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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次就过了武童试。虽然李纨早早就不停地说服自己,这是强迫不来的,如今……如今想着苒哥往后就要一条道儿走黑了,真是觉得心里头难受。 唯一叫她感到安慰一些的,大约就是小叔子宝玉如今在军中也算有些名头了,若不然,恐怕只能去请托太太娘家去给苒哥儿疏通关系,岂不是更叫人捉急? ……………………………… 而贾环和贾苒的通过,宝玉是从书信上知道的,因为——他四月初又出公差去了。 没错,三月里,十六这个习惯于即性的帝王又给人以措手不及:既然钦天监算出今年黄河中下游多洪涝,那么便派御史去巡视河堤吧。 谁也不能反对。 因为这个时候反对,等到六七月万一真的有了水灾,哪怕是个阁老,都得辞官谢罪,因为天灾赌不起万一。 既然不能反对,那么便要想办法把陛下的提议给圆起来。 首先,派什么人作为主御史呢? 其次,随行的副手呢? 再次,护送的官兵呢? 是不是可以用上“自己人”? 要说黄河千里河堤,没有猫腻,那是傻子也不信的。 远了不说,就说先帝初开国的时候,黄河还决堤过一次呢,当时先帝把锅甩给了前朝末帝。 后来太初二十年左右,黄河又又决堤了,然后先帝杀了一批涉案官员并下了个罪己诏。 太初三十三年,黄河又又又决堤了,那一回恰逢先皇六十千秋,没人敢触霉头,所以尽量将这次的水患往轻了说,那也造成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寿昌四年,算算时间,就算没有洪涝,十四年前修修补补的黄河河堤也该是差不多要报废了。事涉水利,修缮银子是年年拨去,能落到实处的有十之三四都算是多的,从地方到中央,能牵扯出来的人就是萝卜和泥的关系。 这一点,先皇知道、十六从前不知道,现如今却知道了。 朝臣未必是想要黎民遭难,但是为了自身安危和自身利益,自然是希望派出去的御史是温和派而不是铁血派,不然赤/裸/裸地扯掉了黄河河堤的遮羞布,不只是现任的官员,就连往任的相关官员,也要吃挂落的。 可是,十六是样委婉的人么? 当大朝会,他点了御史李晏(字文渊)。 好了么。 李文渊是谁? 从先皇时候起就是有名的刺头,想要叫李文渊给别人点面子?下辈子吧! 不仅如此,工部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曾和黄河两个字有沾边的,全部都被指进了队伍里去,今上明令:“此次出行,为防患于未然也,众爱卿可相互挑刺,于天灾之前找出人祸,凡找出河堤有隐患者,本年考评上等;凡找出隐患并能解决者,本年考评上上等;找出隐患最多的前三位,升官一级。从前工事未酿成水患者,今朝修缮,既往不咎。” 十六这一招,简直叫工部众人无法抗拒,除非真的在修河堤过程中,和当地为官的一起贪墨了巨额银钱的,否则——钱和官职比起来,还是官职比较重要吧! 要知道,朝中为官,想要升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尤其是工部,是六部之末,得好处的时候少,背锅的时候多。现在有这么一个明晃晃的升职加薪之路,大家都想走一走。 毕竟陛下说了,既往不咎,只论当下。即便是别人翻出了自己的旧账,那么自己也去翻别人的旧账不就得了么?总归当初拿大头的也不是自己,该担心贪墨河堤款而官职不保的另有其人。 如是,工部的人不需要阴尚书一一去清点,工部官员主动一个个跳出来,大声嚷嚷着自己曾经于太初几几年参与过黄河河堤修建的工程。 除此之外,户部郎中以下被拉走了一大半,为的便是巡查河堤的时候更好地算清历年账目。 以及十六点了翰林院一批即人去观摩学习,其中赫然有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探花等几个当初那道时务策答得颇为老辣的学生。 美其名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尔等有此见地,趁此机会,更可增长见识。” 以至于,这样一只目测拉满黄河中下游沿岸当地官员仇恨值的队伍,京郊大营的总兵都犯怵:【有胆子碰黄河河堤的都是硬茬子,这一支队伍,可不太好保护!】 咋办?于是他悄悄给兵部尚书韩悦递了话:【这不是去年改了辅兵制度么,咱们京郊大营辅兵被抽走大半去铺路修房子去了,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这出远门的差事虽然好,众将士也很想为陛下排忧解难,但是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咱们京郊大营要是再分兵力出去,京城附近治安可就不好维护啦。再说,传出去直隶兵力空虚,也不像话不是?您看,这护送御史的差事,是不是交给别的弟兄比较好?】 好?好个屁! 一连接到三个总兵的传话,韩悦也不是当初刚刚从辽东调回来候职的那个二愣子了,现在官场上呆了三四年,哪里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推诿?分明就是不想揽事情! 牛不喝水强摁头也是不行的,不然对方一个两个的急眼了告个病假,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脸面往哪里放?思来想去,唯有在陛下着手开始安排护送御史的队伍之时,提了提直隶京郊大营兵力不足的情况。 韩悦也很着尴尬啊,他天然就在贾瑛面前底气不太足,现在又不得不承认,若是想要叫巡堤御史这一行出去有威慑力,并且全须全尾地回来,恐怕还得是借用禁卫军的名头出去震慑牛蛇鬼神。 十六看了看韩悦的表情,小朝会上两位阁老和其余五位尚书也看着韩悦。 吏部尚书出言说:“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这一位惯来有些方正过头了,当年宝玉差点没当上兵部尚书,他在其中起的反作用是不小,不过这人也确实是公心重,如今反对,和私人恩怨并无关系。 户部尚书摇摇头:“哪里不妥当了,既然京郊大营兵力不够,从辽东调兵已经来不及了,那总不能去了当地用当地的驻军?”【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己手下一多半的郎中、员外郎、主事被拉去算账了呢!】 礼部尚书表示无所谓。 刑部尚书已经神游天外想着:【这一趟钦差御史们回来,刑部大牢会不会又要住满了呢?】 工部尚书虽然平时是话最少的,不问绝对不主动开口提意见,但是此时也赞同兵部尚书韩悦的提议——因为户部去的人还是第二多的,自己这工部才是真真正正空了一大半! 蔡阁老也赞同。 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卫阁老有不同的意见,也无(并)力(无)回(卵)天(用)。 这事就这么定了,仿佛这时候,谁都不记得禁卫军接了这差使是确确实实地越职,尤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