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试探
又是风和气清的一日,屋外偶有鸟雀啾鸣,红瑶躺在床上昏沉地听着,瞄了眼日头,觉着种膏的人应该要到了。 她已经被种了两回膏,一日一次,淫毒许是有些沁进体内,从第二日开始,她的身子便不太对劲,第三日旷了一次没种,今日贪渴的滋味就更盛。 她现在还能忍着不出声,但底下已是湿淋淋的,花径痒得像有千万只蝼蚁爬经咬噬,苦等巨物来插。怕再种个一两日,她就得日日夜夜不停歇地浪吟起来了。 正想着,门被吱呀推开,红瑶希冀地转头望去,却见一高大身影闪身进来,缓缓走近。 她死咬牙根,恨恨地盯住他。 徐大公子低头,笑意温柔得如前世哄她那般,“是不是难受得……想有人来弄一弄你?” “下作!”红瑶啐了他一口,声音却无力软绵。 被骂过不少回的他不以为意,觑向玉白胴体上独有的一片乌丛,喉头微动。 “今日爷就好好教教你,怎么服侍主子。” 他腰带一松,攥在手心里,猛地挥手抽在红瑶的腰腹间,绯红的一道慢慢浮出,望上去既可怜又催人凌虐。 这一招不怎么疼,但却把身子里的痒鞭了出来,疼痒的感觉从小腹四散弥开,连带花径内空虚起来,药性驱使一攒尖锐的痒在花核上炸开,激得她弓起身子,想夹紧双腿狠狠抚慰那处的几颗。 “活该被肏千百遍的荡妇!”徐大公子勾唇,开始慢条斯理地宽衣。 脱至中衣时,门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喊:“大爷!大爷!” 这个时候,若非要事,断不会有人来扰他。 窗前的人没动身,蕴着满腔的怒,问:“何事?” 门外的声音急切毛躁:“大爷,余知县登府求见,拜帖都递过来了。” “知县?”徐大公子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这位余知县原是知州,因过于刚正不阿以致惹人不快,才被挤兑到这小小的余州县来,他往日不屑与这种小官打交道。 况且,这种清廉正直的人,向来同他这种蝇营狗苟的人不合,怎么今日登门拜访来了? 徐大公子眉宇渐拧,利索地捡起方才掉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套。 等他穿戴整齐、领着仆从来到正厅时,正巧余知县刚放下茶盏,朝他浅笑:“本官貌似扰了徐大公子的好事?” 徐大公子心头皮一紧,连忙脸上堆笑,拱手道:“知县大人说笑了,君谦不过是一无所事事的游散闲人,叫大人久等,真是罪该万死。” “倒也无妨。”余知县起身,自带清朗正风,“徐家世代经商,平日乐善好施,是余州县响当当的好人家。本官早就想持帖拜访,不过事务繁忙,推至今日才来,实在可惜。” 两人面上都含笑,却各怀心思,落座后虚与委蛇地寒暄起来。 这边谈得正欢,那头徐府正厅后面的萧瑟小道上,有个穿着青灰布衣的仆役慢慢地走,时不时张望两旁低矮的房屋,鬼鬼祟祟的。 穿过枯花落叶的院落,迎面的草木葱郁不少,人来人往也多起来。这人半低下头,可走没几步就撞到边上疾步蹿出的人。 青灰瘦小子被撞个趔趄,差点仰面倒在地上,然而撞人的女子却岿然不动,稳稳地定在原处。 一个悦耳的温柔声音响起,不过蕴着几丝微恼:“你哪一房的人?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仆役站定后,抬首歉笑道:“夫人,小的是随知县来的小厮,想借个茅房用,但徐府太大,小的偏了道,不知该往哪去。” 那人脸一抬,倒叫女子惊诧几分。 她实在许久没见过这样眉清目秀的男子,虽是仆役打扮,却自是端有冷傲不折的风骨,比在脂粉堆里浸的腐爷们不知好瞧多少。 不过眼睛太水灵了些,看起来有几分女儿家的柔气。不过也正常,她撞到的本来就是个女的。 难得见到好模样的人,那女子倒是泯去怨怼,调笑着嘱咐小厮:“小心点走路,不然怕被大公子掳去打蓬蓬。” 跟前温声细语的女子身子丰腴,面容和善,叫雨滦放下些微戒备。她一时好奇起方才的三个字,疑惑出口:“‘打蓬蓬’是何事?” “这是南边儿的说法,耍后庭总该懂吧?”话头及此,丰腴妇人寥寥嗤了一声,“徐大公子可是男女不拒,打蓬蓬也能让男子浪语飞天呢。” 雨滦的眉不显痕迹地微皱,一瞬又展平开去。她缓声谢过,刚想借口退去察看别的院落有无异样时,有一身量高挑,声音尖细的女声插了进来: “夫人原来这啊,快随我回去,该搽膏了。” 原本还会嬉笑嗤鄙的丰腴妇人,顷刻拉下脸来,看都不看来人,挥手硬气道:“我不去!” “夫人别使性子了,大公子今晚不宿在您屋里,不搽哪捱得过噬骨滋味啊!”一婢女打扮的女子过来,勾过丰腴妇人的臂弯劝着,不料被冷言冷语了一番。 “我就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也不再用那毒物!”她狠狠朝来人一推,“走开!” 婢女被她推得踉跄,眼神由蛮横变为狠厉,语气刁蛮:“那夫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即两人就在雨滦跟前推拉撕扯,丰腴妇人力道大些,甩得婢女跌在地上,自己却也一个不稳倒向雨滦这头,雨滦见机赶紧扶住。 “今夜两更,花园假山见。”雨滦不着痕迹地碰了下夫人的耳朵,感觉到身上人的僵硬,她知道这人已经听见了。 两人才站稳,雨滦又被几步跑过来的婢女推搡开去。 “你是哪来的下人!胆敢碰夫人!” 雨滦刚想解释,却见边上不少下人都往这儿瞧来,心知探查院落的任务没法完成了,就寻了个借口转身走了。 半盏茶后,余知县领着雨滦跟徐大公子告辞,徐大公子送余知县上马车,恭敬含笑地向他道别。 徐府的大门关上后,徐君谦找了管家老秦过来,面色阴沉,“余知县走时带走的那个是谁,我方才怎么没在前厅见着?” 老秦答道:“确实是跟着知县来的,不过公子到前厅之前,好像是去了趟茅房。” 徐君谦咂摸出不对劲,又问:“有谁见到他往哪走的吗?” 老秦佝着背,低声道:“衣着与府内的下人比较相像,怕是没多少人注意到。” “去查问查问。”他吩咐完后还不放心,脚步顿了下来,转了个身,“我现在出去一趟,跟老夫人说,晚饭毋需等我。” “是,我这就去给大少爷备马车。” 前头的车帘落下,遮得丝毫光亮都漏不进。马车走了几步后,余知县才朝车内的人拱手,恭敬道:“王爷。” 闭目养神的齐祺淡淡地唔了一声,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歇后,开口:“跟你去的人呢?” 余知县恭敬道:“怕被徐君谦瞧出端倪,便让跟在马车边上了。” 齐祺睁眼,挪着身子到窗边,手指撩起帘子,放了根绵线出去。余知县在一旁看着,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过了一会儿,那线就被人拉直,越扯越出去,但扯到一半的时候又不动了,松松地搭在窗上。 齐祺随意把线头缠在尾指,勾直手指,线就绷直,遇到一股阻力后不再动弹。 余知县还是不懂,睁着疑惑的眼向着齐祺,希望能有解答。 齐祺微勾唇角,低声说:“不过是怕徐府把我的人掳跑了,听说那人是个惯会玩弄男色的风流种。” 余知县起先还是不懂,但他撩自己这边的帘子,发现雨滦不在自己这一侧后,瞬间便明白了。 他偏过头去,默声不语起来,不禁腹诽,王爷护起身边人,护得这样细致的吗…… 跟着车走的雨滦只觉车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出。她边走边安静地低头想事,不过靠车的一侧手上,尾指指根绕有几圈棉线,那线连在窗帘下,好不荫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