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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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秦守晏笑了笑，又解下脖中长巾，将自己和李代嘉的身体都擦拭干净，再从地上捡起发冠衣物，替李代嘉穿戴整齐。 李代嘉全身无力，只能让秦守晏像打扮娃娃一样，替自己梳头发，穿衣服，套袜子。 打点了李代嘉，秦守晏又将桌子收拾齐整，再轻车熟路地打开门窗通风。 李代嘉躺在桌上，冷眼看他爽快善后，估计从前没少干过这种偷欢勾当。 等到一切整理妥当，秦守晏将李代嘉抱坐起来，在他背后迅疾如风地点了几下，李代嘉的穴道终于被解开了。 骤然间重获自由，李代嘉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还愣愣地坐在桌上。 秦守晏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道：“嘉儿，快说话呀，难道你是喜极不能言了？” 李代嘉呆了呆，迟疑问道：“老……老师他……” 秦守晏侧耳倾听，厢房中并无特别声响，便笑道：“放心吧，老师还没醒呢。” 他武功高深，内力雄浑，耳力也比常人好得多，李代嘉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桌上发呆。 秦守晏看他眼神呆呆的很是可爱，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李代嘉浑身一抖，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守晏，忽然之间，反应过来，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秦守晏吓了一跳。 李代嘉一边哭，一边捶打秦守晏的肩膀，骂道：“你……你这个坏家伙……你把我糟蹋了……我要杀了你……呜呜……” 秦守晏一时哭笑不得，伸手制住李代嘉，硬生生把他抱入怀中，说道：“嘉儿，你别哭，听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后来。我总是在宫里转悠，却怎么也无法再遇见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去太子妃的赏花宴呢。” 李代嘉双手被制动弹不得，只能伏在秦守晏怀里哭道：“你骗人！你总是挤兑我，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秦守晏道：“是啊，我是挤兑你了，那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玩了，让我总忍不住要逗你玩。前几日，我听哥哥说，陛下要你拜白煦为师，我就求哥哥跟陛下请愿。陛下果然同意，我就做了你的学伴……嘉儿，你还不明白吗？陛下把你给我啦，你是我的了。” 李代嘉吓了一跳，忙道：“我才不是你的！你……你曲解父皇的圣意……” 秦守晏喜滋滋地亲了一下李代嘉的嘴唇，说道：“你父皇难道不知道你有多么漂亮诱人吗？那可怨不得我。你们把一块肥肉塞到了大老虎的口中，难道还指望大老虎吃素念佛吗？” 李代嘉人还在虚软之中，后穴湿漉漉的，都是秦守晏留下的精水，很不舒服地动了动屁股，更觉得眼前这头大老虎实在猖狂，委屈说道：“我……我是龙……龙比虎厉害得多……” 秦守晏哈哈大笑，说道：“小东西，龙是假的呀！你肯定听过人们在林子里见到老虎，你听过人们在天上见到龙吗？” 李代嘉心里一凉。 是啊，龙再厉害都是假的。 皇家长久以来的骄傲和偏执，不过是虚妄的幻想。 就好像父亲龙袍上那条蟠龙，和秦老将军盔甲上的黄金飞虎相比，显得多么虚张声势？可笑极了…… 秦守晏见李代嘉黯然神伤，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于是笑道：“嘉儿，你是我的了，以后哥哥疼你。” 李代嘉回过神来，看见他那对盈盈闪光的桃花眼，不禁脸色一红，心意激荡。 秦守晏这个人，特别不要脸，特别坏心眼，可是，当秦守晏要对另一个人特别好的时候，又会变得特别温柔…… 李代嘉不知道秦守晏会怎么“疼”他，一时心脏怦怦乱跳，为了掩饰，又低头看向乌木桌。 一看到桌子，又想到两人刚刚在上面胡天胡地的亲热，更是脸红心跳，羞涩道：“真的么？真的……要疼我么？” 秦守晏见李代嘉如此单纯，只三言两语便让他不再反抗，还露出如此柔顺害羞的模样，不由暗喜，口中说道：“我只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呢！” 李代嘉嗔道：“油嘴滑舌。” 秦守晏哈哈大笑，又抱着李代嘉温存了一会儿，听到正堂传来人声，这才双双返回。 原来是书童送来了午膳。 李代嘉早就饿坏了，见对方送上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更是胃口大开，不愿再去想烦心事了。 书童又去厢房侍候白煦用膳，只留下李秦二人。 两人并肩而坐，吃了一会儿，李代嘉却忽然心中一动，抬起头朝外面说道：“赵搏扬，你来啦？” 廊外桃花成林，寂静美丽。 秦守晏奇怪道：“没人来啊，只是一阵风罢了。” 李代嘉放下筷子，疑道：“不对啊，肯定是赵搏扬来了，我心里都有感觉了。” 秦守晏不知道，李代嘉和赵搏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心意相通，还以为他在耍小性子，便笑道：“我秦守晏的武功在天下都是屈指可数的，世上没几个人能比我还厉害。要是真的有人来了，我能不知道吗？” 李代嘉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赵搏扬肯定比你厉害。” 秦守晏笑而不语。 原来，武林中的侠客，向来瞧不起赵搏扬这种朝廷鹰犬。 大好男儿，既然练得一身武艺，自然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怎么能去给达官贵人做侍卫保镖？默默无闻，憋憋屈屈活一辈子？ 秦守晏在北方时，师承武学名门，沾染了一些江湖气息，对所谓的“大内高手”颇不以为意，说道：“就算那哑侍真的来了，你叫了他的名字，他又怎么会不出来见你呢？嘉儿，乖乖吃饭吧，一会儿还要用功呢。” 李代嘉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于是专心吃饭。 秦守晏吃完了自己的饭，又坐近过来，从背后搂住李代嘉，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侧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 李代嘉脸色一红，不敢直视那对艳丽的桃花眼，说道：“你又想干什么坏事呀！” 秦守晏道：“你怎么总觉得我要干坏事呢？我舍不得放开你，还想再跟你亲热一会儿。” 李代嘉耳朵羞红，没有推开秦守晏，而是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饭。 见李代嘉如此柔顺乖巧，秦守晏心中喜欢，更是舍不得放开。 桃花林中却倏的闪过一道黑影。 三两桃花飘然落地，悄然无声。 屋内两人浑然不觉。 用过午膳之后，白煦总算恢复精神，继续为李秦二人上课。 待到日头西斜，今日的课才算结束了。 告别老师之后，秦守晏还想跟随李代嘉，但秦家派人来催促，他只好与李代嘉作别，依依不舍地回去。 赵搏扬已套好小马车，低眉顺目，垂手默立。 李代嘉上了马车，见赵搏扬没有坐上来，便掀开车帘问道：“你还在下面干什么？快坐上来呀。” 赵搏扬却摇了摇头，催动马儿走路，自己默默跟在旁边。 李代嘉见赵搏扬这副萧索神态，心里吃了一惊，登时不安起来。 待回到禁宫，赵搏扬将李代嘉送回屋内，便要转身离开。 李代嘉赶紧叫住他，问道：“赵搏扬，你以后……不愿意和我同乘马车了吗？” 赵搏扬顿了顿，摇摇头。 李代嘉急急说道：“那，那我以后叫你上来，你可一定要听话。” 赵搏扬默默点头。 李代嘉急坏了，紧紧拉着他的双手，问道：“闷葫芦，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白家人让你受什么委屈了？” 赵搏扬看着李代嘉白皙的小手握着自己的手，心中酸涩极了。 等李代嘉问得急了，赵搏扬才抬起头，深深望了李代嘉一眼。 那对内敛的凤眼中，竟然满满是受伤凄苦之神色。 李代嘉登时明白过来，说道：“你……你都看到了……” 是了，赵搏扬这副表情，肯定是因为看到了他和秦守晏在书屋欢好的场景。 虽然那时李代嘉被秦守晏点了穴道，但事后秦守晏和他温存亲密时，他又怎么没有推开秦守晏呢？ 李代嘉暗自羞窘。 其实他想错了，赵搏扬并没有看到他们欢好的场景。 这哑侍在太傅府中闲逛，偶然看见书童在打点午膳，于是施展轻功，默默跟着书童回了桃林竹堂。 就在那时，他正好看见李秦二人并肩用餐，举止十分狎昵亲密的样子。 虽没亲眼看见春宫，但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是啊，李代嘉和秦守晏是一龙一虎，如今他们还拜了同一个老师，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 秦二公子可是将门虎子，比他这个没名没分的侍卫要高贵得多了。 其实，赵搏扬从未想过能霸占李代嘉。 毕竟李代嘉是皇子，未来总是要娶妻生子的。 只要小龙能开心快乐，那就再完满不过。 但是……但是…… 赵搏扬总是希望，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这么快…… 可这一天还是来得太快了啊…… 赵搏扬心中酸涩难言，神情凄楚万分。 但他个性向来内敛卑顺，从不争抢，只是默默隐忍，默默承受。 李代嘉看他这幅样子，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道：“赵搏扬，我……我……” 赵搏扬抬起眼眸，幽幽望向李代嘉。 李代嘉双眼一酸，飞扑入他的怀中，低声道：“赵搏扬，你不高兴，我能明白……但我……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不能离开你啊……” 赵搏扬心中一动，展臂揽住了李代嘉的肩膀。 我永远无法独占你，我明白。 但是小龙，小龙，你千万别赶我走。 只要你还要我，那就足够了…… 赵搏扬缓缓抚摸李代嘉的头顶，印下了一个无比虔诚而珍惜的吻。 李代嘉感到赵搏扬温柔无比的亲吻，心中颇为酸涩触动。 对于他来说，赵搏扬是一起长大的兄长，又是互相支撑的伙伴，更是令彼此初次情动的情人…… 若是没有赵搏扬，李代嘉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禁宫里一个个漫漫长夜。 说起来，李代嘉是赵搏扬的主人，其实他根本不用去在乎赵搏扬有什么心思，赵搏扬必须听从他的命令。 但是，李代嘉还是尽量妥帖对待赵搏扬，好让赵搏扬开心一点。 因为在这禁宫之中，金枝玉叶的真龙之子李代嘉，和籍籍无名的大内侍卫赵搏扬，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飘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