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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 “阿影!”外婆笑着应道,一如既往的亲切,满脸慈祥。她放下水壶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问了好多话,梁松影也柔声细语地跟她说话,对这个老妇人充满喜爱。 外婆说:“你跟你外公说会儿话,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菜,今晚留下来吃婆婆做的饭啊。” 梁松影看了外公脸色一眼,“好。” 院子只剩下他和外公。 外公一边慢慢浇着水,一边说话:“有事吗?” 梁松影道:“是关于晏望霄的事,他最近遇到点麻烦,和现任市长叶新针锋相对互相拆台,到现在不好善了。” 外公重复了一声“晏望霄?”,然后继续浇了会儿水,从花圃这头,淋到那头,中途梁松影帮他把水壶里的水满上,递给他。他接过来,把水又浇完,走去水龙头下洗手。 梁松影亦步亦趋跟着他。 他接过梁松影递来的干毛巾,擦着手,才道:“你跟我来书房。” 梁松影微笑,“好的。” 一老一小在书房谈到饭点,外婆来敲门叫他们吃饭。外公说:“我看这件事比较难搞,善了的可能性不大,过两天我约人和你吃顿饭,谈一谈,如果谈不拢,你和那人做好准备,及时离开Y市,他们的手伸不了太长。有舍,才有得,知道吗?” 梁松影道:“知道,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我都会劝他和我离开这里。” 外公应了一声,“喔。” 梁松影不敢在老人家面前放肆,笑也比较含蓄几乎看不出,“我有空会常来看望您和外婆。” 外公点头,“人老了,就盼儿孙平安,开心不烦恼,没多大念想了。以前你妈妈……很好的一根苗子,可惜了。我逼了她一辈子也没把她叫醒,除了把她逼得不开心,早知道这样……” “阿公您别再说了,相信妈妈已经释怀,您也是吧。” 外公微微颔首,神色隐有哀意。 梁松影不确定那一闪而逝的表情是不是哀悼,只是看着他,心下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往事已经不可追,后悔有什么用呢。 晚饭后梁松影要走,外公跟在他身后,在门口叫住他。外婆、陈伯和另一外老佣人在客厅里唠嗑,一老一少走到门外,掩上门。外头夜空奇怪得很,不黑不净,散满一片霓虹色。外头静悄悄,隔着门的缝隙听到里头的嗡嗡话语声,从隔壁楼的窗户里漏出白色的光。 外公打开门口的灯,让灯光照亮通往院门出口的路。 梁松影看着那条光路,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他回头看外公,灯下他一头稀疏的花白发,脸上额上刻着皱纹,眼神浑浊却有种岁月的沉稳沧桑。 外公说:“青菡走了,你搞出那幺蛾子,梁家估计容不下你。你要能改,就改,是最好的。你要坚持,也随你,外公不想管了。” 梁松影说:“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我是大人,能管好自己,不会因梁家不要我,就一蹶不振。我明白爸爸的底线在那里,我和梁家的关系,暂时先这样了。” 外公连说三个“好”,“你能想明白就好,不过,我虽然讨厌梁思信,他毕竟是你亲爸。爸爸疏远儿子,儿子不能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你有空还要厚着脸皮去看看他。”他叹了一声,“走吧走吧,夜晚天黑,小心开车。” 他转身走回去。 梁松影听见他自言自语道:“临死都不叫我去见一面……” 夜里一阵寒风吹过来,梁松影走出院子,戴上口罩帽子。不知是否错觉,刚出门他感觉到路灯暗处仿佛藏着人,目光幽幽。他以为记者跟踪到这里,于是快步去取车。 回家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晏望霄蜷缩在沙发上,对他一笑。 他也笑了一笑。 他一直留意媒体消息,然而当晚,直到第二天,查遍各个媒体网站,都没有关于他的报道。 晏望霄出门了。 他半坐半躺在床上,翻着手机百无聊赖。 鬼使神差点进以前的微博,看见粉丝量剧增,初时感到惊讶,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大概是来凑热闹看八卦吃瓜的。 热评让他难受。 一个网友评论说:“老男人卖肉博出位,黑透凉透,糊得不能再糊,各位散了吧,人家根本不鸟你们,还贵。” 重复看了几遍,翻下去想找些正面评论…… 难怪没报道。 他终于意识到,他真的糊了。也许还因形象作风不正,遭到封杀。 封杀…… 换做以前的自己来面对这个事实,他也许会愤愤不平,难受很久。现在的他经过那么多波折,早在三年前出了骆承安那种事后就有点厌倦,即使退出娱乐圈的方式并不体面,他决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不必对他们多作解释,事实已经说出,信不信随便。 他退出微博账号,放下手机。心里一点堵,但总算心平气和。 令他欣慰的是,现在还有愿意和他常常保持联系的朋友。当初只是在圈里简单解释了一句,“我没有,我不是。”这些朋友就相信他,任外面媒体绘声绘色天花乱坠。 当然晏望霄还愿意让他呆在身边,一起生活,也是让他甚感安慰。 还有音乐。无论他名声如何,别人怎么看他,音乐始终平等对待每一个人,不曾有偏见,不曾说遗弃。 还有,他和李家关系融冰,和外公说了很多话,外公追出来说的那番话,言下之意,无非是若梁家、晏望霄那里无处可去,还有李家敞开大门。 祸兮福所倚。 他下午去墓地,带上两束鲜花。 墓碑上是妈妈年轻时的照片,笑得灿烂,眼神明亮,端庄秀丽。照片是黑白的,他看着觉得心酸。妈妈走时他没哭,这时候对她说起外公的事,他的声音有些忍不住哽咽。 墓碑对着海,半山上的天空蔚蓝辽阔。 他转过身,抬头看了好久。 他把墓碑选在这里,希望妈妈还能看见这片天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想法太令人难过了。他宁愿自欺欺人相信轮回,妈妈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活着,可以活得更好,得到这一世未得的幸福。 这个想法,支撑着他渡过痛失至亲的那段日子,从悲哀中获取一些宽慰。 他这样想着,天地都仿佛有情。 他捧起另一束花,走了一段路,转到背海那一面。远远看见一个人,大约是站在骆承安的墓前。他放慢脚步,往前走了几米,然后掉转头。谁知那人叫住他,“Lan?” 他没应,不疾不徐往来路走。 那人没追上来。 他又回到妈妈墓前,拂去落在墓上的一片叶子,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妈妈,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