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只有和我待在一块儿,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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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致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淡淡地开口道:“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虽然我哥一向很避讳这个,但是他那么在乎你,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爸是省公安厅的舒厅长?没错,他是厅长家的公子,正儿八经的高干出身,就算我们之间血缘关系那么近,我这种经商的家庭也没法和他比。” 虽然已经猜到舒唯家里的背景不一般,但这还是顾书轶第一次了解到对方父亲的身份。而舒厅长这个称谓,怎么听都有些耳熟,就好像有什么很关键的信息串联到了一起,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在我哥遇见你之前,他都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放到哪儿都是出类拔萃的那种,长得好看,念书又厉害,性格还是百里挑一的温柔沉稳,所以我叔叔特别宝贝他这个儿子。结果呢,这个样样都好的儿子突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自此以后就开始跟家里作对,现在还因为争风吃醋而不惜杀人,你说,我叔叔会有多恨你,把他的宝贝儿子弄成这个样子?”一提到他那个叔叔,舒致就感到头痛欲裂似的,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你现在应该知道,别说偿命了,我哥是不可能被送进监狱的。不光这样,我叔叔之前还一直都在给检察机关施加压力,所以你才会被不明不白地弄到看守所里面去。还有,他认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肯定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三个月前就把我哥送到国外,拘禁起来治疗了。我不清楚我哥现在能不能外出,有没有和外界通讯的手段,反正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他的音信了。” 顾书轶灭掉手里的烟,把脊背完全靠在了座椅上。他感到无比的疲累,像是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舒致的叙述,被一丝一丝地抽走了。舒致说的那些话,音量一点也不大,却是句句掷地有声,直震得他脑仁儿疼。 他不知道是该惊愕,自己交往过挺长时间的人竟然是政界权贵的儿子,还是该震怒,汐汐这么一条鲜活的人命,在某些人眼里,根本不比猫命狗命值钱多少。 他自认为是个同理心缺失、道德观念淡薄的人,但这样一比较,自己作为人渣,还远远不够火候。 第一次遇见舒唯时的情形,他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甚至连一些细节都出奇地鲜明:那天过分灿烂的午后阳光、百无聊赖的露天咖啡座、突然发生的小型车祸,以及站在他被刮蹭到的别克车面前,满脸羞愧与内疚的青年。 那个清秀俊雅、彬彬有礼,身上透出一种清冽的空气感的舒唯,曾经像一滴凉丝丝的露水,滋润了他寂寞枯燥的心;但要是一切能重新来过,他宁愿两人从来没有相遇相识。 顾书轶忍着心里的钝痛,艰涩地说道:“你们姓舒的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舒致今天本来就做好了受气的准备,这么不轻不重地挨上一句骂,他也就选择性地忽略掉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我让杨律师帮忙把你带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段时间你可能得住我那里才行。只有和我待在一块儿,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太了解叔叔的脾气了,这次他没能把你弄进监狱,很快还会想方设法地对你不利。哪怕你想躲到外省去,他在机场就能把你扣下来,根本就不给你逃掉的机会,你信不信?因为你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爆出我哥杀了人这件事,那不但代表着舒唯这个人彻底完了,还会导致我叔叔在仕途上的终结。” 顾书轶重重地抹了把脸,哑声道:“让我去你那儿,我凭什么相信你。以前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我还有胆子去信你吗?” “我……”舒致顿了顿,有些百口莫辩。他知道自己在顾书轶眼中的形象肯定是糟糕透顶的,这一点他也不妄图能挽救;他尝试去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弥补自己闯出来的祸,可是对方就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他了。 “……我是真的感觉对不起你,这一点你信也好,不信也就罢了。你可以认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哥,因为你是他的人,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得把你保护周全,这样对他才有个交代。等他回到国内了,你要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我都不会插手。” 顾书轶皱着眉头,用审视的目光在舒致脸上逡巡着,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虑。 迎着他的视线,舒致认真地说:“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人考虑吧。杨律师跟我提过,二老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他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 卡宴在路上兜了一个多小时,从A市市中心又开到了郊区。 舒致的住处跟顾书轶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是一幢建在城郊的别墅,外观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占地面积如此可观的房屋,在当年必定是十分阔气的,但用现在的眼光看,设计和装潢未免显得过时了,墙体也老化得厉害。 尽管如此,这栋敞亮、清净的别墅,还是让人感到非常舒适,就连那些经受过岁月磨砺的痕迹,也散发着老宅特有的安心气息。房子向阳的那一面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的枯藤,可以想象春夏之时,房屋被装点得绿意盎然的模样。 “这房子算是我们家的祖宅,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我也只有过年公司放假的时候,有空过来住两天。”舒致走在前面,很怀念似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别墅,然后回头催促着顾书轶,“快点儿进去吧,外面多冷。” 虽然别墅平时已经没人住了,但还是留着一个负责做饭的阿姨,一个看门儿的大爷,以及几个帮忙收拾卫生的人。 到了晚上,舒致让陈姨做了几个拿手的菜,又拿出以前别人送的酒,问顾书轶要不要喝两杯。家常中餐配洋酒,实在有点不伦不类,但顾书轶这段时间以来累积了太多压力,急迫地想要通过酒精来发泄出去,便跟舒致面对面地喝了起来。 两人远远不能说是像朋友一样相处,但在喝酒的时候,勉强还算心平气和。 顾书轶的酒量是在应酬的时候练出来的,他有好几年的时间天天都在跑饭局,到了后来,即使不能说千杯不醉,也鲜少遇见能喝倒他的人了。 而舒致就不一样了,他毕竟刚进公司没多久,经历的酒桌还不够多,又贵为舒董的公子,上哪儿都有愿意为他挡酒的人,还没正儿八经地喝晕过几回。 眼下他给自己开的是一瓶冰酒,这种酒是用葡萄树上自然冰冻的葡萄酿造的,味道很甜,几乎没什么酒精度数,喝着就跟饮料差不多。就算这样,舒致喝了两三杯下肚,已经开始脸红犯晕了。 顾书轶端着杯子,嘲弄地望着他的醉态,心想要是把这点儿冰酒折算成啤酒,也就一个易拉罐的量,换个高中生都比舒致能喝。 “你都不知道,我有,我有多着急,”舒致打着酒嗝,嘴上说着糊里糊涂的话,“你在看守所里的时候,我……到处做工作,就、就怕你被判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好你——诶,我的酒呢,怎么没有了?” 他这副笨头笨脑的模样,和平日里狡黠的舒致判若两人,再加上他脸上被揍出的淤青还没消散,斑斑驳驳的伤处之间,又透出酒醉的红晕,看上去既狼狈又可笑。 顾书轶看热闹不显事大,捡着酒劲儿强的又给他开了几瓶,满满地给他倒上。喝到后面,舒致几乎全身都红了,外面寒风呼啸,他却热得直扒自己的衣服,最后脱到只剩下一件衬衫,倒在桌上睡着了。 这时候陈姨和王叔都睡了,顾书轶也懒得管他,连顺手给他披件衣服都懒嫌费力气,自己一个人上去睡觉了。 舒致独自在楼下冻了一夜,不出意外地患上了重感冒,整个过年期间都是在咳嗽和流鼻涕之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