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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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一直观察着少年,他一直是一动不动的模样,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深夜,轻微的滴水声,吵醒了小春,以为是下雨了,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睁眼就见少年醒了,正靠着山洞坐着。 来不及说话,小春坐起身,就少年正拿着一块薄片的石头,一道一道的划着手腕,磨出血淋淋的一片,皮开肉绽的流出一滴滴鲜血,吓得她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打落他手上的石头,从身上扯下腰间的衣带,一层层的紧绕住流血的手腕。 少年暴怒的挣扎着,奈何身上使不上力气,在推攘中,小春已经包好了伤口,紧紧握住。 他还想挣扎,小春用尽全身力气执拗的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出去才有一线希望,你不要放弃啊。” 后半夜,天空下起了雨,小春一直按着人,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的人累了,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见他终于不再挣扎,小春渐渐松开他的手,把人放躺之后,又撕下一块身上一块布,小跑到山洞的栅栏边,伸出手去接天上的雨水,然后想要给少年擦身体。 “滚”少年气若无力的一声怒喝 小春不理他,反正现在他这样也反抗不了,双膝跪在地上,湿哒哒的破布,细心的擦去他脸上的脏污。 少年可真漂亮,白净的脸蛋就像是父亲的脸一样,细腻柔滑,擦干净后,完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璧人,师傅说,世间男子娇弱美丽,笑起来就是个妙人,足以令人神魂颠倒。想此小春动作放缓,轻柔的擦着,生怕弄疼了他。就这样来回,一夜都忙的不轻。 之后又把自己身下的干草,一点点的铺到少年身下,唯一的一件斗篷也都给了他。 次日清晨,小春困得不行,但是今天要出去教书,还是强迫着自己醒过来。 一睁眼,少年靠着山壁,一副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神情多一眼都觉得不寒而栗。斗篷被撇的老远,小春起身要去捡斗篷,一转身就看到一群虎视眈眈的目光,不善的要把自己撕碎。 “啐,真是下贱,这种货色都要,年纪不大,色心倒是不小。” “就是,真恶心,亏还是识字的,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你们差不多得了,小春还不到八岁,能懂什么啊,我看是有人故意勾引才对。” “残花败柳....啐..” 小春这才恍然大悟,本来想睡的近点,万一有什么情况,能及时照顾少年,没成想被人看成这样“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小春,该走了”看守的女人,掷地有声的大喊道。 来不及再解释,回身看了眼少年,那双冰冷的眸子,正恶恶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点委屈。捡起斗篷,小心翼翼的盖在他身上,小嘴轻声道“手腕上的伤口也千万别解开,会死的。” 小春走后,少年肃杀的眸子才有所缓和,无光的眸子木讷的看了看手腕上的缠布,没有说话。 --- “主子....主子....” 离春一梦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睁眼竟是清宁在床边“怎么了?” “刚才前院来说,青城派的掌门死了。” 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五脏俱碎,怎么可能还活着,所谓醒来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离春坐起身,望了望床边无人“他何时走的?” “您刚睡下,他就不见了”清宁也是琢磨不透此人意欲何为“不过主子,他毕竟是魔教中人,走太近会不会...” 离春摇头“是好是坏,看怎么看了,没准是个好事,魔教本来就在范畴之内。” “嗯”清宁卷起床帐,忽又想起什么,迟疑道“玉掌门临走前,让江一柔尽快迎娶玉卿,刻不容缓,以此接管青城派。” 话音刚落,清宁就见人失魂似的愣住,半响不见人回应,不由连叫几声“主子...主子...” 离春这才回神,眼睛一眨,再睁眼又恢复了平常“这样也好,江一柔年轻气盛,容易被诸事左右,贸然接任青城派掌门之位,一定会生出许多事端,若再鲁莽行事,教中上下,定会对他产生不满,是好事,好事。” 相逢时总是最好,离春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静静发呆。 ---- 玉掌门的丧礼并没有大办,只是百里奘和云长枫随意张罗了,记得那天下着微雨,离春在门前目送丧礼的队伍,一身孝装的玉卿就在队伍中,哭的昏天黑地,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一眼,那一眼规矩至极,不参杂任何的多余情愫。 公子垂泪擦肩而过,不知是丧母悲切,还是预要嫁作他人郎。 玉卿不忍再看,脚下步子走的极快,他深知,这一次错过,就是一生! 离春也没有想到,前几日怀中哭泣的男子,竟是他们今生最亲近的时候!其实她从敢奢望今生会有什么人为她牵念挂肠,像她这种人,生来就不配有佳人相伴,只是没有想到,真的遇上时,不知如何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了。 这样...也好...免得牵肠挂肚,苦了自己,也委屈了别人。 “当务之急是你们二人要早些成亲,玉掌门有言在先,让卿儿不必守孝,青城派群龙无首之际,柔儿,你可要担起重任啊。”百里奘情深意切的嘱咐道。 江一柔扶着哭到虚脱的玉卿,点头认同道“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玉卿哥哥的。” “那这婚礼一事,以盟主之意,该如何办呢?”云长枫一身玄色长袍,询问道。 “青城派也是名门大派,尤其是魔教如此猖獗之际,不可一日无主,还是早办早好,玉卿你怎么样?” 眼睛沉淡,玉卿这几日把眼泪都流进了,只剩下央央无力的残躯,他点头示意“玉卿一介男流,一切听从叔叔安排,只是恳请盟主不要放过魔教任何一人,为我母亲报仇雪恨。” “这个你放心,与魔教的血仇,一定会报。” 江湖向来都是腥风血雨,也是玉卿最讨厌的,想不到今日,自己也成了这样,他哭着哭着不免又笑了。 见此,众人皆以为是伤心过度所致,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江一柔向人施礼之后,就扶着人离开了正厅。 --- 晚上,离春终于逃离了前院悲伤的气息,本以为心情能松快点,一沾床,玉卿的的模样就钻进脑海,任怎么静心都挥散不去。 还记得师傅说相思最磨人,离春可算是尝着了,果真不假。 辗转反侧许久,离春再睡不下去,正想起身唤清宁掌灯,一个黑影早就坐在床前,生生吓了她一大跳。 “你....” 男子慢慢抬抬头,深邃阴暗的眼睛,冷的有点动人,更渗人的是,眼底藏着一种不明的愤怒。 突然间,一个黑影向离春压来,她慌躲不及,被死死压在床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冰冷的手正掐住她的喉管,只要微微用力,立刻就会没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细腻的触感让他控制不住体内杀戮的欲望,忍不住要享受这份难得的快感。 “洛红川,你要...干什...么?” 好似溺水的声音传到耳边,洛红川听不见一般,慢慢的眼睛开始就红了起来,手不断地用力,隐约间听到喉咙里传来的窒息声。 “你刚才在想谁?说,你在想谁?” 狂怒的咆哮声穿刺着耳膜,离春被掐的双眼迷离无力挣扎,只凭最后的意识,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充血的眼睛像极了野兽。 洛红川愤怒的青筋暴起,整个皮肤都撩红一片,骑在她身上,双手死死掐住细小的脖颈,神情恶劣,发疯一样的狰狞。 离春已经说不出话,脸颊憋的青紫,眼睛上无神的煽动,愣愣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惹我生气,为什么。。。。” 他仍在激烈亢奋向身下的女子嘶吼,液体的水珠从眼眶中直直落下,打在离春的眼角,苦涩的很难受。 一根银针在快要气绝之时,扎进洛红川皮肤中,顿时脖子上的手就松了松。 麻沸散很快就起了效用,暴戾之气少了不少,洛红川迷迷糊糊的看着离春,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离春被掐的不轻,喉咙一片疼的麻木,松口气的仰躺着,神情涣散,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意味。 过了一会,洛红川才缓过来,不管黏腻的湿汗,蹭着脖颈问道“还有针吗?” 望着他,离春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床头的针袋,从里面又抽出两根。 银晃晃的针竖在眼前,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颚,俯身强吻下去。另一只手摸着她拿银针的手,两针刺进脖子里。 “唔...” 离春能感受到交缠的舌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吓得松开手,两根银针叮叮的落在地上。 分开时,洛红川已经没有力气,药力发散的很快,已经又没知觉了,嘴角还残留着两人的津液,他连伸舌舔舔都做不到。 “你这是怎么了?”离春疑问道 洛红川眼角一热,两行泪落在她衣肩上“为了找你,我都走火入魔了,死丫头。” 走火入魔,离春信手捏起他的手腕,三指搭在上面一摸,脉象紊乱,神志不明,体内有股不可调理的气流窜。 俊秀的眉头一皱,看的洛红川赏心悦目,挺了挺身,额头贴在她脸上,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样?” “你在练断魂掌?” “嗯,再有几个月,我就练到第十层了,到时候就接你离开。” 断魂掌是邪术,曾听师傅说江湖中,早已经禁止学习此功,而且原本的秘籍都已经上一任盟主销毁,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