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曦笙被派出去任务，回来的时候就得知了瑾七秀的死亡消息。他面不改色的将尸体拖出去命令下人埋了，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在洗手间里痛苦的抱着头。他才十七岁。他是为了报复杀父仇人才当的CI。他从来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危险。他如今只是砍断了枪械走私的路线，就害得那个小孩被毒打，快要致死。如果小孩死了…自己一定会愧疚一辈子。更何况还有更多的人会因此而死。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如果他被抓住怎么办…他闭上眼睛，竟然回想起了上次出去他喝醉酒后听见千机云对他说的话。 “你放心，姐她不喜欢伤害脸蛋长得漂亮的。” 他怕是早看透了自己的线人身份，当时帮他买了账单后自己坐在他旁边把更烈年代更久远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回去，挨重打的还是千机云。 秋曦笙用凉水洗了个澡，换了件新的便装，就推开了房间门。发现自己被邀请去一起用餐。 秋曦笙到的时候，千机云就站在桌边，够不到桌子，却也不敢坐下。 他憋屈的看了一眼文九霖。小声的抱怨。“屁股……” “嗯？” “疼的坐不住。” 文九霖知道他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再坐下又要疼个半死。“坐下。” 千机云憋屈的将椅子后扯，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那一瞬间狰狞的小表情看起来格外可怜又招人疼爱。秋曦笙走到文九霖身后，沉默着不吱声。文九霖冲他点点头，指了指千机云旁边那个靠近自己的位置。 千机云像是羡慕的看了一眼他。嘟囔了一句自己不受宠了，就端着面前的粥慢慢喝掉。秋曦笙慢慢坐下，小心翼翼的用刀叉切割着面包片。文九霖讨厌声音，如果刀叉碰在盘子上，她一定会大发雷霆。 千机云没怎么吃饭就吃饱了。他将餐布扔在自己餐盘上之后跳下了椅子。努力矫正步伐的走出了餐厅。却还是一瘸一拐的走着。 文九霖用完餐，将一支药膏抛在秋曦笙手里。“去给他上药。” 文九霖瞧着秋曦笙的背影，思索着笑了。千机云…就这么个没胆量的东西，你也瞧得上。 秋曦笙点了个头，起身离开了。他进千机云房间的时候，小孩侧卧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电影，下半身裸着，防止伤口再次感染。他身上只披着简单的毛毯，秋曦笙认出来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小牌子，虽然舒适安全。千机云本应该像他姐一样有钱的。 秋曦笙将药膏放在千机云旁边的小桌子上，坐到了他身旁的沙发上。他瞧了瞧千机云的伤口，表情沉了几分。 深黑色的伤口，从臀峰一直蔓延到了臀腿交界处，发肿的屁股肿起了一指高的伤口。臀峰的肌肤被抽烂了，透着带血丝的伤口，里面的嫩肉也被抽的颜色都变了。个别伤口还因为辣椒水的缘故显得火辣辣的疼。伤势很严重。 秋曦笙心疼的抱起来千机云，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千机云也不挣扎，扯了个枕头枕在上面。秋曦笙不敢揉伤口，毕竟臀峰还有大面积的痂痕。 他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在千机云身后，等到药膏抹在嫩肉上的时候千机云反应很抗拒的转过了头，瞧了一眼他的表情又扭过头去了。 臀腿交界处都被抽破皮了…秋曦笙心疼的瞧着伤口，小心翼翼的涂上药。瞧了瞧自己手臂上青紫的伤痕，安抚的拍了拍千机云的后背。 文九霖站在门口，望着千机云。 “姐，你不会又是要来折腾我的吧。” 千机云玩笑式的开口，丝毫不像是个屁股被文九霖抽烂的孩子。他扭头指了指那个可怜的伤处，“这个屁股可经不起姐的皮带了。” “伤口好了之后每天的例行责罚加一百。” 千机云心脏猛的一跳，他抬头看着文九霖。“ 可…现在已经每天一百了。” 他抿着嘴唇，可怜的看着文九霖，说的话也支支吾吾的。“ 您从来不给机会上药，屁股会烂的。” 姐果然来算账了。显然清楚这次的事件是怎么回事。 千机云低着头像是在抹眼泪。秋曦笙将臀腿间的药膏揉开，他疼的咬紧了牙，支支吾吾的将头枕到枕头上哭了起来。秋曦笙犹豫着，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文九霖走到千机云身旁蹲了下来，将孩子哄得抬头。千机云眼圈都红了，他瞧着文九霖也不替自己辩解。 “你打死我罢。” 千机云边瞧着文九霖，边发狠的将手伸到背后，狠狠的拧了一把臀峰处的嫩肉。臀峰处结痂脱落后的嫩肉也泛着肿，被抽成了深黑色。被这么一拧自然疼的千机云痛不欲生，他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向文九霖。 “待会儿去刑堂领一百五十下板子。衣服不用要了。” 文九霖瞧着他，将千机云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您不至于这么不宠我吧…” 千机云泪水盈满了眼眶，他低着头。“再领一百五十下，就算是最轻的板子，这个腿也要废了。…… ” 他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撑不住的！就是十板子，我也会死。姐..” 他侧过头认真的瞧了一眼秋曦笙。秋曦笙的眼神有些瑟缩，千机云别开头瞧着文九霖。文九霖嘴角还是带笑的。千机云定神瞧了瞧她。文九霖没有改口。 文九霖走了之后千机云挣扎着爬起身，去洗手间将药膏全冲掉了，淋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他冻得瑟瑟发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披上，插着兜离开了房间。秋曦笙知道他又要去受责了，拦着想救他。千机云却只是回头冲他露了个露齿笑，却把秋曦笙无情的推开了。 秋曦笙艰难的拿出了本书来让自己的心静下去，却怎么也停不住想着千机云。他想着那个没有到眼底的笑，再想后来千机云面无表情地模样。他几乎难受的拿自己的手狠狠的砸向墙面。他瞧着自己手关节已经慢慢流出的血迹，不以为然。更痛苦的抓紧自己的脑袋。 心脏像是被最锐利的刀刃划开了一个大口，鲜血从中淌了下去。他…他就这么懦弱。他秋曦笙只是一个普通人。 千机云趴上刑凳的时候就知道这次不好熬。那些板子都是特意用药物擦过，看起来就是极难忍受的。 前五十下板子敲下来的时候千机云用头贴在刑凳上，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哆嗦着流着泪。他从来没有这么失面过。 他不求了，他真的不求了。 他的腿要折了。他想…我想活下来。 第七十九下板子抽下来的时候，千机云清楚的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随着痛苦落在地上，他喘着气，痛不欲生。他，真的想死了。 还有近一半的板子要挨，他可是，一点也撑不过去了。厚重的板子重重的砸在他的臀腿上，抽出一片血污。 板子又一次抽上断了的骨头的时候千机云几乎是哀嚎着呐喊，他却不敢求饶，生怕九哥知道了还会加罚。 毕竟以前，求饶是直接翻倍打的。嘴硬顶多加几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呜呜…” 千机云努力的想抹掉眼泪，手却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他觉得自己心脏开始泛疼了。 身后的臀部已经斑驳得看不出颜色，青紫色的臀部上印上了大片大片的黑污，结痂下的嫩肉也早已看不出肉色，被抽的血肉模糊。臀腿交界处的肉勉强还能看见一些完好的皮肉，只是这些地方呆会儿就要成为受罚的主力对象。 千机云的右腿被抽断了，这种疼和鞭打的疼交织在一起，他只能感到痛苦不堪。板子却还在打。 他失去了感觉的能力，耳朵也自动忽视了空气中不断划过的板子声。一下又一下抽在身后的板子像是与他毫无感觉。挨完最后一下的时候千机云无力的瘫倒在刑凳上，由着那群下人直接拖了出去。直接被扔在了基地门口的草堆里。 那草堆是最不受宠，或者说扔进去就当是死人了的。文九霖，难道其实就没准备让他活着出刑堂？但千机云已经不得而知，他已经因为疼痛失去了意识。 晚上的时候消息传遍了整个基地。谁都知道九哥不宠那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了。腿被硬生生打断在刑堂，身后血肉模糊的早就被抽烂了，整个人距离尸体就差不到半口气，挨完打之后还被丢出了刑堂。扔在那个基地外面的草垛里。 传来的消息不是唏嘘不已的，就是幸灾乐祸的。秋曦笙知道自己不能去。他去了一定暴露了自己。可他还是去了。将千机云抱去了医务室，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身后的伤痕。心疼的像内心被子弹射穿。他是个胆小鬼，他没有能力去救小孩，就像当时他逃避开了能救父亲的机会一样。 文九霖没去刑堂看千机云受刑，却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他腿被打断的事实。听到后来人被直接扔在了草垛里也只是皱了皱眉。瑾七秀的几个得力的手下好像还去瞧了，差点要动手。只是还好被望舒拦下了。 望舒是她的人。她再不拦着…小孩恐怕要憋屈死。只是小孩好像当场就昏迷了。拦住了，也不知道。文九霖也接到消息说秋曦笙将小孩抱去了医务室。还算懂些事理。文九霖瞧着秋曦笙的资料，扔到一旁，决定不予后续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