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番外
如何安慰难过中的女孩子? 删掉,重新编辑:如何安慰失恋中的女孩子? 再次删掉。 景淮蹙眉:婚礼上被放鸽子这种事,可远比失恋严重多了。 望着沉默的坐在窗台边的舒怡;搜索页面跳出来的答案全都显得无力,景淮挫败地收起手机,起身朝舒怡走去。 “不合胃口吗?我帮你点别的。”看着她手边明显只吃了几口就被合上的饭菜,他开口道。 “我不想吃。” 她也不看他,依旧木然地盯着窗外。 他想起她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眉头不由蹙得更紧,可也理解她的心情——换成是他,他大概也吃不下。 在她旁边坐下;好一会儿后,他又问:“阿姨飞机应该已经到了,要打个电话给她吗?” 他纯粹硬找话题。不过舒怡还是回了他一句“不用”;半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这两天麻烦了。” “……”景淮完全接下来还能说什么。 距离那场盛大的闹剧过去已经一天半了。 这一天半里,舒怡一个人送走了满堂的宾客,应付了一茬又一茬的记者,还妥帖的安置了两方家长……男主角却到现在都还没露面,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景淮想到婚礼前那通电话,想起他在里头听到的曲颖的声音,忽然间连替自己兄弟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可他又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挣扎间,舒怡忽然转头问他:“他电话还是打不通?” 她说的“他”,指代的正是那罪魁祸首——盛思奕。 “嗯。”景淮应,最终还是昧着良心补充了句,“阿思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然后舒怡反问:“他能遇到什么事情?” “……”景淮。 舒怡于是摸起旁边的香烟,起身站到了窗台另一侧,点燃。 那是她昨天刚学会的,她抽的并不顺畅,有时呛到还会咳嗽。 景淮看着她单薄背影,平生第一次恨自己口拙。 从婚礼取消到一切后续工作处理完,其间他一直陪着舒怡。 尽管除了在宣布婚礼取消时,激动地红了眼眶,舒怡后来的表现一直很镇定:镇定地应对在场的宾客,镇定地躲开记者的围追堵截,镇定地换下婚纱处理后续种种事宜…… 但景淮看得出她其实很难受。 怎么会不难受呢?但凡是个女人在婚礼上遭受那样的事情,无疑都是天大的羞辱;况且她还身为公众人物,况且在被悔婚前,她是那般期待那婚礼—— 脑中千百词汇排列组合、再排列,景淮一再斟酌着措辞,希望能劝慰舒怡一二,再不济,能引导她宣泄、倾诉出她的情绪也好。 他宁愿她大哭一场,也不想看她将难受包裹起来,可她似乎不愿意对他人袒露她的脆弱,他也没有立场让她要求她那么做—— 这种无力的感觉很挫败,他长这么大也只有现在这么一次。 然而他还没出声,舒怡已经抽完一根烟看着他道:“你回去吧。” “你……” “我没事了。”她打断他,“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尽管她说的平静,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她一个人。 或者说,他其实是放心的,只是不想她一个人待着。 哪怕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也不愿让她一个人对着偌大的公寓胡思乱想。 “我没什么忙的。”故意听不懂舒怡逐客的意思,他看着客厅里那些舒怡从盛思奕公寓里打包回来的大小箱子,“这些东西要怎么收拾?” “……”舒怡。 也许终究还是希望有个人陪着;她默了一会儿,过来开始整理起箱子里的东西。 衣服、鞋、包、日用品、书籍…… 盛思奕那套顶层复式套房,本就是做婚房用的,舒怡几乎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去;如今搬回来,她也把自己的东西清了个干净,不想以后再同他有什么瓜葛。 只是那些东西,好多都是盛思奕送的,无论那些包、礼服、高跟鞋还是首饰…… 舒怡看了半晌,忽然将那些箱子又合上了。 “不收拾了。” 舒怡,“这些东西以后也用不着了。我明天让人过来清理掉。” 景淮:“……” 他还在想那清理掉是怎么清理法。 舒怡又道:“我已经同公司提交了申请,转做经纪人,虽然批不批准还不一定,但就算不行,我也决定转做幕后,以后不会再做模特了。”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他的帮忙,她最终还是同他解释了一句。 景淮不混娱乐圈,但想着那些媒体落井下石的看笑话嘴脸,也觉得舒怡这选择是对的,只是如果她的工作停了,空闲着会不会更容易触景伤情? “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吗?”景淮问。 “?”舒怡。 “既然暂时没工作,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景淮其实想说散心,但又怕说的太过直白,于是换了个字眼。 舒怡默了一会儿:“不了。” “远了太折腾,近了——”她没说,只看着茶几上那一堆报纸,“我现在哪里敢出门。” 景淮这才想起那帮疯狂的记者:这两天他们一直跟着舒怡从婚礼酒店到盛家大宅,到盛思奕公寓楼下再到机场……他们现在都还在舒怡楼下蹲着点。 景淮忽然间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舒怡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工作室在城郊南山那边?” “嗯。”景淮。 舒怡默了一会儿:“需要助手吗?” 景淮:“……嗯。”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景淮便开车过来接舒怡往自己的工作室去。 两人甩掉记者开到目的地时,正值清晨。 薄雾笼罩山间,太阳光从东面射来,穿透青翠树林,留下一道道光速打在通透的玻璃房上,房外睡莲带着晨露安静地盛放着,微风一过,湿润的空气带来远处的花香和蝉鸣…… 舒怡驻足在外面,表情终于不再是木然的理智。 “你这工作室,建得真漂亮。”她由衷地感慨了一句,又问,“你自己设计的?” “嗯。”景淮点头,“也不是建的漂亮,这里风景好。” 他于是带她逛起了附近。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女人来自己的工作室除了景笙外;这是他办公的地方,亦属于他自己的小世界,他向来不喜欢无关的人涉足。 可是面对舒怡,他却乐意与她分享;每一个角落。 山林青翠、蛙叫蝉鸣,盛夏时节正是山林一年中风景最好的时候。 景淮带着舒怡逛了一圈又带她去了工作室二楼的收藏室。 战国的青铜器、唐俑,新石器时代的陶器一直到明清的精美瓷器……他如数家珍地同她介绍自己的收藏,只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暂时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在他一反常态的“健谈”中,她的脸上终于褪去了笼罩多日的沉郁—— 只是到了午饭的时候,景淮又犯难了:他来得急,忘了自己在工作室,三餐都是随便解决的。 泡面、饼干、罐头和抽真空的熟食菜品…… 他在一堆食物中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出像样的食物。 舒怡寻来,看到那些东西:“你平时都吃这些?” “嗯。”他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舒怡又拉开冰箱看了一阵:“我来做午饭吧。” 冰箱里还剩有一些果蔬。那是他送道具材料上山的师傅顺便帮忙买的。 时间隔得太久,蔬菜都焉了,水果也坏了好几个,舒怡挑拣一阵,将景淮赶了出去,自己承包了做饭的工作。 用冻肉牛腩加番茄土豆炖了一个汤,又凉拌了两条黄瓜,煮了一锅米饭。 舒怡简单地做了两人的午餐,同景淮道:“我不太会做菜,只会煲煲汤,将就一下吧,虽然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总归健康一些。” 景淮本身就不是个什么挑食的人,加上舒怡也有谦虚成分,他于是很给面子的将舒怡做的都吃了个干净。 舒怡见状,觉得他大概也厌倦了那些熟食、罐头;于是问他能不能让人送些新鲜的食材过来,并自告奋勇地承包起了他接下来的一日三餐。 景淮一开始还过意不去,本想另外找个人上来煮饭的,可后来又想,舒怡有事做总好过胡思乱想,也就随她去了。 那段时间,景淮白天工作的时候,舒怡就充当他的助理:同他一起讨论剧本,在他工作时给他递东西,搭手帮忙;并帮他准备三餐、茶水;提醒他按时吃饭、休息。 晚上他闲下来,舒怡便陪他侍弄花草,收拾藏品,听他讲那一件件东西的来历、故事;一边聊天、一边看星星、看萤火虫。 那样的时光太过美好,以至又过了几天,景淮收到盛思奕的来电,居然是抗拒的。 “你在哪?”他看着那号码半晌,终究还是接了,语气不善的问电话那头的人。 电话那边盛思奕没答,反是先问了舒怡是不是在他那儿,确认过后,才简单将婚礼那天被曲樾叫去医院并遭遇车祸的事情同景淮说了。 那个时候,舒怡正巧在厨房煮饭。 “那那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舒怡听完会取消了婚礼?”车祸不是在那电话之后吗?景淮不解,于是将舒怡这两天的情况同盛思奕都说了。 舒怡那阵势,明显准备同盛思奕一刀两断,再不相往来;景淮于是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那头盛思奕沉默了,半晌后才道:“我在想,这或许是天意。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那样吧。” “就这样是什么意思?你真要同舒怡分手?”景淮不赞同地皱眉,“因为曲颖?” “不是。”盛思奕,“这件事说来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舒怡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单纯,我想我们并不适合结婚;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吧。” “……”景淮,“那么,你同她说了吗?” 盛思奕:“她电话打不通,应该是把我拉黑了。” 景淮:“你等等,我现在就把手机给她——” “别——”盛思奕,“再过段时间吧,等她心情好一些,等我出院,我再当面同她——” 他还没说完,那边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似乎是护士提醒盛思奕该换药了。 盛思奕于是又说了句“你先帮我好好照顾她”便挂了电话。 景淮收起手机,看向舒怡的方向,一时间心绪复杂。 盛思奕说舒怡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单纯。、 她单纯吗?景淮不知道。 他对她并没有什么既定的印象;从一开始在网站上见到她的照片,到后来盛思奕带了人出来,再到前两天她被当众悔婚。 他同她接触不多,也不知道她真的同人熟络后是个什么性格。 但想到曾经一起聚会,阿思为了照顾曲颖姐而忽略了她,她还强自大度的同大家一起说笑时的表情,想到她这几天经历这样的事还要镇定着苦撑着样子。 他便觉得心疼。 为什么她遇到的是阿思?如果当初阿思将她的资料给他时,他也注册了一个网站的会员…… 景淮摇头,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却仍旧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先入为主的认为网络上的照片大多是P的,没有因为道德感就认定那样的事情不好,如果他先认识了她…… 直到舒怡唤他吃饭。 “你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难处理的道具了?”餐桌上,舒怡看景淮有些走神,不由问他。 “没有。”景淮应,忽然抬头看着舒怡,“舒怡,如过婚礼那天,阿思是因为——” 舒怡却一下子打断他:“我不想再听他的事,别提他好吗。” 那个时候,景淮其实应该同舒怡提的,不管盛思奕是不是要悔婚,她至少该让舒怡知道盛思奕是出了车祸,才丢她一个人应付那些事情。 可看着舒怡明显沉下来的脸色,景淮选择了沉默。 不提就不提吧,反正阿思自己会同她解释清楚,这几天就让她先抛开这件事情吧。 那时景淮虽然意识到自己对舒怡生出了些意思,却也清楚,以他同盛思奕的关系,舒怡和他并不适合有些什么。 那时,他只是单纯地想同她多待几天,谁知后来…… 回想那个暴雨的夜晚,一夜毫无征兆。 他打着电筒在画室栽种着他下午从山里采集来的兰花,她在一道惊雷中开了卧室的灯,渡至他身旁,问他,“有烟吗?” 那段时间,尽管舒怡情绪看起来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但那只是白天。 夜里他睡在自己房间,还是能听到隔壁窸窣的响声:比如来回的走动,比如压抑的低吼,比如床铺猛地一声咯吱—— 他的工作室平时只宿他一人,隔音做的并不好。 他于是能清楚通过那些响动窥探到她的内心,她还没有完全放下那些伤痛。 可放下,又哪会那么容易呢? “我不抽烟。”景淮回道。 舒怡笑了笑:“我想也是。” 说完她转身回房,他却叫住她:“有酒,要吗?” 带着舒怡穿过雨幕,从花房去到收藏室,景淮从收藏架上取了一瓶酒递给舒怡。 那是他种在山上的桑葚去年终于结了果,他一颗颗采了酿下。 舒怡虽不清楚过程,但听到是他自己酿的,顿时摇摇头,将瓶子重新盖好,“我是想买醉,喝你这酒,浪费了。” “不浪费。”景淮道 “有它的用途,就不算浪费。”他如是想,便如是道。 舒怡表情略有些复杂地看他。 好一阵后,忽然凑近他,仰头,“有没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时候挺撩人的。” 鼻尖与他咫尺之隔,她吐气道。 荧白的灯光照耀着,他低头就能看到白皙秀挺的鼻尖,往下,一张红唇粉嫩娇艳。 血液似乎一下子急躁起来,他猜想自己耳根大概红了,于是连忙转开眼帘:“没有。” 舒怡见状,笑着撤开身子,复而拿回架子上的酒,然后找了两个杯子,给她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那个时候,他其实应该嗅到一些信息。 可他实在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同时又实在太贪恋舒怡完全放松下来同他相处的样子,于是他忘了同自己拉一条警戒线,忘了告诫自己眼前的人是盛思奕差点娶进门的女人…… 直到一瓶酒见底,舒怡再次凑了过去,弯着魅惑的眼直望进他眼里:“做吗?” 那一刻,景淮整个人都懵了。 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即便是开玩笑,他也清楚的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躁动的血液…… 而就在那躁动之中,舒怡仰头吻住了他。 微微冰凉的触感,她用柔软的唇瓣和他的薄唇摩擦,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唇沿叩开他紧闭唇……心脏砰砰似乎要跳出心脏;景淮刚反应过来舒怡不是开玩笑,理智便在舒怡的亲吻下崩盘。 他不由自主地扣住她的肩头反客为主,嘴唇狠狠贴着她,急切的索取更多更深。 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会亲人。 舒怡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生涩,环住他脖子,含住他的唇瓣撬开他的口舌,耐心地引导…… 当她舌尖滑进去触碰到他的舌头时,他整个仿佛触电了一般,扣着她后脑让她无处可躲,像只猛兽一样胡乱啃咬起来。 舔、吮、啃、咬,他遵循着本能毫无章法、技巧地亲吻舒怡。 如果说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时情迷,还有可能停止;当舒怡的手探入他裤头里,释放了他那粗胀、坚挺的性器,并伸手摩挲时,一切再刹不住车了。 将她压靠着桌子,退了她的裤子,拉开腿便挺身要挤向她腿间。 他扶着自己用他的龟头摩擦她的湿润的花唇;因为不得章法,颇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顶开她的甬道挤了进去。 那样湿润,紧致;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一种从头发丝到脚趾的巨大刺激;而更刺激的是,她和他相连一体—— 看着身下红着脸颊呻吟的舒怡,那一刻,景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粗长的性器挺在舒怡身体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抽动起来。 情欲和爱欲的双重刺激性。 那一夜,景淮像是破笼而出的猛兽一般,伏在舒怡身上,不住征伐。 终于得到满足后,他的灵台再次清明,抱着舒怡满脑子都在要如何同盛思奕摊牌,如何同舒怡提出交往…… 然而第二天清晨醒来,舒怡却不见了。 这一不见就是三年。 期间盛思奕出了院,去了国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了国。 景淮并不怎么关心,到盛思奕找到他工作室,告诉他,他见到舒怡了。 那一刻,景淮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滞一下。 “她在哪?” 他问,尽量平静下自己的语气。 “就在国内。”盛思奕,“还在本市,甚至还在SG娱乐,连名字都没换,不过改行做了经纪人,对外都用英文名Suey。” “就在本市,那当初怎么会没消息?” “最开始的半年,据说在国外,后来等消息平息了才回来的,应该是商泽故意压着吧,所有关于她的报道半点都没有……” 当天,盛思奕告诉他,舒怡换了号码,换了住址,但人还在本市还在SG,只是转了行。 景淮问了舒怡新的住址,当天下午便找了过去。 他在大堂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碰到了回来的舒怡:成熟,干练,整个人穿着打扮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想起盛思奕说,她变化很大,来的时候也曾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可真的见到了又觉得,她明明还是她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太过肤浅还是太过简单:仿佛只要是她,什么样子都是可以的。 “你还要同阿思在一起吗?”那天在她家里,他问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舒怡,吃惊地反问,仿佛在说他荒谬 景淮于是抬眼看她,鼓起勇气开口道:“那和我在一起。” 那并不是冲动,那是他三年前睡了她之后就做下的决定。 然而舒怡却拒绝道:“我有男朋友了。” “商泽吗?”他不死心的追问。 舒怡没有回答。 景淮最终挫败地走了。 舒怡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那晚的一夜激情,很有可能只是一时难过,他也是知道。 可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三年。 从舒怡公寓出来,景淮想,既然得到了答案,那么便放下吧。 舒怡拒绝了他,那一晚的事,他想,他便应该忘掉。 可怎么忘得掉? 他从小便是个克制的人,从来没有强烈的想要得到某种东西或某个人,可是舒怡不同,舒怡是他宁愿同盛思奕产生间隙,也忍不住想要试着追求的人,他怎么忘得掉? 只是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舒怡既然说了有男朋友,况且还有盛思奕……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什么纠缠的事。 直到后来商泽有了新欢,报道铺天盖地,而舒怡同SG解约,自立门户;景淮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次。 “你说你喜欢伊伊姐,要追她?”得知景淮的想法,景笙惊讶地问他,“你……你和思奕哥还是好兄弟吗?” 景淮垂头。 事实上他也觉得对不起盛思奕,但盛思奕回国那么久,也做了那么多努力,舒怡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了。 “他们不可能了,舒怡不会再接受阿思。”半晌后,他道。 “……出了那样的事,我要是伊伊姐我也不会接受思奕哥了。”景笙嘀咕,又问,“可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伊伊姐的呢,不会……不会是你当初帮人家的时候?” “比那更早。”景淮坦诚道。 有些事,他没下定决心前不敢细想,下定决心后回过头来看,其实他早就喜欢上舒怡了。 或许是盛思奕第一次带着舒怡出现在他面前,当他见到真人远比当初那张击中了他的网站照片更为惊艳的时候; 或许是在舒怡帮盛思奕挡酒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众人聚会,盛思奕因为曲颖突然有事摆脱爽约,舒怡一个人在角落沉默的时候…… 想到自己确实是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期间,自己便对舒怡动心了;景淮的头不由地垂得更低。 景笙何曾见过他哥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我帮你。” 景笙于是索要了舒怡的号码,加了她微信,开始帮景淮追舒怡。 景淮也不知道景笙怎么同舒怡熟络起来,但景笙确实帮他创造了很多同舒怡相处的机会:什么时装秀啊,Party啊,她总能找借口把舒怡和他凑一处。 直到时机差不多了,景笙又找机会让景淮和舒怡单独吃了一顿晚饭。 那天的晚饭选在一家开在海边悬崖上的餐厅。 餐厅环境优美,全玻璃立地窗,视野开阔,餐桌外就是大海,海面一片宁静,不时有白鸥飞上,配上缓缓落下的夕阳,那场景实在浪漫。 可是再浪漫,景淮也没找到合适的表白机会,直到晚上送舒怡回家,他才在她家楼下车库后,鼓起勇气问舒怡愿不愿做他女朋友。 舒怡看着他:“我之前同盛思奕差点结婚了,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这个?阿思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景淮道。 舒怡于是点头:“下周是盛思奕爷爷的八十大寿,他老人家邀请了我,到时候,你来接我一起去好吗?” 盛思奕早同舒怡没关系了,盛思奕的爷爷为什么会邀请舒怡去他的寿宴,景淮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图。 “好,我来接你。”景淮当即道。 那天晚上两人在车里缠吻了一阵,考虑到舒怡那段时间太累,景淮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想,既然她有顾虑,那就打消了顾虑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反正以后日子还长。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十二月中,盛家老爷子在自己生辰的前一天,过世了。 吊唁那天,阴雨缠绵。 乌云低垂,空气里满是湿冷的味道,舒怡在空旷的走廊问盛思奕:“你还好吗?”。 “嗯。”盛思奕淡淡应了一声。 “节哀。”舒怡又道,“我记得爷爷说过,人这一生,最长不过百年;不论生前平庸还是传奇,最终不过化作一抔黄土,回归土地,生死不过是一瞬罢了。他老人家看得透彻,想来亦不希望你为此过于伤怀。” 盛思奕却忽然抱住舒怡。 “伊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要在婚礼上放我一次鸽子也好,你想要什么都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那时的盛思奕声音哑钝,脸上满是哀痛。 景淮在后面看着,明显看到舒怡脸上不忍,直到她看到自己,才拉开盛思奕抓在她腰上的手:“盛总,你累了,需要休息。” 然后,抱住舒怡的盛思奕挫败地放开手,脸上一派空洞。 “对不起。”在盛思奕被找来的仆人叫走后,景淮率先开口道。 他说:“我没办法做到。” 他实在没办法做到,在这种时候,在盛思奕面前,公开自己舒怡的关系。 “我明白。”舒怡吐了口气,“换我,我也做不出来。” 她说话时,正好瞥见他西装领口上的香灰屑,于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帮他抹掉。 景淮想到之前盛思奕的表情,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 舒怡于是尴尬地收回了手;待景淮反应过来想要再抓时,舒怡已经干脆利落的走了。 那天之后;景淮接了剧本去外地,本想着那段时间尽量不刺激盛思奕,等过两个月再谈他和舒怡的事情。 舒怡也疏远了他,不再找他,不再同他发消息、打电话。 一开始他以为舒怡有同样的想法,后来以为舒怡工作忙;再后来舒怡完全不回他消息的时候,他开始察觉出不对了。 “按照你形容这情况,我觉得你没戏了。思奕哥既然对伊伊姐还放不下,那么很明显友情爱情你只能选一个。而你选了思奕哥,伊伊姐肯定对你已经失望了。” 对于舒怡对景淮的疏远,景笙如是分析道。 景淮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至少等过完了年,再同盛思奕摊牌并重新追求舒怡。 结果除夕夜,舒怡感冒,一个人在家根本没人照顾。 景淮半夜追去照顾人,最终下定决心,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初二,景淮便将约了盛思奕喝酒,想要同他摊牌。 那天晚上,景笙听说他要出门,硬是给她推荐一个什么酒吧。 景淮于是同盛思奕一起过去了;结果还没切入正题,他先在洗手间外的过道上遇到了舒怡。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景笙说的什么不去会后悔了;可是他是同盛思奕一起来的啊…… 景淮本想趁着舒怡不注意偷偷走掉,结果刚要转身,舒怡却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景淮在一边看着,眼看那同舒怡起了争执的西装男伸出咸猪手准备搭上舒怡的肩膀。 他再装不了透明,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将人拽开。 当昏暗的过道只剩下舒怡同他两人时,舒怡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只是随便过来逛逛。” 他想到的自己的目的,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 谁知舒怡却误会了:“随便逛逛?可来这里逛的都是来找一夜情的啊。” “一夜情?”景淮听到这个词不由皱眉,盯着她道,“那你也是吗?” 舒怡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呢。” 她眯起慵懒的双眸,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被醉意渲染的跎红,一双如水的眸子,欲阖又微睁,风情无限。 他微愣。 她伸手勾上他的领带,曲起的指节,若有似无地点过他的胸膛,一点点攀至他的领结处,红唇贴近他的耳垂,继续道:“如果我说是,你要不要带我回家?” 景淮的气息一下子就乱了。 当时为了同盛思奕摊牌,他本就喝了好些酒。 舒怡的话更是让他一下子上了头,于是当她勾上他的脖子,鼻尖摩擦着他的鼻尖,红唇碰着他的双唇,蜻蜓点水般的逗弄时。 他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廊上昏暗的灯光,旖旎、柔媚地照着;两人贴着墙壁,忘情地唇齿纠缠—— 直到盛思奕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旁冷冷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那天,摊牌是摊了,就是过程有些惨烈。 景淮被盛思奕一连打了几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尤其是当他承认他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时,便喜欢上舒怡后,盛思奕整个人简直像发了疯一般,将他按到地上,仿佛要同他拼命—— 他有错在先,只能受着,直到舒怡叫来保安,拉开盛思奕。 “你这又是何必呢,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事后,舒怡用棉花蘸了酒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伤口。 景淮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他确实失在她同盛思奕交往之时便动了心。 他没办法承认自己的卑鄙,于是只抬手握住舒怡拿着棉花的微凉手指,想要自己来。 谁知舒怡忽然凑近他,吻上了他双唇。 那一刻景淮觉得,盛思奕就是再打重一些,那也是他该的。 挨了一顿打,那天之后,他和舒怡正式进入恋爱关系。 景淮之前从没谈过恋爱,景笙得知他同舒怡正式交往后,几乎每天都给他推送什么“读懂女人‘正话反说’”、“体贴的男人让人无法拒绝,37个女孩如是说”、“恋爱时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男友”……等等乱七八糟的文章。 景淮虽然也觉得有点扯,但还是耐着性子都看完了。 然后依照那些直男,每日“啰嗦”地同舒怡报备行程, “黏人”地牵舒怡的手、吻她、抱着她睡觉;“婆妈”地关心她的三餐是否准时、作息是否规律…… 他甚至还为舒怡研究起了厨艺。 一系列努力之下,恋爱倒是比他预想中顺利的多,只是那段时间舒怡的公司却不太顺利。 先是投资的电影出问题,然后是公司出问题,那段时间舒怡整个人忙得像旋转的陀螺,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常常一根一根地抽烟。 仿佛当初被毁了婚的那些个晚上。 “抽烟不好。”景淮忍不住劝她。 她于是便把烟掐灭了,后来再抽也不会当着他的面。 景淮并不是那个意思,于是抱紧她:“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我也可以养你的。” 舒怡却没答,只是笑,然后转身去吻他。 那段时间,她各种撩他,性爱仿佛成了她抽烟外的另一种减压的方法。 景淮竭力配合,每次都做到她没有力气再胡思乱想。 可是他却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他当初没有坚持选择道具师,而是选择继承家业,他会不会更有能力帮她? 他也曾将存着自己所有积蓄的银行卡交给了她。 可那些钱对于舒怡当时的困境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她甚至都没查过数额便让他收好,说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可想什么办法呢?真有办法她何至于那么辛苦、那么焦虑? 景淮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工作室买了。 几百平的山林加两栋房子加他多年的收藏,算下来也够舒怡电影的拍摄了。 只是不好脱手,他等了近一个月才等到合适的买家。 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舒怡,那晚去接她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她被盛思奕堵在餐厅走廊上。 “你还需要多少钱?”盛思奕紧拽着舒怡的手腕,蹙眉问她。 舒怡没回答。 盛思奕又重复道:“你投资的电影不是还需要资金吗,还差多少?” 舒怡还是没回答,盛思奕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舒怡,景淮并不适合你。” 他说:“舒怡,你的野心很大,你也有那个本事,可这个社会,做什么都是需要资源和人脉的。在这点上,景淮帮不了你,可是我不一样——舒怡,同我在一起,今后整个盛冕都可以是你的后盾。” 之前舒怡公司的困境,景淮虽然不在商场混,但也找人打听了,除了本身投资的电影出了问题外,还有某些人的针对。 主要商泽,还有他妈,甚至曲腾;他们虽然不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却暗中推波助澜等着舒怡惨淡收场,其他人在他们的影响下都不敢随便帮舒怡…… 舒怡不是没能力,她只是没资本没背景。 一想到这一点,景淮即使心头再不是滋味,也不得不承认盛思奕的话说地无比正确,正确到以至于他都忘了出声打断。 然后,盛思奕俯身吻住了舒怡。 安静的走廊,灯光柔和寂静,一秒、两秒、三秒……舒怡始终没有推开盛思奕。 景淮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从没想到这一天就这么快的报应到自己身上,他怔怔地望着亲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抓着盛思奕揍一顿;可同时他不得不承认,盛思奕的话说的很对:比起什么都不能做的他,盛思奕却是能帮舒怡更多。 一瞬间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他愣愣站在原地,似乎听到自己干涸的呼吸声,直到舒怡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转过头来。 景淮一愣,忽然转身,大步离开了现场。 他怕,他怕舒怡既然被抓了险些,便索性同自己分手。 他也急,急着想要找他母亲谈,谈他不做道具师了,他选择继承家业。 回想起来,他觉得那一刻自己仿佛魔障了:完全没理会舒怡的呼喊,迫不及待开车回了景家。而当他同他母亲林芳瑜谈完过后,林芳瑜直接摔了手边的茶杯:“当初你选择你现在的职业是多坚定,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改主意?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多少药,你是疯了吗?” 像当初景淮坚定选择自己职业时展现出来的不理解一样,那时林芳瑜同样不理解景淮为了舒怡改变决定。 林芳瑜直接收了景淮的手机,限制了他的人生自由。 对此景淮也没什么反抗,只打算像当初择业的时候一样,用自己的坚定让他母亲先松动。 然而他母亲还没松动,舒怡空难的报道就被登了出来。 当一开始景笙找到他,将报道拿给他看时,他还不相信。 他去公寓、去她公司找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她的电话,从早上一直到晚上。 直打林芳瑜找到他告诉他:她找她帮他确认过了,人是真的遇难了。 那一刻,景淮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窒息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景淮发现舒怡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身侧。 他终于吁了口气,侧身将她抱入怀中。 舒怡不喜欢同人抱着睡觉,不由地想要挣开,却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忽然睁眼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放松力度,改为轻轻拥着她。 “做噩梦了?”舒怡又问。 “不算是噩梦。”他道,“只是梦到一些往事,还有你。” 然后,舒怡顿了一下,回抱住他的腰,吻他。 她本是安慰性的吻,他却还是被他撩起了欲火;两人裹着被子激战了许久。 结束过后,舒怡无力靠着他的肩膀:“其实你可以试试其它姿势的。” 景淮,“你想试什么姿势?” “……”舒怡,“也不是啦,这个姿势我很舒服也很省力,只是……你难道不会想要试试别的、更刺激些的姿势吗?” 想到另外几个男人那繁多的花样,舒怡很是好奇为什么景淮的口味可以如此单一。 “你要想试都可以。”景淮反应过来她意思,解释道,“我只是喜欢看着你。” 他没有告诉她,从盛思奕将她放在网站上照片给他看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吸引力。 看着她,比什么都安心;看着她,又比什么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