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我的忠犬器大活好(快穿,高H)在线阅读 - 33.苏醒(偷亲梗,彩蛋是番外001的后半部分)

33.苏醒(偷亲梗,彩蛋是番外001的后半部分)

    为魑把完脉,灵秀收回手,长长叹了口气。

    魑重伤昏迷已经五天了。这几日,灵秀几乎片刻不离的守着他,竭尽全力为他疗伤。

    在江湖上地位举足轻重的隐剑山庄,自然不缺名医。但魑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侥幸救回来也是个废人,按庄中惯例,应当直接灌下一碗离魂汤,送他最后一程的。

    然而灵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不但不计代价的用珍藏多年的灵丹妙药全力救治,在魑脱离生命危险后,还继续衣不解带亲力亲为的照料。未出阁的小姐亲自照顾一个奴才,是大大不合规矩的。不过既然庄主都未发话,其他人也只能由着她去。

    灵秀端着碗坐在床边,满面愁云的垂眸看着那日后一直不曾苏醒的魑。魑身上的外伤已无大碍,断了的手筋脚筋和琵琶骨也都被一丝不苟的接上缝合,但他全身经脉受到重创,恐怕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修炼内力了。而且,虽然他性命暂时无虞,但这个世界没有生命维持设备,即便有百年参汤吊着命,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一日不苏醒,生机便会多流逝一分。

    细心给魑喂进半碗参汤,灵秀放下碗,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指。

    “魑,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少女微哑的声音中充满疲惫。主线任务完成后,灵秀放弃了4时内脱离任务世界的机会,除了舍不得魁之外,也因放心不下魑的伤势。

    人事已尽,魑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唯有听天命了。

    身后传来门被推开又关上的轻响,灵秀回头,见刚进屋的魁手中端着一个食盒,不禁扬眉道:“魁,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魁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打开食盒的盖子,一阵馥鼻的粥香顿时弥漫开来。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抬眼看向侧身坐在床边的少女,柔声道:“主人,你又大半日滴水未进。先用点粥,便去歇息吧。”

    灵秀想说自己不饿,但对上魁关切的目光,又实在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她起身走到魁身旁,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腿上,乖巧的等待喂食。

    粥很鲜美,但灵秀完全食不知味。安静的靠在魁的怀里吃完一小碗粥后,她蹭了蹭魁新长出胡茬的下巴,轻声道:“魁赶紧去睡觉,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魁轻拥着怀中脸色苍白、满目血丝的少女,眼中满是心疼。魑出事后,他的确没沾过床,但她又何曾好好休息过?为了避免魑的伤势恶化,主人不眠不休的为他清理和缝合伤口,之后魑发高烧时,她更是寸步不离的亲自看护,直至魑伤情稳定后,已两天两夜未合眼的主人才肯靠在自己怀中打个盹。这五日来,主人休息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五个时辰,常常刚躺下没多久就突然惊醒。她本就体弱,短短几日功夫又清减不少,这样下去身子如何扛得住……

    若不是深知主人的性子,魁几乎都想将她弄晕,好让她能够安稳睡一觉。他亲了亲灵秀的额角,劝道:“若魑醒过来,想必不愿见到主人这般憔悴的模样。主人先去睡吧,有事属下会叫你。”

    这几日,像这样“你睡还是我睡”的讨论,已重复了好几回。灵秀明白若自己不先睡下,魁是决计不肯休息的。她歪头靠在魁的颈窝,幽幽叹了口气:“魁,我睡不着。”

    每回一闭上眼,她眼前就浮现出那日短暂苏醒的魑望向自己时,眼中迸发出的炽热目光。那目光中无比强烈的依恋和不舍,让她心头大震之余又纠痛不已。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就会听到魑的噩耗。所以,魑彻底脱险前,她如何能安心睡下?

    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属下等人贱命一条,即便要为主人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万死不辞。无论魑发生什么,都不是主人的错。”

    感到怀中人儿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魁忍不住收紧双臂,将她抱的更紧。他关注主人甚于一切,又岂会不知自从找到遍体鳞伤的魑后,她就整个人都笼罩在沉重的负罪感中。他与魑多年兄弟情谊,同样牵挂魑的伤势,但他更不忍见到主人因不必要的愧疚而不食不寐,忧虑成疾。

    灵秀直起身,与魁满怀关切的深邃黑眸四目相对,蓦地,惨然一笑:“魁,你知道那日我见到魑的第一眼,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我在想,幸好被抓走的,不是魁……”

    没错,那日她看到全身鲜血淋漓的魑时,第一反应竟不是悲痛,而是庆幸!尽管那个念头转瞬即逝,却让她猝不及防的直面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不堪。

    “只要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其他人受苦受难都无所谓。”灵秀曾经有多不齿白仙仙对身边人的冷漠无情,如今就有多羞愧自己的忘恩负义。她无法说服自己那时的反应乃人之常情。魑并非什么不相干的阿猫阿狗,这半年来,她一直享受着他如兄长般润物细无声的照顾,却不但不能护他周全,反而还……

    沉重的罪恶感如同心头的一块大石,压的灵秀几乎透不过气。眼前忽然一暗,随即,两片温热的唇覆上了她的。

    犹如对待一碰即碎的稀世珍宝,魁细细亲吻碾磨着她的唇瓣,轻柔的动作中透出无尽的怜惜。灵秀缓缓闭上眼,回应着这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积压在心头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焦灼与愧疚,在这一刻奇妙的被抚平。

    良久,魁停下来,与灵秀额头相抵,灼热的鼻息彼此交融。他温柔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低醇嗓音中透出令人信服的坚定:“这不是你的错。”

    灵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这个始终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包容自己。

    只愿,时光能缓,深情不负……

    翌日。

    已是深秋,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晚。燃了一夜的烛台上只余一摊烛泪,因屋里烧着炭盆,窗户留了一道半掌宽的缝。没有多少热度的阳光从空隙中透进来,将昏暗的屋子照的蒙蒙亮。

    靠墙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模样周正、脸上却不见什么血色的男子。他的身旁,满脸疲惫的少女正闭目垂首歪靠在床边,看样子似已睡熟,因此没有发现男人紧闭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魑缓缓睁开了眼睛。

    浓郁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涌进鼻腔,伤口处的疼痛与麻痒随着知觉一同复苏,激活了刚苏醒时还有些混沌的大脑。

    魑静静盯着正上方的床帏,昏迷时经历的种种旖旎画面潮水般在眼前涌现,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然而当他下意识催动内力,却发觉体内空空如也,千疮百孔的经脉已如同大旱的河床般彻底枯竭。

    他以为自己活不成,所以在那个真实而荒诞的梦境中,放纵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然而美梦初醒,知道自己大难不死,他却无丝毫喜悦。

    没了武功,就彻底失去了做影卫的资格。从此往后,他再也无法守护心中唯一的白月光。拖着这具残躯苟活,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绝望如同铁针一根根刺进心脏,丝丝缕缕痛入骨髓,与之相比,肉体的疼痛几可忽略不计。魑痛楚的眨了眨眼睛,十指紧紧抠住床单,透不过气般重重喘息着。忽然,他似有所感的转过头,这才发现靠在床头的灵秀。

    沉睡中的少女满脸疲倦,秀眉微蹙,似乎连睡梦中都在担忧着什么。她的脸色白的几乎半透明,扇子般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泛开两片浓重的阴影。

    魑怔怔的凝视着主人清瘦的脸,心中又苦又甜,还夹杂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愧。他的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一夜疯狂的欢愉和快感,愈是刻意回避,便愈是蚀骨铭心。

    魑勉强别开目光,见灵秀披在身上的斗篷滑落了一半,便强撑着起身。棉被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缠绕着层层绷带的上半身。他小心翼翼为灵秀重新披好斗篷,视线还是忍不住挪回了她的脸上。

    眼前这张容颜,比起梦中面若桃花的主人要形容憔悴的多,却愈发惹人怜惜。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伸向她的脸,就差一点便要碰到时,又迟疑的停下,拇指轻轻蹭过她略有些干燥的下唇。

    灵秀睡的很沉,对外界的刺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魑的视线在她的唇瓣间游移,然后吐出一口浊气,如受蛊惑般慢慢凑近她的脸,直到与她双唇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魑轻轻贴着灵秀柔软的唇瓣,不断起伏的胸膛下,心脏有如战鼓擂动。他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样蜻蜓点水般偷偷的一亲芳泽,已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除去那个荒诞不经的梦,这是魑此生最大胆也是最放肆之举。他全身肌肉紧绷到将要痉挛,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扰了熟睡的主人。脑中的理智随着氧气逐渐瓦解,当他就要忍不住想索取更多时,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魑触电般慌忙后撤,条件反射的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魁。猝不及防被当场抓包,他难堪的别开脸,一时间竟没有勇气与魁对视。

    梦中与魁一前一后在主人体内抽送的荒淫画面仍历历在目,魑低头握紧双拳,几乎要被排山倒海的羞愧感淹没。但当魁走到床边时,他却忽然如释重负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被发现……也好。

    他和魁同为影卫,又同样对主人情根深种,最大的区别,便是主人的眼里只有魁。有那么一瞬间,魑想诘问一句“凭什么”,但当他抬头迎视魁那双无波无澜的深邃黑眸时,心中所有的不甘顿时烟消云散。

    魑蓦然回想起那年,他在鬼字辈影卫晋升战后,第一次与魁对视时的情景。那场异常激烈的战斗中,魑拔得头筹,魁名列第五。他能够夺取首位,凭的是比同届预备影卫多受训两年;排名第二的魅,靠的是七分实力三分运气;位列三四的魍魉是一对双子,彼此配合无间。唯有当时入预备营尚未满一年的魁,是完全凭自己的实力,在数百人的围追堵截中脱颖而出。那一日,魑几乎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但不期然的与魁四目相接时,却发现那个比自己小了两岁多的小小少年,眼神平静的近乎淡漠。

    魑也曾不服气过。但他渐渐发现,那个从来不苟言笑、总是如孤狼般独来独往的沉稳少年,成长的速度远超所有人想象。晋升正式影卫后的第一次对练,他还能小胜魁。不出半年,就仅能勉强与魁战成平手。一年之后,他与魁的实力差距已越来越大。那时他才切身领会,为何师父说先天高手与后天高手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魑本就不是爱钻牛角尖之人,很快便与其他同僚一样,心悦诚服的认可了魁。被选中成为主人的贴身影卫后,他自知再如何勤修苦练,武功也比不过魁,于是另觅蹊径,将一手厨艺练至小有所成。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及魁……

    魁俯下身,平静的检视了一番倚靠在床头的少女,见她仍睡的很沉,便抬眼看向魑。

    魑苦涩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不必叫醒主人。经历过梦中种种无法言说的疯狂,他一时不知应如何面对主人。

    当魁抱着主人离去,激动不已的魅闻讯冲进屋里时,魑还呆坐在床上,恋恋不舍的盯着门口。

    能见到主人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