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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急,恨不得立刻找他解释,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却让他寸步难移。 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先哄好这一个吧。 哄了好半天,总算哄得云茉止住眼泪,同时从她断断续续地哭诉中,终于想起了原委。 那是十二年前的除夕夜,父皇特招玢阳王一家进宫团年。 他在假山内遇见因不慎走失而啼哭不止的小郡主云茉。 他记得那时云茉扭伤了脚,还是自己背着她出了假山。 后来玢阳王一家留在宫内小住,云茉便一直黏在他身边,他欢喜自己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妹妹,对她也是格外的照顾。 到后来,两个小人形影不离,惹得后妃们好一阵打趣。 梨贵妃更是笑问他以后要不要娶茉儿为妃,他想了想,点头。 大人们便笑成一团。 这一段插曲夙丹宸早已经忘之脑后,谁料云茉当了真,从此后一心想着当他的王妃,更是一过及笄,便马不停蹄地往浔阳赶来。 “宸哥哥,我现在长大了,你可以娶我了。” 云茉一脸期待地望着夙丹宸。 夙丹宸哭笑不得。 “云妹妹,小时候的话,怎能当真……” “为何当不得真,难道茉儿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假的吗?” 云茉激动地打断他的话,眼里又泛起泪花。 夙丹宸好不容易将人哄好,此刻见她又要掉眼泪,心里一慌,再不敢争辩什么,一个劲地赔不是。 云茉见他态度诚恳,气渐渐消下,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夙丹宸趁机提出送她回房歇息。 云茉闹过这一场,确实有些疲惫,便点点头。 “宸哥哥,你别想跑。” 夙丹宸唇角抽了抽。 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相府。 “殿下,丞相歇下了。” 相府里的小厮面无表情道。 夙丹宸望了眼朦胧的天色。 “子卿今日倒歇得早。” “丞相一向歇得早,只是时常被某人打扰,才会歇得晚。” 阿三直勾勾地望向夙丹宸。 夙丹宸面色一红,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道:“子卿既然已经歇下,那我明日再来。” 恋恋不舍地望了眼相府的大门,打马离去。 骑出数十米后,对面迎来一顶青皮小轿。 这不是子卿府上的轿辇? 他目光紧紧跟着那顶青皮小轿,果然远远看见它停落在相府。 下轿来的人,一身墨袍,看不清模样。 方才还对他冷言冷语的小厮阿三,此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隔了片刻,兰子卿从府内出来,笑吟吟地迎向那人,两人一面交谈一面入府。 夙丹宸勒紧了手上的缰绳,心里空空落落,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第45章 殿下吃醋(三更合一) 之后几日, 兰子卿一直闭门不出,与救徒心切的巫寒在相府书房内商议对策。 宁生被抓,说来倒令人忍俊不禁。 马、洪、朱等几位大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 锒铛入狱也是咎由自取。 宁生却是自讨苦吃。 他初任吏部侍郎, 年轻气盛,总想着干出一番事业来报效皇恩。 只是近来并无大事, 他呆在吏部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某日见马大人正在撰写授职公文,他主动将活揽上身不说, 还包办之后的授印仪式。 如今白纸黑字, 人证物证俱在, 他方知惹祸上身,在监狱内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呼冤枉。 若非巫寒, 他这声冤枉只怕要去喊给阎王爷听了。 巫寒与兰子卿几日商议,最终将焦点放在一本账本上。 “如此说来,只要得到那本账本,便能帮宁生洗脱罪名。” 巫寒得出结论。 他口中的账本是马、洪、朱等几位领头官员为了方便行事, 同时也为了公平分账,将买官的人员,贪污的银两, 以及每一位京官、地方官负责人记录成册,按功分脏。 兰子卿叹了口气,“只怕是难。” 巫寒打定主意,“兰芷可知此账本现在在何处?” 兰子卿摇摇头。 “我曾派人在马、洪、朱的宅院内仔细搜寻, 终不得所获。” 巫寒面沉如水,沉吟片刻后,道:“此事便交予愚兄来办。” 兰子卿微怔。 师兄一向飘然世外,不喜尘世纷扰,如今为了宁生,竟主动参与这纷扰中。 奇哉。 想了想,终是不放心道:“此案背后似乎仍有一股势力,师兄可要当心。” 巫寒点点头。 “丞相,三殿下来访。” 兰子卿眸色一沉。 “便说本相公务繁忙,无暇见客。” “是” 小厮走后,兰子卿心生烦乱,只是碍于巫寒,发作不得。 他心下波澜起伏,面上依旧一片淡色, 若非巫寒知他甚深,定瞧不出这细微之别。 “这位三殿下,可是昔日特意来梨酒寻兰芷的那位公子?” 想起他千里追至梨酒,兰子卿心下阴霾稍散。 “正是。” 巫寒又道:“那位皇子既与兰芷颇有渊源,兰芷为何一连三日,将他拒在门外?” 兰子卿笑了笑,答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正因渊源不浅,故避而不见。” 也不管巫寒听明白没有,自顾自端起一盏茶,悠悠喝罢。 书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兰子卿耳中。 兰子卿眸光闪了闪,淡淡一笑, 道:“说曹操,曹操到。” 拱手向巫寒施了一礼,“有客不请自来,子卿怕是要怠慢师兄。” 巫寒察捕捉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光芒。 “无妨。” 起身往外走去。 夙丹宸见一位墨袍公子从书房内走出,先是一愣,后一股急劲挣开阿三,跑进了书房内。 阿三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跑了进去。 “丞相,三殿下他……” “无妨,你下去吧。” “是” 阿三想了想,阖上房门。 夙丹宸见他正悠闲自在地饮茶,心中甚不是滋味。 几日来,自己心急如焚,只怕子卿误会了自己,可子卿非但连日拒而不见,反而置茶款客,逍遥自在。 原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那位公子……是谁?” 兰子卿放下白瓷茶盏,悠悠道:“故人尔。” 夙丹宸心里泛起了酸。 “什么样的故人,却叫子卿如此上心。” 兰子卿淡淡看了他一眼,反道:“臣恭喜殿下。” “喜从何来?” 夙丹宸一头雾水。 “殿下好事在即,岂非是一桩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