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下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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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镇,野岭,又是一年种荷花的好时节。 “妈呀湘爷!今年怎么又种啊?去年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来这大水沟了么!” “是呀!湘爷,咱们这么好的天气去二虎子家玩他新买的游戏机不好么!” “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咿嘘唏!” 臭水坑下的岸边,几个少年郎抱着竹筐,有的往里撒种子,有的往里插种藕,一边鬼哭狼嚎的冲上面喊着一边任劳任怨的埋头开垦着这大黑沼。 岸上躺在大石块上的少女,穿着丝质红袍,翘着二郎腿,嘴巴里嚼着买回来的不合季节的藕带,越听越窝火。 想她堂堂一个叱咤一方风云的野岭山王(泥孩子头头)种了快十年的荷花,居然芽都不见发一个的,隔壁镇上的生态园饭店门前那条小破水沟倒是越长越多。 想起来今天那老板一脸得意的样子,曲湘白就牙痒痒。 唰的一下子,翻起身来,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呸的一下吐出那根饭店老板“施舍”的藕带,冲着下面跟下乡文青一样干活干的别别扭扭的几个兔崽子嚷嚷:“去开那挖掘机!” 王二虎子,李二狗子,和一旁插秧一样插莲藕的小文齐刷刷抬头,欢呼的扔下手中的东西,踏着泥拔腿往岸上跑,随手拔了这几年才长出来的几丛大麻子叶把腿上的泥刮了刮。 “湘哥哥,咱们今天难道是要?”李二狗子摩拳擦掌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 “给这大坑埋了?”王二虎子眉飞色舞。 徐小文倒是比较淡定,心里暗暗想,在种荷花这件事上,终于有了翻身之日! “嗯。”曲湘白撇嘴,睨了眼后面,示意去开吧。 几人欢呼着跑下山,就近去徐小文家开挖掘机。 这徐小文自打家里买了挖掘机,就每天日思夜想希望有一天能把这臭水沟填了,如今美梦成真,几人走路就差飞起来。 等真到了开着挖掘机来填坑的时候,车上的徐小文就笑不出来了,迟迟不肯下爪子。 “徐小文,你往上边酝酿什么屎尿屁呢?”曲湘白不耐烦的抬头看那小玻璃窗里一脸便秘样的徐小文。 徐小文听到忙摇下窗户,朝下面喊:“我看挖不了!!” “挖不了?我让你挖你就挖!费那么多话?” “湘哥哥,真不行嘞!”徐小文急,扒着脖子往外喊:“你这前面是祖坟,边上是祠堂的,我不敢挖!” 曲湘白二话不说爬上驾驶舱,一屁股把徐小文那小身板挤到一边去。 “哥哥你看啊,这大坑那边这几年长出来点树,咱肯定不能开着挖掘机过去,山上没有路,你这边挖下来,我怕你家祖宗今天晚上找你呀!” 曲湘白看了看,觉得还可以,操动摇杆后退了几米,不顾耳边嗯啊乱喊的徐小文,摁着摇杆就下爪子。 下面几个小孩,见状忙躲开了。 “真不行,真不行!会出事的!”徐小文欲哭无泪。 曲湘白哪听得进去,那不知道多重的铁爪子下去,竟有开天辟地之势,曲湘白现在正在兴头上,只见那铁爪子陷进土皮里,一点点的更加深入。 下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哄而散,跑了。 王二虎子回头大喊:“快跑啊!!地震了!!!” 曲湘白听了两遍才听清,好像是有点震动,在上面感觉的没那么明显,还以为是挖掘机不稳当。 “完了完了,湘哥哥!湘爷爷!湘祖宗!咱们闯祸了,这可怎么办啊!”徐小文鼻涕都吓出来了,喷了一点在空气中。 “你待在这儿别动,要不然就开着挖掘机滚回家,我下去看看。” “那那……那我回家吧……”既然要死了,徐小文还是想见家人最后一面。 “死不了,放心吧。”曲湘白无奈,跳下挖掘机。 徐小文手忙脚乱将挖掘机倒车掉头,溜之前摇下窗子冲曲湘白大声喊:“湘哥,我们来世再见!” 说完便鼻涕眼泪狂流的开着自家挖掘机回去了。 曲湘白回到地上,确实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好像是地底下的什么东西在动。 这边土质本来就垃圾,一时间尘土满天,曲湘白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往大坑的方向走过去。 在上面看,没感觉出什么来,到了地面,曲湘白这一爪子是挖的不小。 不对?怎么感觉是这坑自己在慢慢变大? 曲湘白看着面前烟尘越来越重,用自己的袖子奋力呼扇。 终于,当地面已经不在震动,曲湘白才有机会抬眼看此时坑里的情况。 那一爪子挖下去的坑,显然不会有现在这样这么大。 而且,那是啥? 一团黑色的东西埋在土里,一动不动,但是和周围的褐色的土还是有对比的。 曲湘白扶着坑壁慢慢滑下去,走近去看。 曲湘白先是踢了踢,看脚感应该是个人,得到这个认识后的曲湘白瞬时间像脊椎过了电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完了完了,不会把祖坟里的老祖宗挖出来了吧,自己从来没上过坟,不知道这位能不能认识自己,看在自己还年轻的份上,别找自己麻烦。 曲湘白刚想转身走人,当自己没来过这里。 结果身后却传来一声呻吟,令曲湘白脊梁骨又是一僵,完了完了,被气诈尸了? 那我现在溜走,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吧。那我现在回去?不怕不怕,都是一家人。 做好心理建设曲湘白缓缓的转身,又小心的踱步回到那黑团身边。 曲湘白一咬牙,想我野岭山王(自称的)怕过谁! 一伸手就撩起那尸的头发,嚯!还挺漂亮,死得得挺早的吧! 只看那人虽一脸阴鸷,却难掩俊俏,要是脸拾掇干净,想来是位不俗的美人。 有了这个认识,曲湘白也不怕了,笑了一下,拽起他胳膊就往身上扛。刚想上坡回家,犹豫了一下掉头去了自家的祠堂。 既然是诈尸的先人,那肯定得住祠堂啊,不能跟小辈儿们搅和在一起,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实则是做贼心虚,想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