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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 可晏沉渊话锋一转,又道:“但的确与我有关。” …… 老哥,你有话一次说完行不行?大喘气儿是很要人命的! 池南音气恼地看了晏沉渊一眼,从他腿上站起来,低声嘟囔:“我推你回府吧。” “你今夜似乎想出府?”晏沉渊却记得府门口的那把小油伞。 池南音也记起自己想出府找长姐问长老院的事,结果他还不让下人放自己出府呢。 白瞎了自己在那里担心,浪费虾丸! 她恼道:“才没有!” “想趁我不在,逃出去吗?” 池南音脾气上来了,走到他跟前,气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是看你大半夜了也还没回来,就想去问我姐长老院在哪儿,你怎么平白无辜冤枉人呀!” “我今天本来就吓坏了,你怎么还欺负人?早知道我不去找你了!” 她好委屈,委屈得鼻子都红了。 晏沉渊笑望着她许久,他可真喜欢听池南音说这些话呀。 “是我误会你了,回去吧。” “我不会跑的,你相信我嘛。” 晏沉渊望着她,点了下头,坚定地说,“信!” 大雪里,池南音推着晏沉渊的轮椅一路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辙和一串脚印,复又被新雪所盖,不见踪迹。 “国师,为什么他们都想杀我呢?” “大抵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你以前还说我丑,还让我戴着面纱出门。” “不喜欢,就别戴了。” “好呀!对了国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也可以自救。” “好。” …… 王宫深院。 展危将姜剑望丢在顾知雍跟前,冲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顾知雍见是展危带着姜剑望来的,便知,今夜姜剑望未能成事。 姜剑望被今夜这一遭搞得已经没脾气了,提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他干脆坐在地上,踢直着两条腿,对着明宣帝。 “陛下,当日我一万亲兵临死之前的哀嚎,你听着可曾伤心?” 明宣帝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礼,只是倚在龙椅里,叹了声气。 “孤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呵,何事不得已,需以上万人命相填!” 大抵是今夜长老院血池之事,让明宣帝心头发颤,此际有些多愁善感,故而话也多了起来。 而姜剑望是必死之人,将一些话说给死人听,是一个君王再好不过的倾诉之道。 “大乾国运式微,自四十年前起,便不得不以窃天之术更改乾坤,上一任国师定下这血屠之道,无有回头之法,孤亦不得不沿袭至今。而擅此术者,世间唯晏沉渊一人而已。” “孤憎他不尊天子,不敬苍生,却也奈何他不得。” “若无他定龙穴正国脉,这大乾,又能再延几年呢?届时天下洪水猛兽作乱,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谁来为此担责?乱战一起,谁又能轻易平息?” “天子斗法,百姓无辜。若能正这天下,匡扶苍生,孤亦不觉得,这般待晏沉渊有何不妥。” “他是要死的,他很快就要死了。而他已是废人,不能再为大乾得出下一个国师,孤只能让他死,让他死在祀岳渊里。” “今日你未能杀了池南音,孤对你很失望,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你竟也不能得手。她若不死,晏沉渊如何会赴祀岳渊?孤每日都在等着他去。” “他恨孤,恨大乾,恨这天下,但他原先是愿意去祀岳渊的,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解脱。是池南音的出现,绊住了他。” “孤对不住他,一如大乾顾氏对不住晏族之人,但那又如何呢?你上万亲兵算得了什么,再多些,孤也愿意填进去。” “姜剑望,你问孤听着那些哀嚎之声可曾伤心,孤告诉你,孤听过最令人伤心的声音,是国之将亡的声音。” 姜剑望听得瞠目结舌,怔立当场。 他匪夷所思地问明宣帝:“陛下,你竟将一国之运,交付他人?” “若你能知道,这大乾是怎么来的,便会明白,孤为何只能信他。” “你身为天子,当爱民恤兵,我等为你出生入死浴血搏杀,竟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糊弄世人的神棍!” 姜剑望觉得他内心坚定的信念一夕之间尽数崩塌! 万万白骨垒起来的功绩,竟敌不过晏沉渊一句话? 那他们这些士卒算什么? 他们为之拼命为之守护的是什么? 他们在每个苦寒的边关雪夜里,高举着大碗喝酒时遥遥相敬的,是什么?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绝望和难受,他宁可当时死在晏沉渊一掌之下! 负了他军中将士的人不是晏沉渊,竟是他们忠诚拥戴的陛下?! 年轻的将军他的热血仍然滚烫,还未在阴谋戕害中淬出一副阴毒心肠,仍愿为枉死的兄弟高举反旗,仍愿为热爱的土地赤诚奉献,仍视忠义二字重过千金。 年轻的将军,他尚还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 所以他俊朗的脸庞上满是屈辱和不甘,湛亮的双眸里充盈着泪与恨,质问着他所忠诚的陛下为何如此荒诞。 明宣帝疲惫地闭上眼,叹道:“杀了吧。” 池澈上前,干净利落地抹了姜剑望的脖子。 “今日这些话,你只当未听过。”明宣帝叹声气,“初入长老院,你还有诸多事物要学,池澈,你擅衍天象,能算出需以上万白骨填祀岳渊,可能算出,国师何日弃世?” “臣下修为浅薄,远不能与国师相提并论,是臣下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池澈道。 明宣帝并不责怪池澈,他只是很疑惑,池衡华是如何教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的。 明宣帝闭着双目,慢声道:“我知池南音是你姐姐,池澈,若孤将杀池南音之事交由你去办,你有几成把握?” 池澈恭敬垂首,拱掌间倒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刀:“臣下并无把握。” “罢了,也不需你,这世上啊,有比孤更不希望池南音活着的人和事,他又能护得了多久呢?”明宣帝莫明地笑了下。 池澈稍稍抬起头,望着龙椅上仍自闭眼的明宣帝。 眼中尽是恨色! 第50章 池南音一回到国师府,等着门口的阿雾,一个箭步起跳从煤球背上蹿起,“咻”地一下跳进池南音怀里。 “小音音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哪个不要命的狗怂绑的你!” “姓阉的果然把你救了,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小音音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阿雾急得在池南音身上爬来钻去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口中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