三十二章:衣如新(剧情+女装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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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玦回来的时候天际已泛了黑,暮色昏昏里林麒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正拿了一把匕首要往自己手腕上割去,陆谅峤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捣着药臼,手边放了一堆干枯的药草。见他回来,雪医抬眼一笑:“新年伊始,殿下换上的这身新衣倒是好看。” 邬玦在邬陶书房里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屋里空荡荡的,莫名泛起一阵忽如远行客的孤独。但很快这点孤独便被邬陶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驱散了——他为他清理了身体,又给他换了身崭新的丝绸里衣。床头还整齐地叠着一套白色的衣衫,布料绵软厚实,金丝暗纹精致,他抖落开来穿上,尺寸竟与自己的身材寸寸贴合。邬陶在桌案上留了张纸,言道他这几日有要事在身,行踪不定,让邬玦在这几天里好好养伤,万勿多想。 那些温柔缠绵的亲吻好似还未散去。 见陆谅峤一身朴素的黑色布衣,林麒虽然衣饰华贵,却也是去年的旧衫,邬玦便道:“你要是羡慕,我命人帮你们缝制几件新衣便是。”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陆谅峤闻言,笑着吟了一句,视线淡然地望着邬玦,“在下先谢过殿下了。” 邬玦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总觉得陆谅峤早就猜到了什么,不由又想起邬陶说的那句“决不允许别人碰你”,心情烦乱起来,不自觉看向林麒,皱眉道:“林麒,你在做什么?” 陆谅峤抢在林麒前面夺过了话头:“他当初离开赤山为你找寻解蛊的药草,如今药草寻来了,自然是在为殿下你调制解药。” 邬玦看着明显寡言了许多的林麒,静默片刻,方问道:“陆谅峤,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引出他体内的阳虫?” 林麒握着刀柄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了,低头看着桌上的药草,似是想笑,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么快就厌烦林公子肏你了么?”陆谅峤说得粗俗直白,哂笑一声,垂下眼一把抓过林麒的手腕,指尖在他的指腹上又轻又快地一划,便有殷红的血落进药臼里。这一下兔起鹘落,间隙里这人还好整以暇地解释道:“蛊虫一生只认一个宿主,离体便死。殿下要是不介意日后夜夜为人肏弄,引虫出体又有很难?” 邬玦却也不生气,只是嗤笑了一声:“你非要这样说话,非要惹我恨你么?” 枯萎的清曼陀罗被放入药臼里,很快便被与林麒的鲜血一起搅捣成泥泞的一片,诡异的香气里混着一丝浅淡的血腥,陆谅峤不甚在意地拿起一侧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喷涌的鲜血顺着药杵缓缓流下。他望着浓稠的血迹,方才察觉又失态了一回,便笑道:“在下随便说说罢了。殿下恨不恨我,与我何干?” 林麒见陆谅峤这一下放出了大量的鲜血,又见自己指腹上窄细到几可忽略不计的伤口,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雪医,你为了殿下,可真谓呕、心、沥、血啊。” “林公子还请放心,你想在他面前献殷勤,日后有的是机会,不需喝我的干醋。”陆谅峤眼见所流的鲜血差不多了,便扯过一块白布随意在手腕上缠了几圈,手掌在臼口上潇洒一拂,暗运到掌心的内力已将臼中药液凝成了一小块暗红色的脂膏。他将脂膏放进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里,推到了邬玦面前:“有了林公子所采的清曼陀罗,合欢蛊的发作间隔可由原本的七日变成一个月。六天之后你的蛊会再复发,到时涂在后面便可。” “还望雪医这回不要像上次那般失策才好。”邬玦接过木盒,忽然想起什么,又咬着牙问道,“我体内的两种迷药药性,可去净了么?” “殿下放心,自然是去干净了。”陆谅峤微微一笑,收起桌上的药草石臼便转身离去,不知为何,背影在昏暝的光线下竟现出一分盖不住的疲惫。 邬玦心念一动,恍然想起他此行下山的目的。在京的这十几日里他心绪不定,除去第一日遣散了自己的暗卫们外,便再也没怎么关注过朝堂中的暗流涌动。 除去国与国之间的倾轧试探,他早知道了林麒为邬陶所救,早知道了他与林麒的身世,早知道了自己的求而不得,那么是否……也早知道了邬陶对他的爱? 无端的,邬玦想起当日赴宴前自己濒近失神的时候,他说的那句—— “殿下,没人会不爱你的。” 林麒爱他,邬陶爱他,那……他自己呢? 你可信么?雪医也会爱人? “阿玦。” 林麒还坐在石桌前没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邬玦虽然被邬陶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心却依旧乱糟糟一片,见到林麒更是烦乱无比,不知胸口那片茫然的空落是否只是因为愧疚,皱眉问道:“有事么?” “你现在还想走么?” 林麒的目光依旧澄澈如秋水,满怀少年人的坦荡磊落与热烈。邬玦总是难以直视他这样的目光,这让他想起早晨那场糊里糊涂的性爱,林麒用温柔又深情的目光祈求他不要轻贱自己,顽石都能在这注视下瞬间开出花来。 可顽石会裂,冷铁会锈,他赴末日的心却连天火都不能动摇分毫。 邬陶是他多年早已缠绕入骨的劫。 “其实该留在北国皇宫的人是你。”邬玦强迫自己迎着林麒的注视,一如他非要去见邬陶那般固执不肯退,“……你想走么?” 林麒听出他尾音里那一点微不可察的脆弱,像是坚冰上的一道细微裂痕。他摇了摇头,起身一笑,扬着眉眼问道:“就算我留下来,你会爱我么?他会把我当成弟弟么?” “阿玦,挽留可不适合你。你既然叫玦,便该决绝到底。”他仰头望向晦暗铅重的天幕,微弱的余晖里映出桃花眼里那三分天然的多情与风流,“你放心哦,我这样的人,将来一定还会爱上很多人的。” 朔风迷眼,邬玦却再也没办法将他与邬陶重合在一起。他本该庆幸的,在这旧岁已过、新春伊始的时候,春风将吹开贴满了新桃的千门万户,冰会化,雪会融,他得到了邬陶的爱,林麒的将来也还有好多人等着他去爱,一切似乎都在缓慢地向着最好的那个结局发展。 可为什么呢?心口的罅隙里还是有那么冷的风吹过,他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肩膀。 邬玦垂眸,轻声应和道:“也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你的。” “殿下深夜邀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邬玦点上烛火,并不起身,仍是坐在桌前背对着陆谅峤:“你猜不到么?” 深夜的屋子里唯有邬玦坐的窗前方有一处模糊的光亮,虚虚笼出一个漂亮的身影。陆谅峤眉头一皱,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的装扮,声音不自觉有些冷:“我以为你一直求而不得的,已经得到了。” 邬玦的手指绕着红烛的外焰轻转,不怕烫似的。“飞蛾也以为它们能得到光。” “这些话,你应该和大殿下说。”陆谅峤停在他身后几步远,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面铜镜上,里面的人影在烛火的硬照下扭曲变形,“若是你要找个提前演练的人,也该是林麒,不是我。”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也还没狠心到这种地步。”邬玦起身,向着陆谅峤缓步而来,红裙曳地,腰间一根素白的绸带勾勒出清瘦劲韧的腰身,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烛火幽微下,现出雌雄莫辨的清丽冷艳。 他竟穿了一身女装! 邬玦虽然是习武之人,肌肉流畅而纤薄,但他骨骼小巧纤细,眉眼清秀,当他裹着一袭红裙,神情不那般冷厉、又有柔和光影的时候,倒真能让人一时恍惚他的性别。 “我也不是要找人演练。我是想……”邬玦于这时微微一顿,方才咬着牙说下去,“你教我。” 陆谅峤难得恍了神,顺着问了一句:“教什么?” “……”邬玦嗤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都仿效着他那时的语气,又不自觉掺杂了飘忽的尾音,像羽毛在心口轻轻搔过,“雪医这么快便不记得曾经说过的,要好好教导本王如何让你出精了么?” 陆谅峤就着烛光细细端详他的面容,静默了一会,方以玩笑似的口吻说道:“这种事……殿下还需要教么?何况若是心意相通,过于娴熟的技巧反倒成了阻碍。” “他又不是不知你上过我。”邬玦自嘲地笑了下,“我信他不介怀除夕那夜的事情,我也信他爱我……但他不信我。”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陆谅峤可以清晰地望见邬玦故作镇定下的惶恐与羞愧,说话间的热气缭绕在面前,呼出的湿意让他心头也氤氲起浅薄的雾气来。雪医微微后退两步,垂眸摇了摇头,依旧拒绝:“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陆谅峤。”察觉到他要离开,邬玦有些慌乱地抓住了他的半截衣袖。 “殿下,你……” “很可笑是吧?”他扯起嘴角讽笑了下,“没错,我在害怕。” “你求我换血易骨的时候,何等偏执决绝,怎么到了如今,反倒犹疑起来了?”陆谅峤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衣袖,顿了半晌,忽然醒悟过来,问道,“你是在怨怼邬陶么?” 邬玦愣了一瞬,却没否认:“他为什么……不肯信我?” 陆谅峤嘴角笑意深了些,此刻他反倒不复方才进来的愤怒惊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殿下,你这样的人,本就注定要飞出去的,谁都困不住你,谁都拥有不了你。若换作我是他,我也不会信你。”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邬玦的耳侧,激起一小股轻柔的风,指腹缓缓移落至心口,最后的反问缱绻如贴耳,“你又信你自己么?” 你信么? 为了年少十几年的相伴,赔上几十年的光阴与自由——你真的能终其一生,绝不后悔么? 他无端想起四天前林麒的目光,忽然想问他一句,你后悔遇见我了么? “你找我来,其他的都不过是借口。”陆谅峤见他长久地陷入沉默,便伸手解开了邬玦紧系的衣带,动作轻缓,像调配最繁杂药物那样除下他层层穿上的女式衣衫,“你不过是想借机沉沦情欲,尽兴一夜罢了。” “你要想学,我这便教你。不过还望殿下记住,情与欲并不对等,你不能永远借欲来表达爱。” 邬玦一开始只是沉默着任他动作,听完这句后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下,仰头贴上陆谅峤的嘴唇,呼吸缠绵:“但若没有情……我不会有欲。” 陆谅峤,你呢? 你可信我……其实也不舍得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