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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才安下心来,却又不知说什么,刚刚那么急的喊“哥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好呐呐地又喊了一声“哥哥”。 程淮义拍拍他,又抬手去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他立刻生气了:“你这是在地下站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床上?”当他看到桌子上动都没动过的饭菜时,都气的笑了:“我走了这么久你就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打算把自己活活冻死吗?那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这样站死在窗子边吗?” 程淮义原意是说自己今晚不回来,听到苏默耳朵里,却是他再也不回来的意思。听到程淮义不回来,不管真的假的,苏默“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他死死揪住程淮义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不要,哥哥……不要……不要不回来。默默会……会……听话,会乖,会天天……天天……扫地洗衣服做娃娃,不会吃很多,哥哥你不要不回来啊!” 程淮义被苏默哭得方寸大乱,他慌张地把苏默抱起来,放到床上,扯过被子把他裹起来,不停拍着苏默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啊,哥哥回来的,哥哥不走,你别哭了……” 苏默搂着程淮义的脖子,一直哭到声音都哑了。程淮义抱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不断地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哄他。直到苏默慢慢哭累了才停下来。 看着一张小脸泪迹斑斑的苏默,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花猫,还是瘦骨嶙峋的那种,蜷缩在他怀里,程淮义就又好笑又心疼。他捞起枕巾在苏默的小花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认真地看着这个全心全意依靠着自己的小朋友,郑重地承诺:“哥哥答应你,绝对不会走的,这是男人的承诺,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苏默的声音还拖着哭腔,他睁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拼命捕捉着程淮义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想要找到程淮义坚定一点,再坚定一点的证据。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哥哥!”苏默焦急地大声回答,又艰难地从被子卷成的筒里蠕动出来,双手抱住程淮义的脖子,脸贴到他的肩上,再次向哥哥小声保证:“我信。” 程淮义松了口气,把脏兮兮的枕巾拍到苏默脑袋上:“哭得那么脏,你自己洗!” 苏默有些难为情,脸红红地抓下脑袋上顶着的枕巾,爬下来去水池边搓干净了。 “小东西,哭得我一身汗。”程淮义去桌子上端饭菜,“我给你再热热,虽然晚了一点,也算陪你吃年夜饭了。” 过了年,程淮义特别忙。没有几天要开学了,他得把他和苏默的学费凑出来。现在他做玩偶做得特别快,一天能挣五六十。他去了玩具厂一次,玩具厂的姐姐阿姨看他年纪小,听说他还要养弟弟,都把好做挣钱多的活给他。他现在没那么惶惑了,无论如何,总能找到方法过下去的。 程淮义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干活,那里有阳光暖洋洋地照着。苏默很懂事地帮着一起做。 “小朋友过完年就十一岁啦!”程淮义逗他,“我们默默属羊的,羊怎么叫?” 苏默就乖乖地学小羊叫:“咩——咩——” 程淮义笑得不得了,心想小东西怎么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被叫了家长。程淮义请假匆匆忙忙跑到悦合一小,被留校的苏默一看到他,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程淮义见他一张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多了几道血痕,眼泪一冲小脏手一抹,白的白,黑的黑,红的红,别提多心疼了。他赶紧过去把苏默拉到身边,抬起他的脑袋左看右看,又拎着他的胳膊腿查了个仔细,见没有其他伤痕才放了点心。 姚胜男没想到来的家长这么小,她看着眼前还穿着悦合初级中学校服的程淮义,有些不高兴地对苏默说:“苏默同学,老师是让你叫家长来,哥哥来是不可以的。” 程淮义拉着苏默的手,礼貌地对姚胜男说:“老师好,我是苏默唯一的亲人,关于苏默的事您可以和我说。” 姚胜男有些吃惊:“苏默同学的妈妈呢?他在学校和其他同学打架,别的同学都说是他先动的手,问他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肯说。” 原本倔得一句话不说的苏默,此时抽噎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随眼泪淌出来:“呜呜呜,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哥哥了……呜呜……我没有要打架,明,明明说好了,我给他写作业,他就给我两块钱的,张晓文不守信用,我给他写了,他不给钱了……” 程淮义一下子听明白了,苏默这是给同学有偿写作业,收不到钱还打了架! 他有些生气,扳着苏默的肩转过来,沉着脸问他:“你给同学写作业?还收钱?” 苏默吓得不说话,哭得更凶了。 程淮义声音大了点:“不许哭!” 苏默抖着肩膀,两只手捂着嘴,强压住哭声。只是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噗簌簌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沁出一个一个小圆点。 程淮义虽然心疼他,更多的是生气,他的默默平时很乖很听话,胆子又小,怎么会想到这种主意,一定是被人教坏的! “你告诉哥哥,谁教你这么做的?还学会打架了?” “没有……没有人……”苏默忍着哭,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程淮义更加生气,他拉下苏默捂着嘴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给哥哥老老实实说清楚!你不乖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苏默被吓坏了,放声大哭:“不要,哥哥不要不喜欢我!我乖!是我自己想的,我看哥哥天天做娃娃做到一两点,攒钱给默默念书,就想给同学写作业赚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哥哥你别生气了。” “默默不要你那么辛苦,哥哥原谅我……” “哥哥别不喜欢我,哥哥你不要生气了……” “默默只有哥哥了,默默会很乖很乖……” 整个教师办公室除了苏默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没有其他声响。忙着批改作业写教案的几个老师陆续停下了手里的笔,不忍地看着这个孩子,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从这个小孩子的心口淌出来的,又烫又涩。 程淮义看着面前张着嘴,仰着头,哭得又脏又丑的男孩子,鼻子酸酸的。他咬牙把眼泪憋回去,揽过苏默,用力抱住他。任那一句句一声声的哭诉,烙在自己心底。 程淮义叫醒哭累睡着的苏默时,已经七点多钟。姚胜男和他谈了很久,了解他们的境况之后,表示会为苏默申请减免学费和助学金。 “其实苏默平时成绩很好,只是话太少,也不合群,总让老师们忽略他。”姚胜男还建议程淮义,“这种家庭情况你其实可以求助社会各界,这几年关海的好多企业都参与了资助贫困生的活动。你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