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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病!他既要腿不要身,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耗,不如趁早给他找个男人——咦,不若这样。你去寻个似你这般人高马壮的习武之人,再点了钟家小鬼的穴道,自让他快活一番。等他尝了滋味,嘿嘿嘿……” 他说到兴处拔高了音量,把苟梁“吵醒”了,有些迷糊地喊了声:“外公?” 老头笑声一僵,难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咳了一声正色问:“感觉如何?” 苟梁除了有些脱力,后方有些疲软酸痛之外,没有太大的不适。 老头点了点头,又将刚才对钟诠说的话给他说了一遍,当然,用词委婉正经了许多,但主题只有一个:快备个男人吧,乖外孙。 苟梁抿唇不语。 钟诠原本做好了认打认罚的准备,可没想到他的小主人今天异常乖巧,洗漱吃饭安安静静的,只是一眼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果然动了真怒么。 钟诠心想着,该做的事却一点都不含糊。 此后的一个月,苟梁当真没再和钟诠说过一句话。便是钟诠汇报京城中的近况,他也只听着,间或点头表示知道了,眉宇间凝着一抹不散的阴霾,却又让钟诠摸不着他真正的想法。 今日也是这般,只是汇报完各方动态后,钟诠却没有立刻退下,反而犹豫了一下,说:“主人,后日便是十五之期,您……” 苟梁眉眼透出几许锋利,终于开口道:“你待如何?” 钟诠:“但凭主人吩咐。” “但凭吩咐?”苟梁冷笑了声,“我怎不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 钟诠一惊,跪下道:“属下有错,请主人责罚!” 苟梁眼眸沉静地看着他。 【苟梁:好心疼……】 【系统:亲爱的主人,任务需要,小目标受点委屈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ん) 】 【苟梁:不,我是心疼我自己。多么美好的主仆py啊,我手里却没有小皮鞭!】 【系统:⊙﹏⊙ 】 许久,神色莫测的苟梁才出声:“你有什么错?” “属下屡次冒犯主上,罪无可恕。” “什么罚,你都愿意受着?” “愿。” 苟梁勾了勾嘴角,说:“你起来吧。” 钟诠有些诧异,但没有犹豫地站了起来。 苟梁仰头看着他:“我问你,马棚里那两个是什么人?” 钟诠:“……属下抓来的,江老说他们没有问题,主人可以放心使用。” “原来是外公说的。”苟梁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怪道我何时吩咐过你,我竟是想不起来了呢。” 钟诠再次跪下,“属下擅作主张,请主人责罚!” “知错了?” “属下知错。” “那便好。”苟梁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点笑,听着却让人背后发凉,他说:“你过来。” 钟诠抬起头,确定他没有叫起自己的意思,便跪行走向他。 “再过来一点。” 钟诠依言。 苟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眼睛里是钟诠琢磨不透的意味,似乎看够了,他启唇道:“你十岁起就来到我身边暗中保护我,如今十九年倏忽而过。我还记得祖父第一次带你来见我的时候,你曾经说,你生是钟家的人,死是钟家的鬼,哪怕屠刀加身,也定挡在我身前。是也不是?” 钟诠没想到他还记得,有些动容地点头道:“是。钟诠不改初衷,但凡活着一日,愿为主人效犬马之劳。” “不,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了。” 苟梁说。 钟诠蓦地睁大眼睛,第一次露出惊愕无措的神色,急声说道:“属下屡犯过错,办事不利,主人您怎么惩罚我都好,请主人不要驱逐钟诠!” 见苟梁无动于衷,钟诠忍不住有疾跪上前,“若主人无法宽恕属下,属下愿受死,只求主人不要将我除名!” 苟梁下意识地往后避开了些,见钟诠僵硬在当场,才说:“你宁愿死,也不离开我?” “是!” 钟诠斩钉截铁。 如果不是钟诠此时心慌意乱,凭他的耳力绝对能听到苟梁此刻失控的心跳声。 下了狠劲才把小鹿乱撞的心跳强制勒住了,苟梁面上勾起一点浅浅的笑容,没什么意义,却微微露出一对酒窝,似乎有些愉快又似乎不是。 他说:“我何时说要将你除名了?” 见钟诠又愣住,他眼中的笑意却又渐渐消失了。 “你可知,为何钟家祖训三十岁前不得行欢?” 苟梁不待他回答便继续说道:“除了因为天道认可之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钟家人窥天机,若想要长寿除了闭嘴不言,也要自己保养,须得洁身自好,元阳稳固。再则,三十而立并非说说而已,只有满了三十岁,人的气运才有定数。在这一年,长辈就会为小辈占卜,能准确地判断出对方余生是否会顺遂平安。” “可如今,已没有人可以为我占卜了……我亦没有后人。余生是好是坏,又有什么要紧?” “主人……” 苟梁并不理他,继续说道:“从前,我只想秉承祖父的遗志,报仇昭雪,重耀钟家门楣。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是对的,可是这一年来,我反复思量,却不确定了。重耀门楣就非要踏上旧路,做大梁的国师?报仇雪恨,杀了当年的主谋奸臣之后又如何?应当为我钟家上百人命付出代价的,岂止是高氏一族?” “当初,祖父明知武帝是钟家的劫数,却只因那早就被淡忘的从龙之恩,仅凭伴君如虎的君臣之义,而没有斩除后患。后来,那预言也果然应验,却是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钟家之祸,说到底,是谁人之过?”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眼睛里全是落寞。 “这些日子,难得清静,许多事我已想得更明看得更清了。”他说,“当初太祖父欠了大梁太祖帝一命,以这万里河山偿之,因果早已了断。只是太祖父出族,这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又逢太祖帝诚意挽留,他便留在这大梁国都里,困了一生,也困住了我们这些后人。” “我们欠李家的吗?李家又欠我们的吗?” “都不。” 苟梁摇了摇头,“论恩情,论道义,钟家与李家早应泾渭分明。” “武帝不重用乃至驱逐钟家,他没有错,因为钟家与他无恩无情,只有君臣二字。钟家为李家效力,也没错,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高家陷害钟家,亦不算错……钟家已深陷这棋局之中,沦为棋子,就注定杀伐弃从皆不由己。可钟家该为所谓的皇命难为,甘愿去赴死吗?钟家对皇室的忠诚就到了献上性命无怨无悔的程度吗?” “如今我才明白,这般惨淡收场,归根究底是我钟家之过。”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