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放鸽子的仙道

    当湘北的王牌流川枫终于回归，篮球队众人明面上暗地里都不由自主捏了把汗，不为别的，就为可能到来的流川挑衅绿间的场景。而事实，却总是乐于打他们的脸。

    事实上，流川也确实是在见到绿间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不间断挑衅对方，不过态度倒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并没有太过酷帅狂拽霸，并不是一副“我愿意和你打是你的荣幸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答应就好”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状态，相反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对手的兴奋和期待。

    ——总的来说，是很正常的态度。

    但是这对比起流川以往见到仙道见到泽北见到其他王牌时候的表现，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

    宫城私下里跟彩子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有提出一个设想——“是不是流川对绿间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才难得对他那么的，额，不一样？”

    彩子对此的反应则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可是她心里却是在想着也许这是真的也不一定虽然老实说这个猜想实在是有些诡异……

    不管别人对他的行为有多惊讶，流川可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在知道绿间是刚加入篮球队的成员后，他不常使用的大脑马上就得出了一个逻辑链——绿间很厉害→绿间和他在同一个球队里→他可以常常见到绿间→他可以经常向绿间挑战→一定很有趣……

    以上，就是流川难得开动脑筋得出的结论，而且还是出奇的准确。

    不过遗憾的是，作为在他计划中应该和他一样很高兴答应跟他一对一的另一位当事人并没有他那么旺盛的挑战欲，所以很理所当然的，绿间并不打算配合他。

    于是这段时间的湘北篮球队里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幕情景——

    流川拿着球走到刚来的绿间面前眼睛发光地说：“和我打一场。”哪怕心里是在兴奋期待着，他的语气也依然是没什么波澜。

    绿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说：“我拒绝。”

    流川的脸瞬间鼓成了包子，他郁闷道：“为什么？”他自认为和他打球还是很带劲的啊……

    绿间推了推眼镜，说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到对方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不想打。”

    流川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想打？”为了难得的对手他也可以忍耐一下子的。

    绿间的脸色还是一脸平静，“不知道。”说出的话却是让流川低落不已——对方不愿意他总不能逼着对方打吧？

    然后绿间就无视掉鼓着包子脸的流川，径自跑到一边练习去了，流川也只是在一边郁闷一会儿时间就也跑到另一边自己练习去了。

    篮球队众人表示，虽然在前几天刚看到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收到了很强烈的冲击，但是在经过最初几天的适应后，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正视这一幕场景了。

    而且对他们来说，在忙碌紧凑重负荷的训练中能看到这样一幕其实也算是一种额外的放松方式了。在其中不得不说的是，当他们看到流川郁闷到不行但是还不能发作的脸色的时候，其实他们在心里都不由自主偷笑起来了——没办法，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好歹也能通过这种方法让他们稍微减轻一下对流川这个坏脾气没表情略欠揍的王牌的怨念嘛！

    而在不经意间也看到了这两人间互动的安西教练则是意味深长地捧着肚子“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还顺带说了句：“绿间同学和流川同学的感情还真是不错。”

    不小心听到这话的三井则是看着不远处都一致面目表情练着球的绿间和流川，后脑勺上挂满了黑线——这也叫感情不错？老师您的想法还真的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流川可不知道暗地里有人因为这样的原因在取笑他，他正在为了绿间不愿意和他打球而感到心里不爽，但他又不能对绿间怎么样。

    虽然他平时为人处事是任性自大了点，但他也没到完全不讲道理的地步，他总不至于会为了这种事情就去打击报复绿间什么的……当然了他脑袋里没有这根筋就是了，打击报复这种事对他来说也实在是太高深复杂了点，他的确是做不来。

    既然心里不爽，那就要找方法排解一下。

    对此流川找的方法就是——

    找仙道。

    仙道彰其实在到达流川在电话里说的地点后心里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要说他为什么会特地从陵南跑来湘北，大概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流川说的那个想和实力相当的对手打一场。哪怕是不太注重比赛结果只关注比赛中乐趣的他，在看到实力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的时候也还是会有想要和对方打一场的冲动的，更遑论流川也算是他的老对手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一接到流川电话的时候就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他，甚至还觉得对方说的“以前是我去找你，现在该轮到你来我这里了”很有道理……

    仙道靠在篮球架上仰头望着天际——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本来应该是个钓鱼的好天气的，可是现在却只能拿来打篮球了。

    他不由幽幽叹了口气——算了，打球还是蛮好玩的，尤其是和流川打球就更是有趣了，尤其是每次看到流川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就觉得对方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那什么一样。

    ——不过流川怎么还没来？

    他挠了挠头发，觉得奇怪，按理说约人的人应该早就在这里等着他来才是，为什么现在他都到了流川却是连影子都没有？难道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被仙道担心的流川现在正在路上。

    本来嘛，如果是他主动去找仙道打球的话，那时间可就是由他自己选择了，自由得很。可是现在却是两人约好了时间等着他去约好的地方，在电话里两人倒是说得好好的，只是在那时这两人都不清楚其实这件事情对于流川来说要执行起来还是有着相当难度的。

    稍微熟悉流川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得不说的爱好——睡觉，这也算是除了篮球以外占据他日常生活中最多时间的一项活动了。平时就连骑车来上学的路上他都会忍不住睡着，上课时间他也是全部拿来睡觉了，由此可见他是有多喜欢睡觉这事了……

    于是在今天这个不是上课时间也不是比赛时间的日子，爱好睡觉的流川很理所当然的，睡过头了。

    当他被自家妈妈从被窝里扯出来的时候时钟上的时间分明是已经到了和仙道约好的时候，他在后知后觉想到今天似乎要和仙道打球后才终于是洗漱好慢悠悠地跨上了自行车赶往篮球场……

    然后绿间就在路上偶遇了不断点着头明显又是睡着了的流川骑着摇摇晃晃的自行车的危险举动，他在恍惚间想起这似乎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

    出于“好歹也是同一个球队的队员”这样的心理，绿间在仔细考虑一番后还是选择上前去叫醒这个打着瞌睡还敢骑车的大杀神——

    “流川，流川。”绿间在流川不远处叫了他两声，可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没有用，他又皱着眉叫了对方两声，流川还是自顾自打着瞌睡，一点也没受他影响。

    绿间觉得此时他心里感觉还真不是非一般的复杂，传言什么的他也是有听过的，无论是“流川喜欢睡觉到除了打篮球其他时间都用在了睡上面”这类的也好，还是“流川绝对不会饶过吵他睡觉的人”这种的也好，他都有所耳闻。

    他并不怀疑传言的真实程度，即使有时候谣言是越传越离谱，但是在初步接触流川后他就明白了这些传言其实是很切实可信的，至少都是有事实根据而不是凭空捏造的。

    ——所以现在他是要吵醒这个睡得正欢的家伙吗？

    绿间略感头疼，虽然他是没真正看到过吵醒流川的人的下场是怎么样的，但是流川的脾气他还是基本了解的——绝对称不上是温和的暴躁脾气。

    但是最后他还是在流川骑车经过他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当然是不会做出类似莽撞地拽住骑行中的车手这种危险事情，事实上流川的速度已经是慢到了某种程度，而绿间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刚好是在道路边上。据绿间目测，他能十拿九稳拦下流川的车子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于是绿间十分平稳地拦下了流川的车。

    大概是察觉到感觉不对，睡梦中的流川也睁开了眼睛，等他终于眨着迷茫的双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时，他不解地挠了挠头发，“……绿间？怎么不是仙道？”他记得自己是和仙道约好了才是啊，怎么现在却变成绿间了？

    绿间现在已经对他在面对篮球以外事情的迟钝有所了解了，他也不多加追问对方口中的“仙道”是谁，想来也应该是今天和流川约好的人，他也不在乎这个。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跟对方说一下安全行驶的重要性，他板着脸推了推眼镜后才说道：“流川，骑车的时候睡觉是很危险的。”

    流川还是没有从“为什么明明约的是仙道现在出现的却是绿间”这件事中回过神来，他混沌的大脑根本就没有消化绿间说的话，在绿间一句话说完后他就只是下意识答了句：“哦。”——其实他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绿间看到流川这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显然也是明白了他自己现在是在做无用功，他劝解的话在感情神经迟钝又匮乏的流川面前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于是他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在暗暗盘算着还是等下次再看到对方的时候再阻止他制造交通事故吧……

    看绿间不再说话，流川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过现在的他倒是慢慢开始回过神来了，“还有事吗？”他想起现在仙道还在等着他这件事了。

    绿间淡定地应了声：“啊，没事了。”他总觉得会和流川讨论交通安全问题的自己像是个傻瓜。

    流川“哦”了声后就什么也没说的扬长而去了，这种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态度对绿间来说却是没什么所谓，他神色自然地继续着自己的计划——去ＣＤ店里听古典音乐。

    被他抛在脑后的流川则是如同计划的一样去找仙道了，只是当他达到约好的篮球场时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于是大家都能理解的，仙道已经不在原地了。

    流川看着空无一人场地，心里气闷不已，顿时决定下次见到仙道绝对不能简单放过他。

    ——他已经忘记了是他自己先迟到这一事实，只记得事情的结果了。

    此时先被人放鸽子然后又放了对方鸽子的仙道在哪里呢？

    他现在正慢腾腾地走在路上，他是这样觉得的——既然他都已经大费周章来到这边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流川放了鸽子，但他也不想特地跑回学校去训练，因为训练什么的真的是太麻烦了……

    于是心宽的仙道同学也没多加计较流川迟到一个小时还没出现的原因，他干脆顺便在街上散起步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到处走走也是件很放松心情的事情嘛……

    心态非常好的仙道同学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在了街上，丝毫没有在意街上不断有女孩子频频向他投以注目礼，走着走着他飘忽的视线就突然停住了。

    ——停在了不远处一高一矮的身影上。

    当然了，出于剧情的强大和不可逆转性，他偶然间看到的正是刚出了ＣＤ店的绿间，只是他现在还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