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各有打算。
“阿姊尽管安心。”见她不做声了,楚珚之继而再道,“我虽心系国事,却也并非全然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实则今早我已是略有些好转了,哪怕路上不好受,吃药也可将病症压下,无甚大碍。” 贺厌春也在此时匆匆赶来了。 “……啧。”她瞥过一眼那位煞神似的贺中丞,只道,“还请殿下稍缓片刻。” 话音落下,她转身拽过温梧出了屋。 “宿、宿副使?”温梧被她扯得一踉跄,却也不曾抵抗,顺着她出门后,方才见她在不远处停下。站定身后,他多少有些尴尬别扭,却不知怎的认定宿欢不是个乱来的人,便抛开旁的,问她,“不知副使此举何意?” 宿欢凝眸看他,“我欲要问郎君几句话,郎君务必如实回答。” “这……”温梧略有些迟疑,“若是可说之事,某定当如实告知。” “事关殿下,郎君且看着答罢。”宿欢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不知殿下病了几日?” 一如宿欢所说,天家事不好外传,尤其其中细节,更是不可多言。温梧知晓宿欢此前问的那些是怕落了话柄,可想了想,谨慎些也好。 “离京那日尚可,第二日便多有不适,更膳食也不合胃口。”心尖儿不经意添了些失落,他一时间未曾注意,便也无有管它,认真答道,“这些时日殿下身子不大畅快,前日露宿后方才发起热来,这两天断断续续……也频有不适。” “再不知殿下而今如何?” “不甚好。”温梧叹了一声,“硬捱着的罢了。” “若再赶路,又当如何?” 温梧眉头轻皱,“定当是受不住的。要是病起来,怕会折腾得不轻。” “哦。”宿欢含情目微挪,看向别处,免得教温梧看见她眸底晦涩。她面色如常,只应道,“多谢温郎君,我晓得了。” ………… 房中。 “咳、咳咳……”楚珚之被扶着坐在榻沿,掩唇不住咳着。 “殿下。”贺厌春皱起眉来,看着他满面苍白不由问道,“殿下可还好?” 他好容易止住咳声,哑着嗓子答,“尚且还好。” “若再拖延下去,反倒教您遭罪。” “就在这三两天了。”抬手端过侍从递来的茶水,他轻抿一口,忍着喉间痛楚缓缓吞咽着,“此回赈灾一事,将她支开多有不易,唯我以身作引,把她困在别处罢了。此计无可商量,至多我多受些苦,又有温梧在侧,无妨的。” “只怕她早已猜到殿下用意。” “猜到便猜到了。”楚珚之轻笑一声,将杯盏交与侍从。他此刻头晕目眩,也只得无力的倚在床边,哑声与贺厌春讲着话,“至多也不过拿父皇来压我,再过格的,她不敢。” 贺厌春垂着眸,不置一词。 “温梧那处……”他话音一顿,唇角扬起的弧度清浅,“还劳烦贺卿多多照顾了。我那位表哥啊,着实不该生在温家。” “喏。”躬身行礼应下,贺厌春略作停顿后,复又道,“宿欢心思诡诈,殿下需得多加防备。” 楚珚之轻轻又笑,眉眼生春,“贺卿所言甚是。” 需得……多加防备她啊。那个祸害。 “来了。”贺厌春倏地道。 他话音落下,雕花门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