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券 老兔子想吃麻辣兔头然而小兔子不让
李锦原从朦胧中醒来,先伸手摸了摸头。 “早变回来了,”季小小坐在床头啃一只菜包,他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圆圆的小脸上眼底青黑,但是神情已经如常,“你身体虽然无碍,但还是要休息,不要妄动灵力,季游他们要去替你出气,你就在诊所再躺两天。” 李锦原手臂一撑,试图起身,却使不上力,只得瘫软在床,“跟王印有什么关系,他也是被骗——” “谁跟你说王印,”季游推门进来,翻了个白眼,“毛子你这恋爱脑要不得啊,我们当然是要去追杀蜘蛛,饶不了那个狗逼。” 钱湘扯了扯蛇妖的袖子,顾巳无语,“你不是答应了小狐狸留他一命吗,这么咬牙切齿的。” “生不如死的玩法多着呢,”季游大言不惭地乱扯,“也让他尝尝被、……呃,老、老爷,我就说说的。”他被季小小淡淡地瞥了一眼,卡了脖子似的不再说了。 此时王印拎着两个袋子进来,有点心虚地看着一屋子的妖怪,“早啊,我带了点吃的,各位大仙吃了没?” 季游笑得打跌,“你是西游记里穿越过来的吗,哈哈哈!” 李锦原也笑了笑,招手道,“还跟以前一样叫就好,过来,跟小小道个歉。” 王印并不太懂,但那天季小小对李锦原的维护、出力,他还是心里有数的,赶紧凑上去诚恳道:“我脑子不好,被人骗了,伤害了锦原,让您挂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您救了锦原,以后也是我的恩人,那个——” “不必,”季小小有点脸红,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遮住眼神,“我不能自控,险些伤了你,以后离我远些吧。” 李锦原有些无奈,“我当时气昏了头,不该用剑去掷你,小小,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王印的。” 季小小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印察言观色,从袋子里拿出早餐分发,“来来来,吃点东西,我还买了零食,这家的麻辣兔头味道很赞的,恩人要不来点?” 气氛诡异地尴尬起来。 哦豁,李锦原想,忘了跟他说我们都分别是什么妖。 季小小却全不在意似的伸手拿过餐盒,拿了兔肉就往嘴里送。“老爷!”季游勃然变色,身形一闪,劈手夺下那只兔头,扔在袋子里。 “老爷不是最讲因果吗,同族相残,妖火焚心,你——”他讲不下去,自己的眼睛倒是红了。 季小小在季游痛心疾首的目光里舔了舔手指上的辣椒,“有何不可,若是我就想要这样的因果呢。”他眼睫微抬,眉宇清淡,室内压力陡增,顾巳和钱湘大气都不敢出,王印感知不到,只觉得背后汗毛竖起。季游咬牙道:“老爷执意破戒,小游只好动用——” “小小!”李锦原猛地出声,“我身上会痛,快撤了妖息。” 季小小恍然醒悟,磅礴的妖力一收,室内诸妖齐齐松了一口气。 “你这该死的狱卒。”季小小嫌恶地看着袋子里的兔头,转过脸去。 李锦原安抚地拍了拍一脸担心的王印。季游闭了闭眼睛,简短道:“我去捉那蜘蛛。”顾巳也跟着前去。 钱湘勉强走了两步,却听季小小道:“狐狸留下,去墙角蹲着。”钱湘不敢不从,挺大的一个男孩往墙角一窝,看着有些滑稽。 “抱歉了,刚刚没顾忌你妖骨不稳,”季小小的手抚上狐妖的天灵,吓得小狐狸瑟瑟发抖,“妖力压痛你了吧,你靠着墙角撑住了,我替你愈骨。” “呃啊啊啊!啊!前辈啊!疼!呃啊啊!”狐妖被一道强悍的妖力侵入体内,碎裂的妖骨被包裹住,相互摩擦着对准位置,渐渐愈合,只是十余秒的时间,钱湘就痛得神志混乱,仅凭本能撑住了身体,没有因为过度的挣扎影响愈合。妖力退去,钱湘委顿在地,惊恐地喘息。 李锦原不赞同地道,“小小,你最近妖力消耗太过,只怕境界不稳。这孩子的伤势静养即可,这样强行催愈对你们两个都太辛苦了。” 季小小拎起毛扎扎的小狐狸,回头道,“无妨,境界于我有何用。”说着便离开了诊室。 李锦原慢慢地吃着王印带的早饭,把几个妖怪的事掰扯给他听。王印一脸黑线地明白了自己刚刚危险的操作,忍不住问道,“季小小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心理有点……狱卒是什么意思。” “是说季游。他的事情不太好说,以后若是他同意我再说与你听吧。”李锦原叹了口气,“小小有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你这次伤我其实触了他的逆鳞,所以抓了你一下。” 王印见李锦原不太想说,便转开话题,“我跟大哥聊过了,我以前、上一世,是不是对你不好?” “不是。”李锦原侧躺过来,目光清润,“你已经尽力待我好了,是我害了你。”他从心口取出一块玉牌,“这是龙门券,我为了一跃化龙,让你去抢夺这个东西,结果你死了。” “为什么?我是心甘情愿的吧。”王印没有接,他躺在李锦原身边,近在咫尺地与他相对。 “因为我的愚蠢和贪婪。”李锦原说,“我想让你只看着我,”他把龙门券递给王印,“拿去吧,我教你用它,你心有龙魂,能重新化龙。我会再次作为你的眷属,匍匐在你的脚边。” 王印没有碰龙门券,他握着李锦原的手把那片光华萦绕的玉牌推回去,“我不要你匍匐在我的脚边,锦原,我想和你并肩而立,互相扶持。” 李锦原收回龙门券,把额头抵在王印的额间,小心翼翼地吻住了他。 身着黑西装的男人追上前面身穿米色风衣的男子,“阿澧!阿澧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啊!” 身穿风衣的白澧看也不看他,径自走进一家咖啡馆,找了个沙发卡座坐下,拿出电脑开始工作。燧急忙搬了个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叫了两杯咖啡,苦着脸解释道,“我哪儿知道小鲤鱼还活着呢,几百年了,我还以为他早就挂了呢,不就是多受了几百年的灼贯之刑么,阿澧,你犯不着因为一条小鱼跟我生气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哦?”白澧还是看着电脑,只是随口答道,“不是吧,我化龙以前也是白鲤。” “不是,阿澧,你们关系不是不好吗?”燧给他把咖啡加好了糖,递过去,“再说你现在也是龙呀,你就跟我回燧水吧,你做主君,我给你暖床好不好?” “你们天生的龙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白澧叹气,“别傻了,大清亡了,谁跟你玩什么龙王游戏。” 燧无可奈何,“阿澧,那你给个章程,我要怎么做你才肯跟我走啊?” “没门。”白澧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再不开口。任凭燧好话说尽,只是对着电脑屏幕工作,甚至戴上了耳机。 燧只好坐在对面喝着咖啡,直到日头西斜,门口走过一个面目普通的黑发男人,买了两杯外带咖啡。 “哎,阿澧,那是只小蜘蛛吧,我看那妖气就是阴了小白鱼的那一个,”燧跃跃欲试,“我去把他砍了让你高兴高兴!” “别去!”白澧皱眉,“去跟他们几个说一声便好,你不要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