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撕破脸
“这些连落款都没有的纸条能说明什么问题？谁知道是不是蓄意陷害呢？”安姨娘脑子转的快，瞬间抓住这些证据的漏洞。 只有安氏自己知道这些纸条是真的，就连她身边最贴心的采薇也不知道。 明面上，她们都以为自己放弃了顼儿，自己也是那样表现的。 可实际上，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会叫他陷入困境里面呢？ 只是，为了避免身边人多眼杂，她不得不这样办，可马失前蹄，没想到儿子是个不中用的。 气死她了。 “那就不得不说一说，这传话的人的聪明之处了。”江氏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这一家主母对付妾室，自是有的是法子，不然，她也不可能稳坐这祝家三房主母将近二十多年。 “去，叫了她院子里所有的人来，不管认不认字，会不会写的，全给我押过来。”江氏发话道。 “太太这是做什么？查不出我，便怀疑我底下的人么？”安氏看着领命出去的霜梅，眼底有些恨意，只是面上依旧恭敬。 “自是要查的，免得污蔑了你，倒不好与老爷交代。”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江氏也不例外。 她自己也明白，这个纸条和这个小丫头若是真计较起来，还是定不了安氏的罪。 不过，她相信，就算再密的网，总会有漏洞，只是看寻找的人，仔不仔细罢了。 不一会儿，霜梅带着两个婆子押了三个人来。 正是安氏院子里的贴身丫鬟采薇和两个洒扫的婆子。 见着采薇过来，安氏心知叫老爷来救场，是绝无可能了，她将采薇留在院子里，就是叫她关键时刻，喊来老爷给她撑腰，这下便有些丧气。 只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江文鸳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恐叫她看出来，又细细隐藏了自己脸上的焦急。 一抬头，见着江氏正在跟宋妈妈说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她这边，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姨娘说院子里的人俱是清白的，那便写出两个字来，叫太太瞧一瞧。”宋妈妈说出江氏的交代。 话音一落，霜雪便拿了一个托盘出来，里面叠放着纸张、砚台和毛笔等物，显然早已经备好了。 安氏见着这个阵仗，这才有些着急，“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身边的人我清楚，都是些大字不识的，怎会提笔写字？” “姨娘急什么？咱们家卧虎藏龙，有的是能人，咱们且看看，说不定您也不知道底下人到底有什么神通呢？”霜雪面无表情说完这通话。 “废什么话？太太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再推三阻四，先拉出去打一顿再说。”宋妈妈自来是江氏身边第一人，她的话众人也知道，便是太太的话。 “各位写吧，写小字，务必认真书写。”霜雪说道。 “太太，我俩实在不会写字，请太太饶恕啊。”那两个粗使婆子跪在地上，其中一个白净些的低头求饶道。 “不会写？霜雪，你写个字，叫她们照猫画虎。”江氏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对这样的已经有了对策。 这下，安姨娘身边的丫鬟仆妇便都拿起了笔，在纸上写着。 霜雪监工，宋妈妈为江氏捧着茶盏，等着。 半盏茶过后，江氏翻阅着手上的纸张，眉头微皱。 “这张是谁写的？”拿出其中一种。 刚刚说自己不会写的那个白净婆子上前，眼神有些闪躲，承认是自己写的。 安氏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 “你就是没写过字，也画不出这么丑的吧？啊？这横七竖八的，惯常做的什么活计？”宋妈妈与江氏对视一眼，即刻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大声质问道。 “太太，她就是我屋子里管着洒扫的婆子罢了。”安氏为她开脱道。 “哦？是吗？”江氏反问道，嘴边有一抹讥笑。 “是啊，太太，奴婢就是做杂活的，真的不会使毛笔啊。”那白净婆子言语恳切，当真瞧不出一丝错漏来。 “你打量着太太素来事情多，不会关心这些小事是吧？”宋妈妈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那婆子的手，拖着到江氏跟前。 “太太请看，奴婢刚刚就观察过，这婆子手指并没有干粗活那样粗糙，反而有些白嫩，这可不是做粗活的手。”宋妈妈力气大，一下子将那白净婆子拖行好几步，对着江氏说道。 “太太……太太……奴婢都是被逼的呀。我说我说，我都说。”那白净婆子见着藏不过去，便立刻声泪俱下的求饶道。 “还不细细说来，再扯谎，拔了舌头，叫你再也说不了话。”江氏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威严十足。 江氏说完，又瞟了一眼跪着的安氏，见着她虽依旧镇定，可身子却有小幅度的摇晃。心内嗤笑一声，还以为她能有多沉得住气呢？不过如此。 “奴婢原来确实是做粗活的，自从调去安姨娘的院子，便没有做了。 因为姨娘嫌弃公中做的衣裳粗糙不好看，听说奴婢女工做的好，便叫奴婢养着手，为姨娘裁衣制裳。 手渐渐养好了，姨娘又说自己喜爱些话本子，苦于院内无人会抄写，便叫奴婢两只手都练着写字，为她抄写。 至于写的什么内容，奴婢便不清楚了。”那白净婆子一句一话交代了个清楚，说完，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嘴里只喊着求饶。 “既然如此，那便是安氏经常叫你写了？怎么之前没见写着的这些东西？”宋妈妈就是江氏的嘴替，江氏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要问什么。 “奴婢时常写的也不多，只偶尔写那么一两次，至于妈妈说的……” “闭嘴，你要知道什么？不如我告诉你，叫她们出去。”安氏此时慢慢站起来，环视了周围一圈，脸上已经完全换了副神色。 她想明白了，这件事往大了说，是僭越，调整主母与庶子之间的关系；可往小了说，就是爱子心切，就看江氏怎么处理。 若江氏罚自己，最大不过罚去家里的尼姑庵去面壁罢了。 可是，为着她的顼儿，她可不能去那里。 她此时若是与江文鸳撕破脸，她跟在江文鸳身边那么些年，自有些江氏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小婢女知道的秘密。 有了这个威胁，江氏一时只怕反而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了。 可这样的前提是，她自己说。 若密码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不管自己能不能威胁到江文鸳，只怕只有死路一条。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