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残忍的温柔
那水晶碗状的东西里面一共有六个妖灵，全都是黑凰族，四个十月妖王，一个十一月大妖，最后就是只有八月的墨隋。 这时候，还没被大火烧死的试炼妖灵们也全部鸡飞狗跳地到这，一片熔金的灿烂火流里，各种在传说中才能看到的高等阶妖灵全部现出原形，色彩缤纷，光华闪烁，仿佛进入了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 一只巨大的彩羽凤凰飞到水晶碗上空，发出愤怒的鸣叫：“墨隋！你们墨凰族居然敢引动天地熔炉之火！你们要干什么？” “天地融炉之火！他们疯了吗？” “放我们出去！不然饕餮一族跟你们不死不休！” “不——我不要被烧死在这儿！” 各种尖叫哀嚎充斥这被烈火熔炼的空间。 天地熔炉之火是一种极难控制的天火，主要用来炼制一些形体巨大，品质超高的宝物。 一旦开炉，必须血祭，很显然他们这些参加试炼的妖灵已经成为开炉炼宝的祭品。 从流火涌出开始，这澹星海和与澹星海联通的试炼空间小世界已经成为密闭的熔炉。 “想把试炼空间的小世界完整地炼成一件宝物，好大的手笔。”季湛阳语气冰冷。 水晶碗中的墨隋抬头看见化身紫宸真龙的季湛阳，和端坐在季湛阳头上的白猫，眼中全是怨毒。 “你说的对，你们这些灵种，还有试炼空间里那些妖灵都是祭品，炼成了这件宝物，我爷爷就能成为十四月的上古妖皇。”墨隋露出恶毒又得意的笑容。 “墨隋，你我两家可是世交……你放过我，一切都好商量。” “黑凰族！老子跟你们拼了！啊——” 有些实力稍差的妖灵已经受不住大火的炙烤，或者求饶，或者企图冲到水晶碗里面去，却被大火烧得身上浓烟滚滚。 “哈哈哈哈哈哈——”墨隋看着外面的混乱，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奚狝，季湛阳，等着被烧成一团焦炭吧！你们的真灵也会永远被束缚在宝物里，到时候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当初敢那样羞辱我，现世报来了！来了！！” 季湛阳的属下全部愤怒地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狂笑的墨隋。季湛阳却根本没受任何干扰，就跟没听见似的，深紫色的眼睛观察那个水晶大碗，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唯一的出路就是他们存身的那个阵法，必须想办法破坏掉阵势防御。” 他们现在都是庞大的妖身，实在不方便。 奚狝白色的爪爪一挥，奇特的灵力波动出现，龙族的妖灵一个个开始缩小，恢复人形。小龙男们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半空，一个个捂着小鸟尖叫着穿上衣服。 龙族样貌都比较俊美，身形颀长，这一波空中裸奔非常有看头。但是奚狝却没看到几眼，淡紫色轻雾把他和季湛阳笼罩在其中，季湛阳先伺候着奚狝穿衣服，自己一丝不挂，脸上有点红，低声说：“主人，他们都没有我身材好，没什么好看的。” 隔着一层雾，单独面对奚狝的时候，季湛阳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强势变成温顺，冷漠变成炽热。 “我能不能看他们，是你决定的？”奚狝邪恶又冰冷地一笑，拽着他的乳环用力拉扯。 季湛阳疼得冒出一身冷汗，赶紧认错：“主人我错了，主人愿意看谁就看谁。” 手上也没耽误给奚狝整理衣物。 奚狝双手摸上季湛阳两瓣翘屁股，用力扒开，又松手，再用力扒开，两块皮肉被玩得乱颤，奚狝往后穴一按，就碰到季湛阳常年佩戴护养后穴的按摩棒。因为奚狝经常玩得太狠，什么都敢往里面塞，季湛阳这个恢复能力超强的龙族都不得不用些道具保养自己。 “呜——” 季湛阳被按得一哆嗦，身上发烫，不过终究理智尚存，迅速打理好两人的衣服，撤去了雾气，正好对上属下小龙们各种各样的目光。 “景明，你开灵瞳寻找阵法弱点。飞白和逐光尝试降低阵法周围温度，阿晟尽力影响天火升温速度，闻钰把其他妖灵尽量聚拢过来。”季湛阳面不改色，条理清晰地给众人指派任务。 下面的墨隋发现季湛阳根本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像以往无数次一样。这条龙强势到根本看不见对手，他只关注自己的目标，同伴的情绪可能还会稍稍顾及，对于对手，从来没有应有的尊重，在他眼里，别人好像都是不值一提的尘土。这是一种不屑说出来，但强势无比的骄傲。 墨隋恨死了这种骄傲，他眼珠一转，满眼的恶毒：“季湛阳，也不是不能放你们一条生路，你在我眼前扒光奚狝干一炮，我就放你的真灵出去投胎。” 他等着看季湛阳露出两难的表情，甚至期待季湛阳和奚狝反目，观赏季湛阳把奚狝压在身下折磨的美妙场景。 看着奚狝在烈火映照下美得更加惊心动魄的脸，想着那天奚狝命令别人用按摩棒折磨他时那个冷酷邪恶又美得惊人的表情，心底隐秘的欲望快要冲破理智。他一定要把这只猫妖的真灵留下，变着花样折磨。只要想一想，兴奋就会从骨头缝钻出来。 可是季湛阳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只是小声在奚狝耳边说着什么。 墨隋快要气疯，大叫道：“季湛阳，你做了两年舔狗，不会连碰都没碰过他吧？是不是连嘴都没亲过？哈哈哈，贱到骨子里的舔狗，活该你一无所有！” 季湛阳动作非常不明显地一顿，然后恢复如常，北海紫宸心理强大，怎么可能被个落毛凤凰几句话影响到？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他的主人……的确从来没有亲过他。 仿佛察觉到季湛阳那一瞬的凝滞，墨隋像是得了宝一样放肆嘲笑，兴奋得满脸通红。 奚狝眼中闪过深重的阴霾和冰冷的暗火，二话不说，扣住季湛阳的后脑，逼迫他低头，在季湛阳快要惊得飞出来的眼神下，吻住他的嘴唇。这是两人之间第一个亲吻。两年里，他们什么都做了，季湛阳身体所有地方都被奚狝玩遍，深深打上奚狝的印记，这种最温柔情挚的唇齿相依却是第一次。 季湛阳不能呼吸，僵木地感受到奚狝那种如同醇酒清露的醉人气息逼近，将他完全吞噬。然后才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奚狝亲他了！ 眼前的火焰似乎已经烧到他的眼里，心里，脑子里！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美好的感觉吗？ 少年茫茫然地想着，笨拙地随着奚狝起舞，承受凶猛的掠夺，神魂飘荡直上，一直到彩云之巅。 等奚狝放开他，季湛阳才发现，烈火映照的整个空间里，远远近近的上百个妖灵，包括他的属下们，全都安静地看着他和奚狝。季湛阳猛地回神，发觉自己的裤腰都被奚狝弄松了，裤子掉得都要露出股沟，奚狝的手还在揉捏他的屁股。季湛阳面上满脸通红，强行板着脸整理衣服，心里却一个接一个炸开烟花。 也许……他现在可以请求主人更换安全词了…… 被塞了一嘴烤糊狗粮的围观妖灵：“……” 为什么他们都要被烧死了还要忍受这样的心灵创伤？还有没有一点临终关怀的慈悲心肠？ 众小龙心里纷纷卧槽，对于两人的体位产生了全新的猜测。 墨隋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气得五官错位，大吼道：“全力输出炉火，给我烧死他们！” 他身边的十一月黑凰皱眉道：“少主……主上说过，炉火必须慢慢增强才能炼出所有精血。” 墨隋看着奚狝似笑非笑望过来的眼神，理智的弦瞬间崩断：“输出！全力输出！都他妈给老子烧啊！” 从水晶碗边缘溢出的火焰立即变得更加汹涌，灼热的空气让人呼吸变得困难，只有龙族靠着强大的力量支撑起一块安全的地方。其他妖灵，连彩凰缤双绮都跑过来，一起用灵力巩固这块避难所。 然而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能解决炉火，他们迟早都会被烧死。 奚狝闭目感应了一下，唇角带上一点冷笑。 他拿出八个龙形石雕，交给八个龙族少年，让他们按照固定方位放置。 龙族少年们眼角抽搐地看着手里的石雕，这些石龙雕刻得惟妙惟肖，精美异常，可是……为什么这些龙身上都带着各种色情的刑具？ 被捆绑出奇怪形状的，被鞭打的，龙爪上有镣铐的，带着口枷的，蒙着眼的，甚至还有龙屁股里塞着按摩棒的…… 这些小龙惊恐万状地看着奚狝——这位祖宗要对他们这些无辜的幼龙做什么？ “立刻行动！奚狝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季湛阳语气平静下令。 小龙们相信他们的主上是真的平静，如果他的脸不是红得要滴血的话。 小龙们带着一脸震惊过度的麻木离开了。 季湛阳这一天得到的惊喜实在太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小声试探地问：“主人……那些小雕像……” 奚狝目光注视着下方喷火的水晶碗，意外地直接给了他答案：“照着你雕的，本来打算，如果你一直做条最乖最贱的狗就赏给你当磨牙棒。现在没有布阵材料，只能先拿来用了。” 季湛阳心脏怦怦乱跳，又高兴，又心痛。那是主人给他的礼物！第一份礼物！那是他的！ 这事完了他一定要全找回来！ 不过片刻小龙们都已经回来复命。奚狝拍拍季湛阳的肩膀：“背我下去。” 奚狝的肉体强度远远比不上季湛阳，在季湛阳的保护下，他才不会被烈火灼伤。 季湛阳立刻背起奚狝，直接往下落，落到如同一个巨大火焰漩涡的水晶碗旁边。奚狝在季湛阳的保护下站在被烧成一片黑炭的地面上。 “你要做什么？”墨隋怨毒异常地瞪着奚狝，他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奚狝的目光非常轻，极其不屑地在他身上飘了一下，就这一眼，差点把墨隋气吐血。 奚狝的手突然放在水晶大碗透明的外壁上。 墨隋和其他几个黑凰妖灵顿时大惊。这水晶碗其实是利用咒术和阵法形成的一个防护罩，上接试炼空间所在小世界，下面把所有参加试炼的妖灵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当做燃料灼烧，炼化上面的试炼空间。 这个水晶外壁是根本不可能触摸的，触之必死。 奚狝却摸得轻松自在。 墨隋感觉一种寒气从骨髓冒出来，他的牙齿咯咯作响，嘶吼道：“再加火！加火！快点！快烧！” “一年半之前我就发现你们在澹星海搞小动作。”奚狝语气冰冷淡漠，眼底是深重的阴霾，“后来找到这个阵法，当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研究了一下，别的没研究出来，但是——” 奚狝眼中闪过如同极夜的暗光。 “你……你……”墨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惧，可他就是怕，怕得浑身冰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但是，我研究出了把这阵法逆转的方法。尤其是阵法因为过载而不稳的时候，逆转，就变得轻而易举。”奚狝露出一个冰冷又讥诮的笑。掌心银色光芒闪烁，大碗四周顿时亮起八道冲天紫光，投射到水晶大碗上面。 “逆转阵法？什么？什么逆转……不——”还没等墨隋想清楚，就见向外喷射的火焰同时熄灭，寂静了几秒钟之后，无尽的烈焰在大碗内部爆发，里面的几只黑凰顿时成了火人，发出惨烈的呼号。 奚狝的手却牢牢按在那水晶外壁上，掌下银光闪烁，烈火烧得更旺。 在场所有妖灵全部聚集过来，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全都盯着面无表情，眼底暗光流动，毫不留情烧烤凤凰的奚狝。 在越来越弱的惨嚎声中，在熊熊火光的映衬下，奚狝美得不近情理的侧颜深深印入这些妖灵的脑海，终生不忘。 季湛阳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挚和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主人。 大碗中的五个人很快化作飞灰，火焰直接往上冲，上方传来一个苍老的怒骂声，然后就是痛楚的哀嚎。 显然黑凰族的那位妖皇同样遭受到阵法反噬。奚狝眼中的冷漠仿佛都带上尖锐的棱角，掌下银光更盛，明显是要把老鸟一起烤了。 上方传来的哀嚎渐渐虚弱，一股恐怖至极的攻击力量冲下，直扑奚狝和季湛阳。 显然老凤凰拼命了，只要奚狝躲避，他就能挣得一线生机。 奚狝眼中黑暗涌动，满是疯狂，他才不管自己会怎样，他一定要杀了那老东西。 季湛阳见状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没有思索，没有犹豫，季湛阳身上紫焰暴涨，将奚狝护在身后，所有恶咒攻击全都落在季湛阳身上。 上方世界的老黑凰惨嚎一声，再无动静。火焰熄灭，灰烬飘飘落下，如同细雪，一切都变得安静无声。 季湛阳倒在奚狝脚边，胸口出现一个恐怖的洞穿伤，整个人像是被一颗炮弹打穿了。洞开的胸口还能看到血红的心脏缓慢的一跳一跳。 奚狝注视着季湛阳的伤口，脑子突然涌出无尽的兴奋，他想要抓住季湛阳的心脏，血肉模糊地拽出来，看他脸上会露出多么痛苦的表情，眼睛会哭得多红，叫得会多凄惨…… “主……人……” 虚弱的声音惊醒了奚狝，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快要插入季湛阳的胸膛！ 奚狝猛地缩回手，脑子里猖獗的暗流还在刺激他。 季湛阳虚弱却温顺无比的眼眸落在奚狝脸上，仿佛奚狝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即使被杀死也心甘情愿。 奚狝深吸口气，隐隐感觉找到了压制暗流的方法，或者说，找到了方向。 但是需要时间。 奚狝心底划过讥嘲，就在刚刚，他的寿元又大幅度减少，已经不足三个月，或许明天，他就是个死人，他哪里来的时间？ 奚狝深呼吸，掌中涌出金银两色光芒，将季湛阳在他这里累积的福运全部反馈给他，季湛阳胸口可怕的伤势迅速愈合。 季湛阳却根本没关注自己的伤势，他费力地拉着奚狝的手，有些湿润的眼眸落在奚狝脸上，颤声问：“主人……我，可以换一个……安全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