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埃努大合唱
对周围魔神的嘲讽，丹妮充耳不闻，只全身心投入到和弦中。 渐渐的，她的歌声依旧磕磕绊绊，曲不成调，却始终没有停下。 “她竟然坚持住了。”有魔神惊叹道。 “技不如人，她坚持不了多久。”更多魔神不看好她。 忽然，丹妮灵光一动，想起先天神通过合唱，让自己的力量与法则之歌同步提升，便不再与米尔寇直接碰撞，转而寻找其他神魔。 第一个，她找上一位吟唱智慧之歌的中等实力神。 “你好，我是昂哥立安。” “你好，我是欧罗林。”对方反应冷淡，冷淡中带着些厌恶。 丹妮还是厚着脸皮，与未来被人类称作“甘道夫”的神灵套近乎，“我们来小合唱——” “不。”他不等丹妮把话说完，就严词拒绝，跑了。 丹妮也不气馁，秘火诞生的先天神灵太多了，即便九成九都不理睬她，总还剩下几个“奇葩”。 “你是异神吗？”有个磁性的声音好奇道。 丹妮惊喜，对方是一位掌控大山与毒火的神灵，即便不是主神，也非常强大了。 “我是昂哥立安，诞生在黑暗宇宙，你呢？” “我是索伦（ps），一名迈雅。” 迈雅索伦？ 似乎有点耳熟。 丹妮又问：“迈雅是职位吗？” “一如之下，我等新生的神灵皆为埃努，不过埃努也有高贵者与卑微者，‘迈雅’即是埃努之仆，我是奥力大人的仆人，也是他的表亲。”索伦道。 埃努是种族，迈雅是身份。 丹妮嘴角抽搐，这阶级也太分明了，还没开天辟地呢，就开始给神灵划分三六九等。 他们到底不是凡人，相互介绍之后，没有废话，立即开始尝试合唱。 丹妮很迁就索伦，主动让自己的曲调与对方合拍。 索伦虽是土系为主的神灵，却在内心深处向往黑暗，面对丹妮的配合，他也敞开心怀，把自己的法则之歌完全展示给她。 这种展示不是他教她大山之歌，而是用自己的大山之歌，把她的黑暗之歌导入埃努大乐章的曲调。 说白了，根据索伦的“曲谱”，丹妮一个唱黄梅戏的，渐渐学会京剧唱腔。 两人都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犹如干柴遇烈火，很快，索伦的本质染上黑暗气息，丹妮也摸清埃努大合唱的基调。 虽是干柴遇烈火，却是夜店渣男遇渣女，两人合唱一段时间后，就毫不留恋地分开。 索伦找上米尔寇，因为米尔寇的黑暗更浓郁，丹妮找上索伦的领导，大地之神奥力。 奥力很不情愿，却心地淳朴，没有拒绝——之前他拒绝了，因为丹妮与他完全不合拍。 渐渐的，众埃努发现，异神昂哥立安的黑暗虽不如米尔寇的强大、和谐，却有一种比米尔寇更舒服的感觉。 因为米尔寇很霸道，不仅在合唱时抢夺主导权，还会随心所欲改变曲调，导致曲有不协。 昂哥立安却非常老实，像一位初入办公室里的乖巧小妹，你水杯空了，不用叫喊，她主动帮忙续杯，还热情询问：咖啡，或茶？ 不知从何时起，丹妮的歌声变得高亢、连贯，与众埃努一样，曲调悠扬动人。 附近的黑暗魔神惊呆了，“她，她真的融入了创世大合唱。” “吼！昂哥立安，你在挑衅我吗？” 米尔寇怒了。 他像一道狂风袭来，把附近正欢快与丹妮小合唱的埃努吓得惊慌奔逃，只剩丹妮一个。 这一次，她没有退缩，两人的黑暗之歌如两波海浪，碰撞在一起，水花四溅，不分伯仲。 “这怎么可能？”米尔寇呆若木鸡，空虚之境的魔神呆若木鸡。 “昂哥立安，加油！”萨格拉多呆了呆，就兴奋为老朋友鼓劲。 “我乃众神之王，一如的头生子，你敢与我对抗？！”怒火如火山喷发，米尔寇的歌声，乱了语调。 愤怒，不能让他更强，反而打破他与大乐章之间的和谐。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黑暗之歌支离破碎，在丹妮海啸般的歌声中溃不成军。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米尔寇哀嚎。 “咦，不对，这......”嚎着嚎着，米尔寇忽然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他的黑暗之歌如潮水，再次掀起骇人波涛，与丹妮旗鼓相当，继而把丹妮一击而碎。 “这不可能！”这下轮到丹妮惊呼了。 “没用的，此乃一如之大乐章，黑暗之歌注定由我来唱。所以，无论你把歌曲完善到什么程度，你的歌都是一如的，也是我的。”米尔寇得意洋洋道。 丹妮面色阴沉。 “唉，我就说了，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秘火大乐章中的主题曲，肯定不会交给外人。 你在大乐章中提升歌曲等级，大乐章的主人便同步学了去。”萨格拉多叹道。 沉默良久，丹妮重整旗鼓，再次唱起黑暗之歌。 “至少我的实力也真实不虚地提升了。”她说。 她没说的是：区区一曲黑暗之歌，她压根不在意，她更想弄懂大乐章的整体运转规律。 “也是。”萨格拉多点点头，不再劝她。 空虚之境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就无法计算时间，丹妮只知道自己第四十九次让黑暗之歌进化后，再也无法提升黑暗之歌。 不是黑暗之歌到了极限，而是一如的大乐章不允许它再升级。 再升级，力量就失去协调——如果黑暗彻底压倒光明，之后创建的大世界必然沦为黑暗世界。 明白这点后，丹妮果断放弃黑暗之歌的主歌，重新吟唱一曲没有其他埃努吟唱的黑暗副歌。 “米尔寇大王，我愿向您臣服。”她异常谦卑地说。 “哈哈哈哈，算你识相。”米尔寇志得意满，大笑离去。 见到她以副歌融入大乐章，空虚之境的魔神心动了。 “能亲自参与秘火之灵的创世大乐章，是多难得的机会？！” 无数魔神开始尝试融入大乐章。 丹妮觉得一如这会儿一定像米尔寇那样，正哈哈大笑。 之后，丹妮再没与其他埃努较劲。 她先是花了一段时间，把昂哥立安的饕餮法则变成自己的，接着继续伏低做小，为埃努们做配。 她逢人便好言奉承，用对方的法则之歌的副歌讨好他们。 比如，她叫曼威‘神王老大’，用风暴之歌存托他的风之歌。 比如，她夸瓦尔妲天下第一美人——彼时，众埃努既无性别，也无形体——用灾星之歌补全对方的繁星之歌。 比如，她向奥力传授异界锻造技术，并吟唱毒砂之歌与他的大地之歌配乐。 ...... 有点奇怪，丹妮明明想吟唱良善属性的法则副歌，可那些“邪恶”的歌曲，不自觉就脱口而出。 “一定是昂哥立安的本质在影响我。”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所有埃努都喜欢她，她的副歌越来越多，多得有些吓人。 直到某一天，丹妮再次情不自禁，唱出虚伪之歌与马屁之歌，众埃努惊怒：“她是个虚伪的小人!” 众多正直淳朴的神灵虽然还配合她唱歌，却不再拿她当朋友与伙伴。 无可奈何，丹妮只能去找米尔寇。 他非常欣赏丹妮的虚伪之歌，还央求她教他。 丹妮很厌恶虚伪之歌与马屁之歌，便毫无保留地教给了米尔寇。 米尔寇开始拿她当心腹，甚至告诉她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知道一如的安排，它要把新生的世界教给曼威。”他咬牙切齿道。 “大乐章还没正式开始，你如何确定？”丹妮惊道。 其实，她也认为曼威最稳重、最公正，最适合担任神王之职，可她认为与一如确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是一如之外，最了解大乐章的埃努。”米尔寇自豪道。 丹妮没有反驳，看看米尔寇的法则，火焰、寒冰、黑暗，全是高等元素法则之歌。 其他埃努，即便曼威也只一种，多的则是不强大的副歌。 在这段不计岁月的岁月里，丹妮也摸清众埃努的情况，米尔寇有最强大的力量，与最丰富的知识。 凡是其他埃努拥有的特殊天赋，他都多少有一点。 几乎是个“拼夕夕”版的一如。 “要不，你去哀求一如？”丹妮为老大出招。 “不，我不会哀求任何人，哀求也没用。” 接着，米尔寇低声向丹妮吐出自己的阴暗心思，“我要找到不灭之火，我要用不灭之火将自己的歌变成现实，我要我的造物填满这空荡荡的空虚之境。” 不灭之火，应该是初火本源...... 草，这货想造反？！！ 丹妮大惊。 又惊又怕。 她恨不得踮起脚四处打量，看一如有没有在边上窥视。 把米尔寇拉去回炉重造也就算了，可万一一如迁怒她，将她赶走......不能参加大乐章，就太亏了。 “大王，别！”她赶忙劝道：“一如是您母亲，要孝顺，要善良。” “你劝我善良？”米尔寇语气古怪。 丹妮知道“昂哥立安”没资格谈善良，只能叹息一声，说出心里话：“不善良，会死！” “我悄悄寻找不灭之火，寻到了，我就谁也不怕了，寻不到，我什么也没做，有什么错？”米尔寇得意洋洋道。 丹妮木然。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米尔寇经常往空虚之境跑，去寻找那永远也寻不到的不灭之火。 唔，一如与众埃努居住在永恒大厅——空虚之境内，被一如力量覆盖的神圣区域。 除了米尔寇，其他埃努很少离开永恒大厅。 丹妮自己就是初火雏形，百分之百确定，不灭之火与一如同在。 她没猜错，那火就在一如身体中，不过米尔寇也没非自然死亡。 那货安安稳稳活到大乐章前夕。 这一日，一如把所有的埃努叫到他面前，宣布道：“时机成熟，混沌开，天地现！ 今日，我愿汝等和声共创这一伟大乐章。 乐章的主题将比以往所启示之事更伟大玄妙，它包括了世界初始的荣光与终了的壮丽。” 听闻此言，不仅众埃努大为惊奇，连丹妮也目瞪口呆：一如不仅要创世，它野心更大，还要在创世的同时，把世界的结局唱出来，这......这怎么可能？ 一如没在意众人的惊骇，它在米尔寇贪婪的目光中，取出不灭之火，首先将所有埃努点燃——从虚幻的意念，化为真正的形体。 埃努拥有了真实不虚的力量。 “现在，汝等当各尽所能装饰这一主题，用汝等思维与才能，勉力为之。 我将静-坐倾听，为你们召唤出的绝美诗歌见到由衷的欣喜。” 埃努的大乐章，即将开始。 虽然只是边缘角色，丹妮也激动万分。 创世，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