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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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李代嘉看见宋疏云如此高兴,心里亦十分欣慰,柔声问道:“疏云,你想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画兰花呢?” 宋疏云这番夙愿已压抑太久,哪里还能等待?难以抑制兴奋之情,答道:“若是陛下允准,疏云现在就想画!” 李代嘉脸色一红,说道:“你既然想要,我自然是允准的。不过,我今早急急忙忙从宫里出来见你,一路上风尘仆仆,还淋了小雨……我想先洗个澡,不知可不可以?” 古往今来,哪里有皇帝询问臣子“可不可以”的道理? 宋疏云连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请陛下随我来。”于是将李代嘉引到府中浴室之中,屏退侍从,卷起袖子,亲自烧了一桶热水。 宋疏云虽是书生,但生火烧水倒是十分麻利。 李代嘉道过谢,自行沐浴更衣。 宋疏云不敢窥探,又急急回到书房准备画具。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李代嘉已沐浴完毕,披上了一件雪白寝衣,腰里松松系着一根腰带,满面通红回到书房。 宋疏云已将书房收拾一新,说道:“还请陛下坐在矮案上。”说话时,目光灼热地盯着李代嘉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眼神中闪动着热切期盼之意。 李代嘉脸色更红,不敢与他对视,双手裹紧了寝衣,依言坐下。 这张矮案以松木制成,不加点缀,天然雕饰,木纹宛然,清香淡淡。 李代嘉侧身斜倚在松木矮案上,忽然想到了“小怜玉体横陈夜”这句诗,但这句的下联便是“已报周师入晋阳”,意头十分不祥,于是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宋疏云则跪坐在矮案旁的蒲团之上,数支画笔在身旁一字排开,皆是簇新的湖州毛笔。又有一方歙州砚台,润如墨玉,古朴自然,砚中汪着盈盈水墨,香气清郁。 李代嘉问道:“疏云,你是想先拿我的手当画纸,还是脚呢?” 宋疏云道:“疏云与陛下初见时,不见其人,先见其足。此时此刻,自然是先借陛下的玉足一用。” 李代嘉原本还担心宋疏云要先在他的手上作画,两个大男人把小手摸来摸去,还不定会摸出什么麻烦,如今听见宋疏云要先画他的脚,李代嘉倒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更加相信宋疏云是纯为喜爱而作画,绝无半点淫邪之念。 于是,李代嘉笑道:“好啊,你是大画家,你说先画哪里就画哪里。”说罢,将衣摆卷拢提高,令小腿及双足裸露在外。足尖轻轻点在地上,全然放松。 宋疏云无比感激,拱手说道:“多谢陛下成全。”眼神下移,直直盯着那对魂牵梦绕的美丽玉足。 只见李代嘉的双足生得纤细伶仃,足踝小巧,脚背光滑,脚趾更是莹润可爱,冰雕玉琢般毫无瑕疵。 由于刚洗完澡的缘故,他身上肌肤白里透红,散发着淡淡的水汽。 宋疏云心动不已,双手将李代嘉的右足捧在掌心,以拇指轻轻摩挲其脚背肌肤,只觉得温热滑腻,爱不释手。 又将这玉足捧在手掌心里,细细观察其形状大小,凝神构思何种兰花图案最是相配。 李代嘉身子斜靠在松木矮案上,居高临下,将宋疏云的神态看得清清楚楚。 见到君子兰如此认真地盯着自己的脚,李代嘉又是害羞,又是好奇,问道:“疏云,我好看么?” 宋疏云目不转睛,脱口而出答道:“人间极品。” 他说话时的唇中热气都扑在李代嘉的脚背上,惹得李代嘉心神摇曳,五根脚趾倏地抓向脚心,脚背紧绷如弓。 宋疏云忙道:“陛下勿随意乱动。” 李代嘉又羞又窘,说道:“谁叫你要说这样的轻薄话……” 宋疏云脸色一红,说道:“是,是疏云唐突了陛下。” 他知识渊博,熟知医理,便以指关节在李代嘉的脚心穴位上轻轻揉摁。 李代嘉低吟一声,浑身发软,右足也自然而然放松开来。 宋疏云便以左手握着李代嘉的右足,右手拿起一支雪白毛笔,蘸饱墨水,说道:“墨水冰冷,还请陛下稍作忍耐。” 李代嘉轻轻“唔”了一声。 宋疏云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又低下头,提起毛笔,笔尖率先落在李代嘉的脚背中心。 李代嘉轻轻一抖,那毛笔顺势游走,沿着脚筋和骨骼的走向,一笔一划,缓缓勾勒出一朵小巧可人的五瓣墨兰。 宋疏云专注作画,李代嘉的呼吸则略显急促。 诚如宋疏云所言,毛笔上的墨水确实冰冷,但比墨水还要令人难耐的,却是毛笔在肌肤上游走的触感。 随着宋疏云手上力度和角度的变化,那一根根纤细软毛搔动着李代嘉的脚背,每一笔都好像在他的心里挠痒,酥酥麻麻,难以言表…… 李代嘉不愿打扰宋疏云作画,于是咬紧嘴唇,微蹙秀眉,尽力忍耐脚上传来的酥麻感觉。 宋疏云则放缓呼吸,不紧不慢运动毛笔。 慢慢的,一朵秀气墨兰于美人玉足上清丽绽放。 雪白肌肤映衬着水墨兰花,更显得浑然天成,自然淡雅。 李代嘉低头望去,只觉得十足惊艳,没有料到宋疏云所画的兰花,竟会和自己的身体如此和谐相衬,一时间颇为动容,评价道:“笔意天然,当真天才。” 宋疏云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那朵兰花,低声道:“古语说步步生莲华,陛下则是步步生兰花。美人配美兰,正该如此。” 他眼神中有着百般爱怜欢喜,捧着李代嘉的右足,静静欣赏许久,又提起毛笔,在小兰花旁边增添了几缕枝叶。 这次落笔已是胸有成竹,运笔如飞。 眼看着这几缕枝叶顺着李代嘉光裸的小腿往上攀爬,蔓蔓生长,生机勃勃,宋疏云又转化笔势,往李代嘉小腿上添了数笔,那兰叶丛中就盛开了几朵飘逸灵动的墨兰。 与此同时,笔尖传来的酥麻感觉蔓延到了李代嘉的全身,惹得他皱紧眉毛,竭力忍耐。 李代嘉本以为两个男人只有乱摸小手才会惹出麻烦,没想到摸小脚也这么不得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足也如此敏感,想到还有一只左足和一双手等着给宋疏云绘画,心里头又是期盼,又是羞怕,强自压抑,不敢呻吟出声。 不一会儿,李代嘉右足上的一朵孤兰,就长成了一丛清新兰草,横横生长在小腿之上。 墨兰黑得分明,肌肤白得显眼,黑白相和,当真美不胜收。 宋疏云轻叹一声,捧着李代嘉的玉足左右观看,心中无比满意。 待墨水干透,又以指尖轻轻描摹兰花的形态,只觉得今日下笔如有神助,这一生恐怕再也无法画出这般美丽动人的兰花。 他只有在小皇帝身上作画才能有这般灵感,可是在小皇帝的身上作画,小皇帝终究会以清水洗去,等到那时,世间就再无这般美好了。 为何人间之事总是抱有缺憾,难以十全十美? 为何至美之物总是如斯短暂,难以永恒长久? 思及如此,宋疏云只感人生无常莫测,悲欣交集之间,胸中忽起嗟叹之意,低声吟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一时间情难自禁,双手捧着李代嘉的小腿,低头在那小巧的膝盖上印下一吻。 李代嘉再也坚持不住,口中软软低吟,浑身登时瘫软。 这张松木矮案面积不大,李代嘉的脖颈一下子悬空在外,脖颈向后仰倒,一头乌发如飞瀑布般垂在地上,凌乱中又有一番极致的美感。 宋疏云听到李代嘉的低吟声,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却见李代嘉瘫软在矮案上,忙道:“还请陛下恕罪!疏云又唐突了陛下,实在是……” 李代嘉害羞极了,抬起衣袖掩住面孔,闷闷说道:“你是不是又要罪该万死,不胜惶恐了?你说这些场面话,就跟小和尚念经似的张口就来,我再也不要信你了。” 宋疏云迟疑道:“是,是的……不!不是的……这,这个……”心猿意马之际,实在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他是堂堂翰林学士,向来才思敏捷,舌灿莲花,鲜有如此语无伦次、糊里糊涂的时候。 李代嘉听出宋疏云心思紊乱,更是脸色通红,依旧以手遮面,嗔道:“痴宋郎,且画兰花去,别来瞧我!” 宋疏云忙道:“多谢陛下宽宥,疏云谨遵圣命。”乌发掩映之下,一双洁白的耳朵已经红得发烫。 也不知是怎么了,李代嘉唤他为“宋郎”,竟比直接叫他“疏云”还要让他心神激荡…… 宋疏云一时间魂不守舍,暗暗想道,陛下的神情为何如此羞怯难抑?竟似少年情动一般? 转念一想,难道是陛下也察觉到我今日的兰花画得格外有灵气,太过感动,这才失态? 想到此处,宋疏云精神大振,忙放下李代嘉的右足,又拿起他的左足,另换一只崭新的洁白毛笔,继续绘画兰花。 这一回,宋疏云更是挥笔洒脱,恣意潇洒。 他变跪坐为盘腿而坐,将李代嘉的左足放在膝头,左手稍稍转动李代嘉的小腿,右手的毛笔则配合着运动描画。 起笔落笔,大开大合。 先拉出几条长长的水墨线条,俨然是横斜纵生的兰草,长势茂盛,兰草尖儿直逼李代嘉的大腿。 又以左手揽起右边袖子,右手毛笔一摁一拖,便涂出了一根纤美花枝。 笔头又轻点数下,花枝的枝头便如串珠般缀满了小小的兰花,刹那之间便大功告成。 这样一来,李代嘉左足的墨兰是肆意奔放,右足的墨兰端的则是内敛淡雅,两相应和,矛盾又和谐,还隐隐显出画者由矜持小心到开阔放松的心境变化。 宋疏云本以为方才在李代嘉右足上画的兰花已是如有神助,此生不复有此佳作,未料到转眼之间,他又在李代嘉的左足上画出了截然不同、但亦完美十足的兰花,心中昂扬之情难以言表。稍稍后退一步,默默欣赏。 只见李代嘉斜倚软塌上,长发披散,眼神羞赧,脸颊红晕如霞。双足各生长着一簇墨兰,宛若仙人下凡,踏兰而生。 宋疏云心中欢喜,静静看了许久,忽然觉得两簇兰花稍显孤独,不如添上几只蝴蝶蜻蜓……不,陛下是千金贵体,若是画上蝴蝶,岂不显得轻佻浪荡?又未免有刻意雕琢之嫌,无端端破坏了一派天然风采。 宋疏云左思右想,实在拿不定主意,索性取了一只细细的新毛笔,沾了一点清水,打算先以水痕描出蝴蝶模样,再观后效。 谁料,他的笔尖才触碰到李代嘉的肌肤,李代嘉竟浑身一颤,口中逸出一声呻吟! 原来,李代嘉方才误以为宋疏云已经绘画完毕,因此全身放松,未加设防,怎料到宋疏云又提笔作画?登时忍耐不住,发出了要命的声音。 这声呻吟又软又媚,连李代嘉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巴,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不敢看宋疏云的表情。 宋疏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忽然注意到李代嘉身下有异。 原来李代嘉全身酥麻、心神激荡之际,下体龙根亦起了反应! 他身上衣衫十分轻薄,下身只是微微隆起,都显得十分鲜明,更别提他还是这般玉体横陈的姿势,哪里能逃过宋疏云一双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