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家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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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海边。 具体夏衍也说不好，中途他睡着了，怀了宝宝以后总是很容易犯困。 等他醒来的时候，乔礼已经在车下等他了。 “走吧。” 乔礼为他打开了车门，轻轻的将夏衍带下了车。 一栋废弃的楼房出现在他的面前，夏衍转过头，发现这不仅仅只是一栋废弃的楼房。 而是一整排废弃的建筑群。 房屋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受到损坏的痕迹，一些房屋上黑乎乎的，这一代似乎燃起过大火。 冰冷的海风吹过这些空荡荡的房屋，发出了恐怖的声响。 夏衍有些害怕，他抓住了乔礼的手。 “没关系的，我在。” 乔礼握着夏衍的指尖安慰道。 他们俩肩并肩慢慢走着，这里像是一个小镇，夏衍环视着周围的地标想到。 但他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根据建筑损毁的程度来看，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 “乔礼——” 夏衍轻轻的叫着乔礼的名字。 “我们要去哪儿啊？” 他问到，冷风吹过脸颊，夏衍往围巾里缩了缩。 这里在这个天气确实冷极了，怪不得乔礼出门前给自己围好了围巾。 夏衍闻着围巾上淡淡的香味，握紧了乔礼的指尖。 “去一个地方。” 乔礼淡淡的说着，他好像很想保持表情如常，但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夏衍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乔礼的手，他不问了，只是慢慢的跟着乔礼向前走去。 他们一直来到了一栋孤立的房屋。 屋子所处的地方有些特别，因为它并没有和其他屋子挨在一起，而是孤零零的坐落在小路的另一侧。 “走吧。” 乔礼小声的说道，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就在前面了。” 他们在这栋房屋面前停了下来。 屋子和其他建筑一样，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屋前那个巨大的樟树被大火烧掉了一半，烧焦的那一半似乎已经死去了，但逃过一劫的另一半还长着翠绿的叶子。 夏衍疑惑的看着乔礼，这是什么地方？ 只见乔礼松开了他的手，从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拿出了一颗钥匙。 将钥匙插进了面前陈旧的锁孔中，卡擦，门开了。 乔礼轻轻的将已经生锈腐化的院门推开，他转过头看着夏衍。 “走吧。” 他柔声说，紧接着拉着夏衍走了进去。 他们踏过已经长满了杂草的院子，一根陈旧的水管仍在一旁，罐子里已经没有水的。 但杂草仍旧长得很好。 乔礼轻轻的握住了夏衍的手，他的手很凉。 夏衍一直都知道乔礼的手比其他人要冷很多，但没想到他的手这么冷，冰冰的，像冰块一样。 他小心的回握住了乔礼的手。 夏衍的手暖暖的，比乔礼的手暖和很多，他小心翼翼的握着乔礼的手，想要把对方的手给捂热。 乔礼似乎发现了夏衍的小动作，他转过头，轻轻的吻了吻夏衍的额间。 “这里其实是我的家。” 乔礼淡淡的说着，但语气里却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他看着夏衍，那双眼睛似乎是在笑，但好像又没有。 夏衍看着有些心疼。 他回头环顾着四周，房屋以及周边的损毁远远不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事故可以造成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夏衍张了张嘴，看着乔礼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又或者是—— 他看着乔礼。 乔礼有在期待自己说些什么吗？ 最终夏衍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默默拉紧了乔礼的手。 门被打开了。 里面和夏衍所想象的不同，很干净，就好像有人定期过来打扫一半。 书架上，餐桌上，还有玄关处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太多的灰尘。 乔礼拉着夏衍的手，将他带进屋里。 屋内早就断电了，灯，水龙头根本就打不开。 乔礼一直沉默着，他今天话出奇的少，虽然他平常话也很少，但夏衍总觉得乔礼今天很奇怪。 他看上去很难过。 夏衍跟着乔礼慢悠悠的走着，但夏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 夏衍在客厅里摆放着的一张照片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那张泛黄的照片，愣住了。 照片有点年头了并且有些模糊，似乎是捕捉了一个瞬间照下来的，好像是一次班会活动，周围挂着彩色的气球，一个黑发男人出现在镜头中，他抱着一个黑发小男孩，好像是在笑着。 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上面贴有彩色卡纸的信封，他抱着那个小小肉嘟嘟的孩子，微笑着，亲吻着那个小家伙的脸颊。 夏衍站在那张照片面前，他愣住了。 因为在他看来，上面的那个黑发男人和乔礼长得一摸一样。 他伸手将那张照片从柜子上拿下，照片放在相框里，很干净。 夏衍小心翼翼的拿着它，上面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什么灰尘。 他低着头，看着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怦怦。 怦怦怦。 怦怦怦怦。 无论他怎么看，他都觉得上面的那个男人就是乔礼，无论是头发的颜色还是五官，甚至是身材，都几乎一摸一样。 但他不可能是乔礼。 乔礼才二十三岁，这张照片怎么看都有点年头了，即使这样照片上有乔礼，也只可能是—— 夏衍将视线转到了男人怀中的小家伙身上，小东西小小的，看上去软软的趴在男人的怀里。 他的手肉嘟嘟的，搂着男人的脖颈，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满是期待。 就在这时，屋子里响起了脚步身。 夏衍抬起头，手里还拿着那张照片。 是乔礼走过来了，夏衍都没意识到乔礼刚刚不在他身边了。 他刚刚好像去找了什么东西，脸上灰扑扑的。 他看见了夏衍手中拿着的照片。 乔礼站在夏衍身旁，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眼睛里满是怀念。 “果然我和他长得很像吧。” 乔礼看着那张照片，淡淡的说。 夏衍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乔礼那双黑色的眼睛，照片上的脸和面前的这位重叠在一起。 “这，这个是你吗？” 夏衍指了指照片上的小家伙。 “小小的那个。” 乔礼弯腰仔细看着夏衍指尖所指的地方。 “嗯，当时我还挺小的，大概六七岁。” 他靠的很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夏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乔礼的语气明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拿着这张照片，听着乔礼的声音，他觉得乔礼或许心情好了一点。 “真，真的很像。” 他们俩靠的很近，夏衍闻到了乔礼身上的香味，混杂着咸咸的海风，那股味道更加好闻了。 夏衍脸微微泛红了。 他看着乔礼的侧脸，又看了看照片。 真的很像，几乎一摸一样。 就在这时候，夏衍感觉到了肚子里有一阵异样。 他小声的叫了一声，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腹部。 “怎么了？” 乔礼被夏衍吓到了，他看着夏衍问。 夏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不过——” 他耳尖微微泛红了。 “刚刚宝宝踢了我一下。”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真，真的吗？” 乔礼眼睛都睁大了，他语调有些发颤。 “我，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可以了。 其实它早就会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这么安静而已。 夏衍看了看乔礼，红着脸，轻轻的拉过了乔礼的手，将它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腰侧。 乔礼很紧张。 夏衍能够感受到，他的手在发抖。 小东西今天似乎也很给面子，在乔礼的手贴上来后，特意往那个方向动了动。 就好像在和乔礼打招呼一样。 是爸爸哟。 夏衍甜甜的笑着，在心里想到。 他很高兴看着乔礼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乔礼会难过，但是—— 看着周围的样子，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毁坏程度，应该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一定很糟糕吧。 夏衍想着，但他并没有问乔礼发生了什么，回忆所经历过的糟糕事情并不好受，如果乔礼愿意说，他总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的吧。 他只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就好了。 腹部传来了一阵奇妙的感觉。 夏衍低着，发现乔礼轻轻的吻了吻自己的腹部。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亮闪闪的，漂亮极了。 怦怦怦。 夏衍脸红了，心脏怦怦直跳。 他看着乔礼那双带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有点想哭。 他知道昨天晚上乔礼没有碰自己。 即使当时都弄到那种程度了，即使当时自己都那么要求他了。 但是乔礼还是没有碰自己。 他吻了自己，将自己搂在怀里，安抚着。 但他没有碰自己。 夏衍仔细回想了和乔礼的那几次，没有一次是在乔礼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 他昨天夜里脑袋昏昏沉沉的，趴在乔礼的身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但在睡前他想了很多很多，回忆了过去发生的种种细节。 他很难过。 乔礼说他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 如果上次碰见的真的如乔礼所说是工作需要的话，那么他也真的不喜欢同性。 他对自己不感兴趣。 这样一个恐怕的结论出现在夏衍脑海，昨天晚上在浑浑噩噩中，他想了很多很多。 乔礼陪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喜欢自己，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有了宝宝？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慌。 但到了最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乔礼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吗？ 他还陪在自己身边。 这就够了。 并且日子还长呢。 日子还长。 而且现在看着乔礼的表情，夏衍放下心来。 应该是他最近太敏感了，他是喜欢自己的。 夏衍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想到。 他是喜欢自己的。 “乔，乔礼——” 夏衍小声的叫着乔礼的名字，他脸红了，脖颈都微微泛着红色。 最近他的身体特别的敏感，稍稍动一下就会起反应。 他看着乔礼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 乔礼得放开自己，离自己远一点这样才让能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 但他又不想要乔礼离开自己，他想要对方将自己狠狠的抱在怀起，操弄他。 夏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乔礼，指尖贴在乔礼的脸颊上，脸红的一塌糊涂。 “乔礼，我——” 夏衍看着乔礼，乔礼也正好抬起头来看着他。 指尖贴在了乔礼的嘴唇边，乔礼看着夏衍，眼睛微微眯起，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夏衍的指尖。 “你想要吗？” 夏衍脸红的更彻底了，但即使这样，他的手还是没有缩回来，任由乔礼轻轻的舔着。 夏衍咬着嘴唇，他怯怯的看了看乔礼眼睛，环视着周围收拾整洁的房子。 “这，这里合适——” 他话还没说完，乔礼站起身，低头吻住了他。 夏衍呜咽着，身体不停的发抖，腿站不稳了，向下滑去。 乔礼舔着他的舌尖，将他搂在怀里。 那股草木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夏衍呜咽着，伸手放在了乔礼的跨下，哆哆嗦嗦的摸索着他的腰带。 “我想要。” 眼睛湿漉漉的，亮闪闪的泪花从眼角滑落。 “给我好吗？” 他轻轻的咬着乔礼的脖颈，小声说道。 夏衍很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恐慌，或许是因为他担心乔礼会拒绝吧。 他担心他会推开自己。 他发着抖，一边小心谨慎的去解乔礼的腰带。 乔礼抱着他，轻轻的吻了吻夏衍毛绒绒的脑袋。 “这里可能不太方便。” 他小声说道，一时间夏衍的心跌落谷底。 但紧接着，乔礼慢悠悠的将夏衍挪了一个位置，让夏衍背对着自己，指尖贴在微微发凉的墙面。 微凉的指尖慢悠悠的滑过了夏衍的臀部，夏衍背对着乔礼，他看不见乔礼的表情，也不知道乔礼在做些什么，瘦弱脊背微微颤抖着。 “哈——哈——啊——” 夏衍喘息着，最后轻声叫了出来。 乔礼慢慢的进入了他，撑开湿软的甬道，进入到了最里面。 他的腹部贴在夏衍的臀部，两个人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呼——” 乔礼发出了一声叹息，脸颊轻轻的贴在夏衍的脖颈处，吻了吻。 “你里面好紧。” 他笑着说道，舔了舔夏衍的耳尖。 夏衍低着头，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他发着抖，腿一阵阵发软，几乎就快要跌倒。 乔礼发现了这一点，他一把将夏衍提了起来，让他趴着墙壁靠好。 “撑不住了告诉我一声。” 他摸着夏衍的腰肢低哑的说道，“我得轻轻的，不能弄伤你。” 说着，朝夏衍体内抽动了起来。 “哈——哈——哈——” 粘腻的水声以及粗重的喘息声充满了整间屋子。 夏衍的背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手指贴在微凉的墙面上，手心里全是汗水。 乔礼在他的身体里面。 夏衍咬着唇，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就足以的刺激的他头皮发麻。 他张着嘴喘息着，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唔——啊——啊——哈——” 喜欢，真的好喜欢乔礼。 夏衍盯着眼前白花花的墙壁，乔礼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好想知道。 “喜欢，喜欢你。” 他小声呜咽着，“最最最喜欢你了。” 夏衍发着抖，泪水，汗水，体液顺着身体滚落。 “哈——” 乔礼喘息着，他听见了乔礼沉重的喘息身。 夏衍耳尖红了。 “我知道。” 乔礼声音哑的厉害，他伸出手，轻轻的捂住了夏衍的嘴唇。 “我知道。” 他轻轻的咬了咬夏衍的脖颈。 夏衍躺在乔礼的怀里，裤子在刚刚被脱掉了扔在一旁，他光着腿，靠在乔礼的怀里，身上盖着一条毛绒绒的毯子。 软软的很舒服。 夏衍摸了摸身上的小毛毯，很舒服，毛软软的，并且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往后缩了缩，将脑袋靠在乔礼的身上，脸红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 乔礼小声的问到，视线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一边。 夏衍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动了动腿，耳尖红的飞快。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没，没什么。” 他结巴的说道，“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只是——” 他动了动腿，粘粘的液体顺着股间滑落，将身下贴着的东西沾湿了。 腿软的厉害，暂时站不起来了。 夏衍红着脸，“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乔礼。 乔礼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他吻了吻夏衍的脸颊。 “那就待一会儿吧。” 他轻柔的说道。 夏衍注意到身旁叠放着一堆东西，自己好像已经不在刚刚待的地方里。 是另一间屋子。 周边陈列着的东西昭示着这间屋子的拥有者似乎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这是我的房间。” 乔礼靠在墙壁上，搂着夏衍小声的说道。 “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你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吧。” 那双黑色的眼睛突然间闪着光，“今天就算我邀请你来我家做客了。” 他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温柔极了。 夏衍呆呆的看着乔礼。 乔礼好像很开心，就像是第一次邀请朋友来自己家里的小孩一样。 脸上的笑容那么天真。 他好像很开心呢。 夏衍往乔礼的怀里缩了缩。 “嗯。” 如果说，房屋整体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烧痕，周边没有那些恐怖的空房的话，这绝对是一次完美的参观，或者是—— 夏衍看着乔礼的指尖，或者是一次很棒很棒的约会。 发生什么了呢？ 夏衍想着，轻轻拉住了乔礼的手。 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那个是什么？” 夏衍指了指乔礼身旁叠放整齐的类似于相册的东西。 乔礼回过头，将它拿了下来。 “想看吗？” “就是一些一起的照片而已。” 他说着，一边慢慢的打开了它。 “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 厚厚的相册里全是一个黑发孩子的照片。 有上小学的，参加运动会获胜的，拿着金牌站在领奖台上不知所措的，还有摔伤后哭鼻子的。 所有所有，都是关于那一个小小的黑发男孩的照片。 从小学一直到初中。 但相册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就好像它一开始只是从小学开始，然后到初中结束。 没有照片了，是因为还有其他照片在另外的相册里吗？ 夏衍想着，他靠在乔礼的怀里慢慢的翻动着那本厚厚的相册。 这里面，都是乔礼小的时候吗？ 夏衍脸颊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容，乔礼小时候就很可爱了，肉嘟嘟的，很乖很乖的样子。 他一边看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宝宝会长得像他吗？ 如果像乔礼的话，上小学的时候会不会就是照片里的这个样子？ 夏衍脸红了，他别过头看了看乔礼。 发现乔礼也在和他一起认真的看着照片，但和夏衍脸上洋溢的笑容不同。 怀念，悲伤？ 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愉快，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曾经的自己，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怎怎么了吗？” 夏衍伸手摸了摸乔礼的脸。 他担忧的看着乔礼，鼓起来勇气。 “你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乔礼抬起头，看了看夏衍。 他抱住了他。 “没什么。” 他将脑袋埋在夏衍的胸前。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他声音闷闷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是，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不。” 乔礼抬起头，吻了吻夏衍的脸颊。 “是超级超级幸福的事情。” 他说着，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夏衍，紧接着他吻住了夏衍的嘴唇。 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 和之前的内容不一样，最后一页只粘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在雪地里，一大一小围着厚厚的围巾，脑袋上戴着毛茸茸的帽子，拉着手的背影。 还有一张，是之前那张照片里的男人的单人照。 他看着镜头，冷冷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脸颊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你会觉得他其实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柔和起来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漂亮极了，看着镜头，甚至他或许在微笑。 视角有些低，可能是拍照的那个人身高不太够的原因。 真好看。 夏衍看着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如果不是乔礼待在自己身边，以及看了那么多照片知道相册里的孩子才是乔礼，夏衍会把他认作为乔礼。 但他不是的。 夏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照片。 “还难受吗？” 漂亮哥哥看着自己，他的脸和照片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甚至和乔礼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乔，乔礼——” 夏衍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是不是就是那位摆脱你的人。” 乔礼抬起头，夏衍看着他。 “是，是叫乔木对吗？” “他是你的什么人，是哥哥吗？他现在去哪儿了？” “乔木。”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 “很高兴认识你夏衍。” 他嚼着自己刚刚递给他的糖果。 “我很喜欢。” “真的。” 夏衍看着乔礼。 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清晰了起来，渐渐的和照片上的人完美贴合在了一起。 乔礼，乔木。 “这家伙居然告诉你他自己真正的名字？” 肖厉的话回荡在夏衍的脑海。 “没什么，只不过他一般都会和别人说自己叫乔木。” “算是一个化名吧，大概，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 夏衍看着乔礼，他小声的问，语调发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 乔礼没有回答，他看向了一边，那双黑色的眼睛从来都没有这么剧烈过的情感波动过。 如果说之前还是是浅浅的，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而现在这是浓烈到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悲伤。 “我不知道。” 乔礼抬起头看着夏衍，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的将那本相册合上。 阳光浅浅的洒进了屋内，照在乔礼那张和照片上男人相差无几的脸上。 “走吧。” 他朝夏衍伸出手，“带你去个地方。” 夏衍跟着乔礼来到了海边。 并不是最开始远远的看着，海浪在他的脚边翻滚，海风吹在脸颊上冷冷的。 不远处，一座巨大的石碑引起了夏衍的注意。 夏衍走上前，看了看。 石碑上的写的东西让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海难遇难者纪念碑。 巨大的石碑上刻着的是一个又一个已故人员的名单。 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整块岩石。 石碑中心一小块异样的损伤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朝那看去。 一个名字被划掉了。 仔仔细细的，像是用什么格外笨拙的东西，坚持不懈的击打下抹掉的。 指尖轻轻的拂过那一块认为的伤痕，即使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原本写着的东西了。 但当手指接触到那块的时候，夏衍真真切切的摸到了。 那个被划掉的名字。 乔木。 夏衍连忙将指尖从石碑上抽出。 他连退了好几步，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海浪哗啦啦的响动着。 乔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蔚蓝色的海洋。 “他——” 夏衍哽咽着，不知不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跌落在白花花的沙滩上。 他看着沉默的乔礼，怎么样也无法将“死掉”这个词说出口。 乔礼回过头，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我不知道。” 他看着夏衍淡淡的说道，海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 没有人知道乔礼当时那样说是什么意思，抑或是他在回答什么。 “书包去哪儿了？” 时间又回到了从前，漂亮哥哥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问。 “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去上学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夏衍抬起头，乔礼看着他，微凉的指尖贴在夏衍的脸颊上，轻轻的擦去了夏衍的眼泪。 “不好。” 他淡淡的笑到，“带你来这边不是要让你难过的。” “让你伤心了，很抱歉。” 他说着，将一个漂亮的小瓶子递给了夏衍。 夏衍看着乔礼放进自己手心的东西，是一个漂亮的类似于玻璃的瓶子，里面装着一小块类似于金属的东西，银白色的金属里有着漂亮的蓝色的东西。一旁，还有一个卷好了的纸条，上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写，但是纸张上却有书写的痕迹。 “这是什么？” 夏衍抹了抹眼泪问。 乔礼没有回答，“知道热气球吗？” 他说着，从一旁拿起了一个类似于气球的东西，将瓶子绑住，随后点燃了中心的火苗。 “试试看。” 他说着，松开了拽住绳子的手。 夏衍看着那个红红的鼓起来的气球，棕色的眼睛里跳跃着灯笼里的火苗。 他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 气球迎着海风，带着那个漂亮的小瓶子飞了起来，渐渐的朝着海洋的中心飞去。 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夏衍呆呆的看着，就在他以为那东西就要飞到天上去的时候，乔礼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 砰！ 气球被射中了，跌落下来，落入了海洋，消失不见了。 还是个孩子。 夏衍回头看着慢慢将手枪收回沉默不语的乔礼。 还是个孩子啊。 他想着，轻轻的拉住了乔礼的手。 童话里说如果想要写信给一个已经见不到的人，就在海边放下一个装有信件的漂流瓶，海浪会将它送到想要见到的人的手中。 但那只是一个故事，一个讲给小孩子的童话。 故事还说，越是靠近海洋的中心就越有可能送达，因为大洋里面的神明会感受到来访者的诚意，裹狭着海浪将东西送到。 无论如何都会送到。 但那只是一个故事，一个说给小孩安抚他们的故事。 夏衍看着乔礼，对方正看着那个已经消失不见了的漂流瓶，看的出神。 他真的相信这些。 他真的相信啊。 身边这个人—— 夏衍轻轻的搂着乔礼的胳膊，还是个孩子。 其实，有的时候难受的话。 夏衍看着乔礼面无表情但明显紧绷着的脸。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乔礼。 “待在这儿等一切安全了再出来” 乔木看着自己，和身边的吵闹声不同，他脸颊上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现在只是一个平常的午后，阳光暖暖的洒在屋门前的草地上。 “不，不要。” 乔礼看着乔木，他受伤了，脸颊上还在流血。 尖叫声，爆炸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别走。” 他拽着乔木的手，第一次恳求他，他很害怕，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它们突然从岸边出现，一开始只是引起了恐慌，因为它们怪异丑陋的样貌。 事情是什么时候变得糟糕的？ 他不太记得了，隐隐约约只记得那些横飞的血肉以及死亡是伴随着枪声一起的。 枪响了，它们也就开始了攻击。 乔礼看着乔木，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乔木沉默着看着他。 像平常一样，他摸了摸乔礼毛绒绒的脑袋。 “大家都很害怕，所有人，包括那些家伙。” 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他，乔木低头，将矮了自己一截的乔礼抱在怀里。 “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着，蹲下身，抬起头看着乔礼。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他看着他，在笑。 “小家伙长大了。” “也得长大了。” 那是乔礼听见的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吻了吻自己的额头，紧接着，乔礼的世界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所有一切都结束了。 几个穿着夸张防疫服的男人撬开了被锁的死死的门，他们疲惫的劫后余生的告诉乔礼。 一切都结束了。 从那天之后，乔礼再也没有见过乔木。 “到了。” 乔礼侧过身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夏衍，柔声说道。 夏衍缩成小小的一团，手掌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腹部，已经睡着了。 今天太累了。 指尖轻轻的贴在夏衍的脸颊，夏衍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往乔礼手边蹭了蹭。 乔礼看着夏衍，指尖没有收回，而是顺势将整只手都贴在了夏衍软软的脸颊上。 “辛苦了。” 乔礼看着夏衍说道。 他下了车，轻轻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夏衍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将他抱在怀里。 怀孕后夏衍变沉了不少，乔礼掂量着，但即使是这样乔礼还是觉得夏衍太瘦了，得多吃点东西才行。 或许自己太任性了吧。 乔礼抱着夏衍慢慢的走着。 明明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坐车很辛苦，夏衍身体也不方便跑太远。 明明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带他一起去呢？ 乔礼想着，远处的路灯不停的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洒在黑漆漆的巷子里。 夏衍似乎在做梦，他轻轻的拉着乔礼的衣角，不停的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乔礼听不清，可能这个知道夏衍自己才知道吧。 乔礼抱着夏衍，看着那张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柔和的脸。 “我只带你去过那里。” 乔礼看着夏衍的软乎乎的脸轻轻的说道。 “只带你去过。” 他抱着夏衍慢慢走着，远处有个人影站在黑暗之中。 乔礼搂紧了夏衍。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指尖却慢慢的滑到了腰间放置配枪的地方。 当他走进的时候，他看清了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 “你怎么来了？” 乔礼看着眼前的男人淡淡的问到，他声音很小，担心把夏衍吵醒。 黎西伊看着乔礼，紧接着将视线扫到了夏衍的身上。 “就是这个吗？” 黎西伊看着夏衍冷冷的问乔礼。 “就是这家伙让你跑开了吗？” 他抬起头看着乔礼不急不慢的问道。 “这和你没有关系。” “这小子看上去就不是正常人，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普普通通，没什么看点。” “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 黎西伊抬起头注视着乔礼，“在你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吧，毕竟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为什么和这种家伙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到了最后他的命运都是——” “够了。” 乔礼打断了黎西伊，“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 黎西伊看着他，“你怎么处理好？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够你忙的了，你还能够闲工夫去处理这家伙的事情吗？档案并不是那么好撤销的。” “你知道他是样本，他的身体并不属于他自己。等到了最后，他反正是要回到那边去的，回到属于他的那边去，他最终会离开你的，乔礼。” 黎西伊淡淡的说道，似乎他真的只是在和乔礼聊着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 “你应该知道上面都乱套了吧。为什么还要坚持照顾这个家伙？” “你喜欢他？你爱他？这理由说出来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到底是什么乔礼？” 那双眼睛盯着乔礼。 “是因为他有了你的孩子？责任，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他会离开你的乔礼，而到时候你会后悔。” 黎西伊说着，又上前走了几步，乔礼抱着夏衍不怎么好乱动，他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 他看着黎西伊淡淡的说道，“那就是他的选择了，如果他选择离开的话，我也不——” 乔礼还没说完，黎西伊一把搂着了乔礼的脖颈。 乔礼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他还抱着夏衍，不能让夏衍摔了。 黎西伊吻了吻乔礼的脸颊。 “话还没说完呢。” 那双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盯着乔礼。 “如果你不后悔，也不阻拦，甚至不难受的欣然接受的话，那么——” “就说明你并没有你想象的喜欢他。”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对的，乔礼。” 他说着摸着乔礼的脸，拍了拍肩膀。 “只是来给你一个忠告而已，并且——” 他看着夏衍，“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都还是一个问题，你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盯着乔礼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该不会是这样给了你一种家的错觉吧？” 乔礼看着他，眼神微微变了。 注意到这点的黎西伊笑了起来，他痴迷的看着乔礼的脸。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张脸，很喜欢，很喜欢。特意过来只是提醒你，别再梦境中沉沦太久。”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乔礼看着睡熟了的夏衍。 你在期待些什么呢？ 黎西伊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喜欢他，你爱他吗？ 你能有那种情感吗？ 月光轻轻的洒在夏衍软乎乎的脸颊上，乔礼轻轻握住了夏衍的手。 “你爱我吗？乔礼。” 长发女人问他。 “你喜欢我吗，乔礼？” 短发女孩挽着他的手臂，羞涩的问。 “你爱我吗？” “喜欢你，最最最喜欢你了。” 夏衍背对着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夏衍回过神来，他拉着夏衍的手，两只手的指尖紧紧交叉在一起。 “你爱我吗？” 幻境中的夏衍抬头看着他一脸期待的问。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你喜欢我吗？ 你中意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