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将军可以少作一点吗

    “老大，刚才你也听到了吧。那安乐侯有古怪。”（这里是回忆，接第三章剧情）

    护院们在外面等了有会子了，下水道断断续续已经涌流过两三股水液，水流一次比一次清。眼见屋子里的那位看上去还真的能自己冲洗肠胃，几个男人都放下心来，同时也颇觉无聊。无聊得蛋疼的男人们时不时交谈两句，其中一个护院凑过来跟护院首领小声嘀咕。

    男人扫了他一眼，冷淡道，“不该好奇的事别瞎起劲。安乐侯再不济，也是皇族，他的小世子将来是储君人选之一，说他的闲话，你是嫌命长了？”

    那护院一个激灵，连忙郑重点头，“老大教训的是。”

    他缩着脖子往后退，不经意间往前瞥了一下，登时悚然道，“老大快看，那水色不对！”

    护院首领扭头看去，却见刚才沉寂了一会儿的下水道口又一次汹涌出一股水流，却是诡异的灰红双色。

    “不好！“护院首领一惊，连忙往前跑，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门前，抬脚便踹门。

    他知道，楚子瑜一定在里面插了门。但是这栋木楼并不是什么保密所在，里面的门栓因此也很一般，他只消大力来上几脚便能将之报废。

    木门在他的脚下发出刺耳的呻吟声。男人卯足了劲待踹出第二脚，身后却传来熟悉的人声，“怎么了？“

    几个男人齐齐回头，只见沈铮正拨开萧疏的花枝沿着青砖甬道走来，发觉形势有异加快了脚步。

    “大人，小白一个人在里头冲洗肠胃。他不让我们进去。排出来的水这会儿不对了。”护院首领连忙行礼道。

    沈铮闻言，耸起眉心，唇间轻吐出两个字，“用剑。”

    护院首领也是一拍脑袋。这真是忙中出错。他怎么就忘了呢？当然是剑来得更快。

    男人拔出长剑，犀利剑锋插进门缝，上下一挑，找到门栓，手腕轻翻，剑锋切豆腐一般划开门拴，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护院提步便往里冲。

    沈铮神色略缓，刚朝这边又落下一脚，只听一声痛呼，进去的男人们都齐齐跌飞出来，下饺子一般稀里哗啦砸落到他身前不远处的甬道上。

    打开的门内，光线微暗，男人竖着的右掌缓缓落下，修长手指莹洁如玉，散发着莫名的光晕，半浸到碧色水中。他的眸光孤狼一般散发出嗜血的寒意，待看到沈铮，眉心一跳，眸中涌现出清晰的痛楚，整张苍白漠然的脸愈发生动了起来……

    房门外阳光明媚，着了一身素色夹袍的男人如芝兰玉树一般挺立于萧瑟风中，一双凤眸因惊讶微微张大。

    房门内的场景的确非同一般。灶上的火已经熄灭。清洗肠胃的机器有一根管子被引到楚子瑜嘴里。楚子瑜衔了那儿臂粗细的管子坐在一只半人高的水晶缸中，缸底接出一根拳头粗的水晶管子插入下水道。缸里的水是半透明的浅碧色，表面还弥漫着薄薄一层湿冷雾气，但是仍能看清赤裸的性奴八个月的孕妇一般鼓胀了肚子坐在一只玉凳之上，凳子面掏空了一处圆洞，一根鸡卵粗的透明管子从他后穴接出，套入那缸底的水管，也因此与下水道相连，殷红的血水正是从那根管子奔泻而出的。

    一个干瘦老者站在缸前，枯槁十指紧贴缸壁，闭目凝神，而水晶缸里的碧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灰暗之色，那灰暗色的水仿佛有生命一般汇聚到一起，沉落到缸底流走，缸中碧水登时从男子齐胸位置降落到了齐腰的高度。

    “你们都守在外面。”沈铮轻声吩咐着护院，自己脚步不停，朝门内便去。

    “大人当心，那老丈有古怪。”护院首领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疾声提醒。

    “无妨。”沈铮说着，大步进入，带上了门。

    房间里本就燃烧着灯盏。房门关闭，只是让光线更暗了，视线尚且清晰。

    沈铮靠在门上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楚子瑜，只见男人原本漆黑如夜的墨发长了许多，泛着深浓的墨绿光辉绢帛一般披垂到水晶缸外，被毫不怜惜地堆叠在老旧的地板上，一身肌肤眨眼间几乎白得透明了。

    不，他不止是肌肤白了，长眉下一双睫毛变得更加卷翘浓密，前胸壮硕的肌肉也在慢慢膨隆，大有发展成女性酥软双乳的趋势。他原本旺盛的体毛正在纷纷掉落，左乳两根虬结在乳晕中的漆黑体毛眼看着掉落水面，伤痕累累的阴茎上疤痕无声消退，略重的色素也在褪去，顶端玉势已经换成筷子粗的肉棒显出几分粉嫩可人。他的后穴，那根管子里的血水此时则越发浓郁。

    置换？不。或许水晶缸里的水是某种可以置换楚子瑜男性体征的东西，但是他后穴的血水，应该是消化道出血的表现。本来沈铮设定的清洗，从地下暗井抽上来的水被加热之后流进备有药粉的铁桶，那桶中另有乾坤，足够水管在里面流转三百六十圈，晾到接近体温再顺着管子注入人体。而楚子瑜如今的操作，却是直接依靠洪泽的法力灌注冷水。人的消化道是极其脆弱的组织，大量冷水的冲洗，而且是将整个消化道官腔撑到最大的冲洗，对黏膜的刺激太大了，容易引起应激反应而导致急性出血。更何况，这可不是一般的冷水，而是具有清洗作用，容易引起吐泻的药水。而洪泽所施法术，对人类体内激素水平的影响也是极大的。激素水平大幅度的上下波动，必然更容易引起肠道的过激反应。

    借着灯光，沈铮看见楚子瑜额角青筋迸起，喉结不断涌动，尽管他明显在努力克制，也无法完全压制自然的呕吐反应。此时他的整条消化道一定都处于剧烈痉挛的状态，疼痛，出血，甚至接下来很快便会陷入休克。用不了几息，这个能够横扫千军的男人便会因为超量失血魂归地府。

    沈铮不再耽误，疾走到清洗机器旁将机括归位，不待转到水晶缸前，便沉声对楚子瑜道，“出来。”

    冷水的输送停止了。机器粗大的轴承缓慢转动，发出嘎啦啦的沉闷响声，那根粗壮的管子开始缓慢从楚子瑜体内抽出，离开他口腔的部分自动缩短了许多，重新缠绕到轴承上，最后一点管子拉着透明银丝从楚子瑜口腔抽出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有所放松。

    自打沈铮出现，楚子瑜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他。见他对自己的变化并无半分的欣喜，男人的眸光黯淡了许多。

    听到这声毫无起伏的呼唤，楚子瑜抬眼，与他对视了片刻，从水晶缸里一个腾身，赤足站到了地板上，膨大的腹部随着他体位的变化一阵波涛汹涌，一蓬血水从他尚未闭合的后穴溅落到地板上，随即便是小股的血水从那穴中缓缓涌出，沿着他的大腿内侧涓涓下流。

    “怎么会这样？！”此时沉浸在置换之术中的老青龙终于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他有些慌乱地收了术法，盯着楚子瑜血水涌流的后穴，急切道，“少爷，这么严重的出血可是会死人的。我这里有应急的止血丹，大约会抵掉您三年寿命。您只剩六十二年阳寿了，今日……”

    “拿三年寿命换他一时的恢复？洪泽，我不同意。”沈铮冷冷打断他，神色严峻地看向楚子瑜，大有他若开口答应便翻脸的架势。

    楚子瑜竟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恍惚间朝洪泽摇了摇头。

    “躺上去。”沈铮神色略缓，用下巴指了指那窄床。

    坐着的时候还不太显，此刻站在地上的楚子瑜脚下发飘，只觉得眼前景物都在缓缓转动。他勉力提了口气，沉默地慢慢走到床边，仰面躺下，身子刚挨到床板，腹壁便是微微蜇痛，沈铮将两根金针刺进了他左右的阴都穴中。紧接着，他双脚上的隐白、大都两穴也分别被刺入了金针不说，沈铮又从靠墙一个小抽屉里掏出一盒金灿灿的艾绒，捏成小小的圆锥形挑在针柄之上，“嚓”地用火镰点燃。

    楚子瑜顿觉胃腑一暖，腹中剧痛如冰雪消融，后穴不断涌出的水流也缓慢了许多。

    此时老青龙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懊恼自己只顾施法没有留意少爷的身子，一边又颇觉遗憾，摇头道，“沈君难道不喜欢大胸美人吗？我家少爷的身子，本来可以改造得更妙的。”

    “再改造一会儿，他的命就没了。”沈铮冷冷开口，“洪泽，你下手重了。”

    沈铮说着，一边将迅速燃尽的艾绒逐一换掉，重新点燃，一边头也不抬地对一脸自责的老青龙道，“阁下这是要趁着正式认主的仪式尚未做成，忙不迭地插一插手吗？岐门的路数与精怪终究不一样，更何况楚子瑜的身体到底是个人类，根本受不得这种搓磨。”

    洪泽尴尬地挠了挠稀疏白发，干笑道，“沈君，老朽只是……”

    “是我让他帮忙的。”床上的楚子瑜哑声插话。他后穴流出的水液中红色已经明显减淡，脸色却由于失去老青龙那种改造体质的药液支持迅速憔悴如蜡，连唇色都是半透明的。

    男人盯着沈铮冷淡的脸庞，低声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美人？红袖添香，细腰丰胸？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做到。你不需要再去找别人。”

    “将军可以少作一点儿吗？”沈铮手下一顿，凤眸淡淡扫过来，迎着男人执拗的凝望冷冷道，“我若能喜欢，也是喜欢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