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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他回头扔下一句:“你少想点儿!”不要看到芝麻就夸张出一场西瓜大戏。 东东停下动作思考。小孩儿不就是想得少才让人觉得小吗,怎么还让自己少想点儿?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乐乐的影子了。 乐乐到家,书包还没放就先抱抱小五。“五哥,我回来啦!” 小五已经是只老年狗了,毛色变淡,像洗褪了色。家里精心照顾着它,吃什么、运动多少都有把尺,它在狗狗中算很长寿,行动力仍是不可避免地逐渐降低。好在目前看来还没什么其他不健康的地方,听到乐乐的脚步声它也依然迎出来,高兴地甩着尾巴。 乐乐顺顺小五的背,问它:“小叔和文叔呢?” 小五仰头看楼上,乐乐让它先自己待着,一个人噔噔噔跑上楼。 从昨晚起,两个叔叔就在闹别扭。他们虽然都跟他说没事,但他们互相不说话啊。乐乐什么时候见过他俩这样,心里担心得不行,一放学就赶回来,生怕像有的同学一样,某天回家突然就被家长告知他们要离婚了,还问要跟谁过。 书房没人,健身房没人,小叔房间也没人,乐乐走到文叔叔那个闲置许久、昨晚又用上的房间,抬手敲门。 “谁?” 怎么传出来的是小叔的声音。 “我,乐乐。” “乐乐怎么提前回来了,有急事?” 这回是文叔叔的声音了,只是有点沙哑。 “没有,今天作业少,我就看看你们在不在家。” “你先自己找点吃的,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又是小叔的声音。听起来都正常,看来没事了。跟想得多的小弟待久了,自己也想得多了。乐乐松了口气,下楼找小五去了。 房间里,地上散落着两个人的衣服,仔细看,还能从中拼出一套白猫班长服。 文灏伸手去够地上的衣服,还没摸到就被身后的人拉了回去,后肩传来熟悉的啃噬感,红印之上再添红印。 “乐乐回来了,赶快出去。”文灏伸手推应安年,被应安年顺势锁住双手镇压,脖颈又落入那人口中,然后是锁骨。 文灏双臂无力,只能口头反抗:“别来了,乐乐还等着呢。” 自从他的身体完全转变成人类,就不耐摔打了,会冷会累,细皮嫩肉的,很容易留下痕迹,再加上以前没痛过,痛觉比一般人灵敏。应安年之前都很注意,至少完全沉醉前会很克制,今天这样是在故意惩罚他。 “他肯定跟小五玩去了,不用着急。”应安年声音含混,贴着皮肤颤动的嘴唇让文灏又一阵战栗。 “可是……” “我还在生气。” 文灏不吱声了,分散的思维却还没集中。 刚恋爱时什么都好,有点儿事也是情趣,真过起日子了,各种鸡毛蒜皮都出来了。比如头发的长短。 文灏由灵识具形时自带一头古代贵公子般的漆黑长发,俊逸风流。他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头发存在感很低,床上多了个人,这头发就碍事得很了。 翻到那人身上,想低头亲一亲,呃,头发把视线都遮完了;两人抱在一起,要换个姿势,啊,扯着头发了;睡梦中无意识翻身,嘶,又压着头发了……偏偏文灏不耐痛,就尤其觉得不舒服。 要是绑起来,拴马尾好不了多少,编辫子吧,早上起来就是一头大波浪。 而且长发梳起来累,洗起来也累,文灏一早就想把它咔嚓了。 可应安年喜欢他的长头发,准确说,是喜欢他的所有,对哪里都爱不释手。这头长发在应安年心里自然也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那就留着吧,也不是特别烦……才怪! 本来应安年发现他怕痛就够小心翼翼了,还要时时注意他的头发。他洗澡不耐烦洗头发,应安年就经常帮他洗,澡洗完了感觉也来了,但还不行,头发太湿,不吹干容易感冒。摔! 被人温柔相待很幸福,文灏很喜欢,但他偶尔也想来点畅快的。这头发就像夏天里紧贴在老冰棍上的那层纸,让人畅快不起来。 今年夏天来得早、热得猛,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出汗了,头发黏在后颈的感觉非常让人烦躁,文灏一冲动就随便进了家理发店剪了个清爽短发。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刻,脑袋简直像轻了十斤,用手抓抓,手指轻易地从头发中穿过,整个人都轻松得往上飘了飘。 文灏的好心情维持到远远看到家门的时候。要是应安年不喜欢怎么办? 应安年一看到他,先是很惊讶,接着脸就黑了。“为什么把头发剪了?”男人问。 文灏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诚实道:“很想剪就剪了。” “剪下来的头发呢?”应安年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点火星。 文灏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理所当然地回答:“在理发店啊。” 然后应安年就不理他了——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 文灏没想到应安年会这么生气,他知道自己不跟对方说一声就把头发剪了不对,开始还认真去哄,后面看应安年还是当他不存在,他心里也不高兴了。 应安年喜欢自己的头发不就是因为喜欢自己吗?现在怎么像他喜欢的只是长发美男子,自己剪了头发,变丑了,他就不喜欢了? 在一起那么久,两个人第一次互不理会。文灏气得跑去原来的房间睡,应安年不想看到自己就不让他看好了。 其实应安年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两个人再相爱,也互为独立的个体,文灏有权利决定个人的事,何况只是剪个头发,但他就是忍不住。 不管文灏什么样他都喜欢,一丝一毫都放在心上珍惜,文灏这么随意就去把头发剪了,就像把他重视的一部分宝贝随手扔掉了一样。而且,想到文灏那一大捧头发可能被理发店的人拿去他用,一大股气就堵到胸口,形成一个炸弹。他又不能责骂文灏,只能闭嘴不说话,在体内自己炸自己。 难熬的一晚上过去,应安年一早就去公司,走的时候文灏的门还关着。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上午,午饭也没吃几口,想到文灏也在生闷气,愧疚和心疼占了上风,应安年又匆匆往家赶。 家里,这天不用出门的文灏正在试穿刚刚快递到家的白猫班长服。 缺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他大半个晚上都没睡着。先是生气,慢慢也回过味儿来,想明白应安年这么大反应根源还是太在乎自己。文灏不禁反思,自己以前很在意身边人的感受,现在怎么对着应安年就粗心起来?果然还是被对方宠坏了。 应安年看着像更强硬那个,实际事事随心的是自己。这事本来最先有错的就是自己,那就好好道个歉,向爱人服软又不丢人。 怎么道歉才够诚意?文灏上网搜“攻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