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彩蛋）

    红杜鹃站在大门口看着外头突然下起的大雨，街上的行人小跑着步子到屋檐下躲雨，车夫们急急忙忙地拉着车子，泥水溅得一裤脚。

    她正盼着方澜能登场出来英雄救美，可瞧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影。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出了门，正当红杜鹃犹豫着要不要搭个便车时，余光间突然瞧见了一道熟悉人影。

    白惠？

    她刚想问问白惠，方澜去了哪。那厢白惠便和个人搭上了手臂，小鸟依人地紧贴着那男人，红杜鹃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林晚晟吗？

    “捡到了大八卦啊。”

    她捂着嘴喃喃自语道，一只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耳边又传来一人虚弱的声音，“什么八卦啊？”红杜鹃瞬间窜了起来。

    “呴，人吓人，吓死人的！”她回头见方澜一张小脸苍白，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衣裳上隐约散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你怎么了？雨都没淋到就发烧了？”红杜鹃伸手要碰他额头，方澜皱着眉给躲开了，红杜鹃瞧着来趣了，跟他玩老鹰捉小鸡，方澜先给败下阵来，因为刚刚的一番情事，他现下脚步都还有点虚。

    “瞧你弱的，美人儿柳腰纤细掌中轻……哎呀看杜公子我把美人羞的。” 红杜鹃一边搂着他一边往额头上贴 ，“怪了也没发烧，你脸怎么这么红？”

    “姑娘家的，这么没皮没脸。”方澜将她拉开，瞄到一对郎才女貌的已经携手离开。“你刚说什么八卦？”

    红杜鹃四下张望了下，拉着方澜悄悄道，“我说了你可别不信啊，我刚看到白惠和林少走一块，看那样子哟是到手了呢。”方澜摇摇头，“无凭无据的瞎说什么呢，兴许是林少好心送她一程，这外头不是下雨了吗？”

    “哎，我才没瞎说，你瞧我站在门口楚楚可怜的，林少怎么不来送我反倒送她呢？看他俩快黏在一块的样子，肯定是有猫腻。”见方澜走神，一双眼飘忽不定，红杜鹃又戏说道: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看之前林少每次来都让我给你送东西，这段时间没送了，我还以为你俩成了。哎哟没想到啊，是有了人了。”

    “林晚晟让你送什么了？我怎么没收到？”方澜听着奇怪，林晚晟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事。“我都给压下来了，是些衣服首饰，我要是把这些给你了，让顾少看到，我还不得替你被五马分尸啊。”

    听着只是寻常东西，方澜也没放在心上，“你就替我先收着吧，要是喜欢就拿去用。”他突然瞧见红杜鹃身后走来一道人影，身姿曼妙，穿着件翠绿旗袍，“你说，有多少人知道白惠这事？”

    “知道她喜欢人家多着呢，知道她成了的，我可是第一个，不过你可别出去啊……”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娇媚嗓音打断，“知道什么呢？”红杜鹃冷不防地往后头看去，又转头朝着方澜挤眉弄眼。

    “绿莺小姐。”方澜向面前的女人问好，“方先生好久不见了。”绿莺转着双妩媚的眼在两人间来回打量，“是在讲什么乐子，我能听听吗？”红杜鹃刚要说话，方澜便抢了一步先。

    “在说白小姐的事。”绿莺听后脸色一变，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哦，白惠啊，她能有什么乐子？就她那张冰块脸，暖场不行，冷场的功力倒是一绝。”

    方澜听她话中带刺，轻笑道，“是吗，可我刚才听杜鹃说的倒不是这样呢。”绿莺的眼神飘到红杜鹃的身上，“小杜鹃，也说来我听听？”红杜鹃抿着红唇，一时犯难，“没什么事，就是白惠喜欢林少这档子事，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回事嘛。”

    “哦？既然是过时八卦，方先生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还藏着点什么乐子只能让你们兄妹俩知道？”绿莺说起话来不依不饶，红杜鹃一时也急了，“姐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不过我也就瞄了一眼，是真是假我都不清楚，怎么好意思随便乱说呢？”

    绿莺平淡地应了一声，又拔高了语调说道，“既然不过是个博人一笑的小料，能说给方先生听，怎么不能说给我听了？你不会是觉得我会到处说给人听，添油加醋，败坏人家名声吧？”

    红杜鹃被她堵的一时语塞，“我……我不是这意思……”方澜见此，预想时机也差不多了，一把将红杜鹃拉到身旁，“绿莺小姐别戏弄她了，平日里要是没你多关照，她这张笨嘴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啊。”

    “方先生客气了，我当姑娘们是妹妹，照顾是应该的。虽说我脾气是坏了点，但对白惠严厉些也是为了她好。”绿莺笑的一脸明媚，方澜也跟着说道，“那你就不必操心了，她是和林少走一块，我猜林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心里有数的。”

    绿莺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原来是这样，那白惠也是得偿所愿了……”

    “八字还没一撇，况且，我听说吴将军先前也在追求白惠？”绿莺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若有所思。方澜又道，“吴将军先前和白家认识的，对白惠也颇有好感啊。”

    绿莺眨眨眼，“吴江汉？他和白惠啊……先前还说了要替她还债，不过白惠呢，对人家可是冷眼相待，后来吴将军来的也少了，白惠也算是失了座靠山了。”

    “听上去有点可惜啊。”

    “呵，她有时就是这么条捂不暖的蛇。”

    方澜叹了声气，“强求的得不来，我前些日子和顾升出门，遇到他还听他说过，他挺担心白惠的……”

    绿莺听了连忙拦下他，“将军这话的意思是？”方澜停顿下，“那时人多将军不好意思讲，听他的意思，要是有人能让白惠回心转意，他怕是散了家财都愿意啊。”

    绿莺眼睛一亮，“那将军是想找人做这个媒了？”方澜点点头，“最好的当然是让白惠心甘情愿了。给吴将军做媒，那是城里多少媒人挤破头都想抢的啊。”

    “那是那是……方先生可有意思？”

    方澜敛下眼眸，“我原本是想替顾家拉个人情的，不过我与白惠也不熟悉，方才去见她倒是差点被赶了出来，白白碰了一鼻子灰。”

    “呵呵，那要不这样，吴将军常来这，这里的事我也能跟经理讲讲安排……要想两人见个面聊个天我还是能行的。”

    方澜听了却皱起眉，“可是白惠她……她对吴将军似乎没什么好感。”绿莺掩嘴笑道，“像她这样的人，最爱不过英雄美人的故事，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心眼儿就被勾住了。”

    “那谁演这坏人？”方澜好奇问道。

    “当然是林少咯。”

    方澜恍然大悟，“你是想让白惠死心，又让她接受吴将军。嗯一箭双雕。”

    绿莺笑道，“如果这事成了，人情给你，钱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当然可以，需要什么告诉我就是。”

    “好，那就说定了，后天白惠会来演出，到时候就请方先生陪吴将军过来了。”

    “嗯，可以。”方澜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个小袋子，里头银元清脆咣当。“这一袋子就当是订金了，在事成前你也先别和将军讲这事，多点神秘感多点惊喜。”

    “明白明白，我们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给客人大惊喜……那我就先走了，方先生，小杜鹃好好休息，明晚你还得过来演出。”

    “晚安，绿莺小姐。”

    瞧着人走了，方澜才松口气，红杜鹃一脸凝重地看他，方澜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脸不高兴的，气我把白惠的事说出去？”

    红杜鹃鼓着双颊，“我要早知道就不会答应带你来见她……但，都这样了……你不是这种人阿澜……我猜我要是阻止你了，怕是会出事的吧？”

    方澜走过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谁知道呢。哪天我不高兴把你卖了也可能。”

    红杜鹃埋在他肩上轻笑一声，“让我搭个车回家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