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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走越快,脸上的笑容越扬越高。 多少年了,她从没感觉自己和自由离得这么近—— 身后,忽而有脚步声匆匆追上。 卓青脚步一顿,下一秒,便见那伞斜过数寸,堪堪遮住她湿透的左肩。 宋嫂和她四目相对,有些尴尬,短暂的失态过后,又很快转作谄媚的语气:“太太,还是我送您,知道您这次出门想低调一点,关键是,您哪能淋雨啊,让少爷看到,我们也不好做人。” 卓青看着她几乎浸在雨幕中的脸,又抬头看看头顶那把多出来的、粉色的伞。 义无反顾的离开,后脚赶上的叮嘱。 这场景,似乎多年前,她也曾经见过。 【阿青,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是阿妈太不争气了,这是卖女儿啊,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啊!】 却只长长的,长舒一口气。 “太太?” “没什么,”她放下行李箱,粗鲁地抹了把眼睛,复才笑着说,“天冷了,宋嫂,等少爷回来,给他熬一碗姜汤,别感冒了。” 这是她在老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爱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但是,但是。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把自己的理解套用给旁人,那不是爱,那是自以为是的感天动地,如果碰上一个当真的,如果这份自以为是瞒不了永远,等到伤口揭开,就是一次剜肉削骨的成长。 好在我们青青,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 (纪总提刀:等等?放得下?放什么?你再说一遍?) 咳咳咳,好吧。 还有一个小尾声,明天开启下卷咯!欢乐的锣鼓响起来~ 以后会固定每晚九点更新撒~其余时候基本都是修改或者加更(?) ☆、34 离开上海前, 卓青最后约了一个人, 在青浦陵园见面。 她赶到目的地时, 对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乖乖摆好需要的祭品不说,连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也都被擦拭得光洁干净,锃亮一新。 然后。 把该做的事做完, 这人就等在墓碑前,站得直挺挺一动不动。 光是个背影,都透露着无从质疑的认真。 卓青:“……” 小姑娘还是记忆里的小姑娘,从性格到穿着。 远远看着,只扎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单马尾,身上穿的也是简简单单的白棉裙,再套一件土不拉几的粉色外套, 瘦得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瘦猴儿,丢人堆里便再找不出来。 呆站了不知多久, 听得卓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才霍然回头。 一对小山眉纤细, 杏眼圆圆。 虽说有些塌鼻梁,好在鼻翼小巧,总显得较旁人多几分动人的稚气。 女孩笑弯了漂亮眉眼,开口便喊:“姐!” 骤雨方歇, 天气阴沉,瞧见她这么一笑,仿若乌云都散去不少。 也让人自觉藏住心头的阴霾, 以免殃及眼前天真模样。 卓青于是跟着笑起来。 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到她面前,给了女孩一个大大拥抱。 “桑桑,”她顺手捏了捏女孩的薄脸皮,话音温柔,“说是学做饭,怎么学着学着,学得越来越瘦了?” “没办法,我们,学的很多都是,都是理论,我只做,不吃的。” 聂桑有些结结巴巴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改不了,但语气仍旧雀跃:“我最近,还特别在开发,老菜新做法!有包子,红烧肉,八宝鸭,炒鳝糊,锅贴……” “得了得了,你说得我都饿了。” 卓青及时打断她:“姐姐也不懂那么多厨师理论,最关键是你学的开心,开心最重要,好不好?” 桑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与卓青如出一辙的尖尖小虎牙。 “好。” 卓青正要撒手,却又忽然被人撒娇似的一拽,两手堪堪把环住她腰身。 仿佛还是小时候赖着要糖吃的年纪。 桑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低声音,咕哝着:“姐,你瘦了。” 她苦笑:“瘦了还不好?平时吃得再少,都想瘦也瘦不下来。” 桑桑闻声,把她抱得更紧,“但是脸瘦了,好像……好像肚子还大了点,姐,你背着桑桑,吃很多好吃的了。” 卓青眉心一跳。 “哪有……有吗?” 她瞥了眼肚子。 想了想,忽而又释怀,“大概我最近是纯节食,没怎么运动,肉也没以前那么紧实吧。” 她哪里有心思吃什么好吃的,这些天,虽说只是名义上病着,但胃口也也确实没好到哪去。 好在,桑桑对比一无所知。 “但,挺好的。” 是故,唯独在她面前,依旧能做个爱撒娇的、时而还能有些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沾着点橙子味洗发水香气的脑袋顶儿在她颈间蹭了蹭,笑着说:“太瘦了,不健康,现在这样,才好。” 这大概是真·大厨·桑桑对姐姐唯一的执念了。 卓青拍了拍她柔软黑发。 等到撒完娇,却也该是想起正事来。 “我坐这,你坐那边吧,桑桑。” 一左一右,两姐妹坐在母亲的墓前,像幼稚园小班学生那样,一个接一个,乖乖讲着最近发生的大事小事。 卓青说得平静,绝口不提自己的伤情和落魄,不外乎是讲了些在纪家的见闻,听着也颇能唬人。 桑桑则一如既往,讲着她的厨师学校,也讲正直温厚的继父,偶尔提一嘴以后的职业规划,虽然理想主义的色彩浓厚,但卓青也不打断,只笑着听她往下说。 末了,起身拍拍蹲麻的双腿,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桑桑,”她把银行卡塞进妹妹手里,“这些天有空,我打算去别的城市走走,可能要去很长一段时间,你拿着这些钱,该用的就用,不要委屈了自己。” 女孩眉头一蹙,“勇叔,对我很好,钱也都够……” 勇叔,就是她的继父程勇,一个日子过得平凡简单的小卖铺老板。 卓青摇头:“那不一样,这是姐姐给你的。” 虽然以后的日子,前路并不明朗,她手上持有的可流动资金也有限。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坚持让桑桑收下了那张存着她一半身家的银行卡。 桑桑不是个矫情的女孩,见她执着,索性也不再多话,把银行卡收进小包里。 “我会,挣到钱,”抬头,只冲她笑,“等有钱了,给姐买,大房子。” “那我就等着我们桑桑出息了。” “嗯!” 四目相对,齐齐一笑。 两人复又转身,冲那墓碑拜了三拜。 末了,洒扫除尘,再躬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