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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迅速拔枪、子弹上膛,“你必须救活他。” 好一副蛮不讲理作派。 陆怀信冷笑:“用枪威胁我陆某也没用,你大可在此时开枪。” 那手下闻言将枪口移开,却没有收起来的意思:“还请您全力以赴。” 不管有没有这杆枪威胁,陆怀信都会救人,哪怕对方是作恶多端的敌国军官。在医生面前,只有病患。他虽然已经脱下了白大褂、很久没有再穿上,但手术技能和他的双手早就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似水溶于水中。 孟泽执刀,精准地切开伤口,饰演的家庭医生演员负责处理贯穿伤。 他拿刀的手法、下刀的角度都由专业外科医生指导过,所拿的柳叶刀也是真材实料。但并不会真的在饰演饭田的演员身上剌开口子。而是在一块轻薄的发泡乳胶假体上进行,经由特效化妆师之手进行精细的上色,在镜头前能做到以假乱真,毫无粗糙和劣质感。 陆怀信的眼中有光,但与以往不同。 内部创伤面积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子弹入身变形,在人体内破裂,碎片是分散的。这无疑加大了手术的难度,陆怀信眉头微皱,暂时停下了动作。 饭田手下见陆怀信不动,拿枪抵住了他的后腰:“继续。” 镜头给了孟泽一个特写,他神情复杂,目光仍在病患身上。 导演却喊了停,“这个镜头不行,重来。” 此时正是精彩处,被打断了徐更才缓过神来,他看得入迷,孟泽的演技较之前精湛了许多,想必也是影帝对他多加指点、导演时常敲打的缘故。 徐更难得和导演意见一致,他觉得孟泽这段表现得不错,但还是欠缺了一些东西,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孟泽说了声抱歉,又重新来了一次。 可惜第二条也没能再过。 如此拍了十几条,关峰却硬是一条又一条宣布NG,时间迅速地消磨过去,在场的人都不禁有些泄气和埋怨,陈牧看得心焦,忍不住小声对徐更说道:“关导这是和小孟杠上了?我觉得挺好的呀,小孟眼神到位,挑不出毛病啊。” 徐更摇头,虽然舍不得孟泽被这么折腾,但没达到效果也是事实,他不觉得关导这是在刁难孟泽:“杠上倒不至于,关峰还没发火,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孟泽来来回回一个镜头演了十几遍,已经很是疲倦,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磨这场戏。他心里有数,并不怪导演苛刻。更何况徐更也在一旁看着他,他觉得徐更始终是对自己抱有信心的。 关峰第十六次喊了CUT以后就离开了位置,在一旁不停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方下巴,监制拆了包山楂条给他:“别死磕了,我觉得能过。” 关导把裹了糖的山楂条含在嘴里,拍了监制的光头一把:“能过个屁。” 张兆川纳闷:“那你倒说说怎么改进啊,不然人小孟也没办法演。” 关峰嚼吧嚼吧零食咽了,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大不了就是憋屈一阵子。他把没吃完的山楂条塞进监制手里,重新坐到了监视器前,捞了一把裤子,“最后一条。” 一听见“最后”二字,所有人便都来了精神,孟泽更是打起十二万分,颇有孤注一掷的意思。 孟泽迅速入戏,镜头第十七次缓缓拉近。 陆怀信眼睛微微低垂,身后的威胁没有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微微抬眼,眉间蹙起得微不可见,凝视着血肉模糊的创口,眼中有思绪。他从容不迫,所以整张脸都淡定而冷静;眼神里也有所挣扎和纠结。 从救人到杀人,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要改变念想。 一滴冷汗自孟泽的额角滑落。 23 那滴汗紧贴着孟泽的额角和脸颊的线条,缓缓下落。 关导用手搓了搓两颊,说了是最后一条,也没再喊停。 陈牧有点惊诧,他看向旁边的徐更,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结果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泽。 碰到个这样的金主也不知是好是坏,陈牧反正是喜忧参半。 孟泽他深深呼吸了一次,汗消失在下颌角的时候,他的动作一如时间暂停后重新开始,丝毫不拖泥带水,无比坚定。 陆怀信将弹片取出,与搪瓷盘触碰发出脆声。这组镜头会被剪辑,取出的弹片从一片到几片,带着血肉,触目惊心。摄影中止,为了表现时间的推移,孟泽需要在镜头前出大量的汗,于是迅速有人在孟泽后背贴了几个暖宝宝,发根和鬓角也用水沾湿。 陆怀信进行了大量的缝合工作,结束后一身几乎都已经被汗濡湿,他的喉咙干极了,说话也有些费力:“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还需要送到医院护养。” 不速之客离开,协助他的家庭医生也请辞,陆怀信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脚步有些踉跄,好似被绊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力气被抽干了,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陆怀信留了一枚破碎的弹片没有取出,那枚弹片嵌在饭田的脾脏里,即使他挺过了内出血,也会死于铅中毒和一系列并发症。 冷色的灯光映照出长长的影子,空寂的房间响透一声苦笑和叹息。 这声苦笑,太绝望了。 它传递出的感情如此强烈,以至于徐更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离的位置尚远,但关峰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孟泽无比清晰,他不得不承认孟泽将他想要表现的东西呈现了出来,甚至超出他的预想。 剧本里没有那滴冷汗和被绊倒的动作的,他在监视器里仔仔细细地看到这一段,脑子里配了一段音乐,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他喊了CUT,又补了一句“这条过了”,现场却还都很安静。 听到他这场戏顺利结束,孟泽从椅子上跳起来,脱了外边儿那件白衬衫,露出一件工字背心,也顾不得形象了:“好热好热!” 徐更还担心他入戏太深出不来,看他这副活泼的样子,这小崽子跳着呢。 孟泽一喊,这才有人来回收暖宝宝,他如临大赦般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颈,“关导,您怎么样?” “臭小子,流滴汗也要磨我这么久,”关峰佯骂道,“行了行了收工吧,明儿没你的戏份了,出去浪记得买点吃的,就当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这青春损失得可值了。 “你一个中年男人,第二春?”监制插了句嘴,对孟泽说道,“五块不能再多了。” 孟泽点头称是:“那就买个十块钱的。” 关峰:“……” 这种赚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孟泽和工作人员都道了谢,走出场地时发现徐更在门口等着他,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