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全是彪形大汉

    且说陆垚到了韩府，来到正厅后，一番解释，这韩永合竟然真的没有怪罪陆垚的意思，看了看面前的酸梅汤，陆垚知道这多半还是因为酸梅汤的功劳。

    对于这酸梅汤，韩家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厉害，上次陆垚差棠溪送过来一壶，这一家人一人分了一碗，分明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这次听说陆垚要来，才特意让他再多做一些。不过韩家人当中，韩韫玉和韩永合的妻子，这两位女性比起男人来说，对这酸梅汤倒是情有独钟。特别是韩韫玉，上次送来那一壶，每人只喝了一碗，最后多余出来那一碗，也被韩韫玉要去了，这或许和韩韫玉打小就喜欢吃酸的有一定的关系。

    而今天，韩家可是有贵客在，那就是之前韩永合提起过的，张公子。

    这边听陆垚解释完来迟的原因之后，韩永合本来想把张公子介绍给陆垚认识，也想着顺带就把队伍的事情跟陆垚聊聊，可是不成想，那陆垚见韩永合不生气了，却是凑到了一旁正在喝酸梅汤的韩文远身边。

    接着，日常惯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稿，交到了韩文远手上。

    “她最近怎么样，我这几日有些忙，写的手稿也有些慢，她没有生气吧。”陆垚小声问道。

    韩文远一愣，心说你这家伙来我们家到底是来谈蹴鞠大赛的事情，还是来询问未婚妻的事情的。

    不过，韩文远还是耐心说道：“放心吧，小妹十分懂事，虽然说有几日没有看到《石头记》，偶尔也会愁眉苦脸，但是韩家的女儿，也都是十分聪明伶俐的，她知道你一直在忙着正事，所以说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如此便好，”陆垚放下心来，这才转过头来，将目光看向韩永合旁边坐着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上，说道：“还未请教，这位是……”

    韩永合连忙想着介绍一下，不成想那张公子竟然是主动站起身来，说道：“在下张茂才，乃是这汴梁城中一商人。”

    陆垚看了看韩永合，心说你不在朝中找人组建队伍，怎么找了个市井之人去组队？潘家找了个大户菜商，再加上这张家，这八支队伍当中，已经有三家是由大商家组成的队伍了，未免也有点多了吧。

    不过，韩永合这边也是给了陆垚一个十分无奈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告诉陆垚，他没有在朝中找到合适的官员来组成队伍，看来，这在朝为官的，要么就是和包拯一样，没有足够钱财来组蹴鞠队伍，要么就是因为听说了皇家蹴鞠队会参加这次比赛，所以也就不报名了。

    陆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倒是想起张茂才这个名字，怎么自己听得这么二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了。

    于是，陆垚问道：“不知道张公子你，在这汴梁城中，做的是什么买卖。”

    张茂才笑着说道：“在下是开客栈的，在这汴梁城中，有五家客栈是某开的。”

    此言一出，陆垚瞬间反应了过来，接过话来说道：“那不知，那福来客栈，是不是也是张公子开的？”

    张茂才一愣，随后说道：“不错，没想到陆大人还去过某开的福来客栈？实不相瞒，那福来客栈的掌柜的，正是内人。”

    原来如此！那天自己到福来客栈去找折克行，接待自己的那位女子，原来就是这张茂才的妻子啊，不过，那女子看上去也颇为圆滑，倒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

    在这汴梁城中，能开客栈，本来就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这就好比，在现代，你在北京，要开酒店或者高级宾馆是一个道理。想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那可不是单单买下一块地皮，雇人建造房屋，然后申请执照开业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要经营酒店，除了必要的手续和必须要进行的装修方面的工作之外，要忙活的事情可是不少。比如，地点的选择，人员的招聘，和公安、消防部门如何处理好关系，如果你只是像个愣头青一样就随便开了个酒店，上上下下人际关系也都不处理好不打点的话，你这个酒店就算不赔钱，也会每过一段时间就受到各种各样相关部门的检查。

    现在社会的风气还算好一些了，进入了信息时代，酒店只要出现任何问题，只要发个微博，或者曝光一下，就会遭到严厉的惩罚，但是这要是放在十几年前的时候，那些涉黑涉黄的酒店为什么能够只手遮天，甚至于某些小城市整个城市之中只有那一个品牌的连锁酒店可以住，这当中说道可大着呢。

    经营这种买卖，情商，往往比智商要更为重要。

    放在现代，这些人情世故，往来关系都多多少少要顾及，更何况是放在几乎无官不贪，各种事情都要攀关系的古代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汴梁，天子脚下，皇宫就在这内城之中，这张茂才竟然选在这里开客栈，那他必定不是一般人物。能经营好一个客栈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更何况听他刚才所说，包括福来客栈在内，这汴梁城中，有他开的五家客栈，这放到现在可不就是品牌化的连锁酒店么。

    最为关键的是，这宋代，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就连青楼也都是正规的场所，酒店和餐馆、青楼之间的私下联系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也是为什么，陆垚穿越过来之后，第一个就放弃了想要在这里开客栈的想法。

    他实在是懒得去跟那些青楼和餐馆的人达成类似地下交易一样的分成协议，十分麻烦，他也不想耗费精力去处理繁杂的人际关系。

    不过，这张茂才竟然在这京城之中有五家客栈，可想而知，他的人际交往范围之广，他的社交圈子，应该比陆垚多上两三倍都不止。听张茂才介绍完自己，陆垚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韩永合。

    真不愧是尚书大人，这张茂才之所以答应了韩永合组建蹴鞠队伍，在陆垚看来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韩永合毕竟现在身居高位，和他交好，也就当是卖韩永合一个面子。毕竟这只周他自己还少不了跟韩永合打交道的地方。这第二呢，这次蹴鞠大赛毕竟也是皇上亲自挂名，借由这个比赛，给自己的客栈打一打名气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对于张茂才这样一个精通商贾之道的人来说，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并且，对于张茂才这种人来说，组件蹴鞠队伍，包括训练再到后面比赛的费用，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第三点，倒是值得陆垚深思一番，韩永合既然找到了张茂才，必然会跟他说陆垚，还有足彩有关系的事情，实际上刚才自从陆垚到了韩府，进了正厅之后，就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现在想来，就是这个张茂才，每当陆垚用余光看到张茂才时，总觉得他在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而且，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想到这里，陆垚不由得在心里给韩永合竖了一个大拇指，不管这张茂才是出于什么目的加入到了这次的蹴鞠大赛当中，韩永合能请来他，都说明自己的这个岳丈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陆垚笑了笑，看向张茂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前几日我有一位朋友去到福来客栈住店，还多亏了嫂夫人照看。”

    张茂才说道：“哪里哪里，内人倒是没跟我说起，原来还跟陆大人有这样的渊源呢，怎么，陆大人也有外来的朋友到京城中来么？”

    韩永合与韩文远这边也是看向了陆垚，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这陆垚的社交圈子基本也就停留在这汴梁城内，哪里来的外面的朋友到这城中住店呢？m.

    陆垚笑了笑，说道：“说来也巧了，我的这位朋友，是军中人士，这次是我特意从军营之中把他请出来的。”

    “哦？不成想陆大人竟然在军队中也有朋友，不知是何许人也？”张茂才继续问道。

    陆垚这边说道：“您这话说的，我这就是普通人一个，哪里请得动军中的大人物呢，不过是一个小将罢了，名为折克行。”

    “哦？一个小将既然能得到陆大人的赏识，想必也并非凡人，什么时候能给某引荐一下？”张茂才继续说道。

    陆垚说道：“这个倒不难，实际上再过两天，咱们这在场的人，都能见到他。”

    “此话怎讲？”韩永合问道。

    陆垚说道：“我之所以请他从军队当中离开到城中来，就是为了训练咱们这次蹴鞠大赛的队员的，我打算用军队的训练方法和我设计出来的新型蹴鞠相互结合起来，设计一种新的训练方式，叫军训，可以最大化的提升咱们所有参赛队员的体质。”

    “原来如此，这就是您将那人请来的原因吧。”张茂才有些明白过来了。

    “嗯，本来这件事情是要等后天的时候统一告诉给大家，不过今天既然说起了他，就直接先跟你们说了，现在他正在客栈里制定训练的方式方法呢。”陆垚说道。

    韩永合说道：“那么多军队的人，为什么单单请了这个名叫折克行的小将呢？”

    陆垚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故事太长了，今天就先不说了，你们只要知道，我相信他就好了。”

    “既然陆大人都这么说了，这位名叫折克行的小将，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张茂才又在一边打圆场。

    陆垚心中只觉得好笑，心说这个张茂才不愧是这京城中连锁酒店的老板，说起话来真的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通过刚才那一番交谈，陆垚只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不能轻易在他面前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是个十分精明的家伙。

    韩文远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家也都认识了，咱们就去后院，看看我们的队伍吧，如何？”

    陆垚点头，一行人起身离开正厅，朝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陆垚看到，左右两边各站着十三个人，应该就是韩家组成的队伍，还有张茂才这边组成的队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支队伍在第一轮比赛当中就会交手，所以彼此双方队员看对面的人眼神中都带有着一丝不屑。

    “左边是我们韩家的队伍，”韩文远走向左侧，介绍着，“我们韩家之前也跟王达大人手下的那一支皇家蹴鞠队切磋过，不过基本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对于韩家蹴鞠队的事情，陆垚也有所耳闻，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算是有些蹴鞠的功底。

    “现在这十三个人当中，有多少是当年的蹴鞠队的人？”陆垚问了问。

    “还有六人。”韩文远说着，指向了站在队伍第一排的六个人，说道。

    陆垚看了看那六个人，内心不由得叹息一声。

    虽说能看出他们几个之前的确是有功夫在身上，不过看样子这几年肯定是没怎么碰过蹴鞠，也没怎么作过锻炼，其中有一个人，身材看着都已经明显有些发福了。

    “这个……”陆垚走到那人面前。

    “这是我们之前蹴鞠队的队长。”韩永合说完，陆垚心中大骂一声，我去！

    “看来是有段时间没有锻炼体质了。”陆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队伍第二排站着的七个人。

    这，画风跟昨日在潘家看到的那十五个人完全不一样。

    陆垚本以为，这个画风，应该是潘文找来的队伍才对。

    放眼望去，这七个人，可以说完全是七个彪形大汉，看来，韩文远应该是没有好好阅读之前陆垚发给每一家的手稿，而只是单纯的找了七个大汉来凑人数。

    这几个人，从体态上看都差不多，年龄上也都是年轻人，只不过，个个虽然看上去都是人高马大，但是足球比赛，不是单单你长得壮士，力量好就能够赢下比赛的，这韩文远还是把这个比赛想的太简单了点。

    不过，陆垚也可以理解韩家出现的这种情况，毕竟，韩永合看中的，是得到赵祯的赏识，这次蹴鞠比赛，韩永合应该是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在寻找其他的两支队伍上，他们可要比其他家要多找一支队伍，而且这支队伍还是在之后要跟皇家蹴鞠队踢比赛的，所以工作重心自然是更要放在这方面，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自己家的队伍的球员体质质量的。

    不过好在，这第一轮韩家比赛的的对手，是他们自己挑选出来的，如果两边的人员质量都是半斤八两的话，倒也是能踢得你来我往，有那句话不是说的好么，不管是弱旅还是强队，只要两个队伍实力差距不大，都能够上演一场激烈的比赛。

    “怎么样，我找的这七个人，是不是看上去就十分厉害，而且我还让之前队伍的这几个人给他们训练了一下，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些蹴鞠的底子。”韩文远看上去对于自己选出来的这七个人颇为自信，信誓旦旦地对陆垚说道。

    陆垚这边不好打击他，只能说道：“确实，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有力量，身强体壮，到时候应该适应起比赛强度肯定不成问题。”

    “如此就好，爹，你说呢？”韩文远看向韩永合说道。

    谁知，韩永合倒是给了韩文远一个白眼，韩文远这边立刻安静下来，之所以出现这个神情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作为韩家的对手，张茂才组成的队伍的队员还在另一边站着呢，这当着人家的面说自己的队伍实力很强，那不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对手么，韩永合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韩文远吃了个闷亏，于是说道：“行了，陆大人已经看到了你们的情况了，大家散了吧。”

    一声令下，站在后排的七个人就散去了，都走向了前门的位置，看样子是要离开韩府，而站在第一排的那六个人，本来就都是韩家的下人，自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说起来，这些人都分布在汴梁城中的各个地方，如果训练开始，方便找到他们吗？”陆垚看着这七个人离开的背影，问道。

    “还算方便，我们找的这七个人，他们的住处都距韩府没有多远。”韩文远在一旁说道。

    “陆大人，接着看看某这边找来的人吧。”张茂才这边突然说了一句，陆垚回过神来，走到了后院的右手边，那里同样站着两排的人，一共是十三个。

    本来以为，这张茂才找来的人，应该会和韩家的队伍差不多，毕竟关于队员选择上，也是韩文远在和张茂才对接。

    然而，在看到这边的十三个人的时候，陆垚只觉得，这张茂才一定是读了之前自己写的关于如何选择队员的手稿。作为一个被韩永合拉来组成队伍的一个经理人，这张茂才看来对这次比赛的重视程度，完全不雅于潘家啊。

    他找来的这十三个人，打眼一看，身高参差不齐，体型也不太一样，有两三个人还颇为瘦小一些。

    不过，从年龄上看，这些参赛队员的年纪都要比韩家队伍那边要小上一些。

    韩文远这边走过来，跟个憨憨一样看了看张茂才这边组成的队伍，看样子明显有些瞧不上眼。

    这种态度，到了比赛时候会吃大亏的。

    陆垚说道：“张公子，你在选择队员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看过我写的那篇关于如何选择队员标准的手稿了？”

    张茂才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皇家举办的比赛，某定当重视起来，这十三个人，都是某在阅读手稿过后，千挑万选出来的。”

    陆垚点点头，说道：“嗯，看得出来，每个都不简单啊，还希望张公子的队伍，能取得好成绩。”

    说完这句，陆垚给韩永合使了一个眼神，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明白，那意思就是，韩家找来的这个队伍，要比他们自己组成的蹴鞠队伍要强，如果按照现在来看，就算是一起经过了训练，等到了正式比赛上，韩家必输无疑。

    陆垚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毕竟张茂才就在身边，如果当着他的面去告诉韩永合这个情况，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这几位在韩家又是聊了一会儿，期间，张茂才大家赞赏了陆垚做出来的酸梅汤，表示他希望自己在京中的这五家客栈都能够取得并且对外售卖。

    “这酸梅汤，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我是准备把它放到酒中仙中，等过段日子，春暖花开，就正式售卖，如果张公子真的喜爱，倒不如到时候去酒中仙买上一些送到客栈当中。”陆垚说道。

    张茂才笑了笑，心说大家都是商人，谁不了解谁啊，从你那酒中仙采购，那成本可不要高出好几倍。

    于是，张茂才最后只是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陆垚本想着在韩府靠到张茂才带人走后，自己和韩永合再聊上一会儿，不成想这张茂才竟然是先行让手下人都回去了，自己则就赖在韩家不走了，那架势，看上去非要跟陆垚一同离开才肯罢休。

    没有办法，自己家里那边还等着回去做晚饭呢，于是陆垚看时候差不多了，也就提出了离开。果然，这张茂才也提出，要和陆垚一同离开。

    无奈之下，二人一同离开了韩府。

    没走多远，陆垚就停下脚步，问道：“张公子，您专门留到现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张茂才走上前来，说道：“不愧是陆大人，的确，某今天来韩府，一是为了商讨蹴鞠大赛之事，二是为了自己的一些小事。”

    “有话不妨直说。”陆垚深知，和张茂才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不如直言不讳。

    “是这样，陆大人你也知道，这八支队伍，将近百人，虽然说最后肯定能凑齐，但是他们的住处分布在汴梁城中各个地方，某想了一个方法，来解决这个集合困难的问题。”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