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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别墅区其中一幢楼房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钢琴声相和。 梁松影在二楼面对海滩大海的房间里,端坐在钢琴边,摸索着琴键寻找灵感。他手边放着一支录音笔,一份打印出来的歌词,歌名,是去年晏望霄微信发给他、请他谱曲的。他因为流年不利,身体抱恙,一直没有去写。 前不久被他从备忘录里揪出来,试着寻找灵感,好成为一首让晏望霄回国后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低头专注地沉浸在旋律中,没留意到路上有一辆车,驶进大门。晏望霄打开门时叫了他一声“松影”,光听到琴音而没得到人回应,估计梁松影已经忘乎所以,便不再喊,径直去了洗手间洗手洗脸。 可是梁松影却很快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向晏望霄走去,关掉水龙头说:“好了,干净了,很干净,非常干净,来,擦干手。”说完,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梁松影,你现在管得很宽。”晏望霄接下纸巾细致地擦手。 “下坠失重的恐惧你都能克服,洁癖也一定能,任医生说,同样是心理障碍,只要配合科学疗法是能够减轻或去除的。”梁松影走出洗手间。 “你这么听他的话,怎么就不听听我的心声?”晏望霄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踏上楼梯。 “孩子。”梁松影在楼梯中间站定,回身看着他,“你要我重复多少遍?” “我、不、喜、欢、孩、子、了。”晏望霄在两级阶梯下站住,目光平视到梁松影白衬衫领口,眼色有些许沉郁,“这次培育的胎儿成功的话,孩子出生后,你肯定喜欢他多过我,而我还要为他改掉什么该死的洁癖,为的是不伤害你的宝贝儿子!没出生就这么疼了,出生后还得了,不得了了。” 梁松影叹了一口气,下去拉他上楼。坐到原先的钢琴旁边,面对面。 “我也不全是为了孩子。我以前没管过你,是吧?”梁松影看着他。“你最近洁癖程度升级了,我想你是不是太闲了,或者是无聊,才越来越关注卫生干净这方面?” “有点吧,我不习惯这儿。”晏望霄低头,手指在琴键上随意胡乱地敲,心不在焉,“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不熟悉周围,娱乐场所乌烟瘴气,也没心思去玩,整日开车兜风看风景做运动,你又不陪我。” “那我们收拾东西回Y市吧。”梁松影提议。 “散完心了?”晏望霄侧头。 “嗯。这边代孕的事我会交给委托人跟进联系,需要我时我再飞过来一趟就行。”梁松影说。 “好吧。明天的飞机?”晏望霄再次确定,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要宋礼订机票了。 “好吧明天。”梁松影看着他把手机放在左耳边,两片厚薄均匀的淡色嘴唇自然抿着,说话的时候偶尔带出脸颊一颗又浅又小的酒窝。他前不久才发现原来晏望霄笑的时候有一颗小酒窝,如此迟钝,主要因为晏望霄笑得少,也不让跟他接吻。 他看着晏望霄一牵一扯中生动起来的嘴角,有一种想吻过去的冲动,但他没倾身过去,只是看着。就像刚刚晏望霄从外面回家,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第一件想做的事不是去关掉水龙头阻止他洗手洗太久,而是想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他没那么做,因为他被晏望霄推开过无数次,渐渐形成了本能的抑制。晏望霄的解释无非总是那一套,刚从外面回来吸了很多灰尘在身上,脏,别碰。 这样的晏望霄,渐渐让习惯和渴望用拥抱亲吻来表达爱与亲昵的梁松影,感到一点疏离。 他们亲近,不亲昵。 晏望霄在一旁跟宋礼交待机票的事,对他的心事毫无察觉。梁松影把十根手指摆在黑白琴键上,指尖跟随着心里情绪,敲击出一串流畅的旋律。 “这个行,很好听!”晏望霄电话也不讲了,赞叹说,顺手帮忙打开放在一旁的录音笔。 “喂,二少,你说什么?”宋礼在那边不明所以地喊。 “你安静一下,二少先给你听一段Lan的最新创作。”晏望霄坐开一点让开位置给梁松影尽情发挥,他则站到一旁笑着,倚在桌子边。 梁松影灵感来时,创作速度很惊人,从一个旋律开始,下一个旋律雪花似的飘落听的指尖,化为流畅优美的音符。 这一首调子有点哀,却哀而不伤。 曲子基本成形,晏望霄若有所思体味一次,拍拍梁松影的肩膀,“还差一点感觉,继续努力!”他重新举起电话,走出房间继续跟宋礼交代提前清洁国内几个住处的事。 梁松影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走下一楼。 他重新弹奏一遍曲子,才发觉问题。这首曲更像在表达他对于一个有毛病的爱人的心声,而不是晏望霄的……他摇摇头,继续认真修改。 回国前一天,梁松影去附近专卖店买了一对卡地亚Love金手镯,外面镶嵌十颗纯净的钻石,雕刻十分特别的螺钉图案。柜台后的销售小姐微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人,说:“这款是情侣手镯,规定只能买一对,不分开卖。”梁松影点头,“我知道,我和旁边这位买一对。”那个小姐了然,没多八卦,挂着职业性微笑为他们推介。晏望霄低头打量玻璃柜面下的各款手镯,有金色或银色,款式不一,皱眉,“我要戴吗?这个东西戴上就很难取下。” 梁松影把镯子连盒塞到他怀里,知道他从不配戴饰物,“就我带,这只你的,你收着。” 晏望霄盯着他左手腕的金手镯,眼神挣扎,不甘,默默将盒子打开看一遍摸一遍。回家后,收进行李箱的衣服里保护好。 飞机是当天下午六点,离现在尚有四个小时。 “不如我们去市政厅登记结婚吧?”晏望霄躺在床上,把一条腿搭在梁松影右腿上,望着白色天花板异想天开。 原本闭着眼准备睡一会儿午觉的梁松影马上睁开眼,“结婚?我和你吗?” “废话,你还想和谁结?” 梁松影笑。 “你想的话,可以啊,反正不远,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就到了,在登机前也赶得及。”梁松影说,“不过你怎么突发奇想?” “补偿。”晏望霄拉过他戴了手镯的手,闭眼摸着上面的纹路,“不能陪你戴这只情比金坚的手镯,我想,能给你一个结婚证,送一只具有差不多分量的戒指。” “戒指呢?”梁松影摊手。 “捣乱吧你,当然要扯了证才有。”晏望霄拍掉他的手,“不然现在给你,就失去意义了。” “哦——” 梁松影要收回手,却又被晏望霄捉回去,按在温热的胸口。夏天他们上床睡觉都是光着上身,穿一条短裤衩,梁松影的手摸到晏望霄胸口的肌肤,微微隆起的均匀分布而结实的肌肉。 晏望霄翻了一个身,