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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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伦斐尔才把整件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然而…… “我想不用我说,王子殿下你也知道,假使我把那天发生的事,真的给传了出去,届时你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从贵国国王手上抢人,那你最疼爱的妹妹就……” “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当然,外交不就是玩弄棒子与糖?既然没有什么利益好交换,我不威胁你要威胁谁?黑道不也是靠恐吓混饭吃?你威胁我、我威胁你的,这很平常啊,用不着惊讶吧?” 浑不在意伦斐尔的强硬态度,我有恃无恐,笑吟吟地与他对看,心知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后需要让步的一定不会是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伦斐尔的锐利目光,渐渐平复下来,但放在桌上的手却握得更紧,将愤怒与恨意内敛,而决定也终于由他口中吐出。 “我极度鄙视你的为人,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次我确实输给你了。在道上混的,输了就要认,金雀花联邦这次算是走了好运,而我个人希望百里将军在未来的几天里,出入平安,好吃好睡。” “哦?我以为以王子殿下的智慧,不会尝试杀人灭口这么没新意的招数,我既然胆敢来此,自然是有了准备。” “即使不灭口,我们也是会杀人的。狡兔死,走狗烹,虽然是你帮莱恩·巴菲特促成了这次的联合,但如果你死了,他权衡大局,一定不会为了替你复仇,而损失索蓝西亚这个盟友。” “说得倒也是。” 谈判能够一举成功,我固然喜不自胜,可是,在这场谈判的最后,我也留意到一件事。 虽然那天在会场,伦斐尔给人很强烈的热血男儿印象,但如果因此认为他冲动没理性,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体内确实流着精灵的冰冷之血,把怒涛般的恨意置于理智之下,不但微笑着送我出门,而且还在门口与我礼貌地拥抱。 这单生意真是有够麻烦,看来十年之内,我是别想踏入任何精灵们群聚的地方,以免遭受不测了。 矮人之国罗赛塔,在我的估计中并不算是什么麻烦问题,只要能搞定伊斯塔与索蓝西亚,罗赛塔就不攻自破。 十日之约,还没过到三分之一,我已经解决了索蓝西亚,伊斯塔也搞定了七成,本来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居然进行得出奇顺利,这些倒还真是亏了菲妮克丝的情报。 掌握情报,就能控制世界,正因为资讯的效果是如此强大,预知能力才会如此可贵,当然啦,有一个能够提供最新资讯的恶魔,也是很不错啦。 如果这件事能够顺利成功,那还真是菲妮克丝的功劳,不过,本来要花三个愿望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事,给我搂搂亲亲后,就这么便宜地送给了我,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安,难道这也蕴含了某个阴谋诡计在其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魔之心更是一定要有,基于过去的不良纪录,我对菲妮克丝戒心很深,尤其当她越是摆出清纯无害的面孔时,那就越代表有某些害人不浅的阴毒技俩在实施,不可不防。 我先回了爵府一趟,和我唯一的作恶伙伴茅延安商量目前进度,并且要他尽快设法摆平伊斯塔。不良中年正埋首在自己的房间里,疾笔奋书,听完我的进度报告后。 他咬着笔杆,黑着眼圈又红着眼睛地对着我点头,表示要继续努力,房间地上满是一团团揉损的废纸,那都是他创作失败,随手扔在地上的挫折品。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他一切顺利,灵感如泉涌出,早点编出一个一个能让娜西莎丝听得晕头转向的好故事,摆平伊斯塔那边的问题。 既然这边的问题我暂时使不上力,那就给自己找点娱乐,最理想的庆祝,就是去找月樱,预祝我的大胜,顺便亲亲爱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然而,当我到了驿馆,确认过莱恩目前不在后,驻守的兵丁却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 “呃?什么?翎兰臭……不,二公主殿下来访,已经在里头呆了个把时辰?这还真是……难得啊!” 月樱回国之后,与冷翎兰的见面少到屈指可数,就算有碰面,大概也是简短地问上两句客套而冷淡的场面话,假如冷翎兰这两天没有来找我威逼,我还真是以为她们姐妹全无亲情可言。 可是,平常无话可说的姐妹,今天聊什么东西可以谈上个把时辰?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冷贱货一定在说我的坏话。 为了要制敌机先,我决定去偷听看看她们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便下令卫兵们保持静默,也让侍女们别去通报我已到来,就这么独自一人步向后头庭院。 冷翎兰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现在我是有心算无心,自然有些方法消去足音和气息,让她一时间难以察觉。 “风啊,大气啊,请暂时来到这里,带走脚底的声音。” 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一包魔法药粉,轻轻念完咒语,洒在自己的鞋子上,确认自己走路无声后,我悄悄地去到驿馆后头的庭院。 时间已经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斜映下来,凄艳如火的夕阳,令得漫步中的两位公主娘娘犹如天仙化人,美得让我几乎忘记呼吸。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月樱正在和冷翎兰闲话家常,还送了一套军服给妹妹,两姐妹谈谈笑笑,气氛甚是轻松,不像是在说什么是非,远远听来气闷得紧。 比较有趣的地方是,月樱在送军服给冷翎兰时,还嘱咐她别整天都想着打打杀杀,偶尔也还是可以打扮一下,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 这些话冷翎兰明显地听不入耳,只不过因为不想与姐姐冲撞,所以默不作声地回应。 没有坏话可听,又无是非,我才没闲到听两个无聊女人啰唆,事实上,为了顾忌冷翎兰武功太强,我并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们的声音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加上话题无聊,我当下便想离开。 “……对了,你们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正当我要离开,突然听见冷翎兰这样问了一句,我心中一凛,知道这女人三句不离本行,终于谈起了国家政事,连忙侧耳倾听。 “我想应该是不难,莱恩在金雀花联邦掌握大权十二年,议院中很多议员都隶属于巴菲特家,而他们这次推动……” 月樱告诉妹妹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耐着性子,听上老半天之后,我才大概有点了解,原来在莱恩举行和平会谈的同时,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正由莱恩一派的议员所主导,举行修改宪法。 修宪的范围很广,不过这次修法的其余条文都只是掩饰,真正的重点,在于修改总统任期,还有连选只能连任一次的规矩。 只要先把这两个死结化解,莱恩就有办法在金雀花联邦继续任职总统,保有目前的权位。 这种修法百分百违反金雀花联邦的宪法精神,正常情形下,肯定会面临极大的阻力,不过,只要莱恩能够促成国际联盟,并且主导它的动向,那么凭着这份大功与过人声威,就能轻易镇压下国内的反对势力,完成修法,继续延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死基佬愿意花这么大代价,去促成这次的联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图谋。 哼,还满口为着苍生福祉,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与利益…… 我仔细观看,发现月樱对莱恩的行为,没有表现丝毫恶感,冷翎兰也似乎极为希望莱恩能够成功延任,姐姐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联邦,不用回来。 这也难怪,毕竟只要莱恩继续延任,月樱还是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里布达就能持续得到金雀花联邦的帮助,对冷翎兰而言,只怕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具意义了。 想到这个眼中只有权力,自私自利,一点亲情都没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恶,我真想直接冲出去宰了她。 “可是,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答应过那个无耻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约,你就留在阿里布达……” 冷翎兰有些紧张地问着,而我的心跳也为之加速跳动,不知道月樱究竟会如何回答,就这么心头狂跳地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轻语。 “我会在当晚离开,永远也不再回到阿里布达,虽然毁约,但这样子对双方都好……” “嗯,我支持姐姐,这是明智的决定,反正对付他那种人,你根本不必对他讲信用。”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 她们两姐妹后头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充耳不闻,脑里只是反复回响着刚才听到的东西,声音虽然轻,但在心头的震撼,却不啻是雷鸣霹雳。 当赌约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贤者手环的时候,月樱也会秘密离开,而若非我在这里听到这些,那时可能还在傻呼呼地作着蠢梦。 这么拼死拼活地为人卖命,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被人当作傻瓜一样地耍弄,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好象在街上跑了一阵,疯狂地大笑,引来旁边行人的侧目,幸好因为天色已黑,多数人都没能看见那个狂笑着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谁。 最后,当我回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了爵府门口,由福伯帮我开门,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福伯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不过给我挥手推开了;茅延安没有出现,似乎还在自己房里与如山废纸奋战;阿雪和紫罗兰在我进房之前,出现在走廊转角,朝这边赶过来,但我抢先把门一关,将她们挡在外头。 温柔是一件让人很舒服的东西,不过,当一个男人想要静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柔情。 脑袋昏昏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欺骗到,那种感觉更是难过。我实在想不通,月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而且,自始至终,她从没告诉过我莱恩预备再度连任的事,这又代表着什么?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但脑袋却很自然地飞快运转着,寻找答案,而一个极其恶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脑海浮现。 “冷月樱为什么这么做?会不会这婊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复?” 质疑的声音,以一个甜美得噬人心肠的轻柔女音,在耳边响起,并且在提出报复构想后,迅速表达了自我的身分。 “如果要报复的话,来无影、去无踪,随时随地为您专属服务的菲妮克丝,在此为您服务。” “你挑在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我不耐烦地转过头,挥手拨开那双轻缠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对悄没声息出现在身后的菲妮克丝怒目相视。 “咦?我们跑外场业务的人员,当然要随时关怀客户的心情,你的快乐、你的愤怒,全都与我们相连相关,这样我们才能够把握你的心情与喜好,作出适当的服务啊。” 菲妮克丝笑得很灿烂,像是完全无害的可爱生物,但她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前几天那偶一闪露的纯真感觉。 “说得那么好听,你的服务都是无酬劳的吗?” “当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别酬宾,如果您大方一点,许上一两个愿望,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这样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菲妮克丝。虽然我现在觉得那个十日赌约很没意义,但不可否认,菲妮克丝上次对我的情报帮助,让我非常感谢,觉得好象欠了她什么。 假如她不是那么焦急而着象地要我许愿,说不定我真的会感到难以拒绝。 可是,她的恶魔身分迅速让我冷静下来,也点醒了我,自古以来因为偷听只言片语所造成的误会很多,也许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糟,在与月樱谈过之前,我不该这么早下决定。 “有关报复类的需求,只要向恶魔许愿,一定保证让对方身败名裂,惨得不能再惨,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提供试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见到效果,还有,我们的……” 自称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丝,这时却明显地失策,所说的话,都在增强我的防卫意识,提醒我不可以被恶魔给挑拨与蛊惑。 不过,就在我要出言拒绝的时候,外头就突然一声爆响,好象是某种雷声一样的轰击,突然在外面的院子响起,声音很杂,但我依稀辨认出有部分是紫罗兰发出的雷击之音。 那头豹子虽然蛮横无理,但平常都懒懒的,不会没事找事,现在突然释放雷击,必然事出有因。我心头一凛,待要向身后的菲妮克丝说些什么,她已经消失无踪,就像完全没出现过一样。 那头死豹子没事会乱放电?唔,一定是有外敌入侵…… 我匆匆开门出去,谁知道门才一推开,一股强烈劲风让我站不稳身体,居然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后才看见窗外庭院的异象。 一轮银色的明月,出现在我家庭院,在皎洁的雪亮银辉中,一头生着龙翼的黑豹像是戏耍一样,奋力振翅,朝着明月扑击…… 这……这是什么…… 脑里一阵乱,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强风所掀起的飞沙走石、浮草残枝给吹了进来,触肤割体如刀,给闹得手忙脚乱,直到紫罗兰的闪电划破天空,震撼心头,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定睛看明了眼前的东西。 那并不是真的月亮,只不过是一套散发着银月光辉的贴身铠甲,圣洁而孤绝,像是天上明月的传光体,当紫罗兰的火、电与之接触,立刻被中和掉八成,显而易见是光明系的神圣宝物。 从外表轮廓来看,铠甲内是一位女性,由于铠甲把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又有头盔面罩,当然也就不必另外蒙面,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分。 她手上持着一柄长戟,每次舞动,虎虎生风,激荡起强劲气流,把振翅扑飞在空中的紫罗兰,一下子就打飞回去,强猛气流部分像喷泉一样疾冲,部分又像漩涡一样在周身三尺内打转,或攻或守,威风凛凛,犹如壁画中的女神战士。 我不认识使用长戟的高手,更不知道这柄神圣属性的兵器来自何方,但日前的一次交手,却让我察觉到某个强敌是惯用长戟的能手……碧安卡·希恩,索蓝西亚的女精灵,精灵国王的私生女儿,也是这次我恃之说服伦斐尔的主要关键。 这个精灵帅妞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我有些诧异,但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我与伦斐尔密谈的内容泄漏出去,令这个精灵少女义愤填膺,所以趁夜过来暗杀兼报仇。 令我奇怪的,反倒是福伯他们的表现。这一群早该进坟墓的老贼,没有一个是弱手,如果说之前我被伊斯塔巫师伏击,他们因为事情发生在爵府外,并非管辖范围,没有出手,那现在刺客都已经闯进府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死到哪去了? 没有时间细想,我惊讶地看见,鼓风把紫罗兰抛震出去的碧安卡,把长戟使劲一旋,神圣银光化作长虹,环绕住她一身银甲,隐隐形成某种光之符文,然后闪亮符文像是萤火虫般,朝四周散飞。 啊,还有这种法术?是光系的?还是风系的? 当点点银光往我这个方向聚合成群,我顿时醒悟,知道这是一种寻人的魔法,心叫不妙,才刚要闪避,就听见一声娇叱,凛冽劲风急刮而来。 “奸贼,今日要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此刻身无武装,就连百鬼丸都来不及拔出来,假如当真被这恨怒交织的一击给命中,七成机率会当场完蛋,不过幸好我家里的看门狗够多,那几条老得快人道毁灭的没出来,并不代表我就孤立无援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有话慢慢说。” 话说得和气,但许多变化却在同一时间发生。 在喊“住手”的时候,三道碧绿鬼火急飙过来,直袭碧安卡右侧,虽然被那件银甲的圣光给抵销殆尽,但仍是成功点醒碧安卡有敌来袭。 当问出“你要做什么”时,一种类似“腐化术”的诅咒,令银甲发出的圣光略为黯淡,防御力稍减,碧安卡不得不撤回长戟,划出银虹,击灭尾随鬼火而发的两道黑暗之箭。 最后那句“有话慢慢说”讲完,我所处的房间门口,影像一阵模糊摇晃,待得清晰下来,阿雪已经现身在门口,拦阻在碧安卡的攻击之路上。 谨记着我对她的要求,阿雪并没有露出真面目,而是蒙上了一块帕子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就这么匆忙地赶过来。 尽管看不见面孔,但是那一双狐狸耳朵,还有摇曳在半裸肉臀之后的长白狐尾,已经足够给敌人一些猜想。 管她怎么想,只要别联想到光之神宫,别想到不该想的东西就成了。 尽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其中一方又极力表示“有话慢慢说”的委婉立场,但我实在想不出,碧安卡与阿雪有什么一见如故的亲善可能,结果一场剧斗就难以避免了。 天河雪琼的第七级修为,屠龙毙虎,该是年轻一辈中的头等修为,连方青书也要略逊一筹,更罔论伦斐尔与冷翎兰。 然而,阿雪和碧安卡比起来,到底谁比较强呢? 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似乎很难得到真实答案,因为碧安卡身上的神圣银甲,对黑暗系魔法的克制极强,把阿雪的攻击抵御掉大半威力,弱一点的甚至还没近身,就被圣光消灭。 逼得阿雪每次攻击前,都必须要使用诅咒或是别的方法,暂时压制甲胄的圣光,才能有效攻击。 问题是,速度和近身战都是魔法师的弱项,阿雪的实战经验又不足,很快就被压在下风。 碧安卡手中的长戟也是一件神器,每次挥动,直接与大气中的风元素共鸣,倍增杀伤力,真想不到伦斐尔居然这么疼惜妹妹,把如此高阶的神器交给她使用。 “住手啊!我并不想与你交战,请你停手好吗?” “让开,我今天只为了诛杀奸贼百里湛蓝而来,要他偿我数十万同胞的血债,不想伤及无辜,快让开!”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旋风气劲与紫黑魔雾交缠在一起,不时还有粉碎的白骨往外飞溅。 在这种狭小场地,阿雪大概使不出白骨之墙,只能召唤几面白骨盾来进行防御,但从碎骨在劲风中胡乱溅射的情形来看,战况显然并不乐观。 “战场上的事,应该在战场上解决。百里湛蓝是我师父,我……我不会让你杀掉他的。” “哼!为虎作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奸贼妖女,我今晚一次诛杀了!” 两女短暂喝骂之后,攻防之间又增添了几分狠劲,我听见阿雪的朗声宣告,觉得有些想笑。 诚然在危急的时候,我不太在意面子与荣辱,也不太介意被女人所救,但这丫头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来保护我啊? 无可否认,碧安卡确实是很强。 寻常人类要兼修魔法与武功,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与坚强意志,但精灵在这方面就比较得天独厚,他们对于魔法的认知、天生的灵敏感应,在成为魔法骑士或魔法剑士时特别占有优势。 正如此刻的碧安卡,单只是施展着光之神宫的武技,就已经极难对付,再配合上偶尔吟唱的魔法、神器,简直是锐不可挡,娇小灵活的身躯,如风一般地翔动,闪躲开阿雪的攻击,敏捷绕到她防守上的死角,像头雌豹似的骤施猛攻,不待阿雪还击,就先回避出去。 真是恐怖,怎么七朵名花会漏了这一朵?这种对手应该叫冷翎兰或是娜西莎丝来战战看的,现在的阿雪实在是……嗯,空手可能真的太勉强了吧。 观战同时,我也在筹谋计策。 单以实力而论,我绝不认为阿雪会弱于碧安卡,但比起对方的装备十足,匆忙赶来救援的阿雪不但是赤手空拳,甚至几乎是半裸的,平时她为了易于入睡,睡前都会除去胸衣,不让胸口被紧密束缚。 所以现在光只是站在那边施放咒语,高耸的胸部就抖动得几欲裂衣而出,不敢想象如果是双方以武技正面作战时,会出现何等汹涌波涛。 至于下半身,当初订制那套半透明的灯笼纱裤,本来就不是为了作战时候穿的,若隐若现的粉腿与雪臀虽然诱人,可惜的是碧安卡却不可能因此被诱惑到,只是更形加深了敌意。 魔杖、法衣、魔力饰物,都是魔法师用来倍增本身实力的必要工具,由于与织芝一时间联络不上,所以我无法取得帮阿雪特别制作的装备,但即使没有魔杖的辅助,我也不觉得阿雪会输,只要她抛开无谓的坚持,放手召唤成千阴魂,组成强力的黑魔法杀着,相信碧安卡不是对手。 可是,阿雪的心慈手软是个大弱点。 碧安卡那套甲胄的圣光,克制一切的阴邪之物,如果使用阴魂作战,恐怕有些阴魂就会这样子被消灭掉,普通的死灵术者绝不会吝惜这种牺牲,但阿雪就会。 另外,如果使用攻击威力太强的绝招,重创了碧安卡,这大概也不合她的想法。 所以,先天不利,后天又手软,这一仗不被敌人打得乱七八糟,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她输了,我也会完蛋,得先想办法摆平这个精灵小辣椒……嗯,淫动弹之类的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叫淫兽出来也不行,妈的,当初法米特到底是怎么打到天下无敌的?算了,最后还是只有那一千零一招可以用…… 趁着碧安卡的大部分心神都在阿雪身上,我积蓄魔力,一口气念出召唤咒语,让魂兽由虚无中现形。 “太古的欲望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血蜂!” 咒语唱诵完毕,一头幼狮大小的异种巨蜂,在黑暗天空浮现,朱红色的头部,顶上是两排红色羽冠,一双复眼中流转着七种不同的色泽。 胸口的部位,则是一团白色的绒毛,远远看去有如一团白炽光;硕大的腹部,半透明,红黑交错相间,犹如繁复的黑色符纹镂刻在红宝石之上。 一双翅膀,呈现新鲜血色的透明淡红,呈现漂亮的狭长弧线,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几乎达到身长三倍的尾翎,犹如传说中的凤凰,九枝凤羽尾翎,似红宝石般闪耀动人。 这头凰血牝蜂,是我和羽虹共同炼制的精华,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二头魂兽。 尽管练成以后从未投入实战过,但从尝试召唤的经验中,我知道这头东西对魔法力的消耗较水火魔蛛更大,所以不敢轻易使用,而今,就期望它的杀伤力也比水火魔蛛更强吧。 空中突然多了一头怪东西,激斗中的碧安卡和阿雪都为之一顿。碧安卡首先尝试攻击,远距离发射真空风刃,但都被血蜂翔动避过,而碧安卡被阿雪给牵制,无法飞身追上去,再加上她虽然善于使用风元素,能短时间漂浮起来,却终究不是真的会飞,较诸血蜂的轻巧飞翔,碧安卡也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我好奇血蜂有什么样的攻击能力,但这头魂兽显然不如魔蛛那样听使唤,我几次下了攻击命令,它都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绕着碧安卡旋飞,碧安卡一攻击,它就闪电飞离。 要维持血蜂出现,我必须持续释放魔法力,现在魔力迅速消耗,这头魂兽却只是闲闲乱飞,差点把我气得跳脚。然而,多了一个分心的目标,阿雪的压力减轻,就把战局慢慢扳回平手。 片刻之后,一个出乎意料变化发生,正对阿雪发动抢攻的碧安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险些就被阿雪给击中。 这个……难道是…… 我骤然想起,在南蛮的时候,见过一些飞行属性的兽魔,会在飞行中释放毒雾或毒粉,看来血蜂正是具有这种武器的阴险生物。 碧安卡反应很快,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舞戟反击,真空漩涡形成数十道风刃,一下子就包围住血蜂周遭。 但血蜂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它拍动血翅,飞转过身,在九枝凤羽尾翎之间出现了一根雪亮的锐利尖刺,跟着,就好象某种强力的连环机弩一样,一根又一根的尖刺飙射激飞,速度之快,到后来肉眼根本捕捉不住。 高速转化成了强猛力量,在漩涡风刃共同攻击之前,碧安卡已经被强劲的蜂刺激射给连环击中。单是看那甲胄上的火花迸闪,就不难想象碧安卡所受到的冲击伤害。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再给这条小辣椒一记重击,然而,血蜂的蜂刺激射,实在是一样太过耗力的杀着,在它发动连环刺击的时候,我的身体好象开了一道大口子,体力与魔力像是泄洪般迅速降至低点。 当血蜂在漩涡风刃的夹击中消失,我也脸色苍白地颓然跪倒。 幸好,有人把握住这个机会,发动了重击。 “黑暗中嗜血的十三凶灵啊,以我的血肉精气为祭,请聚集到这里来,化作封印之剑……十三血煞封印剑!” 一道混杂着浓厚血腥味的黑色剑影,高速飞射,从适才连续蜂刺所造成的冲击伤口,重重地命中。 “啊!” 碧安卡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整个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而阿雪在发出这一击之后,也喘个不停,缓步向我这边跑来,看看我情形如何,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骚动,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动手,我研判情势,便做了一个决定。 “阿雪,你出去外面看看,如果有外敌来犯,福伯他们年纪老迈,可能撑不下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爵府今天算是很热闹的,不速之客来了一批又一批,尽管我不愿意承认都是为我而来,但左思右想,总不可能是追讨福伯赌债的债主、垂涎阿雪美色的登徒子之流吧。 恩怨太多,被人欺上门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如果以为我会忍气吞声,不作回应,那就大错特错了。 阿雪就是因为没搞懂这一点,所以才会想都不想就跑去外头,支援外线的战况。 我才不在乎那几个老东西会怎么样,明明知道我有危险,还在那边装死,就算真的给敌人活剐了,那也是应有之报,让阿雪过去看看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不希望这时候还有闲杂人等碍手碍脚,尤其是那个对敌人都还抱持同情心的傻妞。 阿雪把紫罗兰给带跑了,这让我方便了不少。深深吸一口气,再用茶水吞下两颗自制的药丸,回复精力,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百宝囊,挂在腰间,走出房门,来到犹自挣扎着起身的碧安卡身边,看她用手捂在腹侧的样子,推测她应该是断了肋骨。 那应该是适才连续蜂刺造成的伤势,剧烈而且密集的撞击,即使有盔甲阻挡,仍是足以断骨。 至于阿雪的那一招封印剑,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密集的能量体,虽然刚才贯穿过碧安卡身体后消失,却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就连盔甲都没有破损,只是单纯封锁气脉,像武术中点穴那样,剥夺了行动能力而已。 黑暗系的魔法,越是强大,杀伤力就越猛,如果要强行压抑,那就得用自己的肉体来承担部分威力,阿雪那傻妞就是因为老作这种傻事,所以才总是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碧安卡的气脉受制,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尽管如此,她的精神仍然很好,对我大声斥骂的狠恶模样,让我想起当初的羽虹,尤其是在我摘去她的头盔,任一头棕发倾泻,露出花朵般俏美娇容的那一刻,因为愤怒、仇恨而闪亮发光的火焰眸子,让我整颗心都为之跃动。 “奸贼,你要杀就杀,可是你身上背负着的罪业,总有一天会引来报应,未来必然有精灵骑士向你讨回血债,让你死得惨不堪言。” 少女的灵魂,因为激昂的坚强意志,显现出极度耀眼的美丽。这么灿烂的生命光彩,以我的眼睛来看,实在是炫目得有些灼痛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辣手摧花、虐杀女性的狂人,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我没理由就这样放她走路,再说,她既然来之前已经抱有某种觉悟,如果我让她完好无缺地回去,这样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碧安卡小姐,很遗憾你对我有这么深刻的成见,其实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之间难免死伤,你为了约伯将军的身故要找我报仇,那么过去丧命在你手下的我国士兵,是不是也可以找你报仇?”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抚摸少女滑嫩的脸部肌肤,惊讶地发现这个烈性子的小辣椒,还尝试想咬我一口,幸好缩手缩得快。 “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哥哥败死在你手里,那是我们学艺不精,但你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陷害我的兄长,还令我一族背上污名,我、我绝对不会……你做什么?” 精灵少女的愤怒指责,骤转为惊叫,不过声音很快就停住,我从腰间百宝囊中取出的两根药针,在插入碧安卡的穴道后,配合封印剑的锁脉效果,她全身除了眼睛,再没有一个能动的部位。 “碧安卡小姐的义勇真是让人佩服,不过,进入百里家门的女性自来有入无出,如果就这么放你走路,我百里家颜面何存?说不得要在碧安卡小姐的花容月貌上留点东西了。” 容貌,是多数美丽女性的第二生命,对碧安卡这等花样年华的美少女来说,自然更是宝贵,但她在短暂的呆滞过去后,便立刻闭上眼睛,仰起了头,一副任我宰割的坚决模样。 即使看不见眼神,碧安卡的神态仍是那么自尊自傲,没有向敌人流露半丝恐惧,像是一个昂首站上绞刑台的民族英雄,骄傲地面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命运。 对索蓝西亚的精灵来说,现在的碧安卡确实是个民族英雄吧,如果给那些精灵军官看见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抬头敬礼呢。 不过,这幕情景看在我眼里,却只有感觉到渴望,一种想要把她狠狠折辱的极度渴望,如果说我与索蓝西亚人的想法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我下身一样有抬头敬礼的需求。 “视死如归,真是了不起的骑士精神,外面要赶进来的,是你的同伴吗?她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废话说得够多,我跃跃欲试的欲望,也已经到了不能不发泄的地步。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这条小辣椒就地正法,狠狠地干上一夜,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假如我真要这么做,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不管什么前戏后戏,先扯脱她裤子,第一时间夺取她的童贞,因为古往今来有太多豪杰之辈,就是在该强奸的时候花太多时间塑造情调,等到终于要提枪上马,却被碍事者背后偷袭干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 无奈,即使我可以不理和平会谈的成败,但我却不能不顾忌伦斐尔的存在。 这个文武双全的精灵王子能屈能忍,是个任何人都不敢轻忽的狠角色,我可以羞辱他,但却不可以与他结下誓死深仇,今天碧安卡闯入我家行刺,是他们理亏在先,在不夺走她贞节的大前提下,小小惩戒是可以的。 而我所能想到,在不破坏她童贞的大前提下,所能给她的最大屈辱,就是这个样…… “希恩通敌卖国,因为是他亲自下的命令,才让三十万精灵大军先中毒,再死伤殆尽,因此连带对你们整个家族都受到歧视。你这么恨我,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就是为了洗刷你哥哥当了卖国贼的耻辱吧?” 口里含着杀兄仇人的性器,碧安卡的眼神愤怒地瞪着我,似乎在说“我哥哥不是卖国贼”“没错,问题是还有谁知道?除了你的另一个哥哥伦斐尔,还有谁相信你?你的同胞会信你吗?没用的,我告诉你实话,你哥哥约伯还真是个卖国贼,他先收了我三万枚金币,约好只要马丁要塞陷落,我父亲就传他玄武真功,让他变成绝顶高手。不过他是个笨贼,没想到有人喜欢取货以后不付账,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丢掉脑袋,但我也算够义气的,把他当作敌人来悬首示众,至少家族还有抚恤金可以拿,你拿到了没有?该不会花光了吧?可恶,我该分一份的。” 说了一通谎话,我叹息道:“唉,这世间是正义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故事就告诉我们……当卖国贼的绝没有好下场,不但自己身首异处,死后还会连累自己妹妹给盟友含裙口交。” 当我说到最后一句,精灵少女悲愤的眼眶中,终于流下了被俘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那滴泪水是这么地晶莹剔透,恰恰正代表着少女的纯洁。 目睹这滴泪水的落下,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香滑舌尖摩擦肉杵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大半肉杵被温暖的口腔给包裹,输爽感受如登仙界。 “想哭吗?我才觉得很无奈咧,总是有傻瓜认为战场上要公平决斗才算光荣,可是敌人的武功那么高,我的武功那么差劲,硬逼我去决斗,这样算不算公平?你穿着一身高防护效果的鬼东西来刺杀我,这样又是哪门子的公平决斗?派我去战场送死的浑蛋,怎么不对我公平一点?我这样子玩你,传出去了还会被当作民族英雄,对你又公不公平?” 连续几句问话,说到后来,不自觉地有几分狂态,喝问声音像是狂笑,又像是嚎吼,衬在远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中,显得非常张狂。 我让碧安卡的嫩唇含着肉杵,忽快忽慢做着活塞运动,干得久了,嘴里自然分泌口水,随着抽插“滋滋”有声。 “骚妞,回去以后多想想吧,这个世间虽然正义当道,但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的。” 把肉杵前端顶到她的喉头,再猛然一下抽撤到柔嫩唇边,热、酥、麻的感觉像云雾般愈聚愈浓烈,我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如腾云驾雾般,一股股亢奋的激情急涌往两腿间。 少女的表情羞愤难当,极力想克制泪水的落下,坚守着最后一丝的骑士尊严,但不敢眨眼、避免落泪的结果,却使得碧安卡只能睁大一双星眸,把自己受辱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烙印在眼底、心底,又羞又恨的悲愤眼神,即使受辱仍不愿示弱的冰冷骄傲,有些像是羽虹,却又更像冷翎兰。 这个联想给了我极大的亢奋。 “唔,他妈的,太过瘾了,小辣椒,你张大嘴巴准备好吧!” 激吼一声,我捏紧碧安卡的下巴,另一手扯着她的棕发,让肉杵极力深入,摩擦过香嫩小舌,在咽喉深处猛烈地喷洒着白浊精浆。 在那一瞬间,呼吸困难的碧安卡几乎翻着白眼,发出了无助的悲鸣与尖叫,但却随即给堵住,成了细小声的呜鸣。 喷射的感觉太过舒爽,我几乎两条腿都发起抖来,总算还记得主要目标,急忙抽出肉杵,把精浆尽情喷在精灵少女的面孔上。为了更进一步表示征服者的快感,我故意抖动肉杵,任白稠的精浆乱喷,洒溅在她的小口、秀巧的鼻端、细长的睫毛,还有棕色的秀发,全都染上男性污浊的秽渍。 当射精结束,我把肉茎在碧安卡脸上擦拭,用她柔嫩的脸蛋作擦拭布,擦过两遍后,收回裤裆里。 这时,碧安卡的眼中看不见悲伤与屈辱,而是一片空洞,像是直视前方,却又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持续张着嘴巴,任面上的精浆缓缓流入,无知又无助地承受耻辱。 我很痛快。碧安卡的表情,让人很满意,彷佛被我所奸淫的,不只是她的小樱唇,而是连她的信念、骄傲、自尊,全部都一起蹂躏掉。 “骚妞儿,真是便宜你啦,过去进入百里家的女性,从没有哪个能不少掉一些东西就离开的,你现在非但没损失,还多带了礼物回去,以后你每晚作梦都该谢谢我了。” 一面说话,我一面拔出银针,闭上了碧安卡的小嘴,又拾起了地上的头盔,帮她重新戴上。整个过程她没有反抗,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具傀儡木偶般地任我摆弄。 如果不是因为心有所忌,我还真想把人留下,狠狠地干上一回,但现在却只能把她抱起,交还给她的自己人。 当我来到前院,还真是被吓了一跳,那边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伦斐尔不愧是个厉害角色,以一敌四,和福伯与另外三个老贼恶斗。 之前我就怀疑,家里的这些老贼,除了平时我看到的样子之外,还有另一张我所不知道的面孔,现在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个浑帐老东西,平常走几步路都哀声叹气,现在不但个个眼明手快,简直就是龙精虎猛,攻守趋退俱见法度,掌带风雷之声,甚至还有人会突然手变成两倍大、血红腥臭,使用伊斯塔不外传的禁忌武技,赤毛鸟手。 伦斐尔也算够强悍的了,虽然身上没有神圣铠甲,但武功与魔法同修的长处,在他身上得到完美诠释,一柄长剑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必定有人挂彩;随手使用自然元素的魔法,速度与力量都不是碧安卡能相提并论,攻守一体,简直是魔法骑士的最佳范本。 如果是以一敌一,甚至以一敌二,伦斐尔只怕都早已获胜,但同时面对四名敌手,精灵王子就显得很吃力,只能险险战成平手,无法突破他们的封锁线,而旁边不远处,除了躲起来窥看的阿雪外,还有三名正慢吞吞扫地的老贼压阵,要是真的爆发全面冲突,相信精灵王子是走不出这间府第的。 为了息事宁人,我出面唤停,并且把碧安卡交还给她哥哥,让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的伦斐尔抱人走路。 见到碧安卡身上盔甲不乱,衣衫整齐,又听我连声保证碧安卡毫发无伤,连根头发都没有少,伦斐尔就表现得比较客气,说了几句告罪与佩服此地卧虎藏龙的场面话后,就这么离开。 这位王子殿下可能不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应该会对碧安卡头盔下隐约散发的奇怪腥味表示疑问。 而我在送走不速之客后,先把奔过来阿雪抱了满怀,然后就开始质问那几个回复温吞动作的老贼,为何那小婊子来行刺的时候,一个个像缩头乌龟般没有动作。 福伯的回答甚是毒辣,他说爷爷曾经立下家训,百里家的防卫,挡男不挡女,所以如果侵入者中有女性,他们一律是当作没看到的。 “不过,老奴们也懂得将功赎罪,为小少爷做点事,如果我们没有拦住那个男人这么长时间,那位精灵小姐的身上又怎么会全是栗子味道呢?” 福伯说完话,把头抬起来…… 在那瞬间,我看到了福伯的另一张脸……一张极度猥亵的笑脸。 这个晚上过得惊涛骇浪,但总算有惊无险,第二天一早,当我离开爵府,找来茅延安,预备到外头吃早点,忽然看见路上人群拥挤,吵闹喧天,好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是萨拉城里的两大神秘美人被找到了吗?还是……” 替我驾马车的几个士兵,这样窃窃私语着,我让他们去找人问问,顺便踹人开路,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苍白着脸,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搞什么鬼?这么惊惶失措,伊斯塔人杀到你们家了吗?” 我把纸片接过,刹时间只觉得有如五雷轰顶,全身寒毛为之直竖,涔涔冷汗立刻就由眉尖滴了下来。 这张不知道由何处散来的纸,如今在萨拉城内到处传播,上头图文并茂,诉说着同一件事,在最上头有个显眼的标题。 “第一夫人真面目揭秘每月狂欢的女王乱交派对!” 在阿里布达,所谓的媒体,就是公家的喉舌,只不过是作给金雀花联邦看,表示我们也有聆听民意,没有垄断资讯,藉以证明我们是金雀花联邦的好朋友。 不过谁都知道,这几家所谓“民营”的中小报社,出资者都是皇亲国戚,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贵。如果有谁敢多说几句批评时政、污蔑皇家的真话,下场大概会让他很羡慕死人。 但在金雀花联邦就不同。生在极权专制国家的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保障什么鬼言论自由对当政者有什么好处? 不过那个国家的人都是白痴,制定了一堆保障所有人言论自由的法令,代价就是闹出现在这个场面。 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根据御林军事后的调查,大概是在今早天刚亮的时候,成千过万张的纸张传书,忽然从天而降,雪片般纷飞散落在萨拉城内的某几个角落。 假如是掉落在皇宫、报馆门口,那还好一点,偏偏很大部分是散在花街柳巷、平民区和贫民区,这些地方不是出入份子杂乱,就是人口密集,被这样一万多张洒下去,谣言蔓延得比洪水快十倍。 传单上用含蓄却恶毒的文字,描写某大国的第一夫人,表面上圣洁高贵,其实本性淫乱污秽,每逢圆月之夜,就会在官邸的地下室里头,举办秽乱的群交邪宴,让参与的豪门、富商、圣职者纵情狂欢,在堕落的奢靡气氛中,达成政治交易。 更有甚者,该位第一夫人在宴会中,形同地下女王般君临众人,无数趾高气昂的政客与富商,如公犬般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她的肉体前,以舔舐她的玉足、亲吻她的手指、让她在自己背上重重一鞭为荣。 和这些相比,暗讽某国元首不能人道,早已失去身为男人尊严的描写,就不算什么了。 传单里倒是没有指名道姓,然而,里头绘声绘影的描写,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产生正确联想,更别说“第一夫人”这个名词,除了金雀花联邦,剩下的国家都是称为“后”、“妃”、“娘娘”或是“狗奴”很少有这种独特名词。 我……很难形容现在心里的感受,但无论如何,绝对不是什么很舒服的情绪,当时菲妮克丝说过的话,像毒蛇一样,再次啮咬在我心头。 这些传单上头的文字,菲妮克丝也曾说过,而我在月樱口中也得到了证实,不过,和月樱相好的这段时间,我都刻意避免提起这个问题,反复地对自己说,这一切只是某种误会,我受了恶魔的挑拨,上了大当。 月樱在床第上的反应,虽然敏感热情,很放得开,可是那绝不会是床第经验丰富的表现。 但……尽管我努力地说服自己,心里却一直有某个声音,在嘲笑自己的掩耳盗铃,因为那天晚上,是月樱亲口承认了那个事实。 “……流言蜚语传递的速度,比精灵们射出的羽箭还快啊……” “我可是每个月都会大开乱交派对的淫乱女人哦!” 尤其是在她说话时候,那种仿佛被乌云笼罩的阴霾表情,让我凭着经验,就能确认这些话的真伪,欲辩无从。 而当我看着这些传单上头露骨的描写,一股悲愤难当的怒火,整个由胸口烧上脑门。 也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和任何正常男人一样,受不了这种事。不管它是为了什么才发生,有什么理由,但只要它真的发生过,我……无法忍受! 怒由心起,我把手上的传单撕成粉碎,却遏止不住胸中快要炸开的怒气,但抬头望去,满街百姓的手里,何止千张百张,我又如何撕得了这许多? 就算我把这些传单都撕了,但是那些御林军士兵虎狼般要所有人交出传单时,人们的脸色告诉我,手中的传单被撕毁了,上头的文字却也牢牢印在心中了。 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是…… 我脑里第一个浮现的印象,就是菲妮克丝这个女恶魔。因为昨晚她出现时所说的话,特别是强调过今天就会出现效果的试用,正与此刻的情形不谋而合。 妈的,我没有要你真的作啊……不成,就算说这是恶魔的诡计,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得立刻转移焦点才行,最可能的替死鬼是…… 心念一转,我把手上碎纸一抛,大骂起来。 “下流!伊斯塔人真是卑鄙无耻,暗杀之后,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 伊斯塔人一定会矢口否认,但是成千上万张传单,像雪片般突然出现在萨拉上空,没有大批或是强力魔导师施法,是做不到的。如果“女恶魔作祟”这件事无法取信于人,那最好的策略,就是推赖给伊斯塔人,何况他们本来也就有涉有重嫌。 被我这一骂,附近的人议论纷纷起来,都说这件丑闻若伤害到金雀花联邦,直接受益的就是伊斯塔,聚集在萨拉的众多国家,也没有一个会相信此事与伊斯塔无关,恐怕就连伊斯塔人自己都不相信…… “可恶……走,大叔,和我一起去找伊斯塔人讨个公道,把娜西莎丝给先奸后杀,出这一口恶气。” 作戏作十足,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做些事来发泄,怒喝一声,拉着茅延安又上了马车。 “哦,我是没意见啦,不过贤侄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真的敢把伊斯塔魔女给先奸后杀吗?” “就算不行,起码我也要说一说,作作样子啊,不然怎么让你知道我很愤怒?” “嗯,倒也是。” 茅延安道:“不过贤侄你看了这个消息之后,有没有感到自己之前喝汤的时候遗漏了什么乐子,要不要尽快补上?” 怒火中烧的我,如果不是顾忌会引人注目,还真想掐死这个不良中年算了,而在目前,我能做的事也只有一样,就是尽可能把这件事的冲击减到最低。 事出突然,我们所能做的其实不多,这件从天而降的丑闻,也同时打乱了我的步调,伊斯塔和索蓝西亚的首领都不是简单角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落井下石,对我们绝对不利。 或许可以把事情推到黑龙会头上,问题是,之前连串的阴谋、破坏事件,全都已经赖在黑龙会的头上,“狼来了”这句话,一旦喊得多了,人们就会从恐惧震惊中清醒,转为狐疑,这次我们想要再把群众目光转移,效果实在不是很好。 再者,我心里也是非常混乱,一下想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一下脑中又回想到昨天所窥见,月樱与冷翎兰对话的画面,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月樱。 由于今早的事件,当我们到达驿馆时,外头已经有一堆闲杂人等挤闹不堪,有贵族、有官员,还有报社记者,连人带马车,吵闹的情形快要演变成械斗了。 我和茅延安因为身分特殊,可以让卫兵开门让我们进去,当然这又引起了人群一阵鼓噪。 在驿馆中,我们没有见到处理公务中的莱恩,就连月樱也见不到。 金雀花联邦的侍女们,说是受了大总统的命令,隔绝一切外客,包括我在内。 看来,莱恩是认真隔绝月樱与外的接触,连我这个与他同圈子的“基佬”都信不过了。 不过,我们反倒是遇上了心灯居士,茅延安与他谈了几句后,我突然心中一动,上前问话。 “心灯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传闻中,有些人与恶魔签订契约,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恶魔,法力有多大?” 心灯居士露出讶异神色,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茅延安则是眼放异彩,说我是怀疑伊斯塔人驱使魔物,来散布今天早上的丑闻。 心灯居士闻言释然,点头说如果是有智慧、有法力的召唤恶魔,确实有办法独力作到这种事,不过,这种高等恶魔非常难以驾驭,如果不是侥幸得到特殊的契约神器,那么就必须是很高明的魔法师,假如此事背后有伊斯塔的影子,那么肯定是很高位阶的人士。 这句话解了我心头的疑惑,熊熊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我往桌上重重一拍,藉口放尿,先行离开了。 甩下那两个老男人,独自溜到后头去,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用我手上这枚银戒指,把菲妮克丝给召唤出来。 不过,当我来到后头花圃的池塘畔,确认四下无人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妥,单单凭我一个人,有什么本事与资格找那女恶魔算帐? 心灯居士也说了,这类高等恶魔的法力高强,生性狡诈,我不先准备好一票高手埋伏围殴,居然想自己找她算帐,这会不会太有勇无谋了? 但是没等我做出决定,后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咦”就让我像触电一样,急忙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应该“染病不见外客”的月樱,正披着白狐皮织的轻裘,独自坐在小桥边沉思。 “小弟,你怎么来了……” 乍见到我,月樱面上露出喜色,轻提起罗裙,小跑步地奔过来,声音中满是关怀之情,但见到我脸色古怪,登时停下了动作,站在两尺外,静静地看着我。 在这之前,我一直要自己可以冷静应对,但实际见了面,如潮水般袭来的黑暗心情,才让我知道自己不能理智下来。 我喉咙干得发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今早留着当证据的传单,抛了出去,缓缓飘坠在月樱身前。 月樱弯腰拾了起来,细细读着上头的文字,表情由起初的讶异,迅速变为一片平静,最后,她低声说道:“……我没有看到这篇东西,回休楚他们大概收起来销毁了,还帮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劝我别外出……我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样……” “你一句没看到,事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还不只是这样呢,昨天我听到你和你妹妹的谈话,莱恩想要干什么,你等和约完成后要干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很讶异,为何出口的声音这么狂暴、愤怒,但一句话说出,淤积在胸口的情绪就像洪流一般疯狂宣泄。 “你骗我!从你回到阿里布达的那天开始,你就在骗所有的人!” 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真的不想这么说…… “我不懂,你怎么能装得那么好?让所有人都把你当作圣女一样崇拜,作梦都想不到你在金雀花联邦做过的事!还骗我为你卖命做事!” 真正想说的……应该只有一句问话吧。即使传单上写得再逼真,我还是试着想要相信……想要相信月樱姐姐是清白的,还是像十二年前离开萨拉时一样,身心冰清玉洁,一如天上明月…… “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你办那些宴会做什么?以百里雄狮今时今日的声势,还用得着靠出卖女人来交换政治利益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月樱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肮脏死了!” 所以……所以……所以姐姐你快点回答啊!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的阴谋,就算是开玩笑都好,不要……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