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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形状。 两团雾气左右包夹着林广,林广对面再一个,刚好能凑一桌麻将。 卫南钧并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他不敢通过林广身边朝大门出去,深怕惊扰了他们的和乐氛围,在他眼中,还穿着戏服的少年和雾气和气相处,他的身影也几乎融入白雾中。 跨过厅堂与后堂的小槛,他目光垂着看着地面,余光却是死死关注着厅堂,就在这时,他感觉背让人轻轻推了一下,他差点叫出声来。 卫南钧猛然回头,没有人。 他顿住脚步,不敢动作。 一个轻轻的推攘感从他肩膀传来,有什么看不见的人蹭了自己一下,像是想将他领回厅堂,动作轻缓并没有太大恶意,可是这个动作本身对卫南钧而言就是恶意。 他贴在墙边,动也不敢动。 他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 冷冷的气息拂过自己肌肤,他起满了鸡皮疙瘩,皮肤表面开始发麻,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几乎想痛苦□□,麻痹感极快爬满全身,像是湿黏的水蛇紧紧缠缚住他。 他的视野变了,眼前不再肮脏破败,老宅被打理得干净,水泥地面因年久而有裂缝,但表面是光滑的,看得出主人日日清洁拖扫,藤椅摆在大门的旁边,黑褐色的大门有些许裂缝,合不上了,边缘也因日久而有了尖刺,但门上依然贴了鲜红的福倒。 好似时光回溯,这个宅子回到了它依然生机盎然的时刻。 林广坐在厅堂内方形四脚桌边,两张长板凳两张小圆凳,他面前有着丰盛的饭菜,一个梳着包头的老太太殷勤招呼他用饭,一老先生虽抿着嘴,但仍不时抬头看林广。 “囡囡,多吃点儿,外地没有咱这产的竹笋好吃,你快多吃,你最爱这个了。” 林广扒饭。 “囡囡,别走了啊,咱不要什么大富大贵,你留在家里吧,阿母舍不得你啊,你别走吧……” 老太太的嗓音沙哑,却满是温柔慈祥。 阿母…… 卫南钧苦笑。 她看起来可以当林广的祖母。 “阿弟回来了。”忽然,门外传来了声响,黑色大门被打开,几个青年鱼贯进来。”哟,有菜有肉的。” 青年的话语很是生动,声音却极其干哑缓慢。 老太太的笑蓦然消失,她脸上层迭的皱纹平白让她多了几分厚重阴沉,方才那些慈祥和善好似是画上去的,她一不动,便被打回原形。 青年脸上的轻松活泼也倏然消失,变得平板僵硬,他们的脸像是树皮刻的,明明面容青春光滑,但卫南钧就是从中看出了一丝苍老狰狞。 老,也可以是一种狰狞。 青年的眼珠转动,一致盯着林广。 林广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提起来一样,双肩拱起身体慢慢伸直,他的脚垫了起来,双眼突然上吊翻白,浑身抽搐的抖动个不停。 他单薄的身体似乎要被自己抖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控制的感觉太难受以致激发了求生本能,林广的眼睛忽然翻了回来,眼珠子有一瞬间的清明,他看见了自己的处境,发出几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尖嚎声。 他不停踢着腿想挣出控制,目光扫到了贴在墙边脸色苍白的卫南钧,他立即哭喊:”南哥!南哥救命!” 卫南钧感觉到所有目光都锁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靠在墙面,他能滑到地上去。 也不知道是一回生二回熟还是求生意志过于强烈,他发软的腿在这一刻奇迹的坚-挺着,他用力往后门退,只是速度慢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到中风而不自知。 “救命!卫南钧!卫南钧!”林广发疯一样的尖叫。 当他喊出卫南钧的全名,卫南钧感到一阵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呼喊被带走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夜晚的雾气侵扰了他的视线,细碎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 “喂,白志远,你快点,怕鬼腿软啊?”同学的笑声在前方传来。 卫南钧迈开了脚步,他脑子有些混乱,此时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应该快追上大家的脚步。 他怎么也跟不上同学,张开嘴想让人慢一点,又喘得说不出话来,渐渐的他跑了起来,跑得极快,就算胸-口-喘-得要爆炸,脚却迈得很轻松,就像有人提着他推着他跑一样。 最后,卫南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好像被催促着追赶着一般不停跑,可是他怎样也跑不到终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停下。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上坡下坡,渐渐的,他慢了下来,浑身冷汗,冰冷的雾气与风吹拂包-裹下,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起来,就像脑子让什么东西糊住,最后疏通了一般。 他停下脚步,四周一片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他离开了那个屋子,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到底为什么跑出来的? 他只记得有人喊他、不,不是喊他,是喊白志远…… 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全身关节僵硬,他记得白志远,林广掐住他脖子时他”看”见发生在白志远身上的事情,他被留在那老宅。 卫南钧冷得像冰冻过的手掌用力抹了一把脸,他往前一步,脚步滑落的感觉让他立即收回脚往后退。 他脚底能感觉踩到茂密的杂草触感,那踏不到实地的感觉也很强烈,他如果没有停下来继续跑,大概就下去了。 下意识的,他转过手腕,手指碰触着玉坠,与他冰冷汗湿的身-体不同,玉坠温暖而干燥,这一点温热让他心口的寒冷惊惧平稳了许多。 慢慢往回退,卫南钧不知道地势,也不敢贸然移动,只能进退维艰的停在原地。 脚步声再度传来,卫南钧下意识想逃,但理智克制住了他的动作。他用力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白雾中模糊有个轮廓,他几乎想求饶,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他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宫庙躲着度过余生。 稀薄的光从白雾中透出来,轮廓逐渐清晰,卫南钧看见青年从白雾中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充当手电筒。 他们两近得能看清彼此时,卫南钧发自内心的念了个佛号,他觉得自己和佛祖的缘份在此刻最是紧密。 “真的?”卫南钧牙关轻轻打颤着,问。 方翊声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什么真的假的?” 卫南钧不知道推他的那个”方翊声”是真的假的,此刻这个应该是真的,表情生动,声音也熟悉温暖得让他想做出些人之常情的事情──他大步上前抱住了方翊声。 “……” 男人汗湿的身体并不让人那么舒服,但方翊声心底并没有非常抗拒,说实话他自己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一上到停车场巧遇要下山的车队,当大家后知后觉发现林广和卫南钧居然没在车上时,他心像是被看不到的手紧掐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小刘一副要去上吊的样子,他真想问他这助理是怎么当的,自己的老板没上车他居然没发现? 雾浓得什么也看不见,导演不敢让车再开上来,只报了警。 警察要上山要搜救还不知道要多久,方翊声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