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玉佩(虐心)
昨夜正阳宫的动静太大,自然惊动了不少人,自然也就传到了韩旸的耳朵里,一大早韩旸就跪到了正阳宫北宸殿门口。 “让他滚!”北宸殿里韩祁气的茶杯将狠狠摔了出去,“一个亲王,一个朝廷正三品左卫大将军,跪在外面,像什么样子?!立刻让他滚!” “皇上息怒,晋王殿下说皇上若不见他,他便在殿外长跪不起。” 韩祁气极反笑,“好啊,敢威胁朕,你去告诉他,慕容清顶撞忤逆朕,他若不回去,朕立刻把人送进冷宫!” 韩旸听到宫人如实转达皇上的话后,也是又气又好笑,自己这个皇兄一向冷静睿智,偏偏每次遇上慕容清的事就这般不理智。 不甘心的从正阳宫离去,想着去竹韵轩看看慕容,结果又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不是小的不让您进,真的是皇上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竹韵轩,不然……王爷去找皇上说说?” 韩旸气的简直要砸门了,可又怕会连累到里面的人,思索半晌只得愤愤离去。 而竹韵轩里,情况不比外面好,慕容清自打醒过来,就一直缩在被子里,不说话,不哭也不笑,连药也不肯喝,急的几个小太监团团转,李公公奉命来看过一次,报给了皇上,很快宋嬷嬷便携着竹板来了。 “啪!啪!啪!” “啊!!” 床上,慕容清被扒了裤子被按在床上,臀部高高撅起,身后竹板像雨点一般狠狠打在粉臀上。 “身为男宠,这身子便是皇上的,公子伤及自身理应重罚,皇上体恤并未降罪,公子合该感谢皇恩才是,可公子非但不知感恩还拒绝用药,更是罪加一等!皇上吩咐了,这竹板要一直打到公子认错为止。” “呵……妄想!” 宋嬷嬷冷笑,“真是不受教,给我重重的打!” 慕容清死死攥着拳头,忍受着身后的责打,痛,却痛不过心里。 板子一直打到一百才停了下来,慕容清的后臀早已紫红一片,高高肿起,人像被水浸过一般,全身是汗趴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宋嬷嬷得意的看着床上凄惨的人,“今日的责打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吩咐完便带人离去。 晚间,慕容清趴在床上痛的睡不着,皇上赏的打,谁敢给他上药。那日皇上下令后,这竹韵轩的宫人就全换了一波,新来的小安子很是话少,在灌了他一碗苦药,又将涂了药的玉势塞进他的后穴后,便关了门离开,留他一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一阵悠长的萧声透过雕花木窗传进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越发的清晰,慕容清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一阵感动,如今至少还有他愿意陪着他。 寂寂冷风中,韩旸衣衫单薄站在在竹韵轩后面的假山上吹着萧,冰冷月色下萧声甚是凄清,这或许于他并无用处,他只想让他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会在他身边守护着他,痛也好苦也罢,他都陪他一起扛。 而此刻,正阳宫灯火通明,韩祁端坐在御案前,看着手里的赤色玉佩发呆,生于帝王之家,自小便见惯了宫里的人情冷暖和尔虞我诈,一路从荆棘丛中走来,他的心早已是满目疮痍,很小便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养晦韬光,学会了权谋算计,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在寂寂长夜里依偎着自己取暖,习惯了在角落里一个人舔舐伤口,直到在韩旸的宴席里见到了他,第一眼他惊异这世上竟有如此干净的一双眼睛,忍不住的想靠近,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干净纯粹带着几分清冷的人,让他彻底陷入其中,几十年的克制理性,在遇到他之后荡然无存。他喜欢他的性子,欣赏他的才情,更怜惜他的身世,他们都是孤独惯了的人,两个人相见恨晚的人依偎在一起取暖,那时候的时光是那样的美好,他寻遍天下给他找各种稀奇古玩珠宝珍画,样样都是最好的,而他最珍爱的还是那枚血玉玉佩,那是他寻了许久才得到的一块血玉,他亲手雕磨成了两枚玉佩,合起来是一对,他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作送给了他,他视若珍宝。而如今……不知他还收着没有,在宫里这么久从来没见他戴过,或许已经被他丢了吧…… 韩祁有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这几日睡得太少,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想起那日那张惨白的脸和身下殷红的血,韩祁心有些烦躁,想去看看他现在如何了,可还疼?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去,他不能再沉沦下去了,他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离开他背叛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能心软,否则就太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 韩祁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沉思良久,终究还是舍不得摔碎,小心将玉佩包好放回沉香木盒里。 第二日下午,宋嬷嬷又领着竹板来给慕容清上规矩,一夜的休养,慕容清的臀并未恢复多少,依旧红肿得厉害,宋嬷嬷不顾人的虚弱,将人从床上硬拖了下来,让小太监按着跪伏在地上,拽下衣裤,命人重重的责打着,顿时惨叫声伴着竹板拍打肉体的声音在竹韵轩内奏起。 又是一百板子,打完后原本红肿的臀已经变得紫红发亮,吹弹可破了,慕容清痛的趴在地上眼泪汪汪,却依然固执地硬撑着,不肯服软,不肯认错。 宋嬷嬷扔下一句明日继续,便又离开了竹韵轩。 慕容清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床前从枕头下面掏出药膏,剜出一大坨,忍痛抹在伤处,用力将肿块揉开,如此下来又是痛的出了一身汗,慕容清筋疲力尽的趴在床上喘息着,这样的责打还不知要进行多少日,他总得对自己好点,下人不敢给他上药,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跟太医要来药给自己敷上。 胃里又是一阵绞痛,慕容清这才想起这两日也没怎么好好吃饭,之前在与晋王的宴席上还饮了不少酒,慕容清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只盼着赶紧睡过去,可以不那么痛。 窗外又传来清幽的萧声,慕容清心里平静了不少,只是晋王府快修缮完了,他也快走了吧,他们两年没见,重聚也没能好好聊聊,这样也好,自己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他前途一片光明,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把自己忘了,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几个孩子怎样也比与自己纠缠要好吧,自己这一生怕是也就这样了,若他能幸福就他也就放心了…… 窗外月色温柔,恰如他的眼眸,还记得自己刚来京城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便是他,他当时爬上御花园的树掏鸟蛋,他在树下路过,诧异宫里竟有如此不知礼数之人,他看到自己,猛地从树上跳下来,把鸟蛋塞到自己手里,伸出一只手指搭上他的嘴,“嘘——要保密哦。”亲昵的动作,让他脸一红吓得后退一步,有些羞愤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真好看……”少年不恼,咧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在阳光下曳曳生姿,许多年后细想,那确实是他年少见过的最明媚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