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秋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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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庄无意他死了?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庄夫人的脑子里炸开了,她的脑袋震动着,嗡嗡作响。 庄无意不是留下书信,远渡西洋去找那永远都找不到的朱里了吗? 庄夫人想,他找不到那朱里,会有一天回来的。 怎么就……死了呢? “茵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夫人抬眸,就去抓坐在身旁的吴茵。 吴茵将袖子一甩,躲开了庄夫人,之前还在床前尽心伺候庄夫人的吴茵,已换上了令人憎恶的一张嘴脸。 她起身,高高地抬起了下巴。 “婆婆,是我没说清楚吗?庄无意,他死了,被我和秋姑娘杀死了,弃尸在江中,这会儿可能早就腐烂发胀,面目不堪了。” 为刺激庄夫人,谭秋龄接着说道:“我还割了他的小屌,免得他去了阴间,去祸害其他女子。” “你们!”庄夫人手指发抖,话语都被恐惧与愤怒所掩埋,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了。 这两个蛇蝎妇人! 谭秋龄做这些事,庄夫人尚能明白几分缘由,可吴茵她为什么要与谭秋龄合污,变成了这样。 “茵儿,枉我对你这般好,你居然……居然……” “婆婆,您是对我好吗?您那是一开始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吴茵一刻都在屋里站不住,她在庄夫人面前来回焦躁地走动,说道:“是你看上我,非我不可,一定要我嫁到这庄家来,强娶不成,就去胁迫我爹娘,到了这庄家,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有数,我还没有数吗?” “纵容庄无意欺辱我,即便被你亲眼所见,你也当作一个屁给放了,我算什么?说的好听,是庄家的二少奶奶,我呸!屁的二少奶奶,庄十越那傻子不懂春夏秋冬,不分轻重与场合,那庄无意也是个无能之辈,天阉又不像天阉的怪物,与男人厮混一堆,变态之至,他还叫五个乞丐轮着来奸污我?呵,现在他叫啊,命都没了,我看他还怎么叫!” 吴茵越说越激动,攥着手,手上开始比划起动作了。 压抑良久的情绪,终在这一日爆发。 在庄家委屈求全,挖空了心思讨好庄夫人,顺着庄十越,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在庄家人快要死绝时,吴茵撕破了伪装的面具。 当吴茵不受控制,那失常的情绪就快要迸发出来之际,谭秋龄柔柔地喊了一声二少奶奶。 吴茵停止了控诉,站在原地呆立不动。 这恨意来得浓烈,在与吴茵相处的岁月里,庄夫人是一点儿都没察觉。 庄夫人盯着眼前的一切,撞上谭秋龄冰冷的双眸,她扬手,想随便抓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去打谭秋龄那小贱人。 但她浑身乏力,抓个绣花枕头都疲累。 “夫人还是别费劲了,好好歇着,你已经中了我下的毒,活不成的了,趁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来,就只是想告诉你,画像是我传出去的,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死去,还有你的这个男人……” 谭秋龄说的这个男人,正是一直站在谭秋龄旁边,不肯挪一步到庄夫人面前的哑巴刘。 哑巴刘以为谭秋龄会对庄夫人说,自己是她的了。 便觉得期待万分。 从谭秋龄口中说出的话是:“……还有你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你的了。” 哑巴刘的期待落空,不是庄夫人的,也不是谭秋龄的,那自己是谁的? 都这个时候了,哑巴刘暗暗想道,自己就不能当她的男人吗? “我应该早些发觉,你们这对狗男女串通在一起了。”庄夫人冷冷地笑了起来,“不过,这男人我先享用到了,你这个小贱人就算要他,也是排在我后面,用我用过的。” 庄夫人在看见哑巴刘扶着谭秋龄进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不能说话的哑巴,心里藏着的人原来是谭秋龄这个小贱人。 若不是悲痛庄十越的离世,伤心庄无意的离开,这事就早该想到的。 她被这哑巴淳朴的外表欺骗了,断定他是有二心,都是不敢逃出她的手掌心。 “夫人,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谭秋龄淡淡的笑,让人想到志怪小的蛇女。 冷血、美艳、还毒辣。 谭秋龄牵过哑巴刘的手,让愁绪上了心头的哑巴刘豁然开朗,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她将他的手盖在肚子上,令不安的小辣椒平静下来。 “他在二少爷院子里修补墙头的时候,就与我好上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或是梅边的,或是二少爷的,或是大少爷的,也或是他的,夫人说我用你用过的男人,这话不对,是夫人用了,我用过的男人。” 这句抖落出来的话,让吴茵诧异,她就以为谭秋龄只有两个男人,梅边不敢,也不能射进去,孩子他爹就只能是庄十越。 但没想到,这一下钻出了四个孩子的爹,谁是孩子亲爹都乱成了一锅粥。 庄夫人在男人这方面上,好胜心一向很强,被谭秋龄比了下去,她急火攻心,抓着床单嘶叫。 哑巴刘那手放在谭秋龄的肚子上没多久,就被谭秋龄拿开了。 她在利用他而已,利用完了,就没有他的事了。 哑巴刘还是被这短暂的惊喜搅得心池荡漾,在触碰上她肚子时,他感觉到肚子里的动静了,像一只手,隔着肚子在与他牵手。 哑巴刘私心想再去摸谭秋龄的肚子,手刚伸去,就被谭秋龄无情打开了。 没有能用到他的时候,她是不会用他的。 谭秋龄拿出一根白绫,丢在了庄夫人面前。 “外面风言风语,把夫人你的淫史散得都是,你身上的毒,也已扩散到心,治不回来的了,你当初用棍棒打死梅边,我本想同样这样对你,可我快生产了,一闻血腥味就作呕,我放你一马,给你留个活尸,你悬梁自尽,就是保留了庄家的脸面。” 庄十越和庄无意都没了,庄家都没人了,还保什么脸面? 庄夫人枯黄的脸蛋,被霜雪打了似的,皱巴巴的。 她浑身颤栗,打了一个抖。 庄无意是她们杀的,那庄十越也…… 这歹毒的小贱人! 谭秋龄被哑巴刘搀扶起身,走向门外,可以想到的是,她走出这门外,这庄家就要变了天日,改姓谭,或是姓吴了。 比起问庄十越是不是她们杀了的话,庄夫人更想知道的是,谭秋龄到底是怎么给自己下的毒? 平日饮食吃饭,谭秋龄不爱来,吴茵、哑巴刘都是和自己坐一桌吃饭,吴茵与哑巴刘毫发无损,为何自己毒发? “小贱人,你把毒下在哪儿的?如何下的?” 谭秋龄背对庄夫人走出门外,嘴角抽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 房门关上,这一关,三日过去了。 吴茵派去的人,天天都去庄夫人屋里探明情况,回回说的都是那白绫丢在一旁,庄夫人弃之不用,大口吃着喝着送来的饭菜,一种誓要活下去的架势,等到从屋里走出来的一天。 吴茵略有担心:“秋姑娘,她这样顽固不化,不如就往饭菜里拌上毒药,早日送她归西好了,千万不要等到她痊愈,出来向我俩索命。” 庄夫人痊愈不了的。 日子活过一天,那毒就折磨她一天,她内心与身体就煎熬一天。 比起生,死对她来说最痛快,但她偏不选痛快,要去找罪受,那也是她自己承受苦痛,与旁人无关。 “二少奶奶无需担心,到了阎王召她的时候,她就是想留在人间,那都是留不住的。” 话是这样说,可吴茵见庄夫人那么强的求生意志,还是稍有担心。 “秋姑娘,你那毒是下在哪儿的?不如再给她下一些。” 毒,是谭秋龄下在自己胸上的。 慢性毒药,遇唾液起效。 庄夫人每日咬破她乳头,喝她的血汁,从哑巴刘给她送药的那日起,就催生出谭秋龄想到了这个下毒妙招。 两种毒药,一种快毒,一种慢毒。 快毒快死,少受折磨,慢毒慢死,折磨至死。 谭秋龄选了慢毒,每每在庄夫人吸咬自己乳头前,就把毒药抹上去,等到庄夫人吸咬完毕,毒就全进入庄夫人的身体了。 纵使被庄夫人吸干净了毒,谭秋龄每日回了屋子,还是会打盆热水,把两个咬破的乳头清洗干净,再抹上哑巴刘送来的止血愈合的药。 谭秋龄没有告诉吴茵,自己把药下在胸上的,她说道:“毒已经下够了,蔓延至她的全身,无需再多下了,二少奶奶就安心等着为她收尸好了。” “那等她死了,臭哑巴怎么办,要搬来这个院子,与我们同住吗?” 哑巴刘背叛庄夫人后,仍是住在庄夫人的院子里。 谭秋龄没叫哑巴刘来庄十越的院子,他就一步都没迈进过这院子,只是会守在院外,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谭秋龄。 吴茵想着那臭哑巴恋着谭秋龄,等到庄夫人咽气后,指不定就登堂入室,做了谭秋龄肚里孩子的便宜老爹,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谭秋龄说道:“不,他不会与我们同住,我想把他赶出庄家,我不想见到他。” 一见到他,谭秋龄就控制不了不去想,他也是害死梅边的人之一。 她无法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狠心下不了手杀他,那就把他赶出去。 吴茵只道可惜,能被庄夫人养起来的汉子,床上功夫不会差,假使来了她们这院子,供她们玩乐,这日子过的肯定舒坦。 只是谭秋龄打定了主意,吴茵劝不了她,天底下的男子多了去,放走了哑巴刘,下一个不好,再换下下个就是,总归会有一个好的。 庄夫人已无力回天,在庄府,吴茵这二少奶奶和对外宣称怀了二少爷孩子的谭秋龄,就是这家里的女主子了。 今后,就该轮到她们逍遥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