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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老k点点头,李欢欢将玉环从脖子上取下来,重新给老k戴上,又用食指点着他脖子确认道:记得,我还给你了嗷。

    嗯。

    老k淡淡的。

    想什么?是不是内心有个小人在交战,要不要把这块不值钱又很值钱的玉环送我?快打住,我可不敢要了。

    李欢欢吐吐舌头,老k挑眉以示询问,李欢欢接着说:万一八年我都没写出个像样的剧本,不是很没面子?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李欢欢歪头一笑,问:你认识的我什么样儿?

    不是很机灵的样子。

    中肯。

    这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机灵还不是照样把你骗到手了!哼。

    李欢欢上唇翘翘的,像顶着颗樱桃。

    这样,你负责写剧本,我找投资,我来演。

    这么快就预定男主角?

    谁说男主角了?多少号都没关系,我来演。

    听起来有点儿事后交易的意思了,为一个小角色,你这出卖色相的代价也太大了。

    李欢欢拍拍老k的胸口。

    写不写吧?

    李欢欢半仰着头,想了想,大喇喇地点头道:嗯,写。

    这就对了。

    老k的双手离开李欢欢的如房,枕向脑后,闭了眼,问:说说你第一个故事打算写什么?

    李欢欢还伏在他身上,伸长了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听到老k这么一问,手指突然用力,猛戳一下老k的胸口,道:当然是写你了!

    老k睁开眼,问:我又得罪你了?

    李欢欢想起他演过的那些电视剧大结局男主角要么非死即残,要么跟女主角天各一方,此生不复相见。

    这些有意为之的悲剧,不知道赚过她多少眼泪和茶饭不思的日子。

    真是想到就来气啊!

    得罪太多次啦!

    她又猛戳他几下。

    老k一面装痛闪躲,一面喊:喂,小朋友,你再这样,我可还手了。

    怕你不成!

    李欢欢抬头,瞪大了眼,眼神挑衅,又裹着些许狡黠,嘴角却带着甜甜笑意,老K有些怔,忍不住伸手摩挲她的唇瓣,许久,李欢欢将下巴尖重新搁回他胸口,他才故意扯一扯她左边的眉毛,问:好吧,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得罪你了。

    贺辉和扈笑忶为什么没在一块儿?他们俩人明明相爱。

    编剧的意思咯,那两年东京爱情故事正流行。悲剧才让人记忆深刻,不然你给我说说我那部什么结尾?

    结婚了嘛,男女主穿着结婚礼服,在教堂kiss。

    也没那么顺利,中途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你不记得了,对吧?看看!所以编剧才爱写悲剧。悲剧让人印象深刻。

    我没看过。

    别撒谎了,我已经验明正身,你看过我所有的作品,是我的忠实影迷。

    谦逊是美德。

    实话实说也是。

    反正贺辉和扈笑忶就不应该分开,编剧为了悲剧而悲剧,一点儿都不专业。

    专业老k哈哈大笑,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末了,收敛起笑容,对李欢欢道:不如你来写啊,用专业地手法,写写我跟你会是什么结局。

    等到我八十岁吧,要是我能活到这个年纪,我也出本书,满头银发,慢慢地写,回忆我23岁时一场丰富盛大的性爱。

    只是23岁的一场性爱?老K像在逼问,又像是在一字一句揣摩这有口无心的话里的意思。

    我们在讨论专业地剧本结构,对吗?李欢欢心虚地逃开了,接着道:好的性爱剧本,确实只能容纳一场戏的丰富盛大。

    啧啧,与我对你的认知完全吻合。

    什么认知?

    专业地限制级编剧。

    杜拉斯头一个不答应。杜拉斯是所有文艺青年的心头好。

    这个我承认。不过还是阻止不了你们拿梁家辉的当小电影看。

    又不矛盾我看动物世界都能脑补出床戏再说,里头还有排名亚洲第一的梁家辉的屁股呢。比普通限制级水准高多了。

    梁家辉的屁股排名亚洲第一?这是什么时候的榜单?

    轻松点!同学之间的榜单而已。

    同学之间你们每个屁股都看过了?

    七七八八啦。

    你竟然能把第一次留到23岁!

    非主观意愿。我去喝口水。

    我帮你拿。老k马上欠起身。

    不用啦!我顺便去洗把脸。

    李欢欢从老k的胸口上滑下来,尽管屋内光线昏暗,她还是随手拿了块浴巾裹住身体。

    洗手间地滑,穿上拖鞋。

    李欢欢顶着微弱的光线低头找拖鞋,好容易穿上,转身才走一步,身上的浴巾被什么拽住了,哗啦一下掉了下来,她自己呢?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硌到了浴巾底下的一只脚老K的。

    床垫震颤老K笑的。

    李欢欢狠拍老K的小腿,道:噢!幼稚鬼!说完重新裹上浴巾,起身往吧台上取了两瓶水,一瓶扔给老k,另一瓶仰头喝掉一半,顺手又拈了两块晚上吃剩的点心放入嘴里,才去洗脸。

    回来的时候,脸和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一会儿你得去剧组了吧?

    李欢欢把盘桓在脑海里多时的念头问出口。

    凌晨3点了。

    嗯,一会儿。

    两个人都沉默不再说话。

    李欢欢低头绞着浴巾一角玩,老k半靠着枕头看她。

    要不你睡会儿吧,不然白天在片场哪盯得住。

    嗯。老k点点头,起身把李欢欢拉入怀中,又将她压入身下,鼻尖对着鼻尖问:假如你是编剧,你打算怎么处理贺辉和扈笑忶的结局。

    噢,当然是在一起。然后,这样

    李欢欢勾住老k的脖子,将他的嘴唇压向自己,小心翼翼得像俩人第一次亲密。

    触碰,碾压,吮吸,折磨。

    喘息,疯狂。

    没有人想要退出。

    这一吻缠绵又哀伤。

    老k脖子上的玉环,在李欢欢锁骨上硌下浅痕。

    我今晚真的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老k的勃起竟又蓄势待发,隔着浴巾都能感受到热度。不管它。老K把脸埋在李欢欢的胸口自嘲地笑。

    只要你能让我躺着,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不,我现在只想搂着你睡一觉,你在我怀里,我们什么都不做。

    老k伸手探到下面,不知道做了什么,神奇地藏起了自己的勃起,李欢欢没来得及惊叹,头已经枕到了老k的肩头。

    说话,小朋友。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我喜欢你在我旁边嗡嗡的像只蜜蜂。老k闭上眼睛,接着道: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入行以来都没有。

    哪一行?陪睡这一行?

    是啊,女客户还满意吗?

    天啦!你也接待男客户吗?

    老k举手投降,眼睛仍闭着,声音里突然透出无限疲惫,笑道:宝贝,不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真不行,我已经36个小时没合眼了,我们换个时间再斗嘴。

    李欢欢咬着嘴唇冲空中点点头,仿佛老k能看见似的,她也想睡,却不敢,怕醒来光线已经弥漫屋子,就到了分别时刻。

    时间啊,要走得再慢一点才行。

    密不透风的怀抱,湿腻的肌肤,灼热的下体,微醺的大脑,全身尖叫着的娇媚,只想要绽放在这一个人的眼里。

    李欢欢瞪视着昏暗光线下屋内的暗影,搜索脑内所有还能记住的形容词,要记住当下这一刻,以慰将来回北京后每一个失眠过不去的夜晚。

    噢,是的。她已经嗅到那种无孔不入的想念的气味了。

    想念啊,真折磨人。

    耳畔传来老k的一本正经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我让助理给你把房间往后顺延了一个礼拜,你这次多待几天,你经理那边我去说。合作上还有很多事儿需要讨论处理,一天两天的哪能办完。

    李欢欢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看见,仍旧学他挑高了眉毛的样子,等他说出重点。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好玩儿,我下工了就来陪你。大概见李欢欢没什么反应,老k又加一句,每天都来。

    李欢欢终于藏不住,在老k怀里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摇晃着,鼻尖蹭着老k的脖子,抑制不住地喊道:噢,坏蛋,你这样处心积虑,女客户怎么舍得走嘛!

    那就不要走咯。

    说完这句,老k停了停,似对着自己,又似对着李欢欢,叹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莫名其妙就疯了。

    李欢欢心底也有话,到底没说出口,只抓住老k绕着她腰侧的手指,缠绕着画圈。

    很快,她沉沉地睡去,梦黑且沉,但有星光。

    再醒来时,老k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她,她睡眼惺忪地扑进他怀里,哑着嗓子说:每天睁开眼睛看到这样一张脸,心脏最多只能负荷到50岁吧。

    不行,你至少要活到80岁写23岁时的性爱回忆录呢。

    老k故意说得一本正经,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是一场丰富盛大的性爱回忆录。

    她故意不理会他即将出发去片场的事实,食指抚过老k的额头,亲一下,道:额头好看,一个木村也不换。

    老k挑眉,李欢欢手指又抚向他的眉头,轻轻抚平,又亲一下,道:眉毛,好看,两个木村也不换。

    老k不得不吻她,他不想与自己的人道作斗争,但他告诫自己,别碰她的胸,不碰那儿他便还有万分之一挣扎的勇气尽管此刻她正光着身子在他怀里。

    他轻轻拍她的背。

    可是他低估了她。

    李欢欢的手指又滑下来,停在他的鼻尖。

    鼻子,好看!三个木村也不换!

    手指接着下滑她摩挲他的嘴唇,指尖绕着唇线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嘴巴么,也好看,十个木村也不换。

    他投降了。

    捏住她的如尖。

    滑腻,饱满。

    微微颤抖。

    他想要更多。

    他压向她,压她在身下,牛仔裤硌着她细嫩的皮肤,他释放出自己的野兽,循着花露,没入牡丹花心中。

    她还有话,闭了眼,挺着腰接纳他的滑入,才缓缓说:噢噢噢,就是这种感觉,100个木村也不换!

    他徐徐的进出,不着急,就为看她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傻里傻气的话。

    她一开始活泼,慢慢有了情欲,生出媚态,眉梢眼角都是春意,珠玉落盘的言语变成悠悠的喘息,他忍不住,稍稍使力,她的花露如涨潮般而来,他进出更快,她弱不胜力,抱着求他,楚楚可怜又娇艳如花,这一次跟之前几次又有不同,他觉得命都可以不要了,全给了她,俩人足足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原本凌晨四点该出现在片场,结果五点半才从酒店离开,离开时她又睡熟了,才不过他进浴室冲个凉的功夫。

    他替她关了灯,窗帘拉好,又挂上免打扰的牌子,最后又亲了亲她。

    老k也很奇怪,怎么有人是永远亲不够的?

    想到晚上又可以亲到她,一整天他都很开心。

    李欢欢醒来时一个人,朝黑暗的屋内连喊了两声喂,又等了两分钟,确信老K没有藏在某个阴影角落里,才真正相信他已经走了,她明知这种玩笑的惊喜概率百分比不足个位数,却还是允许自己幻想一番。

    毕竟,刚刚跟老k在一起的24小时,已是一件幻想难达的事情。

    她慢慢梳洗,慢慢收拾东西,又特意把床铺整了整,看看表,时间正好,才拖着箱子去退房,身上穿着老k落下的那件袖子上有只老鹰的墨绿色夹克,上面还留有老k的味道,闻起来温暖又安心。

    临上飞机,李欢欢给老k发了条短信,编辑了好几次,最后通通删光,只留下几个字喂!我走啦!

    发完没多久,廊桥出现一个身影,身形跟老k极像,李欢欢的心怦怦直跳,以为他来送她,或是抓她回去,后来发现认错了,对方的头发比老k要长得多。

    但她还是盯着那个身影看了许久。

    如果我现在后悔,要下飞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李欢欢心想。

    她不是没考虑过老k的提议,就算一个礼拜太长,多呆两天总是行的。

    只是多呆两天而已。

    最后还是放弃了。

    趁她还可以潇洒离去的时候。

    她爱上了他,人生23年,真见鬼,她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没错,她笃定那就是爱,那种心动的、想要跟对方绑在一起直至宇宙尽头的感觉,让她兴奋又胆怯。

    不,胆怯多过兴奋。

    他是那么完美,该死的完美,比电视剧里还要完美。

    李欢欢胆战心惊地想,爱情这首歌,她起调有点起高了。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李欢欢用来回忆跟老K在一起的每一秒时光,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到了北京,我们这帮人乌央乌央地在机场等着,并不知道李欢欢刚刚睡完荧幕上那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脸回来她光说她要去见梁朝伟来着。李欢欢豪爽地在机场停车场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给了我们,然后拿出小本本记账,谁谁欠了她多少多少。

    我们总是得等到发工资的第一天才有钱。

    我们接她,当然不为这些东西,至少不是主要目的。我们在那儿,因为有次大家在一块儿喝酒,喝大了,不知道谁提议,以后不论谁从哪儿坐飞机回来,我们得一起去接机,一块儿出现在接机室,让回来的人感觉到家乡的温暖。

    就因为这个傻逼提议,我每周都要绞尽脑汁想理由跟老板请半天假。

    李欢欢顺手把箱子还给了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拎着她妈过万的化妆品,回家去了。

    她身上那件外套看着不太合身。

    晚上很晚李欢欢才接到老k的电话,对方张口就咬牙切齿地骂她,小骗子!你竟然溜了!

    我给你发短信啦!

    我根本没时间看短信,刚刚赶到酒店,人家说你已经退房了。

    我穿走了你的外套。

    什么?你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那可是全球限量版!只有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