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玉壶冰 (师尊的心愿蛋:电梯伺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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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虚幻的水流仿佛逆流返回到了天上,经过一阵数据化后下起了一阵红雨。 越九徵轮廓泛起一阵柔和白光,他的眼前出现了走马灯,记忆里无数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从他眼前飘过,人们努力地扯动嘴唇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是他却始终不能辨别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左纾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以轻柔的,浸透了温情的语调,就好像是妈妈做好了晚饭一边用围裙揩手一边倚门眺望,拉长了调子,一声声地叫单元楼下贪玩的孩子。越九徵不由自主地朝身后望去,纵然他知道这一切只会发生在梦中,他仍然眼眶发热地回过头去注视着那道耀目的白光。 母亲苏颜在白光的尽头和他挥手,又喊了他的小名,语调有点动情,还是未曾褪色的记忆里那恬淡的,外表温和内里坚韧的样子。 凉薄的父亲早年弃他们母子于不顾又在外面另寻了女人结婚,后来几年在外地跑生意赚了点小钱,还愿意寄来供着他们二人的生活费,算作是丈夫和父亲身份失职的弥补。 苏颜一开始并不打算要前夫左宏的救济款,将汇款单退了回去,第二次人直接上她单位里去了,一大老爷们的,说话还挺直白,他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直接拍着桌子对她说:“纾之好歹是我左家的长苗,这钱你为什么不愿意要?你不是三年前除夕捡了个身上有娘胎带出来毛病的丫头吗,就这份工打算做多长啊,能养活你们三个?” 苏颜冷漠地盯着左宏道:“关你什么事,我堂堂正正地工作养活我自己和孩子,请问左先生你从前又做了什么呢?” 左纾之正好下了自习课来找她妈拿钥匙,一看这架势急了,冲到面前就把苏颜护在身后,一副瘦削的身板挺得笔直:“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需要你的钱,不干不净的,您自个拿回去给情人儿花吧,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纾之!” “不要这样叫我,请问左先生你有什么资格?”左纾之皱起眉头,将母亲的拎包提在手里,拉着她走出办公室,没丢给左宏多余的眼神注视。 要说左纾之当年是个勤俭品优的中学生,待人都挺和善,从不和人起争执,可就是与父亲相性不合,知道要拿他的钱念书一直念到大学为止(哪怕这是法律规定的),他是决计咽不下这口气,差一点还出言不逊。 左宏也明白自己生的儿子的脾性,不搞定苏颜他一定不会理自己,人在患难之中只会越紧地抓住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就像落水时攥着根救命稻草都好,理智是最打折扣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此时左纾之给他的观感就像只羽翼未丰的小鹰,但已经敢和自己张着喙叫嚣了。 他在大动肝火的同时感到一阵难言的微妙欣喜,甚至有一种兴奋感,因为左宏觉得儿子终于有一丝看出来像自己了。左纾之身上有人味了。 左宏铩羽而归,后来辗转通过一个堂哥给苏颜送钱送家电,想办法帮她调动工作以便能有做两份活的时间补贴家用。 左宏所做的那些所谓赎罪的事情,大部分是左纾之不清楚的,后来被他撞破而不欢而散的那一桩事情,完全是因为生父在居功得意之时,毫无必要地以一种闲聊语气打探小妹的身体情况,让他感觉到了家人隐私被冒犯。左纾之在那刻迅速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依然是那样的不可救药,缺乏同理心,也没有基本的自觉,可能把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维系想得过于肤浅和简单。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小妹苏凌生理的特殊性,她是克兰费尔特综合征患者,外貌少见地呈现出非常女性化的特征,她的染色体组型为47,XXY,具有男性外生殖器,但无法产生精子,因此不育。缺乏常识的人会笼统将这些并非二元性别可区别的人称呼为双性人。 当然,现在的科技水平发展能以医学手段为像苏凌这样的患者选择性别,并装上对应的一套生殖器官,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社会生活就是了…… 苏凌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只有一个谐音很近的单名,福利院的阿姨们都叫她凌凌。小时候苏凌的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被生下后就被亲生父母找人送养到外地,当时确定的社会身份是女孩,自我认知也是女孩,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最终还是来到了福利院,八岁时她在外面和一群孩子玩,意外遇到了苏颜。 苏颜一见到苏凌就觉得非常合眼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苏颜了解到女孩背后的生平经历,与左纾之进行了几番商议,最终决定领养这个女孩。经历漫长三个月的合住考查期,2021年的五月,苏凌最后成功加入他们的家庭,办理了户口登记,并且改成了苏妈妈的姓。 越九徵从回忆里惊醒过来,他长叹一口气,方才他甚至幻想着握住了妹妹苏凌的小拇指,她琥珀色的眼瞳,曾经以饱含希冀的目光仰视着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她的长兄。越九徵一瞬间回到了中学时无忧无虑的和家人一起度过的金色时光。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回他在满含感慨地怀想苏凌清秀中不失几分英气的长相之时,越九徵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叶归珣的脸,手指微动,他有些回不过劲来,足足愣了几秒钟才收拾了下复杂心绪。越九徵摇了摇头,将之归结为是自己近来睡眠不好影响了思维。 妹妹虽然特殊,但在越九徵的眼里,她仍然是个可爱平凡的姑娘,有些瑕不掩瑜的小缺点,也有超越同龄人的灵敏和胆魄。苏凌十六岁的时候,身高鹤立鸡群,综合能力尤其是身体协调能力异常高,在接触到全息游戏后便飞快适应并获得了很靠前的排名,但她并没有多沉迷,而是借着游戏机制与玩家间(PVP)竞争玩法拿到了丰厚的奖金。若不是后来苏凌遭遇不幸,意外昏迷,脑电波微弱,醒来后也是终日昏昏沉沉,她本可以借助自身非凡的勇气,拥有更加锦绣的前程,甚至成就能够超过自己这个书呆子哥哥! 越九徵,也就是左纾之是这样坚信着的。 他因为苏凌的兴趣与探索而结识仙缘,又因为想要让妹妹好起来,完成她的心愿,而开始踏上一条崎岖不平而孤独寂寞的路途。越九徵一度向冥冥中的神明许愿,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成为苦行者,放弃许多原本拥有的东西,可以为此做任何的事情! 这一切的缘由皆是来自于越九徵之前从“巽鹿公司”官方论坛的一个留言板上所看到的内容,“仙缘”在接下来三个更新版本内的高层决策中率先披露,他们能够满足一部分玩家的心愿与呼声,完成隐藏任务能够接近核心数据获得奖励——巽鹿正在利用机器深度学习、数据迁移等手段量身定制高智能AI。未来可能会有玩家获准许在虚拟世界中留下他们或他们亲人的影像、音容甚至是化身为高智能NPC。 越九徵原本将这条讯息一刷而过,但一位海外留学的同学却通过电邮告诉他,国外某州立大学实验室正在开展的项目就是脑科学与神经科学在全息网络中的运用与再激活,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寻求网络游戏公司的帮助拿到这部分数据,或许可以解除苏凌现在的困境! 因为巽鹿公司从二十年代能发展至今,规模逐渐扩大,始终没出较大的差错与伦理难题,背后的能量与倚仗的资本、核心技术真的相当可怕,可谓细思恐极。 “究竟该怎样定义灵魂?生与死之间的区别是什么?我们是被称之为人而有智慧的有别于其他动物的碳基生物,进化令我们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灵魂’的构成是因为脑电波还是所谓的一段段的记忆与经验?”那位同学向左纾之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听起来有试图按捺住的激动,“如果有人疯狂到去做这样的实验,TA去构造原本不存在的生命,或者令亡者归来,共享着我们熟悉之人的记忆、智慧与情感——纾之,请你告诉我,那么我们该怎么称呼这些非碳基生命体?” 他在最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该称呼为‘祂’吗?” 越九徵身体猛然上升,失重感散去后他醒过来挣扎着爬起,衣物从光裸着的满布吻痕指印的肩膀滑落下来,睁眼刹那蜂蜜色的光线令他眼前一片模糊,眨巴了几下眼睛,越九徵隐约能看清身边坐着一个人。 应该是徒弟,越九徵没有去管对方,他现在脑子里还都是零碎的记忆片段和光怪陆离的哲学问题,不知道全息游戏让他沉入这种潜意识状态到底是为什么,又对他以后的计划意味着什么。 越九徵忍着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未来得及去查看自己亮起的系统消息,就听到叶归珣的声音从面前响起,他微哑的嗓子似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滴水未进:“越九徵,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