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郁叔叔，能不能借我7000块

    她太聪慧，不过刚成年，却被迫卷入成年人的世界厮杀。

    她想念昆城，可是许愿知道再也回不去了，那里除了个长眠地下的许国阳，什么都没有。

    “你和他混在一起，迟早被他害得连骨头都不剩，你会毁了你自己！”

    “哦？不是你送我过来的么，妈妈……”

    赵梅仓皇而走，没料到许愿竟直接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她爱过许愿，然而她更爱自己，刚离婚时她当然是看不上这处房子，可后来李明没能赶上福利潮，自家生活开始窘迫，她便打起了主意。

    在她看来，她是许愿外公外婆的独女，这房子归根到底就该是她的。

    赵梅走得太匆忙，快下台阶时鞋根一不留神卡在陈旧的木梯间，她踉跄着，差点从楼上滚下，幸而被人扶住。

    “谢……”她开口道谢，蓦地抬头，话登时堵在喉咙口。

    逼仄的空间里，赵梅莫名警惕地察觉到危险。

    男人额间发垂落，遮住小半面容，他忽对着她露出抹温和的笑，赵梅愣住，男人猛地跨退步子，松开手。

    惯性作用，赵梅霎时失去支撑，来不及惊呼，已脸贴着地直直摔下。

    这高度跌倒并不会致死，赵梅只是擦破了点皮。

    赵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很快从地上爬起，打着寒颤，惊恐地看向郁成林。

    男人指竖在唇边，“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望着女人一瘸一拐，头也不回逃离的背影，男人眼里似渗了毒。

    这女人想抢他的东西。

    许愿房门紧闭着。

    男人搬开画框，楼下的小家伙又哭了。

    不同于以往隐忍的啜泣，小家伙的哭音直接隔着楼板传上来，几欲穿破他耳膜。

    郁成林烦躁地皱起眉，他知道她是因为那女人哭。

    他提着盆下楼，一楼的门已让他锁上，等男人洗完澡回到楼上，总算听得音小了些。

    他躺在床上眯眼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俏生生的小姑娘套着单薄的睡裙，脚上穿了双露趾棉拖站在门外，葱段似的脚趾蜷缩起。

    他侧身让她进屋。

    “郁叔叔，你能不能借我七千块。”小姑娘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她许是哭久了，嗓子有些沙哑，带着重重的鼻音。

    没等郁成林应声。

    她抬眼望他，踮脚咬了咬男人的唇，贴着他的耳畔轻声道：“郁叔叔，我想和你睡。”

    这二者有没有因果关系，恐怕只有许愿最清楚。

    你会毁了你自己。

    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不可单独而存在。

    气盛而轻狂，所有的爱恨都浮于水面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身体新鲜而生嫩，像清晨花瓣上的那滴朝露，甘甜，诱人，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她。

    而郁成林是个例外。

    男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去桌上取了自己的手机过来，“支付宝？”

    男人从来都没有与社会完全脱节。

    许愿报了自己的账号给他。

    很快收到到账的消息，陌生号转来的七千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郁叔叔，我会尽快还你。”

    郁成林“嗯”了声。

    小家伙却直接跳上他的床，裹着仍残留他体温的被子，挺直了腰，抿唇看向他。

    “郁叔叔。”

    她在唤他。

    倔强的，羞涩的。

    郁成林脚下步子一顿，他什么也没有说，坐在床沿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