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劳烦夫人(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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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老爷与那李家痴蛮的小姐都被收押起来,想来郡王爷被一众南海子民齐齐上诉,定会将案件一一审清,李家必无好下场,败落是可预见的。当然这地的官员也要摸摸头上的乌纱帽是否能戴的稳妥。 只是这些事儿都不让春娘挂心了。 她将周元景的养父母从那破落的屋子里接来,又让那老大夫前来诊治,年迈的夫妇二人诚惶诚恐,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自个儿照料大的养子,早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与上心。如今,富硕的亲生父母寻来,他能有更好的生活,他们又岂会阻止。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罢了。 “老人家无须担心,你们待涵之如同亲生,已是再造之恩。郁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春娘恳请老人家届时与我们一道归家。小辈定会如同亲生父母一般奉养,涵之必是无法承周姓,是要改回郁姓的。只是如今世道艰难,寻一二落难孩童,救助起来,过继于你们,不是难事。” 春娘一番话语切切,不似作伪。周家老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惶恐又不敢置信,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意动。 门外的周元景拨了拨门框,见她思虑周全,又全心善念,心底十分感激。 养父母对他全心全意,抚养他长大,让他读书明理。若要他抛下他二人,自己去享受富贵,他自问做不来。 如此一来,既能全了他认祖归宗的念想,又能时常照料二老,果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看着养父母满脸感慨又小心翼翼地满口感谢,不免感觉酸楚,周元景回转脚步,悄无声息回了自己房间。 抚着受伤的位置,还有她指尖的温度存留,摸上那处,他唇色发白,苍白的脸颊却沁出几抹红。 按住心口,竭力呼吸,他怎会如此? 一切妥当,将药材寻齐便是重中之重,老郎中久居此地不愿长途跋涉背井离乡,因而不能指望他跟着一道回去为涵之调理。 必须在此地找齐药材,让郎中制成药丸,以便带回服用。一是为着他身体二是为着家中事务,不可在此多耽搁。 担着心事,春娘便踱着步到了周元景门口,此时他已改回郁涵之,奴仆皆称之为小少爷。 “小少爷,奴婢为您换药。”小丫头言语怯怯,小少爷不苟言笑,平日不带笑颜,丫鬟们皆不敢与他调笑。 “不必,放下出去罢。”郁涵之声线偏冷,此刻板着面吩咐,小丫头不敢不从。然而不仔细伺候好少爷,回头必要挨罚。 一时间,进退两难,言语间都带着颤,“少爷...夫人吩咐务必...”还不曾说完,便被他不耐打断,“不用,出去。” 他眉间皱起,唇紧抿着,面色不虞,小丫头放下托盘,低头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刚跨出门槛便撞上了春娘,小丫鬟白了面容,矮身请安,春娘对她笑了笑,“无事,忙去罢。” 小丫头心又落回远处,步履轻快地回了管事处回复。 郁涵之听到动静,往门口望去,便见春娘一袭鹅黄春装,鬓间水滴状点缀随着走动轻摇,一直摇进他眼底。 “夫人来了。”他叫不来母亲,只尊称她为夫人。 他欲起身,又被春娘按下。 “还受着伤,起来作甚?”顺势将汤药并药粉之类拿来。 还冒着热气儿的药碗端至他眼前,郁涵之嘴里早就犯了苦味儿,本想偷偷毁尸灭迹,不料教她当堂抓住,再做不得此事。 苦着脸一口气灌下药汁,脸皱成一团,春娘痴痴笑开,这般孩童气,倒有些少年的样貌。 如同戏法般变出两颗蜜饯,塞进他口中。郁涵之感觉她指尖碰触到他唇角,红着耳尖将蜜饯含在口中,也不嚼了咽下,两腮鼓鼓像只小老鼠般,春娘笑着抚了抚他的发顶,“仔细噎着,快嚼碎了。” 郁涵之闪躲了一下,只觉自己心口狂跳,不自在极了。 春娘又让他将伤口掀出来,“这几日莫不是都你自个儿换药的?” 见他不动,又催,“我瞧瞧伤口恢复如何了?自个儿上药难免疏漏,怎的不动?” 却不知他是心中有鬼,怎敢掀开衣裳? 春娘已察觉他的不对,弯眉竖起,“快些,别等我来动手。” 郁涵之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冷着脸,心知躲不过去,只得乖乖将衣裳撩开,孱弱的上身泛着白。他有些躲闪,到底不必精壮的身躯,他这单薄的身子叫她看去,难免有些羞怯。 春娘眯了眯眼,眼光闪过,这么几日了纱布上居然还泛着血色。照理说来伤口虽未愈合,总该不留血了,如何会这般? 伸手解了他的绑带,“嘶...” 郁涵之痛呼一声,声音极小却还是被她捕捉到。 “活该。”虽这般说着,手里还是放慢了动作,皮肉都粘在纱布之上,可见伤口不曾愈合,反而有加重之趋势。 这几日到底是如何上药的?! “你便是这般照料自个儿的?!”春娘难得冷了脸,对他轻斥。 垂了眉眼,乖顺道,“这点儿小伤,不必多理会。” 春娘上药粉的手轻按两下,涵之一个瑟缩,颤着躲闪,“你还知疼?不是小伤么,如何还躲?” “我...我错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看他唇色惨白,睫毛不断颤着,还是不忍心,叹气道,“我日日来替你换,省的你糟践这具身子。” 郁涵之不敢置信望了望她,又挪开眼,看着她为自己包扎的手,纤长白皙,指甲打理得整齐干净,指尖如削指甲是漂亮的粉,十分惹眼。 他眨了两下眼,“不麻烦夫人了。” “不予反驳。”春娘掷地有声。 直直地砸向他的耳蜗,唇角不自觉上弯,心里不知是不安还是窃喜。 在她抬首之际,上扬的唇又落回原处。 “那便...劳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