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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岛主

    可诺兰帝国是海陆兼备的国家,菲丽洛斯岛则是帝国最大的岛屿,“菲丽洛斯”在菲丽语中意为“女神流下的眼泪”。菲丽洛斯历史上曾经是独立国家,也曾经隶属于埃蒙若氏,少部分时间隶属于亚顿氏,但现在隶属于埃蒙若氏。

    菲丽洛斯岛现在是可诺兰帝国的特别行政州,岛屿的领主不由中央委派,而是由瓦朗氏世袭产生,但每任新岛主——瓦朗公爵都要受埃蒙若帝国的皇帝册封。瓦朗氏名义上是埃蒙若氏的臣子,但在事实上享有相当高的权限,除了外交权,几乎拥有所有权力,甚至还保留瓦朗氏的私人武装和菲丽洛斯岛的国民自卫队。

    新任的领主玛雅·康斯坦斯·瓦朗,是上代瓦朗公爵——古里奇·瓦朗的私生女。上代瓦朗公爵本来有一个嫡出女儿薇拉,还招了一个赘婿瑞尔,他们生有一个儿子古里奇·瓦朗——他继承了他祖父的名字。但玛雅在12岁时回归父亲身边,理由是母亲去世。先代公爵见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非常震惊,她的样貌和她的母亲康斯坦斯·爱丽丝太过相像。即使上代没有那么爱康斯坦斯,也为这个女儿感到震惊。

    令瓦朗家每个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半路冒出的私生女,改变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在她15岁那年,她勾结姐夫杀了父亲,把姐姐赶出了岛屿顺便留下姐姐的儿子作为瓦朗的合法继承人。而她的姐夫,也在她成为瓦朗女公爵的半年后暴毙。所有人都觉得她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谋划三年,勾结各种势力,甚至不惜利用姐夫上位,而上位后则卸磨杀驴。当然,这些说法或许半真半假,上代公爵的官方死因依然是病死。

    即使年龄只差五岁,但她依然是古里奇的监护人。古里奇叫她小姨,即使有着上代恩怨,他依然深爱着他的小姨。瑞尔在去世前对他说过:“我爱你的妈妈,你要相信。你的小姨不是坏人,你也要好好敬爱她。”他相信他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也相信他的小姨,当然,他也会思念他的母亲。

    只是他听说,薇拉在玛雅的暗中安排下嫁给了诺特氏二王子的家臣,甚至还生了一个女儿。他想,妈妈对这个家肯定失望透顶,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使这里还有她的亲儿子。

    玛雅今年21岁,这是她成为瓦朗女公爵的第六年。菲丽洛斯岛不再是曾经的菲丽洛斯岛了,这是属于她的国度,而她的继承人是她的侄儿。菲丽洛斯有极其重要的交通地位,是重要的港口,也是货物集散地。

    玛雅当初的上位借力于非法武装和某种势力,当初的黑帮摇身一变成了玛雅的私人合法武装,他们仍在经营枪支、赌场和某些非法生意。只是在玛雅的许可下,最大的那支黑帮,作为她的嫡系部下,统一了整个岛的暗世界,而枪支和赌场也变成了合法生意。合法暴力与非法暴力,无非如此,天旋地转,也只是在转瞬间。玛雅也成了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共同主人,君临于光与暗的边界之上。

    玛雅的家族是神之血脉,代代相传,包括血缘与记忆,她们每代都只会生一个女儿。按照惯例,如果不生女儿,则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而生了女儿之后,会像人类一样开始衰老。玛雅最初的祖先,叫做“伊娃”,她在各个地区被不同的神话诉说着,甚至以不同的名字出现,但无一例外,都是女性形象。

    神之后代没有姓氏,若说有,那大概就是伊娃。她们每代都是自己的名字作为名字,母亲的名字作为姓氏。玛雅·康斯坦斯虽然被叫做瓦朗女公爵,但她从未正式得到父亲的姓氏,当然,她也不屑于冠上人类的姓氏。

    玛雅拥有祖先代代相传的记忆,人类的知识体系对她而言几乎没有意义。所以她成为公爵之后,便没有继续假装学习。即使有人暗中讽刺她的学历不如一个洗碗工,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需要应聘人类的无聊的工作。她很强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人类的褒贬名誉,她根本不在乎。

    最近她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她闲来无事去皇城参加某个贵族举办的舞会,期间认识了一位贵妇。她一开始就认出她是帝国的皇后洛丽塔,结果洛丽塔居然告诉她,她是赫茨家的远房表亲,一个上不来台面的穷亲戚。

    玛雅觉得她有趣,不动声色地陪她玩伪装游戏。洛丽塔依然那么年轻,没有人会觉得那张脸的主人已经四十多了,毫不夸张地讲,她和她的女儿站在一起,反而像一对姐妹。

    玛雅和洛丽塔认识的第一天,洛丽塔就带她到了郊外的小庄园,是她还在费诺奇家时的一处房产。她们在主卧极尽欢愉。洛丽塔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名字,而玛雅却说一开始就认出了她。皇后在新闻媒体的出场率远不如皇帝那么高,但还是会出现在新闻中。更何况,玛雅在15岁时接受皇帝册封公爵的仪式,那时候她见过皇后。

    “皇后怕是忘了我,竟觉得昨天对我一见钟情。”玛雅觉得洛丽塔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更不用说出众的容貌和尊贵的身份了。

    “做我的情人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洛丽塔不缺情人,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是赫茨伯爵。洛丽塔和塔奇奥都有不少情人,他们都是男女通吃,也都喜欢年轻漂亮的美好肉体。她和塔奇奥还有一点不一样,塔奇奥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情人,相比而言,她对赫茨算是十分长情了。

    洛丽塔开始不告诉玛雅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觉得没必要对一夜情对象坦诚。不过这个夜晚太美好了,好到她想让两个人的故事有一个可以继续的可能。只是洛丽塔没料到,玛雅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

    玛雅捋着洛丽塔的一缕头发,洛丽塔的头发是浅亚麻色,可诺兰人的头发多是棕色,而玛雅的容貌更随母亲,发色也是浅棕色。她无意当什么皇后的情人,只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上床,不过情人关系什么的,”她笑了笑,“没必要。”

    很少有人会拒绝洛丽塔,即使是身为皇帝的塔奇奥,他都不会直接拒绝洛丽塔的要求。而那些贵族,又有谁会拒绝皇后的要求呢?不过玛雅是菲丽洛斯行政州的州长,她有那么大的权限,自然也有资本。她是皇后,但她的权限都来自塔奇奥,从这方面来说,她有点羡慕玛雅了。

    “瓦朗女公爵,我很期待。”

    “费诺奇皇后,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