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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说:“那我等会儿就去超市,你要一起去吗?还是你继续备课?明天还不算正式上课吧,就报到?” 戴明月说:“你去就行了,蓝姗又没教过我怎么炒年糕。” 龚小亮看着他,问道:“你吃过吧?” 戴明月蹙起眉,眼睛晶亮,说着:“你这话说的,男朋友吃过女朋友做的饭,未婚夫吃过未婚妻做的饭,领了证的新人一起买菜做饭吃饭不很正常吗?” 龚小亮挂好了毛巾,给戴明月扣扣子,说:“你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说这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蓝姗什么都不是。” 他的口吻平和,戴明月听了,轻笑了声,没话了,他要站起来,龚小亮搀了下他,戴明月立即甩开了他的手,这下搞得自己重心不稳,慌忙去扶墙壁,还是龚小亮扶住了他。两人都没再说什么,把戴明月送回小房间,龚小亮就出门了。 蓝姗爱吃的炒年糕要用荠菜,荠菜在牡丹不常见,龚小亮跑了三个菜市场才找到两把这种气味清香的野菜,他还买了些香菇,肉末作佐料,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戴明月坐在客厅看电视,龚小亮一进门他就说:“不然叫外卖算了,等你做好我估计已经饿死了。” 龚小亮赶忙进了厨房接水洗菜,他一看客厅,把戴明月喊了过来。戴明月吃着薯片,边往厨房走边说:“你干吗?被我差来差去,烦了,恶向胆边生,打算捅死我?” 龚小亮从盆里抓了把洗干净的荠菜放在砧板上,说:“这个做起来不难,用白菜也能做,切丝就行了,这个得切碎末,还比较难买。” 戴明月站在他边上,说:“我就爱吃这个菜,以后吃还得吃这个。” “什么菜?” “就这个。”戴明月努努下巴。 “哦,你不知道这个叫什么。”龚小亮说,“荠菜。” 戴明月转身要走,龚小亮切着菜,说:“我会做的菜也不多,现在网上很多食谱还有视频,学起来不难。” 戴明月停下了,回头看他:“参加完成人高考,你不打算留在牡丹了?” 龚小亮道:“一直吃外卖和食堂对身体不好。” 戴明月笑了:“你来教我怎么过日子?那完了,我照着你的活法我得把自己过进牢里。” 龚小亮看他,说:“你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吧?” 戴明月的笑容更大,斜睨了砧板一眼,问说:“蓝姗怎么教你的?手把手?” 龚小亮点了点头:“她说,以后出去读大学了,工作了,不要总在外面吃,自己做点吃,方便实惠,还能根据自己口味来做。” 戴明月才要接话,龚小亮自己继续道:“我说,以后我们一起去上海了,我们住一起,你做给我吃,你做什么都是我的口味。” “那你三十不到估计就得得糖尿病了。”戴明月说。 龚小亮笑出来,还低着头,手里按着那把荠菜,一刀接着一刀切:“后来我又说,还是我做吧,我现在开始学,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给你吃。” “她就来抱住我,勾住我的脖子对我笑,还亲我。”龚小亮说,”你说得没错,她是很会亲人。我一下就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就只想着我那么喜欢她,她也这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我们以后也要在一起,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吗?“ 戴明月点了根烟,龚小亮往阳台一瞄,戴明月急急抖落些烟灰,手跟着一颤,烟掉进了水槽。龚小亮捡起这沾了水,湿了,软了,灭了的香烟,扔进垃圾桶,说:“你喜欢过她吧?” “没有。” “你爱过她?” 戴明月说:“你爱过她,你爱过,所以你比我伟大?你就高我一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龚小亮说。戴明月转身走开了,他走到没开灯的过道上,恶声恶气地宣布:”我要洗头!洗澡!” 龚小亮望了眼他的背影,戴明月又道:“现在!” 龚小亮放下了刀,洗了洗手,跟了过去。 戴明月进了浴室就开始自己脱衣服,他能解开皮带,能脱了裤子,但衬衣只能做到把扣子全扯开了,他也不管,就这么穿着上衣走进了浴缸。他还把浴帘拉了起来。龚小亮跟过去,撩起浴帘一边,钻到浴帘和浴缸中间,戴明月的衬衣后背已经被水淋湿了,龚小亮拉了下他,水撒到了他手上,水温不高,甚至还有些冷。龚小亮说:“你不会想把自己弄感冒吧?” 戴明月说:“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感冒?” 龚小亮没立即回话,脱了衣服裤子,把水温调高了,跨进了浴缸,一把抓住了戴明月的左手,硬是把衬衣从他身上扒了下来。戴明月抿起了嘴唇,龚小亮调整了下花洒的方向,水流冲到了戴明月的头发,热气在浴室晕开了。戴明月像是一下被打蔫了,右肩倚着墙,歪着脑袋,微弯着腰,闭上了眼睛。 龚小亮在手心里挤了些洗发水,搓出了泡沫,往戴明月脑袋上抹去。他轻轻地用指腹揉搓他的头发。 冲洗洗发水的时候,龚小亮拿来两块干毛巾,一块短的,小的,搭在戴明月的右手上,一块浴巾给他擦脸。戴明月擦了擦眼角,头又抬了起来,浅色的眼睛眨了眨,他问龚小亮:“你和她一起洗过澡吗?” 这个她还是能谁,龚小亮一看戴明月,戴明月的嘴唇翻动,抑扬顿挫地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两个字。 “蓝姗。” 龚小亮点了点头。 戴明月说:“她喜欢泡泡泡浴,买很多浴盐。” 龚小亮说:“薰衣草味的。” 戴明月说:“她说薰衣草能舒缓神经,让人放松下来。她过得难道还不够放松?” 龚小亮说:“她背井离乡一个人,从上海来到东北,不容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同情心?”戴明月接着问:“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想给她安全感,我想爱她,我希望她也能爱我。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也恨她,恨她不爱我,或者不止爱我一个,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 戴明月又擦了擦眼角,往边上一看,开在墙上的小窗外飞过几片白雪。 “下雪了……”戴明月喃喃着,声音低了,还望着窗外,“你说你那么喜欢她,你以后还会再这么喜欢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戴明月要转过来,一些水珠溅到了他的石膏上,龚小亮劝他,说:“别动,就站在这里。” 可戴明月还是转了过来,水淋到了他的手上,淋到他的脚,浇遍他全身。他身上有些伤疤,平时不太明显,遇到热水,皮肤变红了才看得出来。他很勉强地睁着眼睛望着龚小亮说:“很少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吧?那他们每一次爱的时候,爱的程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