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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知道你宣传我的盛威,不知道要变着什么法子为难我。” 唐建英:“算了吧算了吧,他小心眼,装不下什么东西,况且,我不宣扬,他也会知道的。唐哥,村里就那个几个大学生……” “打住,告一段落,不许再提。我说说你爸那车,金贵得很,走不得山路,回去告诉他,装逼得选个好地方。” 唐建英实话实说:“什么兰博基尼嘛,不知道是n手车了。我爸提货的时候,上面还沾着厕纸,真不明白……” “呵,”唐子豪一掌拍上了唐建英的肩,“你还挺诚实的。” “我怎么敢骗你嘛?” “那你说说,唐欣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呃,不是我,真不是我。你知道的,小孩子耍心眼,哭得比唱得好听,我妈都说她是个演员。” ☆、短信 唐老三是被人私底下叫傻子叫大的。 这货天生智力缺失,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屡抱鸭蛋回家,因而常常被他那手下不知分寸的父亲教训得屁滚尿流,哭鼻子求饶。 后来辗转了多所学校,还是被天资所限制,父母商商量量,才狠下心让他辍了学。那时候他才初一,学习生涯就戛然而止了。 唐建英说不清楚话,天生的大舌头让他的语句总是一坨一坨的,听得人心头大毛,恨不得拿把刀把他舌头下那块筋给切了。 唐子豪脸上写着“不可说”,周围人都静谧无言,他们对唐子豪是黑是白莫衷一是,却不约而同坚信:惹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老三见他的眼神十分不友好,一怔,竟想起一些前尘往事来。 老三其实有个哥哥,那也是唐子豪的哥哥。 大伯家好像天生蛇鼠一窝,这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善茬,飞扬跋扈起来连他老爹都躲不起。 唐子豪小他几岁,初次见面互相还觉得特别投缘,一度交好。 只是风水轮流转,时间再向后移一年,很多事情都变了,结果往往是物是人非。 他不知怎么和唐子豪起了矛盾,抄着尖竹筒就和唐子豪打将起来,后者毕竟单薄年幼,没能拦得下他发狂的动作,短短几秒钟,额头就被戳得鲜血淋漓了。 幸亏路过的大人们慌忙拉开,否则他早就被送上西天了。 唐子豪憋着一口闷气,之后曾上门声讨过,不过被对方的父母三言两语混过去,为了所谓的“和睦”而不给他公道。 唐子豪性子硬,从来没打算一了百了,放过狠话:“我咒你家的所有人,死光!都给我去死!唐华英,你给我去死!你全家都要死!” 然后…… 后来他就真的死了…… 对话措辞不一,不过官方说法是他和家里人闹矛盾,自己跳楼死的。 唐子豪还记得上课时被一脸忧愁的班主任叫出去。 班主任试探道:“唐华英是你哥哥?” 唐子豪眼神飘渺,他才不要承认。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吧?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你了吗?” “知道,告诉了,我可高兴死了。” 老师一巴掌拍上了他的黄毛:“小小娃娃说的什么几把话?那是你哥哥呀!唉,这几天你不用上课了,把那孩子的东西带回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唐子豪快要失去理智——因为不用上课。 他屁颠屁颠跑回去就看到了大伯黑得跟包公一样的脸,只是包公额头上有月牙,他额头上只有一千瓦的熨斗也熨不平的褶子。 也说不清什么来由,也许就是因为他那句气头上的话,他从此成为了大伯的眼中钉。 唐子豪嘲讽地笑笑:自家孩子出问题,不感到难辞其咎,倒还把别人当凶手了? 他蓦然起立,玉立的身躯让众人都眼看直了。 “我去到处转转,你就不用来了。” 。 闫二婶在灶孔前添柴,飞扬起来的草木屑黏在她出汗的脸上,显得有些油腻。 唐子豪轻巧地跨过二十公分的门槛,弓着背跑过去,像只大鸵鸟,俏皮地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笑脸。 闫二婶一惊:“哟!” “二婶!嘿嘿!” “子豪!” “嗯呐。” “子豪回来了?!” “是的呢,想你了,就回来了。” 闫二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殊荣,双手纠结着找了身上相对最干净的一个地方,擦了几下,热情把唐子豪招呼到火边坐下。 闫二婶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受宠若惊”这样的高级词汇,只得一个劲地点着头,微笑道:“可高兴死我了,娃娃长大了,懂事了。” “得,二婶,我快二十岁的人,还是什么娃娃?” “这不?在婶这里,你永远是个娃娃。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特意带你到街上照了张照片呢。” 她上下打量唐子豪,总是不舍得把眼神拿来开,自言自语低声细说:“怎么都这么大了?” 后面的寒暄总三两句离不开学习,二婶知道唐子豪是学霸惯了的,也就客气问问,虽然血不相融,但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心里还是难免骄傲。 有时候她巴不得唐子豪是自己的孩子。 终于,话题转到了唐子豪的家庭。 闫二婶:“对了,你爸妈他们怎的不回来?自从卖了你家的房子,我就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这都多少年了。现在老房子也空着,都见不着个人。” “是啊,死脑筋,我说让他们别见外,街坊邻居什么的一天见得挺勤,倒是亲人间这么生疏。没办法,有一个不肯回来,他俩就都要赖在那里,这不,我就一个人回来了呗。” 闫二婶脸上掠过青春亮影:“哥哥嫂嫂感情是好,他俩向来离不得,你二叔就不一样,整天脸红脖子粗,弄不好叫人以为要吃人,我都不想和他多说。” 涉及到上一辈的感情问题,唐子豪尴尬地把头摆向了一边,做了个漫不经心打量周遭的动作。 闫二婶掏出手机:“子豪,你给我看看,你妈这是什么意思?好久没联系我了,突然约我出去见面,乍一看还有点虚,瘆得慌。” 信息上赫然写着:“有空城北隧道碰面,小聚,我一个人。” 唐子豪脱口而出:“有病吧?这谁呀?” “你妈呀。” “我妈?可是……我妈连手机都不会用。指不定是我我老爹恶搞,就是让你给她回个电话来着。” 闫二婶额头皱成了丝瓜,褐色细小的斑点分布在沟壑里,勾勒出缺乏保养自然苍老的面皮。 “我也寻思着,可给她打电话又不接。你爸电话我又没有,这几天忙,就把这事给搁着了,觉得奇怪,见着你了,就问问。” 唐子豪把脸埋进了手里。 “她电话刚买不久,可能用不太熟,难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