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搏扬少年游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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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上 仲春时节,风和日丽。 禁宫练武场上传来嗖的一声利响,一支羽箭破空飞来,迅疾无双射中箭靶。 锋利的箭镞深深刺入血红的靶心,在日光之下泛着幽幽寒光。 那射箭的青年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弓箭,悠然转过身来。 他穿着一身雪绸猎服,外罩月色纱衣,头束宝珠额带,足踩镶玉乌靴,容貌俊美,风度翩翩,端得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正是大皇子李真尚。 周围登时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教头们纷纷称赞道:“大皇子殿下今天已经十发十中了。殿下不但才华斐然,而且精于射艺,当真是文武双全。皇上若是听闻殿下的成绩,必然欣喜。” 李真尚微笑说道:“父皇日夜操劳国事,做儿臣的才疏学浅,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尽力做些分内之事罢了。”转头看向另外五位皇子,说道:“诸位弟弟何不上场大展身手?” 二皇子笑道:“大哥射艺精湛,做弟弟的自愧不如。”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应声附和道:“凭我们几个的本事,去鹿林打猎还勉强凑合,但要在大哥面前献丑,那可就是班门弄斧了。” 唯有六皇子李代嘉露出犹豫之色,问道:“父皇今天怎么不来看我们射箭?我还以为他会来呢……” 李真尚稍稍俯下身子,冲幼弟温言说道:“六弟想见父皇么?” 李代嘉与他服饰相同,神色忸怩,说道:“母后听说,父皇有意考验我们兄弟几个的武功,所以最近拼命督促我练习弓箭。我练得好生辛苦,连功课都落下了。本想着今天好好耍一耍威风,却没想到父皇压根儿就不来……” 这些话本不足为外人道,但李真尚是最敦厚可亲的大哥哥,李代嘉这才据实以告。 李真尚果然理解李代嘉的难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皇后娘娘向来对六弟寄予重望,咱们这些做哥哥的都不如你上进。谁又不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呢?父皇人虽不在练武场,但宫中的大事小情,哪一桩能躲过他的眼睛?只要你做出一番成绩,父皇一定会知道的。来,你也放几箭试试看吧。” 李代嘉眉开眼笑,说道:“好,且看我能不能十发十中!”转身去取弓箭。 他的贴身侍卫早已捧着弓箭和箭壶立在一边,见六皇子要射箭,便快步迎了上来,双手将箭具奉到他眼前。 这侍卫是个哑巴,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凤眼低垂,俊朗的面容犹带几分青涩,身材英挺高挑,腰间挂着两把沉甸甸的银鞘唐刀,是一名武艺卓群的大内高手。 但无论他武功高低,在六皇子面前,这侍卫的神态永远如此恭顺卑和。 李代嘉笑道:“赵搏扬,你倒是机灵得很呐。” 赵搏扬一声不吭。 李代嘉早已习惯了他的缄默,吩咐道:“你走开吧。” 赵搏扬默默退到一边。 李代嘉调匀内息,拉满弯弓,嗖嗖嗖连放九箭,箭箭命中红心! 众皇子立即赞叹道:“六弟当真是少年英雄,不枉费了皇后娘娘一番苦心教导。”“父皇若知道大哥和六弟的本领都如此高强,一定倍感宽慰。”“六弟,快再放几箭,说不定你今天能胜过大哥十发十中的成绩呢。” 李代嘉一时间得意非凡,但射箭务必沉心静气,所以他放缓呼吸,全神贯注,再度瞄准箭靶。 就在此时,李真尚忽然贴了过来,低声说道:“六弟,切忌心浮气躁,看稳再出手。” 李代嘉吃了一惊,猝不及防松开右手,羽箭倏地飞了出去,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登时目瞪口呆。 李代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惊道:“这……这……” 李真尚轻叹一声,神态格外惋惜,说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六弟,十发九中也是极好的成绩了。” 李代嘉啊的叫了一声,一把丢下弓箭,转身拼命捶打李真尚的胸膛,急道:“大哥,要不是你故意逗我,我今天也能十发十中了!” 李真尚朗声长笑,轻轻捉住李代嘉的手腕,说道:“实在对不住,大哥看见六弟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心里喜欢得紧,总忍不住要逗你一番。” 李代嘉重重哼了一声,但他心里也明白,这确实是兄弟之间的玩笑罢了,只是可惜了那十发十中的好名头,又缠着李真尚打闹了一会儿,这桩事情也就过去了。 日落时分,六位皇子的射艺比试终于结束。皇帝始终不曾露面。 李代嘉离开了练武场,正待返回云月居,忽然皇后传见,他只得掉头赶往皇后寝宫。 李代嘉从小就害怕母后,入了寝宫行过大礼,便战战兢兢垂手而立。 朱映眉冷声问道:“今日射艺比试情状如何?那人是什么成绩?” 她说的“那人”,指的就是大皇子李真尚。因她极厌憎李真尚,故而不肯直呼其姓名。 李代嘉老老实实答道:“十发十中。” 朱映眉问道:“那你呢?” 李代嘉稍作迟疑,答道:“十发…十发九中。” 朱映眉死死盯着李代嘉,双手握紧成拳,十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在落针可闻的寝殿中听来格外刺耳。 李代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柔声说道:“母后,你别生气。大皇子说,十发九中也是极好的成绩了。” 朱映眉勃然大怒,骂道:“好什么?你可知道,你们前脚刚走,你父皇后脚就派人询问诸位皇子的成绩了!你为什么要输给他?你为什么总是输给他?” 李代嘉大吃一惊,说道:“父皇也知道了?” 朱映眉站起身来,咄咄逼人追问道:“你还在练武场上跟那人打闹玩笑了,是不是?嘉儿,你的年纪本来就比他小,你再不表现得老成持重,人人都把你当顽童看待,你父皇怎会把江山社稷交给你?” 李代嘉忙道:“那不是打闹玩笑,而是……而是手足兄弟之间友爱亲善……” 朱映眉面目扭曲,尖声叫道:“胡说八道!我只生了你一个儿子,你哪来的手足兄弟?你真把那人当成你大哥了吗?他耍诈捉弄你的时候,可没有把你当成亲弟弟啊!” 李代嘉满头大汗,说道:“母后,你误会了,大哥只是跟我开玩笑罢了,绝不是耍诈——” 朱映眉恼怒得眦眶欲裂,叫道:“不许再顶撞我!” 李代嘉不敢再说话了。 母后的盛怒令他又是懊恼,又是害怕,忍不住回头看向赵搏扬。 他好想快点离开这座压抑恐怖的宫殿,快点逃回云月居,快点关起门来,把满腹委屈说给这哑侍听…… 赵搏扬从小就陪伴在李代嘉身边,细心守护这位金枝玉叶的安康周全,从不让他受到半点损伤。 李代嘉此时遭受责骂,赵搏扬当真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罪魁祸首是皇后娘娘,这叫他如何是好? 赵搏扬焦灼如焚,忍不住上前两步,直直凝视着李代嘉,眼神中尽是担忧关切之色。 李代嘉眼看这哑侍都知道心疼自己,那一边的亲生母亲却如此疾言厉色,忽然感到一阵不可抑止的心酸委屈,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朱映眉最是厌恶李代嘉这副柔弱不中用的模样,刹那间被怒火冲昏了头,大骂道:“你看他做什么?你这脓包废物,我看了你就生气!”顺手夺过桌上茶盏,连带着盏中热茶,劈头盖脸就朝李代嘉砸去! 李代嘉惊骇万分立在原地,眼看着那茶盏迎面飞来,蓦地斜刺里闪出一条黑影,原来赵搏扬冲了上来,严严实实挡在他的面前! 那茶盏咚的一声撞上赵搏扬的额角,旋即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淋得他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李代嘉呆若木鸡,看着赵搏扬头上茶水滴答坠落,忽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喊道:“妈,都是我的错!怪我今天射箭输给了大哥,怪我处处都比不上大哥,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干嘛打赵搏扬?” 朱映眉怒道:“谁打他了?我打的明明就是你。”看见李代嘉哭哭啼啼的模样,一阵心烦意乱,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李代嘉伤心欲绝,赵搏扬抬起衣袖擦了擦脸,转身握住李代嘉的手,牵着他慢慢走出宫室。 两人还未走出廊下,忽然皇后的贴身侍女烟笼追了出来,急匆匆说道:“殿下留步,娘娘叫你回去呢。” 李代嘉哭道:“她不是叫我滚吗?又叫我回去做什么?我才不进去!” 烟笼劝道:“小殿下,别再闹脾气了,左右你也拗不过皇后娘娘,早点进去才能早点出来。” 李代嘉一听确实如此,纵是心里千万般不情愿,也只好点头答应,又嘱咐赵搏扬道:“你留在外面,别跟我进去了。” 赵搏扬摇了摇头,执意要陪伴他。 李代嘉十分害怕母后,见赵搏扬如此坚持,也就不再阻拦,两人一起返回宫室。 朱映眉正在来回踱步,神色焦急,见李代嘉去而复还,露出欣喜神色,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低声说道:“心肝宝贝,你别害怕,妈妈都是为了你图谋啊,你不要怨恨妈妈。” 李代嘉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母亲性子喜怒无常,短短一瞬间就从严母变回了慈母,于是满腹委屈都化成了一声叹息,偃旗息鼓说道:“母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你注意身子,不要再拿别人撒气了。” 朱映眉嗯了一声,说道:“乖宝宝,母后的身子好着呢,这哑侍更是健壮如牛,随便怎么打他都不碍事,照样能好好伺候你。” 李代嘉急道:“可是……可是赵搏扬很听话的,他从来没做过一件错事,一直闷声不响守着我,我不舍得打他……” 赵搏扬听出六皇子对他的怜惜回护之意,心中微动,额角登时不觉得痛了。 朱映眉斜睨着赵搏扬,懒懒说道:“既然六皇子心疼你,你这几天就好生歇着吧,一切事务尽可免去。” 李代嘉高兴极了,说道:“多谢母后!” 朱映眉又拉着李代嘉细细叮嘱许久,这才放他离去。 夕阳西沉,霞光绚烂。 李赵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宫中小路上。 李代嘉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赵搏扬,瞧着他一副卑顺内敛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停住脚步,柔声说道:“赵搏扬,你今天你替我档了那一下,我心里很是高兴。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想都没想就挺身而出了。不然母后出手那么快,但凡你稍有犹豫,都是来不及救我的。你对我的忠心由此可鉴,这……这很好啊。” 赵搏扬见六皇子摆出一副大人口气,又是好笑,又觉得十分可爱,于是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李代嘉,凤眼中满是温柔光彩。 李代嘉笑道:“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心疼我了?”沐浴在他无声又柔情的目光中,身体暖烘烘的十分舒适,于是牵起他的右手,轻轻贴住自己的面颊,昵声说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你这小哑巴,给人打了脸都喊不出疼,多可怜呀。” 赵搏扬猝不及防摸到李代嘉柔嫩的脸颊,不由一呆。 此时,李代嘉一对如水眼眸含着盈盈笑意,腮边挂着细小泪珠,夕阳金光照射之下显得朦胧虚幻,稚气未脱的面容娇美无限。 这一瞬间,天地寂然无声。 赵搏扬痴痴望着李代嘉,一时间神魂激荡。 他从来都把李代嘉当成小孩子,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李代嘉已经长成翩翩少年,如此美丽,又如此温柔…… 他胸中涌动着阵阵热意,凝视李代嘉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可是身子一动,忽然发现自己下体竟起了反应! 赵搏扬登时惊慌失措,羞愧难当,我怎能如此不知廉耻?连忙收回右手挡在身下,神态显得异常尴尬慌乱。 李代嘉手中一空,呆呆愣住,疑道:“你怎么啦?藏什么呢?”一把拽开赵搏扬的手。 赵搏扬慌张之中不及阻拦,鼓胀的裤裆立即暴露在李代嘉眼前! 李代嘉吃了一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难道是对我……我……我……”见赵搏扬满脸惭色,忽然明白过来,浑身鲜血涌到头顶,脑中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双颊通红,大叫一声,掩面奔走! 赵搏扬连忙要追,李代嘉头也不回喊道:“你不许再跟着我!” 赵搏扬只能止步,眼睁睁看着李代嘉一溜烟跑得没影,自己则怔怔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 他胆大包天惹了六皇子生气,万万不敢再回到云月居,偏偏皇后又免了他这几天的差事,他也不能去侍卫营练武,一时间无处可去,只能在宫中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偶尔看见匆匆走过的宫人,他恍惚想着:若是我也做了太监,就不会再对六皇子起欲念,如此便能长长久久守在他的身边…… 这念头才一冒出头来,赵搏扬自己就先摇头否决了。 他虽然后悔不该冒犯六皇子,但要他自宫谢罪,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更何况,他心里终究还是存了一分侥幸,六皇子毕竟性子和善,又向来宠爱于他,他只是一时情动罢了,也不至于如此重罚。 赵搏扬左思右想,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摸回云月居。 此时已是深夜,各人都已安眠。 赵搏扬远远望见六皇子的寝室已灭了蜡烛,想来已经睡下,吊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中,直起腰板,快步返回自己的屋子。 谁料,他才一打开大门,一个人就迎面扑了上来,重重扑进他的怀中! 赵搏扬大吃一惊,定睛看去,这人竟是六皇子李代嘉! 李代嘉还穿着白日里那套猎服,展开双臂,紧紧搂着赵搏扬的脖颈,神色又急又羞,埋怨道:“闷葫芦大笨蛋,你到哪里撒野去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