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价值

    “商人重利，”凌晨希心情复杂，喝了一口酒，味蕾竟尝到是酸的，从喉管灌入，冰凉凉得通入四肢百骸，“我不过是想留着你…未来做打算。等了四年，机会就来了。”

    甄真道：“对那个人来说，我没有半点价值。”

    “呵呵，价值这种事不是你说了算。”凌晨希微微一笑，“就好像郁总，谁会想到他会在那个当口为你挺身而出，他护着你了不是么。哪怕不知道你害怕的原因，也帮你挡住了那个人。”

    甄真默了几秒，道：“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我有用，以后还可以来找我。这不是我善良圣母，而是，我认为你对我有真心实意的友情。”

    凌晨希倏然挂了电话，甄真很好，就是太好了，才反而让人心里不平衡。林一木和宋乔乔的确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他们面对从不寻求帮助、一味付出的甄真，也不是没有压力。

    甄真看着被挂断的画面，沉默了很久。

    燕宁回归了实验室，研究照常进行。

    连歌心情酸涩淤堵，因为她知道自己对燕宁来说…什么都不是。重整心态，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不再肖想其他，她不傻，自不会为了男人影响自己在公司的仕途。

    发表会当天。

    可容纳千人的大礼堂，燕宁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站在台上讲解自己研发的神经科新药。

    生物科技本是共通的知识技术。

    来听他演讲的挤满了整个明亮的大礼堂。

    甄真和钱晓、薛玉站在最后面看，来得晚，已经没了座位。

    资助研究所的几大金主、股东，天资公司以及其他合作公司等高层领导，都坐在最前排。

    人都来得很齐。

    甄真远远看到郁清卓坐在前排最中央，在许许多多人的衬托下，他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俊美混血的外表极为引人注目，深邃沉淀的气度，浑身散发的精英气韵，女性的目光频频在他身上驻留。

    甄真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

    钱晓和薛玉没注意观众席，眼睛就盯着台上。燕宁一出来，她们都露出些惊艳欣喜。

    她们无疑是喜欢燕宁。

    燕宁穿着灰色的西装，平日疏散的短发一丝不苟，露出白皙温润的脸庞，他气质很温柔。眼波似水漾清潭，亲和的笑容，举止文雅。

    他拿着话筒，柔和醇厚的男音由电子音传播开来，有些破坏听感，但大家都全神贯注，眼睛发亮。

    “下面，针对神经受损造成的感官刺激、意识形态和运动障碍等症状，所研究出的新品。为大家展示其药原理，以及作用。”

    他娓娓道来，人们听得认真，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结束后，站着的人才发现自个儿腿酸难耐。会场中，如雷的响声不绝于耳。

    燕宁等掌声平息后，才下台，和前排的一些高层打招呼。

    钱晓和薛玉拽着甄真过去，她们也想趁机和燕宁说几句话，握个手，虽然都是大龄女，但谁还没个崇拜少女心啊。

    燕宁在研究这方面无疑是她们偶像一般的存在。

    之所以非拽甄真过去，她是燕宁研究室的成员，燕宁怎么都要看在有自己成员在的地方，给点面子过来说几句感谢的话吧。

    等走进了，她们才失落的发现，围观人群太多，都组成围墙了，有各种科研杂志社的记者，特地站在座位上，隔着人墙拍摄，轮到她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钱晓踮起脚尖往里看，正好看到某个女人突然抱住燕宁，拉手啊，用丰满的胸部贴在燕宁身上。

    钱晓一脸要吐酸水的表情：“那女人是天资公司的高级管理层之一。真不要脸，在这种场合对燕宁动手动脚，被记者拍到，好事者保准直接在杂志上造谣，燕宁很可能会去天资公司，因为和高层某某某有暧昧关系…”

    薛玉神情鄙夷：“他们就是看燕宁三十多岁处男一个，性格脾气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好像没主见，没女朋友没老婆，想把自己公司的美女献上去。”

    “燕宁的确不像那种会推拒女人的男人，虽然绅士但怎么说，还是有点弱书生的感觉。”

    薛玉偷偷指了指另一边，像是害怕，迅速指完，又立刻收回手指，压低声音和她们说：“同样是单身贵族，你看郁总那边。谁敢招惹他，记者都不敢把镜头对准他，生怕把他拍进去，侵犯隐私，泄露他行踪，惹来麻烦。

    据我所知，没有人敢直接碰那个男人。郁总可是出了名的洁癖，除非他默认，擅自碰他的人严重的，被扭断过一只手。”

    甄真听后眉脚一跳，照这样说，她一开始还差点把酒倒他身上。真不长眼倒下去，她就不是被他操，而是被他扭断手？

    燕宁轻轻推开身旁趁机挨着他的女士，走到郁清卓这边。

    郁清卓仿佛自带净场效果，燕宁一走过去，身旁的人们、镜头就不敢追过来。

    燕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越加复杂，和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上的郁清卓握过手。

    燕宁看了他几秒，面前气宇轩昂的男人气势十足，无形的威严散发四处，仿佛天生的王者，让周围人不由自主拜伏在他脚下。他复杂道：“感谢郁总特地来参加我的发表会。”

    郁清卓眼皮一抬，慢悠悠道：“很不错的讲解。至少我这种对研究完全不懂的门外汉，也听懂了一半。”

    燕宁知道他说得是玩笑话，眼角瞥了那边相距三米远、不敢接近这边的人群，他抿紧唇，准备把那件事在这里摊开。

    他微微俯下身，轻声说了句。

    “郁总，您身边不缺女人。甄真对你不是必要的。”

    他说得委婉，郁清卓却听得懂，深邃的眸光微闪，他薄唇一扯，露出些嘲讽的笑，他道：“燕先生身边何时又缺过女人？”

    两个男人都不是冲动的性格，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想法。

    话不投机半句多，燕宁明白了他的意思，聪明人不需要过多交流解释，就清楚对方没有退意，反而有股越挫越勇的争夺欲。

    人是具有危机感的动物。

    谁也逃不过危机给人带来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