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两年

    六角雪花纷纷扬扬，剔透莹润，飞满视野，将天地妆作一片银白。莹莹落雪积在地面上的越来越多，流风吹荡，便是满眼剔透素沙。

    看向窗外的人端着茶杯，眸中渐渐积蓄起水雾。

    “朕记得，以前在山中修习武艺，曾问师尊，为何这雪花一定是六角。既然天有阴阳五行，人亦应之，外有五指，内有五脏，雪花不也应该是五角的吗？“慕容吉人自然看出了对面青年的异状，却浑似不知，轻声道。

    “那陛下的师尊，又是怎么说的？”一颗泪终于沿着睫毛落下来，滴在橘红色的茶水中，发出极轻的一声“啵”。青年淡淡问着，修长的手指在眼下沾了一下，看着湿漉漉的手指反而有些惊着了，连忙用手背抹了一把脸。

    “他说，水性静柔，包容万物，所以它应双数，此乃至阴之象也。”慕容吉人往椅子里一靠，默契地将头转向窗外，回答，“所以说，万事皆有因，万象纷纭，却都离不开天道法则。乐生，你再如何厉害，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又如何逃得开天道的束缚？”

    “我知道。”沈铮低下头，定定看着手中的薄瓷茶杯， “我只是，真的不想招惹谁。”

    他轻吸了一口气，微红的凤眸看向慕容吉人，“陛下前世的记忆，是不是被玉玑子恢复了？”

    “是。他飞升之前，悄悄帮我配了付灵药。很管用。”慕容吉人迎着好友的眸光，含笑坦言， “所以乐生，你的事，我更加不能不管了。另外，你蹉跎两世，总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小，我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陛下，其实，在臣上一世的时候，一直以为可以配得一个女子的。”沈铮嘴角微微现出一丝苦笑。“我曾经有好几次，梦见一个白衣女子与我形影相随……她……待我极好。”

    “这……那你记得她的容貌吗？“慕容吉人一愕，立刻问。

    ”不记得了。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很好。“沈铮摇了摇头，“那或许只是我的幻想吧。历经两世，我终究没有碰见过那样一个女子。”

    慕容吉人微微蹙眉，“也许可以让谁帮你找找。”

    “不必了。陛下，既然他已经与我有了婚盟，我还是应该善待于他。总算，也是我这个人在尘世的一点艳遇。”沈铮站起身，看着窗外更大的雪，轻轻道，“两年里，他应得的，一点都不会少。”

    “然后呢？让他忘记你？他的身子，已经被你调教成那个样子，怕是很难离开你了。”慕容吉人叹息。

    “我有办法的。“沈铮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