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机械之心（彩蛋：可恶，夹得好紧）

    因为不需要睡眠，换好衣服的缠持又发了一夜的呆，跟着男人进城了。

    男人一进城就找到了情报贩子，又用特殊药剂购买了刘路恒所在地的情报。

    因为这个城镇离刘路恒所在的地方近，情报也相对准确，男人很快就找到了人。

    刘路恒躲在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洞没多久就忍不住了，毕竟他娇生惯养，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躲了一阵子就躲不住了，而男人又没动静，他就干脆在附近什么地方买了个豪宅住下，在里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男人找上门的时候，刘路恒也正在床上和4个性爱机器人大玩5p，其中也包括了那个以顾微为原型的机器人。

    和上回柳文桀家一样，男人直接在豪宅的墙壁上轰了个大洞，让缠持留在洞口后自己走了进去。缠持就站在远处不远不近地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地向床边走去。

    刘路恒几秒就完成了从愤怒到惊讶到恐惧的表情转换，他哆哆嗦嗦地向后爬，没两下背部就撞到了床头：“你你你怎么知道这里！”

    男人不说话，踢开挡在路中仍然沉浸在情欲中搔首弄姿的机器人，来到刘路恒身边。

    刘路恒余光看到站在洞外的缠持，灵光一闪，一把拉过旁边的机器人：“你不就是要这个吗？给你，你拿走，你别杀我！”

    缠持看到时都吓了一跳，这个机器人是四个里面最惨的。它的四肢都被折断，只剩下躯干部分，所以除了被动承受之外，也无力做出任何反抗，甚至连自残的行为都无法做出。

    男人看了一眼机器人以后，静静地顶着刘路恒，他的眼中始终平静，但黑暗中带着沉沉的旋涡。

    刘路恒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转而恼羞成怒：“啊哈哈哈，你现在来找我又怎么样？你可不知道我们当时是怎么玩的他！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刚开始还特别自信地跟我们说你一定会来救他，然后被我们玩到昏过去还在喊你。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他水可多了，随便肏一肏就高潮了，那水停都停不下来，骚穴也紧的不行……啊，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他还是个雏，你还没碰过他呢！哈哈哈哈……啊！！！啊！！！”

    污言秽语变成了尖锐的痛呼，刘路恒双手被轰成了肉沫，他张着嘴大叫，连话都说不出来。随即男人抬手又是两枪，刘路恒的双脚也被打烂，被射穿的床板再也无法承受重量，带着只剩下躯干的刘路恒和几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性爱机器人一起滚到了床底。

    男人目测了一下刘路恒流血的速度应该是支撑不到救助的人过来，就拎着自己要找的机器人离开了。他离开的脚步还是如同进去的时候一样，稳稳的，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够改变他的心意，能够让他的步伐有些许的停顿。

    “你很快就能完整了。”男人走到缠持身边的时候顿了顿。

    缠持的瞳孔涣散了一瞬，左脚也软了一下，他扶着墙没有让男人看出异样，跟着男人来到城中。

    此时的男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脚步如风地挑选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他大概是连回家都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就在旅馆的房间中将仪器都摆了出来，开始摆弄机器人的芯片。有了之前的两次经验，第三次的信息抽取格外的快，一晚上就弄了一大半。

    男人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第二天早上临退房时，男人还允许缠持在街上逛一逛。

    缠持想了想，跳了一组彩笔，买了一些纸。

    “怎么，培养新的爱好了吗？”因为心情好，男人不吝啬开起玩笑。

    “嗯……谢谢主人给我买东西。”缠持含糊地回答。

    男人也不在意，愉快地赶着路，缠持数次被甩在后面，又快步跟上。

    披着的黑色的斗篷随着男人的步伐时不时向上飘着，看起来像是一条黑色的大尾巴，缠持盯着那“尾巴尖”瞧着，心里好像也被勾得痒痒的。

    终于到家了，男人让缠持随便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自己就埋头扑进了工作室。缠持看着几天没有照料的树丫看着蔫儿了一些，便给它浇了浇水，然后趴在桌子上画起画来。

    没有点亮绘画技能的手只能画出拙劣的图画，缠持笑笑，将几张纸藏了起来。今晚就要注入最后的记忆了，自己也许看不到那棵树开花结果的样子了。

    本以为会在这个世界待五年，没想到连一年都没有待到。

    缠持躺在工作台上，闭上了眼睛，数据线连接完毕，数据通过电线流入体内的感觉有些神奇。这次他故意没有切断自己的电源，这种数据传导的感觉其实有点像两个人格争夺一具身体，他感觉到属于顾微的记忆强硬而坚定地注入进来，与自己原本储存在芯片上的内容进行碰撞、融合……

    在失去意识地前一刻，缠持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果自己不是替身，那该有多好。

    ※

    工作台上的机器人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男人，惊喜地向前扑过去：“阿聿！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们快离开吧……嗯？这是哪儿？阿聿你已经把他们打跑啦？”

    “微、微微？”男人怔愣。

    “阿聿？你怎么了？”机器人歪头，露出茫然的表情。

    男人摇摇头，伸手到机器人的脑后，按下了强制关机，并重连数据进行检查。融合了所有灵魂和记忆的顾微居然没有生命最后一段时光的记忆，这让他有点安心，更多的却是不安。

    把人类的灵魂和记忆解析成代码的数量何其多，男人不眠不休地看了数天才看出端倪，芯片上储存的只有顾微出生到出事前一刻的记忆，其他的部分都没有了。

    没有的原因是，芯片内存容量不足，勉强只能装下那么多记忆量，为了装下这些记忆，连机器人本身的技能也全都没有了。

    男人有些怔忪，他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屋外的植物已经长成了小树林，随着风儿刮过还能听到树叶之间碰撞刷刷的如铃般的响声。

    那个机器人是如何将它们种下，如何给它们浇水，那些画面和记忆都不复存在了吗？

    男人坐到了其中一颗树苗边，看向天空。

    他明明完成了一直以来都在追求的事，将顾微的灵魂碎片融合是他几年来的愿望，终于达成的时候，心中却像是破了个大洞，茫然四顾，耳边和胸口都是呼啸的风响。

    撑着身体往下躺的时候，男人在地面上摸到一个硬硬的与泥土全然不同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盒子。盒子中放了几张纸，上面画了图画，画风幼稚得像是五六岁孩童画出来的。

    画上面有蓝蓝的天空，绿绿的树，红红的果子，白白的房屋。还有一身黑漆漆的主人，和四四方方的机器人。

    男人突然意识到，机器人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内存只有那么多，总有一天自己的意识会被挤掉，所以他选择删掉了让顾微痛苦的记忆，以及自己的所有。他知道自己一直只把他当成一个容器、一个替身，所以叫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他也不敢带走属于顾微的旧衣服，甚至想把自己的一切记录下来的时候，也只是画上了丑丑的机器人。

    好像觉得自己不配染指顾微的一切一样。

    捂住了眼睛，男人很后悔。他总以为，只要冷淡对待，就不会对他有感情寄托，更何况那不过是一个机器人，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如果一开始就能对他温柔以待，那该有多好。

    男人从出生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寻找某个人。现在他也发现，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他了。

    ※

    回到穿越机的缠持，没有立刻出来。

    他躺在里面，默默地哭了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设定的关系，性爱机器人对主人一心一意，深深爱戴，他好像也因此动了心。可惜即便有了那个人的身体，有了那个人的记忆，他也仍然，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