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没事,我的小狗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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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是不同于白日的清凉,顾知非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沉默地看着不远处玩得欢快的小孩子们。 向晚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信息也发了满屏,顾知非不想跟他说话,索性把手机静音,不再看他的消息。 他不是生气,是伤心。 向晚爱玩,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在两人同居了数月之后,向晚竟然还敢去酒吧约调。 字母圈的确很乱,但也不至于毫无底线,至少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像他跟向晚这样圈内关系发展出来的情侣,不论是谁出去约调,都与出轨无异。 向晚不公开关系,他可以理解他深柜的想法。 向晚举报他,他也可以认为是不想他离开的撒娇行为,哪怕这撒娇有点烈。 可是向晚去约调,他没有任何办法说服自己,向晚仅仅是爱玩。 仅仅是爱玩……吗? “非哥,你在这儿做什么?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顾知非猛然转头,向晚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站在两三米外,一脸不耐烦地拍着蚊子,嘴里还在小声抱怨:“蚊子多死了。” 看到向晚,顾知非眼底的冷意到底是消散了不少。 向晚此人,乍一接触会觉得他十分冷淡,等到熟悉了就会发现他的性格其实很热情,又带着点无所顾忌的任性。 但是,哪会有人真的无所顾忌。 每个人是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撒野,而向晚的这个范围,则比大多数人都要大许多。 顾知非拍了拍身侧的椅面:“坐下。” 向晚走过来,一脚踩在长椅上,把卷起的裤脚放下去,又换了另一只脚。 “非哥,”向晚边整理裤脚边道,“你是生气我跟人打架,还是生气我去酒吧玩?” 向晚特别怕蚊子,两只裤脚放下来后,他坐到长椅上,看了眼腕表,而后慢悠悠地解释道:“如果是前者,他们欺负我,我正当防卫,没什么可说的,就算你要为了这个罚我,我也认,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架斗殴。如果是后者——” 向晚拿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直接按了挂断,将其扣在一边,继续道:“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说了跟朋友去玩,你没说不许,我就当你同意了,你不能因为这个生气。非哥,你之所以会在酒吧遇见我,是因为你自己也去了酒吧。我每天等你回家等不来,偶尔一次去酒吧却遇见了你……你不解释一下吗?” 顾知非不想跟向晚做无意义的争论,也并不想说话,可是向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无声地催促他开口。 顾知非喉结滚了一下,开口道:“孟明川。” 向晚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就你那个特别怂的同学?他怎么了?” 顾知非道:“他想入会,让我做介绍人。” 向晚长长地“哦”了一声,故意问:“非哥在跟我解释吗?” 顾知非眼神凌厉地看向他,向晚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在手里晃了晃:“这是送给我的吗?” 那是一个精致的珠宝盒,里面却不是戒指项链之类的珠宝,而是一个手工制作的小羊皮材质的项圈。项圈上的所有五金都是纯金打造,表面用了磨砂工艺,配在纯白色的小羊皮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个项圈的工期足有两个月,是两个月前,顾知非连说带画,请一位老金匠专门打造的。 那位老金匠在听懂顾知非要做的东西之后,非常不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想法,还殷殷劝说:“你打这东西做啥子?羊皮可不结实,用不了几天就会坏的,还用金子打,浪费哦。” 顾知非当时没有解释太多,只告诉他:“没事,我的小狗很乖。” 很乖…… 乖到等不到主人的时候,就跑去跟别人约调吗? 顾知非没有回答向晚,沉默了片刻,缓声道:“晚晚,这段时间我忙工作,没能顾上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向晚一言不发地把玩着手里的盒子,摆出了默认的态度。 顾知非道:“我的工作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被人举报。” 向晚把玩的动作停了下来。 顾知非问:“晚晚,你为什么举报我?” 向晚并不意外被他知道,看着手中的盒子道:“我不想让你走,跟你说了好多次,你都不听,我只好另辟蹊径。举报之前我都查清楚了,知道你在这方面清清白白,我没想污蔑你什么的,只想拦你一下,好让我有充足的时间说服你留下来。” 顾知非问道:“留下来,然后呢?” 向晚转过头来。 顾知非道:“晚晚,我不期盼自己跟你可以像小白成昭那样公开出柜,但在不公开关系的情况下,我想跟你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 树上落了一片叶,从向晚头顶飘过,将路灯投射在他脸上的光芒打断了一下。 向晚笑了起来:“非哥,你是决定不走了吗?” 顾知非问道:“两个男人住一起,即便再好的伪装也不可能骗过所有人,如果真有躲不过去的那天,你愿不愿意与我站在阳光下?我不要求你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但当我们同时出现在亲友面前时,我希望你可以不那么着急地撇清关系。晚晚,我们迟早有瞒不住的一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顾知非没有纯情到去跟向晚要什么承诺与保证,但他对待感情十分认真,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向晚,想跟向晚好好地过日子,他也不会一次次地被向晚有意无意的行为所伤害。 他其实是特别怕麻烦的人,以往谈恋爱,对方无论是男是女,都必定是乖巧听话,让他感到省心的人。 唯独向晚是个例外。 从一开始,两人抱着同样的想法把对方当鸭,在极度的契合中生出意外的情愫,又在重逢时再度沦陷其中。一次又一次,顾知非清醒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也曾试图悬崖勒马,告诫自己适可而止,可最终仍是义无反顾到连命都不要。 如果未来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至少在向晚掉落之前,让他先一试深浅。 哪怕他们终有一日要分开,那至少在还能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想给予他最好的保护与陪伴。 向晚的确没想过那么多,一下子被顾知非问愣了,怔怔地答不出来。 他的神情丝毫不落地被顾知非收入眼底,原本只是存了一丝怀疑的心瞬间变得冰冷。 向晚打开手中的盒子,把项圈绕在手上,故作轻松道:“非哥,你从政,比我更怕被人知道是gay吧?除了几个发小,别人都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只会觉得咱俩要好,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顾知非点了根儿烟,深深吸了一口:“晚晚,你跟了我半年,我从没问过你为什么,其实我挺好奇的,你这么深柜一个人,怎么就愿意跟我同居呢?” 向晚把视线从项圈上移开,转到顾知非脸上,笑了下:“因为喜欢你啊。追了你那么久,要是不能同居也太亏了吧。” 顾知非看着他无辜的神色,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那你对我的喜欢,是出于爱,还是欲?” 向晚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 向晚的确没想过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对顾知非的喜欢是出于欲还是爱。他自己也怕深陷其中,怕前路坎坷,他其实一直在逃避着,不去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只享受当下的欢愉。 只是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这半年来,他习惯了顾知非凌厉的手段和让人沉沦的技术,也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他怀里醒来。可是顾知非家里安排的相亲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从美梦中惊醒,让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真正地拥有顾知非。 即便两人同居半年,各方面都合拍,身体稍一触碰就能擦出火花,被人羡慕是天作之合,他也永远不会出现在顾知非的家庭成员一栏中,做他名正言顺的配偶。 向晚的喉结艰难一滚,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心里一下子变得非常难受,像是陷入了沼泽里,进退不得。 天色已晚,不远处玩耍的小孩子三三两两地跟着父母回了家,周围静得仿佛能听到腕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转动的声音。 向晚终于把自己的担忧说出了口,涩声道:“我不知道是爱是欲,喜欢就是喜欢,难道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我承认自己没有陆白那么勇敢,出柜什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一想到会被别人知道自己是gay……我就挺害怕的……” 向晚站起来,眼神木然地看着顾知非:“非哥,我回家住几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顾知非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