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离名春

    “主子，云长枫没有为难你吧”等候在门口的清宁，一见到离春回来，慌忙走上前询问。

    近日操劳，风寒有些严重，离春浑浑噩噩的勉强听完清宁的话，一歪头，靠在她的腹部“云长枫知道我杀了玉翠珊。”

    “怎么会？”清宁诧异，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怕她歪倒下去。

    “师傅跟云老爷子交好，跟他说了一些针法的事情。”

    “那...他会说出去吗？”清宁忧心，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现差错啊。

    “暂时应该不会”这点离春还是有把握的，慢慢离了清宁，坐起身来“派人盯住他，一旦稍有异动，就杀了他。”

    “可..云老爷子很看重这个儿子，我们一旦动手，不就...”

    女子淡然没有丝毫慌乱，说出的话绝情之至“不必顾忌，若他不轨，云老也应该知道要清理门户。”

    “是...主子”见人身体歪倒，清宁伸臂急忙揽住，摸了摸额头，热的烫手，不禁有些心疼。

    说到底，她也不过十八岁，本该享受的生活，她却一日也没有过，轻轻搂进怀中“清宁带姑娘进屋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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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风尘仆仆的洛红川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光是闻就苦的他直皱眉，他极少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只因为庄内在张罗着婚事，后院无人顾暇，所以也不怕有人知道。

    听到内屋传来轻咳，不由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正看到清宁一口一口的舀着黑色药汁，往床上离春的嘴里送。

    才几日不见，女子就消瘦不少，俊俏的小脸像下了一层白霜，眼眸紧闭，药汁刚送进嘴里，就顺着嘴角流出不少，连续的几勺都淌出来大半“我来”

    清宁被吓了一跳，端药的手差点歪了，不等自己张口，洛红川就接过汤药，一饮到了嘴里，含着渡入离春口中。

    “你再去熬一碗来。”

    清宁想赶他出去，又觉得不是时候，只能听从命令，讪讪拿着剩余的汤药出去。

    “春儿，春儿。”

    洛红川急切的呼唤，摸着轮廓分明的小脸，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个丫头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离春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刺眼的烛光让她又一阵眩晕“洛红...川”

    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让他心软了一半，摸着人冰冷极了，托起上身就揽近了怀里，贴住她的脸，连连点头道“是我，我来了。”

    人又昏沉的睡了过去，洛红川抱着人轻轻摇晃，像哄着一个孩童“睡吧，安心的睡吧。”

    又是该死的梦。。。

    落日余晖中，山洞的门再次被打开，小春从外面教书完回来，被一把推进山洞。

    此时是山洞里唯一能看到阳光的时候，黄昏的光线从挡在山洞的大石头上散落进来，在山洞里形成了一道狭小的光线，每天都会有人坐在那感受，哪怕光辉稍纵即逝。

    小春的第一反应就是望向少年，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脸上多了几道巴掌印，凶红的肿起来。自己的那件斗篷被弄的很脏，细看还能发现一些脚印。

    小手推了推人，半天也不见他反应，女孩都习惯了，相处这几天，少年从没有说过话“大哥哥，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鸡腿，你看看。”

    说罢，从怀里拿出荷叶包，放到他面前，之后就躺在旁边的草垫上睡着了。

    自打上一次之后，女孩就一直留在少年身边睡着，有时候夜里冻醒了，发现少年没盖好，就迷迷糊糊的忍着困瘾，给他盖好斗篷。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少年慢慢睁开眼，望着眼前的鸡腿出神。这几天她一直变着法的带东西回来，每次都会唠叨着劝自己，说什么“我师父说了，男孩子娇贵，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大哥哥，你要吃东西才能好起来。”

    想想觉得十分可笑，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好的了？一个被无数女人糟蹋过的人，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

    又一天，小春摸了摸怀里抱的几块油饼，洋洋得意的回来，刚走到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淫荡的浪声。

    “你这小模样，养几天还是不错的。”

    “反正都让人上过了，不介意让我们也开开荤啊。”

    “就是啊，我们可不是那些蛮夷，会对你怜香惜玉的，不过你要是喜欢那些野蛮的招式，我们几个也可以满足你，哈哈哈....”

    山洞里的几个十岁出头的姑娘，围着少年，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露出猥琐的表情。都是富家子女，别看年纪小，但家中通房小厮都已经好几个了，男女情事上正是上瘾的时候，可自打被抓来兽场，都已经快俩月没沾过男儿郎了，看到少年这几日修养的不错，小脸俊的水嫩至极，从起初的欺负，慢慢成了猥亵，再到后来动起邪念。

    少年因身中软筋散，武功全失才会被捕，被一群女人强行侵犯，如今连几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都要侮辱自己，不由苍凉一笑。只听“呲啦”一声，身上的衣服被撕碎，少年双目失神无光的躺在草垫上，呆滞的看向上方。

    “这腿真是不错，比我们那青楼的倌儿，都要白，都要直。”

    “喂，你能不能动动，跟个死鱼一样，这样我们还怎么爽？”

    “啪”的一巴掌，打在白花花的屁股上，当即就留下一个手掌印“尤物啊，也太嫩了，要是在家里，本小姐一定给你怀上孕，让你大着肚子，还得跪着说要。。。哈哈哈。。”

    难听的污言秽语传入耳朵，这些所谓的读书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些杂种，洛红川冷笑了两声，面无表情道“要上就快点”

    闻声跑过来的小春，拍着山洞的栅栏，嘶吼的制止道“住手，你们放开他。”

    几个姑娘回头看了眼小春，完全不在意的继续手里的动作，把少年身上的衣裳撕得不着寸缕。

    望此情形，女孩惊得无以言表这些人与她共处了快两个月，原本都是彬彬有礼的，可是在兽场的这两个月逐渐变成了畜生，忘了礼义廉耻，与兽无差，手猛拍着栅栏，怒吼着哭了出来“你们放开他，快放开他。”

    最刺痛她心的，是少年的任人宰割，即使被人无耻的蹂躏、猥亵、赤裸的身体被大敞开也都无所谓，那双美丽的眼睛激不起任何光波，失去了基本的反抗意识。她忽然懂了，为什么他一直以来的默不作声，因为遭受过地狱一样的生活，就没什么值得可留恋了，他想死，却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救了。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不能动他，他染上脏病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他的后背上，那就是花柳。”

    小春呐喊嘶吼着，终于让失去理智的人们停住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把少年翻过来，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连皮肤都是一片肿红色，有几个都溃脓了。顿时吓得几个人啐骂一声，迅速闪的远远的。

    押送小春的女人终于看完了这场好戏，慢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对着女孩说了一句“你很聪明，怪不得小姐那么喜欢你。”

    进入山洞，女孩脱掉自己的外衣，裹在赤裸的少年身上，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是心疼还是难过，一直在哭。

    少年任由她裹着自己，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一歪头，两行热泪滑落在草芥之上。

    小春一夜都守着他，不敢合眼，每次困得不行的时候，就抬手掐自己的腿，一疼就清醒的多。

    其实少年根本没睡，看着豆芽菜的脑袋一磕一磕的，但就死撑着不肯睡。他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大傻子。

    “丫头，我饿了”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眨着大眼睛，慌忙把怀里的油饼拿出来，摸了摸遗憾道“可惜凉了。”

    “拿来”

    小春抿嘴，把油饼递过，把他身上的衣裳拉了拉，生怕这个美人蜡，风吹吹就灭了一样。

    关心的动作，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这几日如果没有这丫头，自己早该死了。少年轻轻笑了，啃着又冷又硬的饼，一口下去，还掉出许多渣渣。

    “我这个样子，就是出去了，定好的人家，也不会再要我了。没准还会说我不守男戒，水性杨花，说我受此糟践，应当已死明志，也不能辱没了她家的门楣。”

    “不...不会的..”女孩听了毫不犹豫的反驳“大哥哥，你这么好看，一定会有遇到个真心疼惜你的人。”

    “那便宜你了，要不要？”

    “啊？”女孩被吓的脸上一白，低头纠结，如果说要，师傅一定不会同意的，但如果说不要，大哥哥再寻短见了怎么办？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她是学医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等以后出去了，大哥哥再遇到良人，说开了也不迟。

    “你嫌弃我？”

    “不不不..我要，我要大哥哥。”

    少年把饼递给她，他看出这是个心善的丫头，但是江湖之中，心善就要被人欺负，被别人欺负，不如被自己欺负，如果有朝一日能出去，他一定保她，一生无忧。

    “我叫洛红川，你叫什么？”

    “我啊，叫离春，离开的离，春天的春！”

    稚嫩的童音划破天际，犹如晴天霹雳，传到离春的耳边掀起电闪雷鸣，一梦惊醒，黑夜中，她满头湿汗。

    侧目，是洛红川放大的脸，一瞬间，所有的噩梦都联系到一起，再结合洛红川说过的话，一幕幕在眼前重演，女孩的音容笑言还在耳边回响，尤其是那声‘我啊，叫离春，离开的离，春天的春！’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自己真的曾经邂逅洛红川，与他同床共枕，与他共结连理，与他生死与共，不，不可能，师傅说过，我自小就没有离开过他身边，那这真实的梦境又是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