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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是浓浓的委屈辩诉。 明歌说杀他会污了她的手,这男人竟然为明歌这样说话而觉得委屈。 一个强/奸犯采花盗用这么一副口吻说话,本应该虚伪又做作,可这个男人伪装的实在太好了,好到让人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明歌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剑身上,她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用剑把这个男人戳成筛子! “我那时候有几个损友,我们经常一起四处游玩闲逛!”梅无痕的当年用‘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样的话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当年风流倜傥不知忧愁,少年心性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一次打赌我输了,朋友们起哄,输了的人要在城里那些女儿香闺里偷出十八件肚兜,并且还要在那些香闺里留下记号。” 他说到这里,偷偷望了眼站在窗户旁背对着他的女子,目光由一一开始的苦笑,慢慢就成了抹忧伤,“我们那时候,刚好在麦城停留。你的闺房是我进入的第十八个女子的闺房,有人在我进入你闺房之前在你的闺房里吹了烈香,我着了道,才会那般对待你。” 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往事,脸现痛苦之色。 第764章 尼姑庵里的少女 明歌听了他的话,唇角上扬,“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梅无痕没有辩驳,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又说,“大错铸成,我本是想第二日上门去你家,可我家中逢变,我又遭人追杀,等我再回去找你时,你家已经搬离麦城,我顺着打听到的地址去找,那府里已经没了你的下落,都说你大病身亡。” 明歌没有转身,却接了梅无痕的话,“我遭人奸/污,六神无主之下告诉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怕我名声有损,不让我再告诉别人,更不敢报官,你留在墙上的那支梅花被我母亲用一张画遮了住。 我忐忐忑忑的,每日噩梦不断,我母亲安慰我,让我要镇定,不要被人看出什么。过了段时间,本来以为这事要过去了,可我怀孕了,我母亲让婢子弄来了药,孩子在肚子里待的时间久了,一副药下去没有将孩子打下来,反而让我自己大出血,肚子更是疼的犹如在被人撕扯! 我的事渐渐在府中传来,大家都说我不知检点的私会男人,所以才会珠胎暗生,我父亲得知这事后,在祖宗祠堂里将我鞭打一百后要将我沉塘,我母亲再三哭泣哀求。我父亲才答应留我一命,等我腹中孽肉流了,将我送到了城外的三慈庵!” 听到三慈庵这三个字,梅无痕的瞳孔一缩,面上哀痛更甚。 明歌背对着他,自是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只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三慈庵中第一年,每日早中晚挑水砍柴,一日三顿,一顿一个馒头一碗稀饭,要是挑水砍柴不够数了,馒头稀饭就都没了,只能饿着肚子,我刚去的时候身体太差,可是一天也不能休息,每日都要去山下担水,一起的女孩们嘲笑我讥讽我,稍有不对,管事姑姑也打我。 这样过了一年,管事们把我和其她几个女孩聚到了一个院落,教我们琴棋书画!三慈庵表明庄严肃穆,内里肮脏,待客的女尼们大多暗中还要接客,去那里的香客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为了去找乐子。我在那样的地方,又过了快一年,一开始还想着认识一个达官显贵为我鸣冤报仇,后来认识的那些男人多了,便知道是我自己痴心妄想,我想暗暗攒点银子跑出三慈庵,银子刚攒好,三慈庵被人放了把火,我的银子也在乱火中没,幸好有位官爷抓了庵主,又给我了点银子让我自谋生路。 可是我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长得又有点姿色的女子,离了三慈庵又能去哪里,到了城里就被一个人贩子盯上,借口是赶车的将我带进了车中随即用迷药迷倒,出了麦城到这里,这两人对我一路奸/污,每次晕过去之前都想着自己要死了,可是每次睁眼却悲哀的发觉自己还没死……” 梅无痕的手颤颤的,想去摸桌上的剑,可他的手抖的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他想起了自己千里奔驰,等回到家中,不仅举家被灭,自己那少不更事的妹妹还有母亲倒在院子里浑身赤/裸着身上无一块好肉,下身更是血肉模糊,妹妹死不瞑目,一双眼睛大睁着望着门口泣血一般。 他的手抬起,最终捂住的是眼睛! 他知道自己害死了很多的人,若不是他,妹妹和母亲怎么会被那样对待,若不是他,眼前的女子更不会有那般悲惨的遭遇,他想流泪,可眼底干干的,已无泪水。 只口中喃喃着低低的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少不更事,自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在外行走只凭一腔血气,惹了仇家,报复了自己家满门,满门惨死,却只有他这一个始作俑者苟活。 “杀了你有什么用?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明歌嗤笑,“我千里而来,含冤含恨,你一句杀了你,你觉得就可以了将一切烟消云散了吗!” 身后的梅无痕久久的没有说话。 明歌听着他的情绪起伏颇大,简直如巨浪翻滚般,这男人在想什么?他如今再懊悔又有什么用? 两个人这样僵持了许久之后,梅无痕才有轻声说,“怎么做可以解了你的怨恨!” 怎么做可以解了宿主的怨恨? 宿主恨梅无痕,可宿主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又极为复杂,宿主一生哪怕是在闺阁女儿时都没有和梅无痕最后那三年快乐,宿主就像是个被宠上天了的娇女,只要她皱皱眉头,梅无痕就会想着法儿的哄她逗她。 就是因为梅无痕对她太好,所以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宿主才无法接受。 可是宿主真正的想怎么做呢? 杀了梅无痕?刮了梅无痕? 宿主做不到,但握手言和更不可能,宿主的伤痛心结,怨愤难过几乎无解。 明歌没有说话,她心底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 本以为这一趟来山贼窝里,她怎么也得把这个男人揍一顿再说,就算没有十八般刑具,可她也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男人受尽折磨。 可是男人认错认的这么快,悔改的这么快,明歌猜测他宿主那一世最后三年对宿主那样好,也是因为认出了宿主,所以才会那般对待。 原谅这人是不可能的事,但把他大卸八块似乎也不行,明歌理不清心中情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