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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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耶律顺微微一怔,没想到国师来得这么快,一时竟舍不得放开李代嘉,但大事当前,岂容婆婆妈妈?于是翻身下床,高声说道:“传国师觐见!” 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狭长的人影阔步走入殿中,便是国师凤桐道人。 李代嘉抬袖擦去面上鲜血,心慌得怦怦乱跳,面上仍强装镇定。 转头望去,只见凤桐道人穿着一身雪白道袍,臂弯里挽着拂尘,宝相庄严,俊美无双,瞧模样还不到三十岁。 李代嘉本以为辽国国师必然是个白胡子老道爷,未料到竟是个青年道士,一时略感讶异。 凤桐道人走到床前,垂目望向李代嘉。 李代嘉这才瞧见他左眼眼尾生了一颗嫣红的泪痣,落在白净的面皮上,显得极为妖魅。 风桐道人见李代嘉被一根铁链困在床上,全身衣衫凌乱,腕上鲜血横流,不由微微一笑。 他明明生得丰神俊朗,但含笑眼波稍一流转,便是说不出的狡黠邪性,说道:“贫道是出家人,就不行礼了。” 李代嘉冷冷说道:“国师大人,你住在辽人的地盘,食着辽人的米粟,过得可还滋润啊?” 风桐道人笑而不语,转向耶律顺,说道:“陛下,孝亲王殿下还是不愿意服蛇血万毒丹吗?” 耶律顺说道:“他不愿意服毒,我就把他的嘴巴割开喂进去,还由得着他吗?” 风桐道人说道:“蛇血万毒丹毒性猛烈,若是孝亲王竭力反抗,只怕气血崩涌,伤及神智,有损陛下大计。贫道与孝亲王同为汉人,不如由贫道来劝说几句,还请陛下稍作回避。” 耶律顺皱眉说道:“你能劝得住他?” 风桐道人说道:“行与不行,一试便知。” 耶律顺稍作沉吟,说道:“好,左右也没有坏处。”冷冷看了李代嘉一眼,转身而出。 待耶律顺离开寝宫,李代嘉便冲风桐道人喝道:“就是你这妖道炼制了龙血宝丹吗?” 风桐道人露出了然神色,说道:“李真尚夺走了我的龙血宝丹药方,原来是用在你的身上。” 他方才还一口一个“陛下”、“殿下”,此时却直呼李氏皇族的姓名了。 李代嘉惊怒交加,说道:“果然是你!我哥哥说他已经杀了你,怎么你非但没死,还跑到辽国做走狗了?!” 风桐道人坦然说道:“天道贵生,无量度人。你哥哥要杀我,我自然要逃。” 李代嘉怒道:“你把我害得好苦!”说罢从床上跳下来,抬手就要殴打风桐道人。 风桐道人稍稍向后退一步,李代嘉手上铁链不够长,用尽全力将铁链绷成一条直线,却还是差着风桐道人那么半分,气得捶胸顿足,好不憋屈。 李代嘉动怒之下,腕上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风桐道人面露怜惜之色,掏出一张帕子,要替李代嘉包裹伤口。 李代嘉一把拍开风桐道人的手,从寝衣上撕下一块白布,用嘴紧紧咬住一端,一言不发自行包了伤口。 风桐道人只得拾起帕子,说道:“我只不过潜心钻研炼丹术而已,别人拿了我的丹药去做坏事,怎能算作我的错?你何苦怪罪于我?” 李代嘉说道:“你别再狡辩!你煞费苦心炼出毒药,又眼巴巴献给我哥哥,自然是盼着我哥哥拿它害人。你已经害过我一次,今天又想害我第二次吗?” 风桐道人正色说道:“你别害怕,我自知罪孽深重,今天便是来偿还的。时间紧急,我也就直说了,我会助你逃跑,你千万信我。” 李代嘉呆住了,说道:“你……你要助我逃跑?” 风桐道人颔首说道:“没错,不过我在辽国束手束脚,要助你逃出辽人地盘,还是得靠耶律顺不可。咱们就联手做一场戏,你装作被我说服的模样,老老实实吃下蛇血万毒丹,耶律顺才能信任你,助你逃回中原。待你成功脱身,我就会送上血丹的解药,你就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束缚了。” 李代嘉惊道:“龙血宝丹还有解药?我以为,我只能服用龙血宝散来延缓发作。” 风桐道人说道:“那解药名叫净荷丹,是我门派中流传百年的上好解药,专门用来治愈血引毒药。净荷丹异常珍贵,药材难以寻觅,效果极为显着。我会送你一粒,你将它磨成药粉以水送服,龙血宝丹和蛇血万毒丹之毒便可清除。” 李代嘉眯起眼睛,问道:“我怎知你是真心帮我?说不定你只是诓骗我主动吃下蛇血万毒丹罢了。” 风桐道人说道:“你现在还有退路么?耶律顺何等心狠手辣,这枚蛇血万毒丹,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反正都是要吃的,还不如相信我呢。” 他这话倒也在理,李代嘉却怕他还包藏着更大的祸心,仍是不能放心,说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上下嘴唇子一碰就要我相信你吗?” 风桐道人无奈一笑,嫣红泪痣盈盈而动,说道:“说起来还是你大哥做的孽。我真心实意把龙血宝丹的药方献给他,只求能做大丰国师,谁知他取了药方就过河拆桥。我本在京城外三清观修炼,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他却污蔑我是妖道,将我的道号从观中抹去,还派了御林军来追杀我。好在我诈死逃脱,否则今日哪有机会来救你?” 李代嘉轻轻啊了一声,心想,原来你要做我大丰朝国师,这份野心可真是不小,真尚哥哥最是忌惮外人分权,他不把你的脑袋砍了才怪呢。 李代嘉只觉得风桐道人说话亦真亦假,不知有几分可信,便小心说道:“你赠我净荷丹,是不是想我帮你报复真尚哥哥?” 风桐道人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你对我有一点同情,那我求你回到阳关城之后,请你哥哥亲笔写一封洗冤书,信中须得写清楚,我是清清白白的好道士,绝非害人妖道,信上得属他的大名。待洗冤书写成之后,我自会取走,并将净荷丹赠予你,如此一来,我就能堂堂正正返回中原三清观。” 李代嘉颇为诧异,说道:“你冒着杀头的风险救我,只为了一封洗冤书吗?” 风桐道人笑了笑,说道:“若是令兄写完洗冤书之后,还剩下一点笔墨纸张,烦请再添上几句。” 李代嘉追问道:“添什么?” 风桐道人背过身去,抬头望着窗外明月,幽幽说道:“三清观观主,今年已经整一百岁。我夜观天象,只怕他今年秋天就要驾鹤升仙啦。” 李代嘉心领神会,面上却露出为难神色,说道:“三清观是我朝第一道观,观主之位向来由老观主亲自指派。若是朝廷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只怕不合规矩啊。” 风桐道人立即转过身来,说道:“那规矩传了几百年,早已旧得落土了。如今虽然外戚掌权,但你李氏龙裔仍颇有威望,三清观上下对皇室更是忠心敬服,否则怎敢协助福吉公主逃婚?若是令兄肯在洗冤书里添上那么几笔,稍稍为贫道美言一二……” 李代嘉恍然了悟,这妖道的野心果然庞大! 须知本朝达官贵人大都信奉道教,三清观地处京城之郊,香火十足鼎盛。 若是能做上观主,不但财资丰厚,名扬天下,更是闲散自由,乐在逍遥,当真比作神仙还要快活。 李代嘉本对风桐道人颇为警惕,但见此人所求所需不过钱权二字,活脱脱俗人一个,于是忌惮之心去了大半。 李代嘉微微一笑,慢悠悠坐在床边,将右腿搭在左腿之上,懒懒说道:“既然道长对我坦诚心扉,那我也就直说了。你想入主三清观,只怕没那么容易。老观主都已经一百岁了,他座下弟子最大的也七老八十了,这群弟子等着继承道观已经等了好几十年,你平白无故跳出来要做观主,谁能服你?” 风桐道人却很固执,说道:“只要李氏龙裔愿为我美言几句,接下来一切就看我自己的造化。就算最后当不成观主,我也不会怨天尤人。我如今身在辽国,虽贵为国师,可所有人都猜忌我,防备我,将我关在异教神的神庙中,没日没夜研制各种药方。只要能回到家乡,回到三清观,我就心满意足了。观主之位,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李代嘉稍作沉思,眼下也无第二条路可走,便横下心来,说道:“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你帮我解毒,我帮你归乡。若是我哥哥不肯给你写洗冤书,我就亲自给你写。我好歹也做过皇帝,说话总还有些分量。再说了,你若替我解了毒,我母后也会感激于你。她最擅长弄权夺势,自会助你争夺观主之位。” 风桐道人大喜,说道:“怎敢劳烦太后娘娘?呵,我早听说你宽厚仁慈,果然与李真尚大不相同,快快服药上路吧!”旋即请耶律顺返回宫中,说道李代嘉已同意服毒。 耶律顺面露怀疑,但见李代嘉果然老老实实吞了蛇血万毒丹,于是放下心来,说道:“你换了衣服,我的手下会送你逃回中原。”从床下取出一只漆木箱子,箱中皆是契丹男子衣饰。 李代嘉连忙披下长发,换上新衣,打扮成契丹少年模样。 耶律顺又将通行令牌与金银细软交于李代嘉,三人便一并朝宫外走去。 谁料才走出寝宫,却见月黑无星,猎宫外火光冲天,马蹄声轰隆隆作响,骑兵呼啸声响彻云霄,似有大队人马正涌入猎宫! 耶律顺脸色一沉,说道:“萧千音打猎回来了,快走!” 风桐道人却皱紧眉头,说道:“且慢!”挥了挥手中拂尘,身形晃动,轻飘飘跃上屋檐。 李代嘉微微一愣,没料到风桐的轻功竟如此矫健。 只见风桐道人立在檐角,朝宫门张望片刻,又落回地面,说道:“大糟特糟,此时正有两队人马同时入宫,想必是国丈大人和皇后娘娘一起回来了!” 耶律顺大为焦急,说道:“国丈应该是明天才能赶到猎宫的,怎么今夜里就到了?” 风桐道人说道:“恐怕他听说了皇后的所作所为,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事不宜迟,陛下快把孝亲王送出猎宫吧!” 耶律顺却闭上眼睛,神色极为烦躁,说道:“晚了,晚了……萧闻道一旦出行,动辄数千士兵跟随。就算李代嘉逃出了齐州城,也一定会被他追回来……唉,早知如此,就不该再炼一枚新的丹药,白白浪费几个时辰光阴。” 李代嘉听见自己竟走不了了,当下急火攻心,一把揪住风桐道人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果然是花言巧语骗我服毒!” 风桐道人急道:“我怎会骗你?你变成辽人的瓮中之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李代嘉怄得快要吐出血来,却也无计可施。 须臾之间,萧家父女两队人马都入得猎宫。 三人稍作商议,逃跑计划只能搁置。风桐道人急匆匆回到神庙,李代嘉亦返回囚室,换回了汉人衣冠。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宫人相请,说道萧国丈邀孝亲王一聚。 李代嘉振作精神,随着宫人来到一处宫殿,正是那夜举办庆功宴的所在。 入得宫内,却见宴会热闹气氛荡然无存,宫中空寂无声。 黯淡烛火随风摇曳,人影飘飘摇摇投在地上,显得格外诡异扭曲。 李代嘉战战兢兢走到宫殿前方,终于看清殿中形状: 那主位上坐着一名老者,形容枯槁,坐姿歪斜,干瘪肩膀上披着一件华贵狐裘,头上白发苍苍,脸上皱纹横生,满是衰老憔悴之色。 耶律顺则低眉顺目立在主位之下。他身着大红朝服,腰中挂着弯刀,一头长发难得整整齐齐束了起来,肌肤苍白如雪,英俊面容更显得邪魅阴鸷。 萧千音则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额上冷汗涔涔而下,重重喘着粗气,身形摇摇欲坠,似乎正在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