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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剧痒加身难悲旧事 虫棺浸体神折身摧

    李焕华换了一套便服,竖起风衣的领子,沿着首都星繁华的街道走进一处短巷。

    终端微微震动,短巷的侧边开了一扇小门,有人低声问好,把他迎了进去。

    “元帅。”李焕华没敬军礼,只是微微躬身,“张曦这几日在张宅的时间很长,我把地点定在张家。”

    “行,焕华过来坐,不必拘谨,你做事,我放心。”赵牧转过身来,神色平和,像是路上什么普通店家的老板,丝毫不露锋芒,白衣白裙的女人端坐在一边,把一盅热茶递过来。

    李焕华没有接,平铺直叙道,“张宅的活口全部杀掉吗?”

    女人被他话里的森寒之气窒在原地,一杯清茶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得敛眉不语。赵牧信手取了那茶盏,随口饮了,笑道,“不必,只杀张曦一人即可,干脆一点。焕华,此间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张晟呢?御前大臣张晟要杀的。”李焕华淡淡道,“元帅,赵中将是我故交,我愿意跟着他做一名小卒。”

    “张晟此人行事不若摄政官果决狠厉,留着有用。”赵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做什么小卒,效忠阿辛不就是效忠于我吗。”

    “只怕杀了张曦,张晟就能果决狠厉了。”李焕华笑了笑,自斟了一杯茶饮了,“元帅这里的茶也与别处的不同,不过焕华出身行伍,跟阿辛一样喝不惯清贵茶叶,只怕是要辜负了元帅的心意。”

    “只杀张曦。”赵牧坐下来,松弛地靠在扶手椅上,手里拿着茶盏端详,“可惜了这只玉盏,浸透了茶渍,洗也洗不干净了,只是我念旧,不舍得丢了它。”

    李焕华微微敛眸,隐有痛色。

    “去吧,说了是最后一件事,我就不会为难你。”赵牧收敛了笑意,“活着回来,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李焕华躬身一礼,声带绷紧,“是。”

    玉楼。

    端肃心事重重地走进刑室,这几日红苑的身体衰弱得厉害,变得极为恐惧情事。那些客人以此为乐,百般玩弄摆布他,弄得红苑整个人如惊弓之鸟,除了端肃和小暑,任何人接近他都只知道睁着湿漉漉的鹿眼瑟瑟发抖。

    可是他这样的状态只会让那些客人更觉有趣。

    端肃自己也是如此。就算剪短了头发,他也还是勉强戴着那张淫荡妩媚的面具,只是心中挂念一多,难免就在情事中露出几分忧色,倒是不自觉地带出一点当年小国舅的意思。此番罚的,就是没陪够笑脸,怠慢了贵客。

    可是端肃自己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弘找的借口罢了。

    “端肃来了?”红发的少年转过脸,短短的几天,他却好似换了一个人,虽然举止上还是拿腔拿调的淡漠样子,神色里却多了一股消不尽的戾气,恨不得择人而噬。弘脚尖一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咧开嘴,笑道,“脱了,自己去躺着。”

    “听说你最近对客人总是阴着一张脸?端肃,这可不行,我们可是服务业。”红发的少年似乎觉得很有趣,轻快地哼笑了一声,启动开关,把端肃的四肢牢牢钳制住。少年碧光莹莹的猫瞳兴奋地睁大了,“端肃,没关系,我教你,我教你笑!”

    “唔!”端肃一惊,被扣在刑架上的脚心一阵奇痒,他反射性地一缩,带得刑架当啷一声。两簇长长的羽毛抵着脚心,来回骚弄起来,钻心的痒从神经末梢向上传递,激得端肃一个激灵,喘息立刻急促起来。

    “笑啊?怎么不笑?”弘摆弄着刑架周围的设施,又有几簇羽毛凑上腰肋,快速地抓挠,端肃忍不得,哼笑出声,弘愈发兴奋,一双猫儿眼盯着猎物似的死盯着端肃白花花抖动的肉体,调出终端,直接把端肃的痒感拉到了顶。

    “啊!哈啊!拿开……呃啊!唔嗯!”端肃根本克制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拼命忍着剧烈的瘙痒,他知道今天只怕是不能善了,咬着牙苦苦承受。痒意越来越强烈,端肃甚至忍到额角跳动,浑身发抖,可是终究抵不住苦楚,哼笑声从喉咙里慢慢溢出来。

    “我都说了,让你笑!笑啊!”弘忽然疯了似的尖叫起来,飞快地操纵刑具,不知多少羽毛挨上了端肃紧绷着隐忍的身体,膝盖内侧、腿根、肚脐、腰眼、肋缝、乳尖、腋下、脖颈,凡是细嫩奈不得痒的地方都被尖细的羽毛来回搔刮,奇痒迅速蔓延到全身,把短发的男人扯入无尽的痒刑之中。

    “哈哈!啊哈!啊!呃啊哈哈哈!哈啊……不啊!哈!呃哈!”端肃几乎是尖声笑出来,他根本控制不了本能反应,胸口剧烈起伏,大笑着挣扎起来。禁锢四肢的锁扣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躲避,只能任凭无数细软的绒毛把身体撩拨得奇痒难忍,白花花的身子不能自控地弹动着,可是无论怎么扭动都躲不开柔软的羽毛尖端划过皮肤的感觉。被放大了的瘙痒感啃噬着他的神经中枢,四肢百骸在剧烈的弹动挣扎中浸透了汗水,羽毛粘成束,湿滑地打着圈,刺激感强烈得让人呼吸困难。

    端肃半睁着泪蒙蒙的灰眼睛,盯着红发的少年。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狂乱的哭叫和大笑矛盾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和氧气,痛苦不堪的剧痒之后是腹部和胸部的酸涩痛楚,每次绝望的大笑都震动胸腔,加剧他的负担。细碎的前发湿漉漉地搭在他的额头,瞳仁颤抖着,反射出淡淡的微光。

    “这就对了!”红发的少年俯下身,兴奋地凝视着端肃因为痛苦的大笑而流下生理性泪水的灰眼睛,手指轻轻揩过他的眼角,兴高采烈道,“来了!你快窒息了端肃,笑啊,笑着多好看!”他猛地攫住青年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呼吸更加困难和窒闷,“端肃,你这个样子,比一本正经的时候好多了!你剪了头发也没用!回不去的!回不去的,回不去了!”

    端肃痒得不住哭喘,大笑里混杂着呛咳和呻吟,过度的折磨和缺氧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透过泪幕看见红发的少年扭曲的笑容,看见弘那对被改造过的漂亮猫眼里流下了泪水。

    “回不去了。”弘的嘴角微微下垂,神经质地捻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又是一笑,抄起桌上一只药罐,挖了一大块药膏,掰开端肃湿软的花唇,直接抹在了微微充血的阴蒂上,开心地说,“只是痒痒也太无趣了吧,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哈啊!呃!呃啊啊!哈哈……呜!”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中掺杂了甜腻苦闷的呜咽,端肃面色绯红,雪白的大腿狠狠地抽搐了几下,阴蒂迅速吸收了烈性的药物,渴疯了似的酥痒起来,在花唇中胀出一个尖尖的肉头,随着青年的挣扎颤抖起来。可是比阴蒂的欲望更让端肃震惊的,是他面前升起的那块屏幕。

    屏幕上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被从医疗仓里拖出来,摁在地上,兀自挣扎不休,“放开!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畜生!呃啊啊!呃,我是顾氏的子孙,你们竟敢——啊啊啊啊啊!”那些人熟练地扒了他的裤子,掰开他的双腿,赫然是一朵新生的女花,几个人摁住了青涩的男生,伸手进去玩弄他的体内。

    “呃唔!清……致……”端肃痛苦地看着这过去的影像。记忆里那个清贵的小公子被人用手指肆意刺激,初生的器官敏感得可怕,男生根本抵抗不了,被强行送上了高潮,却不肯服软,咬得自己唇上鲜血淋漓。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很快就掐住了他的阴蒂抠挖起来,男孩的反抗停了一瞬,然后猛地拼命挣扎起来。

    “红苑刚进来的时候真的是倔,好几次把他玩得心跳骤停也不肯听话。不过现在看看也很有趣是不是,哈哈哈!”红发的男孩尖声大笑,扯过一根羽毛,对准端肃刚刚上过药的阴蒂挠了上去,端肃的反应极为剧烈,挣扎得整个刑架都咣啷啷震动,弘干脆压住两瓣花唇,用羽毛尖端的硬须去挠那粒肉珠深埋在包皮内侧的根部,“好不好笑?是不是很好笑?”

    “啊啊啊!不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停呃啊啊!哈……”端肃疯狂地大笑和哭喊,药物浸润过的阴蒂敏感至极,轻轻一挠就痒到了骨子里,伴随着情药残酷的刺激,尖锐的官能折磨轻易超过了他的极限。他眼睁睁看着影像里的顾清致被人轮番奸淫,徒劳无功地反抗和抽搐——男孩被用了非人的手段,几乎一直在干高潮,青涩的肉茎充血到了可怜的程度,龟头被砂纸和鞭子残酷地责罚,尖叫着咒骂。

    可怜顾小公子锦衣玉食,家学渊源,他竟是连像样的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出来“畜生”“禽兽”就是“不得好死”,哭来哭去被折腾得嗓子都哑了,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一前一后地狠操。

    端肃已经被折磨得看不清楚了,耳边出了弘的狞笑就是顾清致的哀鸣。他的胸口已经剧痛难忍,每笑一声就是刀割似的疼。残忍的剧痒仍是不肯放过他,胡乱踢蹬的脚踝被铁扣磨得破皮流血,可这一点疼根本抵不过全身钻心的奇痒。

    弘快意地看着端肃痛苦不堪的灰眼睛,娓娓道来,“红苑刚来的时候被操得都松了,后来靠电击才缩回去。有一回把我的手都挠破了,我也只拔了他几根指甲,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突然就乖了。”红发的男孩把手里的羽毛一扔,凑近了痒到濒临崩溃的端肃,“笑大声点,多好笑啊。就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还想保护你。”

    端肃满脸都是泪水,一边笑一边凄惨地呜咽着,失去了触碰的下体火烧火燎地难受,耳边全是师弟倔强的哭骂声。他已经失禁了,过于强烈的瘙痒逼人疯狂,下体酸涩得像是被醋汁浸透,苦楚全无尽头。

    “无聊。”弘忽然停了,所有残酷骚弄着敏感带的羽毛都撤了开去,影像也关了。端肃得了自由,大口喘息,不堪忍受地伸手去揉自己的下体。

    “啊!呃啊!……不……”手软脚软地瘫在刑架上,药性太烈了,他挣扎半晌,仍是不得解脱,熬得油煎一般。忽然端肃浑身一个颤栗,强烈的快感劈开他的身体,“啊啊啊!唔……嗯啊……”

    弘倾身舔上了他的阴蒂,软糯的舌尖绕过胀痒不堪的肉珠,卷住了用力吮吸,快感剧烈宛如烟花绽放。端肃不能控制地挺身相就,然后被利齿一咬,直接碾在了硬籽上!

    “啊啊啊啊啊!呃啊……哈啊啊!”剧烈的痛楚和快感把端肃活生生拖上了高潮,这一轮刺激却根本没有结束,弘纤细的手指直接探入女穴,压住了G点狠狠抠挖。高潮之上又是巅峰,疲惫的身体扛不住过激的情欲,痉挛着软倒下去。雾蒙蒙的灰眼睛半张着,又一行泪水从眼角滑下。

    “端肃,你看着红苑被强暴的影像高潮了呢,还笑得那么开心。”弘蛊惑道,“你说红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不是活该?”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这是人之常情。”端肃喘息着,虚弱地说,“弘,靠着控制别人的肉体反应来折磨别人的心智,你太幼稚了。”

    弘歪了歪头,漠然道,“凭什么他对你那么好。我看了恶心。”他站起来,手指放在端肃的穴口轻轻划过,“难受吗?我刚刚用刑有些过了。啊,差点忘了,这儿还有虫棺呢。”

    端肃的身体蓦地绷紧,难以抑制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可是弘却笑了,“不是要罚你呀,我很讲道理的。你的错已经罚过了。”他摆摆手,两个机器人拖过一口棺材,从里头拖出一个人来。

    端肃毛骨悚然。刚刚他受刑那么久,完全没有听见任何哭叫声,可是虫棺,那种程度的痛苦不是可以靠个人的意志忍住不出声的。端肃震惊地看着弘用虫饵把那人体内的淫虫都引出来,他虚弱地撑起身体,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是青亭。

    “青亭!青亭你怎么样!”端肃脊背发寒,青亭的眼睛空洞地睁着,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听见他的呼唤,瞳孔略微颤动了一下。

    “别人在叫你,听不懂吗?”弘忽然摸出一根藤鞭,啪地打在青亭赤裸的身体上。青亭痛苦地哆嗦了一下,仍是毫无反应。

    弘不知为什么怒火中烧,冷笑道,“木头人似的,你有什么好的?翠笙对你那么好,他知道你里头被什么东西操过吗?”藤鞭在青亭惨败的侧脸上打下一道红痕,弘赤红着眼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打。端肃猛地扑过去,勉强挡开鞭子,怒道,“你要打死他吗!弘!你看看青亭的状况,送他进医疗仓啊!”

    青亭只是静静地躺着。

    弘急促地喘息着,手一松,藤鞭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眼睛红通通的,落下两行泪水,“你为什么护着他?翠笙也护着他!红苑为什么护着你?”

    端肃只觉得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那我呢?”红发的少年歪着头,那表情竟然是堪称委屈了,“那我呢?怎么没有人护着我?”

    端肃皱了眉头,小心地去探青亭的脉搏,听他这么说就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你是个什么东西?跟我们怎么一样?”

    弘居然没有生气,反而高兴起来,拍手道,“是了,我跟你们怎么一样,我自是不一样的!”他踩棉花似的出了门,也不管刑室里面另外两人,自顾自走了。

    青亭这时候才微微侧过头,声音轻得像吐气,“难受……”

    端肃刚刚受了刑,也没力气,勉强给两人穿了裤子,裹了衣服,低声道,“端肃哥知道,你稍忍一忍,我让翠笙来接你。”

    “不……”青亭艰难开口,手指抖了抖,被端肃轻轻握住,他的眼睛时明时暗,身体冷得可怕,“别让翠笙……看见,我这样……呃!咳,咳咳……”他太过于虚弱,咳了两声竟是气力不支,难过地痉挛了起来。端肃急忙把人稍稍扶起,还没去抚他的后背,就见青亭呕心似的一阵剧咳,生生喷了一口血来。

    “青亭,你的身体——”端肃心里直往下坠,这种喷溅状的血迹,恐怕肺腑已经重伤,青亭又一向是有旧疾的。他咬牙把人放回床上,直接叫竹枝过来帮忙,低声安慰道,“你痛得厉害吗?竹枝过来调了一个医疗仓,你等会先——”

    “药。”青亭垂了眸,低声道,“今日我还没服药。”

    端肃的动作停住了。他注视着青亭虚弱的眉眼,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青亭,你跟端肃哥说实话,你每天吃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青亭艰难地维持着意识清醒,“别告诉翠笙。”

    服了药,从医疗仓出来,青亭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可仍是虚弱,靠着端肃床前微微发怔,“对不住,又让端肃哥挂心了。”

    端肃心里觉得不对。青亭对束缚、胶衣、密闭空间的恐惧是非常强烈的,虫棺黑暗逼仄,痛若蚀骨,他应该支持不住,精神崩溃才对。端肃看着青亭微微呆滞的样子,小心地问,“青亭,那个客人又为难你了?老板怎么罚得那么重?”

    “不是因为客人。”青亭低头一笑,居然有些羞愧似的,耳尖带上了一丝血色,“我自尽。”

    端肃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年轻的青年,“你……傻子,怎么不跟我们说?你年纪小,身体也不好,受不住的时候哥哥们帮你想办法,你怎么不……”他蓦地住了口,本来想说,你怎么不想想翠笙怎么办,可是看着青亭柔和的眼睛,他却说不出口了。

    说这样的话,对青亭太过于残酷了。

    “翠笙。”青亭细细地念着这两个字,他替端肃补全了那句话,“想想阿笙,我更该死了。若不是为了我,阿笙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方,那天他本来可以自己走的,却为了救我把自己卖给了玉楼。”青亭低声笑了笑,“为了我,根本不值得的。被锁在胶衣里那些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操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虫蛇应该有,畜生更是不少,因为灌足了药,怎么都能高潮。这具身体已经没用了。”

    端肃心里发哽,他们都大概知道青亭遭遇的事情,可是听当事人说出来更觉得悚然,他试着说道,“值得的,你得救了,身体也好起来,对翠笙来说就是值得的。”

    “我没有好起来,一直都没有。”青亭压低了声音,“从那个地狱里出来,我就一直有想结束一切的冲动,可是阿笙太温柔了,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青亭短促地笑了一声,“可是当我站在弘老板的面前,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真的受不了。我居然……居然把阿笙拖累到这种地步!如果没有我,如果我早就死了该多好,我那么懦弱、无能,从来都保护不了阿笙!如果我死了就好了,没有我的话,阿笙也不会因为跟我捆绑在一起被弘一次次的罚,我活着就是他的拖累!”

    端肃急忙爬上床,把浑身发抖的青亭揽在怀里,“别说傻话,别这样想,翠笙他在乎你的,他需要你,你怎么是拖累呢?”

    青亭闭了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像端肃哥和红苑,没念过什么书,只是一副皮囊罢了,我没有那个器量。所以我只是拼命忍,忍着不去想死的事情,为了阿笙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个。可是我……孙木莲……最近每次都太像那时候了,我好难受,我也不知道,我也想忍的,回过神来我已经被制住了,他们说我用瓷片划自己的脖颈。”

    端肃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抚着青亭的背。

    “我从来就没有好起来过,每天吃的药也完全没有让我的身体好起来。”青亭微微坐直了,低声道,“端肃哥问我那是什么药,总归不是治病的药。最近一段只要服药稍稍晚些,头就疼,一点光线声音都能让头痛得像是锯子锯似的。”

    “那药吃了什么感觉?”端肃轻声问。

    “没什么感觉,就是不疼了。”青亭笑了笑,从床上下来,对着端肃躬身一礼,“大概是压制病情的东西吧,我不太懂。端肃哥,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让你挂心了。”

    端肃心里朦朦胧胧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悲凉,“你要说什么?”

    “快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是最近医疗仓也不太能治愈我了,身上也软得厉害。”青亭温和一笑,没戴着眼镜的时候他看起来年纪很小,眉梢眼角还带了一点稚气,“端肃大人压力这么大,青亭还给您添麻烦。只是阿笙离不开我的,我死的时候,麻烦您替我瞒一瞒,就说我被人买走了,没有真的死。有真珠大人的事情在先,阿笙也许会信。”

    端肃怔怔地看着青亭,说不出话,半晌才张了张口,“好,我答应你。”

    青亭于是又是一拜。

    “别再说你没读过什么书了。你很聪明。”青亭出门前,端肃忽然道,“真珠的事情,我和红苑只告诉了阿宛,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青亭又是微微一笑,他好似如释重负似的,神色比之前轻快了些,“红苑为什么忽然想要做那些事?您是不是以为是他天天见着你,忍不住了?”青亭戴上眼镜,低头抿了抿嘴,“是真珠。真珠活着离开玉楼的事情让他忽然有了希望,才做了那么傻的事情。”

    玉峦来到房间,正准备迎客的事情,端肃突然推门进来。

    “端肃大人?”玉峦连忙起身,压低声音道,“客人……就快来了,你,你要不要避开?”

    “嗯。我只是来说一件事。”端肃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眼下青黑,竟似一晚没睡,他轻声说,“不送红苑出去了。让他先带出去青亭。”

    “青亭大人?”玉峦不解,却仍是写了字条,让端肃签了,“端肃大人,客人……他说他不能妄动,带一个人出去已经是极限了,那……”

    “带青亭。”端肃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并没有迟疑,“他等不了多久了。”

    端肃来到红苑的私室时,遍体鳞伤的男孩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端肃小心地把人抱起来,放进医疗仓。

    “唔……师兄……”红苑茫然地睁着一对水目,乖巧地缩进医疗仓里。小暑过来叮嘱道,“端肃大人,红苑大人五分钟之后还有客人,弘老板不让推,也不让人替他的。您还得避开。”

    “嗯。”端肃垂眸,灰色的瞳孔微微颤抖,“能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吧。今天他有几个客人?”

    “十七个。”

    “什么?”端肃低声惊道,“弘想要他的命吗?”

    “有几个是两三位一起的。”小暑担忧地望着红苑,“弘老板放出风声,说红苑大人即将登上花魁之位,有些个人就……”

    端肃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微微靠近了红苑的耳边,“陪着师兄,再等一等可好?”

    红苑茫然看着他,“师兄……”

    小暑低声提醒,“时间到了,您不走,只怕红苑大人又要被老板罚。”

    端肃并未动作,红苑却忽然动了,两只小手拼命把端肃的手往外推,这几日的折磨使他的下巴都有点尖了,他急道,“走、走,师兄……走,坏人……来了……师兄……走!”

    端肃心头发酸,却浅浅一笑,撤了出去,“好,师兄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红苑呆呆地望着端肃,直到门在两人之间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